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升斗小民怎么能跟官老爷斗,纵使他还年轻,尚有几分热血,心底很是钦佩那位身手不凡的侠士,可自己是家中独苗,还有老母亲要奉养,只得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回大人,不曾瞧见。”
说完,他低下头去,不敢去看旁边捆绑严实的王柄权。
始终不曾言语的年轻姑娘这时终于忍不了恩人受冤枉,开口道:
“大人,恬王爷确实调戏了小女子,还将我爹推下楼去。”
话刚出口,旁边中年人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
“月儿,你不要命了?”
大堂上的府尹微露不悦道:
“本府没问,就轮不到你作答。”
“问不问都是调戏过。”女子面带倔强。
“大胆,敢在公堂之上与本官顶嘴,信不信我定你个藐视公堂之罪?”
“啪啪啪……”
堂上突然响起掌声,众人望去,却见被捆成粽子的青年两手正疯狂拍打,他手腕被绑了个结实,却并不影响鼓掌。
“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如此一顶帽子扣下来,再坚定的证词也要改口,大人不是依律法行事以德服人吗,如今怎么出尔反尔了?”
“公堂之上岂容你随意喧哗,来人,大刑伺候。”
府尹直接丢出两枚签子,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若让他再说几句,今天当真是要下不来台了。
……
府衙大门被两名官差掩上,百姓们也都明白其中规矩,若府尹大人心中无鬼,自然不介意让他们观看行刑过程,甚至这样还可以震慑旁人。
可一旦掩上门,里面之人是死是活就全由他说了算,那年轻人也是倒霉,看来今天势必要屈打成招了。
“砰、砰、砰……”
公堂内传出规律的敲打声,懂行的一下子就能听出,这是水火棍。
有道是水火无情,在擅长用刑的官差手中,寻常人挨一下,就得皮开肉绽掉半条命,就算你是练家子,挨上十下八下也没有能动的道理。
和府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巴结恬王,哪会轻易放过,随手扔出两根签子都是红头,正儿八经棍棍见红二十大板。
行刑官差生的五大三粗,平日被府尹大人好酒好肉养着,见是红签,暗自同情下这小伙子,手上却不敢有松懈,撸起袖子露出满是汗毛的粗壮胳膊,轮圆棍子砸了下去。
“砰”地一声,官差手臂一震,险些将虎口震裂,这一下好似砸在了钢板上。
此时另一人的棍子也已落下,同样是手臂一颤,脸上隐隐透出惊愕,当了十几年差,还是头回见这么硬的屁股。
“你们愣着做什么,继续啊?”
前方响起府尹老爷催促的声音,两名官差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连续打了十几下,王柄权屁股没怎么样,两个官差倒先满手是血,他们也是实诚,也不知收敛一下,待到最后,又是“砰”的一声,棍子折了。
王柄权老实趴在地上,慢悠悠道:
“再使点劲,我的痔疮就快被你们打破皮了。”
两名雄壮汉子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干瞪眼,前头府尹也瞧出了端倪,摆摆手道:
“没用的东西,都退下吧。”
今天这场审问,他是既丢了人又丢了名声,眼见天色已晚,就命人先将其关进牢里,待来日再审,同时还吩咐几名狱卒对其多加照顾。
一个人如果不吃不喝,再硬的骨头也得软下来。
……
入夜,月亮正圆,几名狱卒拖死狗一般将王柄权抬进牢房,他们也是纳闷,棍子打断了不见出血也就罢了,怎么一听要进大牢反而晕过去了?
这家伙看着瘦弱,真抬起来却有几百斤那么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手脚皆带着镣铐的王柄权被丢进牢房,里面还有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丙字丑号,给你找了个作伴的,得罪谁不好得罪恬王爷。”
狱卒虽累了一身汗,但见到犯人仍忍不住出言讥讽。
几人走后,中年囚犯凑上前,在王柄权身上翻动一番,最后挠了挠头。
王柄权睁开眼,豁然起身,眼睛瞥向对方,平静道:
“对不起,赵某不好那口。”
“想啥呢,我是看你有没有伤口,你也得罪了恬王爷?”
“咋,这种事还能赶巧?”
“这些狱卒就好把相同罪的犯人关在一起,我是半夜喝醉了吐在恬王府门口,到现在关了五年,你做了什么?”
“扇了那孙子两巴掌。”
王柄权语气平淡,开始四下打量牢房,对方有些懵,问道:
“哪孙子?”
“恬王呗,叫孙子还算给他涨辈分了。”
王柄权说着,走到窗口铁栏下。
……
第635章 救星
监牢内,王柄权坐在一捧破稻草上,充鼻皆是各种腐烂酸臭味,一只不长眼的老鼠沿着墙角奔跑觅食,被旁边中年囚犯一把逮住,强行撸了起来。
“小哥,你该不会想越狱吧?省省吧,这里是顺天府衙门的大牢,隔着一道墙就是刑部,外面还有京扈卫十二个时辰不停歇巡逻,能跑到哪去?”
“顺天府跟刑部紧挨着?”
“啊,你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自我记事起就是了。”
王柄权摩挲着下巴,看来许久没回来,京城确实变化不小,连六部之一的刑部都挪地方了,不过他刚好有些事要找刑部尚书谈谈,倒也省得多走动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从窗口跳出去,牢房外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狗奴才,知不知道咱家是谁,居然敢阻拦?”
“郑公公,小的怎么会不认识您,可国有国法,您不能说放人就放人,府尹大人有命,没有他的文书,谁来也不成。”
“和明亮他算个屁,咱家是奉长公主命令来的,那年轻人犯没犯王法你们心里有数,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咱家告到陛下那里去?”
“郑公公,您就饶了小的吧,我也是奉命行事,您也知道他是惹恼了恬王爷才被抓,你们都是大人物,小的谁都开罪不起。”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想也知道那牢头八成是挨了个嘴巴,之后一连串脚步声向此而来。
不多时,一个太监打扮的青年来到牢房门口,中年牢头不情不愿摘下钥匙打开牢门,沉声道:
“赵之逸,出来。”
王柄权站起身,在同室囚犯羡慕的目光中缓缓出了牢房,先前在牢头面前趾高气扬的年轻公公看到他,马上换了一幅笑脸道:
“赵少侠,长公主有请。”
王柄权点点头,跟随对方离开大牢,直至二人身影消失,牢头才不满嘀咕一句:
“有这背景倒早说啊,装什么孙子,害得老子平白挨了一嘴巴。”
……
出了牢房,郑姓公公提着灯笼朝宫门走去,王柄权跟着后头,询问道:
“这位公公,敢问长公主找赵某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待会儿进宫后别乱说话。”
大概过了一刻钟,二人来到宫门口,郑公公从怀中拿出一枚金牌,几名侍卫瞧见,立马行了个大礼。
王柄权面色平静从他们身侧走过,看来还真是宫中某位大人物要见自己,并非那个恬王爷气不过想杀人灭口。
四百年过去,宫内布置大体没变,只不过多了一些楼阁,看新旧程度应该是翻新过,二人在其间左拐右拐,最终到达一座宫殿前。
“赵侠士,请吧。”
郑公公站在门旁,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王柄权微微一笑,上前推开了悬有“苑宁宫”牌匾的宫门,若无意外,里面那位极有可能是他的后人。
苑宁宫内的女子,依旧一袭大胆的红色装扮,见王柄权进来,先是眼前一亮,随即指了指椅子道:
“赵少侠请坐。”
王柄权点点头,走到桌旁坐下的同时,灵识扩散开来。小小一座宫殿,竟在内外隐匿了四位高手,看样子似乎不是暗卫。
面前女子血脉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不过并非出自他王柄权,而是已故的贤恩帝,更确切的说是王潜文,那个被皇叔篡了位的可怜孩子。
看来他最终还是还了俗,甚至就连那皇位,兜兜转转最后又落在了他这一脉,顺帝还真是枉为小人。
……
“谢过长公主殿下搭救之恩。”王柄权语气平静道。
“以赵侠士的身手,就算本宫不画蛇添足,那小小的牢房也未必能困住先生。暗卫的存在虽算不得秘密,可他们的本事却远胜魏阉狗手下的缉事厂,赵侠士可以当着暗卫的面羞辱恬王,手段只高不低。”
“长公主过奖了,不知唤赵某前来,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本宫听闻赵侠士之前在北线待过,凭一己之力进入挞卑斩杀数十挞卑兵,并救下了一支孤军深入的王朝小队。”
“是严将军告诉长公主的?”
女子摇了摇头,“他若什么时候跟我说这些,那才是真的开了窍。”
经过一瞬间的失神,她再度面色如常道:
“本宫想与赵侠士做笔交易,你帮我杀一个人,本宫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王柄权略一沉吟,摸着下巴道:
“长公主手下高手如云,犯不着用赵某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吧?”
“整个京城,本宫已经不知道该信谁了,你来此时间不长,之前又在北线待过,相比于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上一篇:秦时明月之侠道墨问
下一篇:神诡世界:我靠挂机苟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