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剑修千古风流,可全让这二位占光了,他们好比两棵参天巨木,被人仰望的同时,也遮蔽了阳光,后辈再想超越,何其艰难?”
“你怕了?”
“有何可怕?我自始至终都是一混吃等死之人,走到今天也纯属被逼无奈,能不能修到元婴还两说,更别提与日月争辉了。”
王柄权说完,目光转向南风醉舞,后者若有所思道:
“也许像你这种人反而能修成大道。”
“南风堂主过奖了,咱们开始吧。”
……
聂衷良并不会剑法,他能做的无非是将女子的动作一模一样照搬下来,虽然谈不上神韵,但总好过那些还没学会走就想跑的人,配合上他原本谨慎细腻的性格,一招一式间并无纰漏。
女子见状微微点头,正如她先前所讲,此子心性是修道上佳之选,况且修剑资质要求远小于修术,一旦形成自己的剑心剑意,能使高阶修士都为之忌惮。
像那赵书全不过驻魂期修为,一剑之威却能令大乘期不得不避其锋芒,这等境界正是所有剑修憧憬的。
王柄权看着小徒弟有模有样出招,目露赞许,同时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似是在暗自点评。
这场面落在南风醉舞眼中,就颇有几分装模作样的意味了,她摆摆手示意少年停下,朝王柄权道:
“不知赵道友可会一两式剑法?”
“略懂略懂。”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王柄权立马拿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女子微微皱眉,语气略带冰冷道:
“还请不吝赐教。”
“赐教谈不上,献丑而已。”
王柄权越发膨胀,完全听不出对方是在说反话。
……
他拿着一把再寻常不过的铁剑,起手便是惊鸿剑法第一式扁舟,南风醉舞见状轻视之色略有改变,却也还没到刮目相看的地步。
一套剑法用完,王柄权反手握剑而立,女子单手环在胸前,将本就傲人的身材托举得越发引人注目。
这剑法并未给她带来多少新意,就最后一式尚且能入眼,于凡夫俗子来说,算得上顶阶剑法,可在剑修看来,过于华而不实了些。
“这套剑法是家父传给在下的,算不上精妙,却是我最珍视的一套。”王柄权缓缓道。
“如此说来,你还会别的?”
“我还会两式,应该与堂主口中的赵书全与太白仙帝有些干系。”
言罢,一剑刺出。
这一剑,看似与之前剑招并无差异,实则却多了许多神意,一旁女子见状微露骇然,不等开口,对方再次身形一闪,一剑刺中旁边一棵大树。
“扑哧”一声,钢剑齐根没入树干,紧接着一道裂口蔓延开来,不多时,整棵大树一分为二。
饶是女子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有些咋舌,眼下对方用出的,分明就是赵书全与太白仙帝的剑法。
剑修不同于术修,没有藏一手的想法,倘若可以,他们希望江山代有才人出,天下人皆可习得精绝剑法。
可练剑毕竟不同于其他,仅有招式没有神意依旧是凡人之技,而王柄权用出两招,却都带有各自的神韵。
……
在南风醉舞愣神的功夫,南边不远台阶处突然传来了爽朗的声音:
“哈哈哈,好剑法,老夫可好多年都没碰到用剑如此有灵性的年轻人了。”
几人闻言转头望去,只见一老者缓步朝这边走来,王柄权看清其样貌后下意识开口道:
“是你这老登?”
“老夫本名南风傲,剑堂堂主,这些年虽做了不少为后辈引路之事,却也当不得小友口中的明灯。”
老家伙不知对方是在骂他,竟还谦虚起来了,正是他先前在雾山郡酒楼门口蹭酒喝,王柄权早就料到这老家伙不简单,可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再见面。
老人没皮没脸,捋着胡须道:
“小友竟能同时领悟两位剑仙的风采,实属不易,要不要考虑加入我剑堂?”
“加入剑堂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肯定有。”
老人说着,转头看向女子,“醉舞,你先进去,我有话要对这位小兄弟讲。”
王柄权含笑开口阻拦道:
“有事直接说便是,莫不是老登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哈哈,那倒不至于,既然小友已经猜到了,老夫不藏着掖着了,你觉得我这闺女如何?”
之前在酒楼时,老家伙就说要是自己有个女儿,必定许配给王柄权,如今正是兑现承诺的时候。
王柄权看了眼脸色依旧平静的女子,点头道:
“甚好,只可惜南风姑娘早已心有所属。”
“这你都能看出来?”老者面露好奇。
“让我猜猜,是中峰的蓝岱?”王柄权做掐算状。
女子神情终于变得有些不自然,可也没出言否认,王柄权之所以这么清楚,还得多亏了当初在赤霞峰犁地,仅仅半个月,他可了解了不少有关灵韵宗的隐秘。
见老者没什么反应,王柄权继续道:
“中峰蓝尊令可是妥妥的天骄,论修为论地位都远超于我,您犯不着跟我开这种玩笑。”
南风傲脸上笑意更胜,目露赞赏道:
“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
“跟你学着坑蒙拐骗?”
……
第565章 剑舞
对于王柄权的调侃,南风傲不以为意,捋着胡须望向崖壁道:
“小友同时集两家之长,你这好苗子不学剑可惜了。”
“巧了,其余三堂也是这么说。”
“听说你们前不久把术堂的石碑给毁了?”
“非也,是小长老自己毁的。”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若一口咬死是你干的,这灵韵宗怕没几个人保得了你们,而且据说现在宗内已经开始注意你这位小徒弟了。”
老者说着,略有深意看了聂衷良一眼,王柄权见状皱起眉,歪了歪脖子道:
“老头,你这是吃定我了。”
“非是老人家我趁人之危,五堂之中,数力堂跟剑堂最为团结,不过力堂的团结是用来跟别人掰腕子了,而我剑堂……”
老人说到此一顿,突然扯着嗓子喊道:
“小的们,有人砸场子!”
话音刚落,剑堂大门轰然打开,一群人乌泱泱冲了出来,手中明晃晃的长剑晃得人眼睛疼,口中还嚷嚷着:
“哪里来的泼贼,敢到我们剑堂撒野?”
为首之人是个白胖子,目光不善看了王柄权师徒一眼,而后朝老人一礼道:
“堂主,砸场子的人是他们吗?”
“不是,已经被你们给吓跑了,回去继续练剑吧。”
“是!”
一群人又风风火火返回了堂内,大门应声关闭,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边师徒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什么剑士,分明就是一群绿林好汉。
……
老者脸上有光,清清嗓子道:
“二位也看到了,灵韵宗内,但凡有人敢招惹剑堂中人,他都将面对整个剑堂,当然,掌门与我岩君峰的尊令除外。
之前你们得罪的小长老许君玉,只要他有胆子来,我就敢让他有来无回。”
老者很是自负地背起双手,满脸傲意,南风醉舞轻抚额头,无可奈何。
王柄权抬起头,望了眼头顶方向,在确定不会发生戏剧性的打脸事件后,这才一摊手道:
“自打修炼开始,我便对剑情有独钟,加上父亲年轻时以剑神自居,晚辈也想继承他的衣钵。
在下先姑且相信前辈的话,此事会认真考虑,至于我的徒儿,想选什么是他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那是自然。”老人点头微笑,倒沾了些许仙风道骨的意味。
“只不过……”王柄权这时又微露难色,“在下已经有师尊了,拜师一事最好经过他老人家的同意。”
南风傲取下腰间酒葫芦,打开塞子随口道:
“老夫游历三界多年,倒也认识不少人,不知小兄弟的师尊是那位?”
“家师李长生。”
“李长生……”
老者念叨一句,似乎并未想起这号人,待摇头喝了口酒后,又“噗”地一口喷了出来。
“老人家认识家师?”王柄权精神一振。
“啊?不认识,只是凑巧呛到了,你瞧,最后一口酒水也浪费了,我去山下打酒,你们好生修炼。”
老人拭去嘴角酒水,随便找了个由头转身离去,丝毫不给王柄权问询的机会,其余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
剑堂修炼,简单枯燥,尤其对聂衷良这种初阶修士来说,一招刺剑就要练一天,到傍晚时分,他的整条胳膊已经酸疼得挪动不了分毫。
王柄权虽剑势、剑气、剑意皆有,但出招亦是虚浮无力,南风醉舞直接丢给他一堆木剑,让其跟徒弟一样练习突刺,将修为压制到筑基期,直至将山石戳个窟窿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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