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枪、矛外观相似,用法却有不小差别。
枪柄质软,招式千变万化,有刺、扎、撩、拨等十数个技法,矛柄硬直,没有这个优势,所用招式就少了许多,平日在战场上多做一次性使用。
一旦以矛刺中敌人,即刻松手,战后再去寻自己的兵器,于是后来渐渐诞生出短矛抛射的战斗技法。
王朝曾出过一位武将,战时背负十余根短矛上疆场,趁乱战专挑骑在马背上的军官下手,每每出手必有人负伤坠马,着实让北突将士怀恨不已。
子英与顾逐鹿所用的丈八长矛却反其道而行,因其远超寻常兵器的范围与重量,多用于马上作战,只能用出一些简单招式。
不过于凡人来说几百斤的重量,在两名修士看来并不算什么,长矛在他们手中轻如竹枝,一攻一守舞得虎虎生风,长柄抡起时,空气都被硬生生砸碎,但凡沾上必定骨碎筋折。
顾逐鹿在矛术方面的造诣远高于子英,两臂力合一处,出矛迅速,一招拨开对方攻势,而后趁其中门微开之际,前松后紧,猛然下按枪尾,使出一记崩枪术。
枪尖斜着刺向子英胸口,后者惊觉抬杆抵挡,可长矛来势太猛,纵使堪堪改变些许轨迹,矛尖仍是直奔咽喉。
子英身形迅速后掠,同时仰头准备躲过这一击,顾逐鹿面带讥讽,前手一松后手发力,整支矛被其递了过去。
子英身躯已近乎倾斜,枪尖距咽喉仅有不到三寸,顾逐鹿仍穷追不舍,左手抵住枪尾往前一送,距离再次缩短。
子英眼看就要血溅当场,眼中闪过果决,手中银矛一松,趁其下落之时,右脚重重踢向矛尾,整只长矛立刻化为箭矢射向对方面门。
这是一个搏命法子,若顾逐鹿仍有后手选择硬抗,子英毫无意外会殒命当场,若对方惧怕而收手,那他照样会失去武器,让自己处于不利境地——无论输赢,对他都没好处。
好在最后顾逐鹿确实顾忌那长矛,蓦然止住身形,一歪头避开锋芒,在矛杆经过身边的瞬间,一把握住矛尾将其强行留了下来。
“放开小爷,你这个上完茅房不洗手的混蛋。”
矛身抖动间尖声再次响起,顾逐鹿冷哼一声要将其收进储物袋,这时握持的地方突然冒出一根尖刺,他赶忙甩开手,长矛再度回到子英手中。
顾逐鹿眉头皱起,这长矛似乎与自己的有些不同,不仅器灵十分聒噪,灵性似乎也要强上不少。
器灵越聪明,代表着法器越强,初代央皇所用的斗牛剑,器灵看起来已与普通修士无异,甚至有传言说,器灵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与修士结为道侣繁衍后代。
……
之后两人静静立在半空,顾逐鹿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子英趁机调理气息,并开口道:
“顾仙友费尽心机引我们到这,可不单单是为了那所谓的杀气吧?若我没猜错,崖壁上那朵怪花正需要鲜血浇灌才能绽放。”
顾逐鹿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却也耐着性子道:
“原本只打算让刘杰一个人送死,没想到你也没头没脑跟来了,如此正好,若你肯牺牲自己,顾某不介意饶他一命。”
“顾仙友怎么说也是化神修士,又在皇廷任职,缘何非要做这损阴德之事?”
顾逐鹿闻言突然大笑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直至笑够了才继续道:
“到底是只知道在女人肚皮上用功的蠢材,修士本就逆天而行,哪个手上没沾染几条人命?越是修为高深之辈,手段就越狠辣果决。”
“顾仙友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可常言说大道无情,在下窃以为正因如此人才要多留些情分,千万不能沦落到泯灭人性,修道者求长生,求普度众生,而非比谁杀的人多。”
“区区元婴修士,少在这耍嘴皮功夫。”顾逐鹿终于失去耐心,手中长枪光芒一闪,再次攻了上去。
这回他出手比刚刚凌厉许多,招招奔着取人性命而去,那巨花确实需要人血浇灌,而且必须是活人的血,他本想生擒对方,不过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
子英本以为自己有几分胜算,现在再交手才发现二人实力相差悬殊,他被打得连连后退,手中一杆大枪只能用来招架,几招下来便虎口发麻手腕生疼。
顾逐鹿瞅准时机,先是虚晃一枪绞开对方防御,而后举起长矛狠狠劈下,子英匆忙抵抗力所不逮,直接被一击砸入地面。
众人只看到一个人影坠向下方,随即便传来巨响,顾逐鹿得势不饶人,枪尖朝下用力一掷,顿时又是“轰隆”一声。
半晌过后,子英身形狼狈从烟尘中走出,拭去嘴角鲜血,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的顾逐鹿,后者目露讥讽,快速转身抓住一只企图从后方偷袭的甲虫,手掌用力同时朗声道:
“苍竭宗修士子英,疑被三仙界修士夺舍,私自饲养仙蛊,拒不服从调查,本统领代表皇廷,当场进行诛杀。”
其他人听到这话不明所以,都打了半天了,何以现在才找理由,只有央定春脸色大变,身形一闪挡在子英面前,抬头道:
“顾统领,本宫在此作为见证,并无明确证据表明子英被夺舍,你不能随意诛杀他。”
外人不知顾逐鹿一席话的用意,央定春作为皇族却十分清楚,凡间帝王一向以天子自居,自称受命于天,央苍界皇者同样也不例外。
顾逐鹿作为皇廷侍卫统领,对叛逃修士拥有生杀大权,无形中已在行使部分皇权。
帝皇威严不容亵渎,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旦子英罪名坐实,就算他没死在对方手上,待回到央苍界,也会第一时间引来天雷轰杀,直至神魂俱灭永不超生。
央定春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袒护对方,她只感觉若是放任顾逐鹿这么做了,余生都会为此而后悔。
……
第605章 日月轮
顾逐鹿俯视着下方被他奉为少主的女子,脸色不见喜怒,沉声道:
“少主当真要袒护这叛徒?”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也无权定他的罪,顾统领倘若真觉得他有问题,大可以回去之后禀明父皇,派专人调查此事。”
“既然少主开口,臣便绕他一条狗命。”顾逐鹿说着,转头看向子英,“还不快滚?”
后者深深望了他一眼,拉上旁边还在发愣的刘杰,一同朝来时的方向飞去。
……
子英先前一直对央定春抱着吃软饭的心思,可真正事到临头要靠对方帮助时,又打心底生出一股子屈辱感。
他同刘杰一路向东逃去,走到半路,突然停下脚步。
“子英,你又想做什么?”刘杰一下子猜出了他的想法。
“不行,就这样回去太窝囊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他们改变主意追过来,想跑都来不及了。”刘杰语气有些着急。
“刘杰,还记得咱们刚上山时一同去厨房偷包子吃吗?”
“都多久的事了,早不记得了。”
“那一起偷看周师姐洗澡呢?”
“一辈子也忘不掉。”
子英摸着腰侧双剑,看向西边道:
“当初咱们若没壮着胆子偷包子,早就被姜大富那孙子给饿死了,若没有互相踩着肩膀去偷窥,又哪来那么好的景致?
姜大富直到现在还是个筑基期厨子,眼看就没几年活头了,周师姐也已人老珠黄,不复当年明艳动人。”
“你到底想说啥?”
“富贵险中求,不搏一搏,永远吃不上热乎包子。”子英霍然转身。
刘杰这时总算明白过来,“你是说咱们杀个回马枪?”
“不是咱们,而是我自己。以顾逐鹿的狠厉性子,咱俩走后他定然会拿王振开刀,届时不管打得什么如意算盘,都不能让他轻易得逞。”
“既然这样,我就更该陪你去了,方才刚说过共进退,现在我走了,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刘杰目露正色看向对方。
子英犹豫片刻,最终点点头,“好,一切小心为上。”
说完,他拿出一枚玉佩,“此物是临行前柳师姐特意给了我的,可以隐匿你我二人身形,连化神期也察觉不到。”
刘杰看到玉佩眼前一亮,他知道这法宝的分量,忍不住赞叹道:
“子英道友前有央少主帮忙求情,后又有柳师姐赠宝,着实是羡煞旁人的好艳福。”
“你不说话我都快忘了你小子以前嘴有多贫了。”
“哈哈,过奖过奖。”
……
崖壁旁,王振一步步向后退去,脸上笑容僵硬道:
“顾统领,您这是干嘛,咱们不是说好只要把人带来,我就可以加入央廷护卫队了吗?”
“本统领说话算话,你已经是护卫队一员了。”
顾逐鹿说着,向前迈了一步,继续道:
“皇廷护卫戒律第一条,誓死效忠皇命,如今少主需要一个人献祭,正是你尽忠的好时机。”
王振嘴角一扯,挣扎道:
“此次进入灵门的修士足有八十人,咱们肯定能找到其他人代替。”
顾逐鹿早就没了耐心,也不废话,眼中杀机一闪就要动手,后方央定春看到这一幕虽于心不忍但又无可奈何,之前一时心软放过子英两人,眼下是她仅剩的唯一机会。
此事关乎整个央苍界命运,父皇谋划千年,她不能再使小孩子脾气了。
王振知道对方打定主意要拿自己开刀,横竖都是一死,索性直接开骂道:
“顾逐鹿,既然要尽忠,为何你这个统领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动静,喉咙里咕噜半天,最终吐出一口鲜血,其胸口透出一截金色枪尖,正中肺腑。
顾逐鹿面无表情挑着王振向前走去,直至来到崖壁前,将其甩到了地上。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一点点湿润下方土地,藏在泥土里的根系吸收到血液,根根红线顺着墨绿藤蔓向上,最终供给到中央暗红花朵。
藤蔓开始变绿,花瓣也显现出鲜红,巨花传出阵阵抖动,似乎随时都会苏醒。
顾逐鹿与央定春退到百丈外,花朵抖动得越来越剧烈,最终五瓣花瓣缓缓打开,坦露出花蕊,当中静静躺着一枚日月轮。
日月轮外圆带刃,中心有一月牙状弯刀,刀刃同样向外,通体泛着金色光泽。
巨花被血腥味吸引,扭动了下,而后“哇”地将日月轮吐到了一旁,用花瓣去包裹地上尚未死透的王振。
将一整个大活人吞下后,巨花颜色再度变黯淡回到休眠状态,地上的日月轮则微微颤动,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顾逐鹿眼中闪过贪婪,伸手要去拿,可下一秒日月轮便没了踪影。
他先是一愣,以为这是法器自带的神通,灵识横扫而过,却不见任何踪迹,央定春走上前,皱眉道:
“父皇倒是提到过日月轮速度极快,却没说会原地消失。”
于此同时,以玉佩隐匿身形的二人快速朝东边遁去,刘杰用包袱将日月轮兜住,却仍挡不住其变强的光芒,法器散发出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大有将包袱点着的趋势。
子英瞥见刘杰跟拿了张烙饼一样,两只手不停翻动,出言提醒道:
“坚持下,一会儿就到湖边了。”
“恐怕不大行。”
刘杰话音刚落,日月轮光芒大盛,亮度之强,连玉佩也遮盖不住,远处的顾逐鹿察觉到,转过头发现是二人,顿时杀气腾腾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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