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年轻剑士还想再战,却见对方已经将分身召回,随即纳剑归鞘,背过身道:
“好不容易得此修为,要懂得惜福,魏晋唐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尽早抽身。”
说罢,身影瞬间消失。
……
回到恬王府外,王柄权整理下凌乱衣衫,当手摸到衣领时,在里面发现了一截笤帚草。
正想扔掉,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起怪异笑容,将草梗放回原处,重新戴好人皮面具,抬腿迈进了府门。
“我回来了。”
见到等候在院中的女子,王柄权露出笑意,对方原本在抬头望着月亮发呆,闻言转过头来,起身道:
“刚刚听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临近年关,大概是谁家孩子在放炮吧。”
王柄权说着,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茶水道:
“倒是你,一个人成天到晚待在府中不无聊吗?”
女子柔柔坐下,浅笑道:
“夫君你忘了,平时我会刺绣打发时间,还有娟儿翠儿陪我说话,实在不行屋里琴棋书画俱备,就是那两个丫头下棋的水平都差了些。”
乔巧说着,抬头看向对方,后者立马会意,笑笑道:
“想让我陪你下棋就直说,围棋、象棋、五子棋、斗兽棋?”
“这围棋和象棋妾身都略通,可后两者却闻所未闻。”女子眨着好看的眼睛疑惑道。
王柄权也知道自己说秃噜嘴了,但又不知王恬本身的棋力水平,于是将错就错道:
“这些都不重要,本王近日刚琢磨出一种新鲜玩法,正缺个人试试手,不知王妃有没有兴趣?”
女子含笑点头道:
“一切随夫君喜欢。”
“好,我这就去拿。”
王柄权说着,起身去到书房,一通翻箱倒柜,最终找到一幅象棋。
四下无人,他将手放在棋盒上,一阵微光闪过,棋盒内棋子与棋盘皆发生了变化。
王柄权端着棋盒来到庭院,将棋盘、棋子一一摆上,女子好奇拿过一枚方形棋子道:
“夫君,这是什么?”
“你可以称呼它为社稷棋。传统弈棋,起于战国,秉持天圆地方,黑白二字代表阴阳,合乎大道,有害诈争伪之道,向来为纵横家追捧。
你夫君我设计的这套棋,自然比不得围棋,但作为消遣之用还是绰绰有余。”
王柄权说着,拿起一枚棋子,其上朱笔描画,刻有“帝王”二字,他徐徐道:
“这棋子,红黑各占二十五,从上到下分有帝王、将军、万户、校尉、千户、百户、队长、兵卒,职位依次递减。”
“也就是说,高职位可以吃低职位?”女子一点就透。
“聪明,除此之外,还设有王旗、刺客、陷阱、火铳等,作用各不相同,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拿下对方的王旗或者全歼敌人。”
这套棋是王柄权根据军棋改的,原本想将“军旗”改成“皇位”的,但想想似乎太过大逆不道,于是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王旗”。
不过即使如此,这东西还是只能夫妻俩关起门来玩,一旦传出去,第二天京扈卫就得找上门。
一炷香后,院子里传出王柄权放肆的声音:
“图穷匕见,你的皇帝被我的刺客做掉了!”
一旁负责递茶的管家一机灵,差点将手中茶壶掉地上,他壮着胆子提醒道:
“王爷,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抱歉抱歉,不小心太过兴奋了。”
“……”
又是一刻钟后,王柄权再次大笑道:
“认命吧,你家皇帝的龙椅被我抢了!”
……
夜深,房间内,王柄权顶着女子楚楚可怜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出了分房睡的想法。
虽说他一直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但那是在双方你情我愿的前提下,而非以欺骗的方式夺他人之妻。
好在女子早就习惯了“夫君”三天两头夜宿青楼,对方能回来过夜已是难得,但她仍是坚持帮对方宽衣,王柄权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应许了。
女子慢条斯理为对方解开衣带,褪下繁复的锦缎衣衫,叠放整齐后问道:
“夫君,你今天这衣服怎么带着股烟火气?”
“哦,晚上出去遛弯,碰到有户人家着火。”
“你去帮忙了?”
“夫君是那种人吗?我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
“……早些歇息吧,衣服我拿去洗了。”
女子说着,很是自然在对方脸颊轻点一口,柔软湿润的触感传来,王柄权立时僵在原地,待他回过神来,屋内已经没了女子的身影。
他摸着不属于自己的面皮,喃喃疑惑道:
“没理由啊,我明明带着面具,为什么还能感受到?”
而后他才意识到重点——自己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家伙,居然被二十出头的姑娘给亲了,简直是作孽。
在良心的谴责下,他再也没了睡觉的心思,拿出一枚灵石,坐在床上吐纳起来。
与之一墙相隔的另外一个房间,女子拿出针线缝补袖口处一道细小破损,那破口十分整齐,显然是被利器划过。
缝好后,她又从衣领处摸索出一根草梗,拿在手里,愣愣出神。
……
次日一大早王柄权便出了门,吐纳一夜后,神清气爽。
他在茶楼吃着早点,听着台上说书先生老掉牙的故事,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份宁静在京中达官显贵看来,甚是稀松平常,但他却知晓,这才是世间最难得的。
昨夜缉事厂大火,搁在京中应该算个不小的新闻,靠嘴皮过活的说书先生肯定不会错过,可直到如今,仍没听到风声,想来是魏晋唐特地封锁了消息。
事情果真如他所料,一旦朝中那些受缉事厂要挟的官员得知此事,他魏晋唐必定会被群起攻之,不过以其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便被满朝文武记恨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最要紧的仍是要抓到他谋反的证据。
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王柄权起身朝外走去,出了茶馆一路向西,最终来到一座庙宇前。
庙宇很新,却有不下三百年历史,显然时常有人打理,能在京城建庙,没有一间香火会差,这也是为何雷部正神会卖王柄权面子的原因。
门楣上悬着的“剑神庙”三字,笔力遒劲,带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正是出自当时不惑之年的英宣帝之手。
王柄权本人不在乎这些虚名,但作为儿子的王潜英却不能无视父亲的功绩,继位之后不久,便开始着手修建剑神庙。
庙宇由工部承建,耗费大量金银,其内供奉的金身像也是由王柄权形象而来。
像成之日,百姓纷纷参拜,香火鼎盛,可是几十年后王朝突遭天灾,大量难民涌入京城,治安混乱,人活着都尚且费劲,谁还会在乎一个死物。
有不怕死的便将主意打到了金像上,连夜将其盗走,朝廷寻了半天都没寻到,只能先补个泥像,再之后应灾祸而生的红花会闹到京师,一通打砸过后,连泥像都没了。
好在当时的帝王虽平庸,但在关键时刻也展现出了惊人魄力,靠着先祖留下的火器,不仅平息了祸患,还将灾民安排妥当。
安然度过最难熬的几年后,工部也得有余力修复神像,只是这时的金身,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王柄权踏入庙宇,抬头看着与自己没半毛钱关系的神像,笑笑道:
“终于找到你了。”
……
第644章 监视
王柄权仔细打量着大殿中的剑神像,其长相气度与昨夜在缉事厂碰到的年轻剑士极为相像,虽然他早有预料,但亲眼见识到时,还是不免心生赞叹。
自己当年那一剑划疆,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王朝无需再受北突侵扰,百姓感恩戴德,几百年香火不断。
只可惜他没留下真名,致使这股信仰之力都给了那位不存在的“赵之逸”,时间一长,竟无意中诞生出一位神祇,若猜得不错,那年轻人就是“赵之逸”。
这种事在九渊不算新鲜,流传在神怪故事中的仙人,也未必全都真实存在,有些凡人杜撰的情节无意中流传开来,信的人多了,事情便也成了真。
像是不论商贾还是江湖人都信奉的关二爷,原本是前蜀国君刘备手下一名武将,因为人忠义,被百姓敬奉,一度成了三教神祇。
人乃万物之灵,可造万物,哪怕是神明也不例外。
弄清了年轻剑士的身份,王柄权心中便有了底,昨夜与对方过招他便看出了端倪,其剑式与自己差别巨大,但当中蕴含的神韵却出自那一剑天堑。
剑神赵之逸由王柄权而来,后者怎么说也算对方半个爹,也难怪昨天会拿出一幅“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
……
王柄权转身出了剑神庙,一路向王府走去,沿途发现好几个盯梢的厂卫,他皱了皱眉,任由他们跟随。
魏晋唐的谨慎让王柄权有些佩服,谋反毕竟是掉脑袋的事,哪怕同谋也照样逃不脱监视,不过好在对方是个无后太监,做不了皇帝只能退居幕后,且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王柄权回到王府跟乔巧吃了顿午饭,今天的女子似乎有什么心事,全程默不作声,偶尔给他夹一筷子菜,没有亲昵举动和言语交流。
王柄权一直不善揣摩女人心思,胡乱扒了三碗饭,就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短衫。
魏晋唐并未在府内安插探子,可只要迈出王府,他去过哪、见过什么人,都会事无巨细被禀报上去。
下人们见他这幅打扮,没敢多嘴去问,自家王爷脾气一向乖戾,虽然这几天和善了许多,但谁都不敢保是不是装出来的。
走出府门,王柄权将脸上面具撕下,又迅速换了另一张脸,之前他在缉事厂露过面,以本来面貌示人已经不安全了,现在用的长相,正是三百多年前的他。
离开王府不久,暗处同时有两拨人行动起来,其中之一便是缉事厂。
躲在暗处的厂卫疑惑道:
“这家伙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不知道,看着装应该是仆役一类的,厂公吩咐过,看紧恬王府,不可掉以轻心,你去跟上,我继续盯守。”
“好。”
厂卫应了一声,身影在屋顶来回腾跃,落地不带丝毫声响。
上一篇:秦时明月之侠道墨问
下一篇:神诡世界:我靠挂机苟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