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碑内空间没有时间感,少年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沿途光点皆是离他远远地,似乎其身上有着什么可怕的力量。
少年此刻难得犯起了倔劲,他不相信整整十万本功法,真就没一本适合自己的,再不济一本白色功法也可以。
于是他就一直走着,速度逐渐加快,直至周围光点越来越少,前方仅余下一颗时,这才放慢脚步。
那颗光点,是在他靠近时唯一不远离的。
聂衷良轻轻走上前,将忽明忽暗的白光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触及到手掌的一瞬间,白点猛然爆发出璀璨的亮光,如朝阳出海,瞬间点亮了整个石碑空间。
周围其他光点均被光芒照射得瑟瑟发抖,有些个似乎还有支撑不住要泯灭的迹象。
……
石碑外,一个个碑文泛起白光,且很快就变得有些刺目,童子见状皱起眉头,作为术堂堂主,他自问这些年遇到的怪事已经够多了,可今日的师徒二人,当真一个比一个不同寻常。
王柄权拿到功法时,碑文罕见出现了金红双色光芒,轮到他那个资质差劲到极点的小徒弟时,碑文虽然毫无意外显现出白光,可这光芒强度甚至远超过了红光,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何功法能有此等威势。
几息之间,那光芒便达到极致,巨大石碑也跟着颤抖起来,细密的“咔嚓”声不绝于耳,似乎承受不住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小长老这会儿脸上终于有了惊容,这石碑是山上的至宝,千年前由掌门耗费巨大代价从望尘界搬来,之后千年岁月中不断容纳各种功法,就连小长老自己也不知道若是石碑碎裂究竟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童子目露戾气看向仍坐在地上的少年,如有必要,他会在石碑损毁前斩杀少年。
王柄权也察觉到童子态度不善,他皱眉紧握手中功法,虽然知道这样做无异于螳臂当车,但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弟子被人斩杀。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碑外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碑内少年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双目都快被刺瞎了,但他就是无法移开目光。
久而久之,眼中的白色逐渐被黑意取代,少年自觉到了目盲边缘,若再不阻止那光点,自己怕真就失明了。
他拼尽力气将双手合上,无边的光亮被收于两掌之间,一股从未有过的灼热感从手心传至四肢百骸,很快这灼热就变成疼痛,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红色纹路开始从手掌蔓延至全身。
红纹每蔓延一寸,躯体便疼痛一分,至最后,纹路蔓延至眼球下方,痛感已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少年浑身疼得打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在这亦真亦幻的空间内,他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汗水。
少年牙关敲击间不时传出“咯哒”声,其周身气力快要被消耗殆尽,而红纹距头顶仍有一段距离,聂衷良有种预感,只要自己撑过这一关,之后的道途必定要好走许多。
碑外,小长老显然等不了许久,眼前的巨碑已生出肉眼可见的裂缝,裂缝中透出丝丝白光,童子右手弯曲成爪,王柄权的神情也逐渐凝重,脚步挪动间站了二者中间。
就在这时,白光戛然而止,聂衷良满脸疑惑睁开眼,手中空无一物。
王柄权见状快步上前,目露关切看向徒弟。
……
小长老冷哼一声,不去管那关系怎么看都不太正常的师徒二人,而是心疼地将手掌搭在石碑上,他这一碰不要紧,石碑原本停止的“咔嚓”声突然重新响起,这次势头远比之前要凶猛。
三人目光错愕看向石碑,只见它在童子手中寸寸龟裂开来,最终轰然倒地,溅起一大堆烟尘。
王柄权见状立刻反咬一口:
“长老你怎么把石碑给毁了?”
“你!”
童子豁然转头,满脸怒意,他没想到这锅最终竟莫名其妙落到了自己头上,正犹豫着要不要杀人灭口时,王柄权的惊呼声再次响起:
“小长老你快看,石碑似乎没损坏。”
童子闻声转身,却见石碑之下仍有铜碑,碑文铁画银钩,气势远比之前来得恢弘。
……
师徒俩虽立了大功,但却被赶了出来,临走前还被警告不得轻易外传此事,小长老在命人看护好铜碑后,一甩袖子朝中峰峰顶飞去。
王柄权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低声嘀咕道:
“这孩子,长得蛮讨喜,就是一身杀气,奶凶奶凶的。”
……
第562章 酒楼琐事
术堂之事暂且告一段落,小长老自当日石碑破裂后就再没露过面,王柄权修习着一本名为《金不换》的功法,对于徒弟在碑内的遭遇他并未多问,这事怎么看都是隐秘,不管弟子获得了什么造化,王柄权都会拼了老命去保对方。
数日后,雾山郡,一袭白衣的王柄权独自进城采购东西,如今他有了灵韵宗给的仙箓,加之攒了大半年的灵石,进城后也算有了底气。
仙城的繁华不似人间,虽然也有吆喝叫卖,但商贩的气质均带着股出尘意味,许多人愣愣往那一站,一言不发,不过面前摊位的东西都是好货。
当中有犽刺山修士摆摊贩卖灵兽丹,亦有灵韵宗修士买卖法器功法,此外各类衣服装饰也不少,赚取外来修士灵石的同时,还能打探到一些隐秘传闻,犽刺山与灵韵宗的情报由来,大多依托于此,手段并不比凡间高明多少。
城中还有一处酒楼,专门售卖传闻中的琼浆玉液,修士也会饮酒,但少有人会因为不得志而一醉方休,大多数酒水由仙露仙草酿造,于修炼大有裨益,因此深受修士喜爱。
灵韵宗供应着城内大部分仙酒,这同时也是宗门的收入来源之一,之前王柄权在赤霞峰开辟出的一顷土地,便是用来种植酿造所用的仙草。
……
沿街而行,入眼是整洁的街道与飘逸的修士,修士不食五谷不排污秽,因此无需特意去小心那些犄角旮旯的奇怪液体,更不必担心一不小心在巷子里踩到黏糊糊的东西。
王柄权来到一处摊位前,简单看了眼那些法器符箓,随便一把金丹期飞剑就要三万灵石,也难怪当初他赠予李黑熊巨镰时对方会那么激动。
王柄权对于法宝一向没有太高要求,随着他完全辟谷,对吃的也没了欲望,现在唯一在乎的就只剩着装了。
当初还是王爷时,他就十分喜欢骚包的衣服,此次进城也是为了买一身像样的行头。
正四处打量,前方突然传来吵闹声,自打进入此界,他可好久没凑过热闹了,此刻闻声立马来了精神,加快脚步朝不远处人群走去。
人群中间,穿着得体的修士正抬脚踹一个邋里邋遢的老者,同时嘴里说着望尘界独有的语言,王柄权听不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那老者抱着头,不时发出一声惨叫,周围人皆冷眼旁观,连个出言阻止的都没有。
王柄权皱起眉头,暗道一声冷血,走上前沉声道:
“住手……脚。”
“你算老几?”修士抬起头,怒目相视。
“你若再不停,我便叫守卫了。”
修士闻言先是一愣,面露怪异,紧接着冷哼一声道:
“你会后悔的。”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当老子吓大的?”
王柄权盯着对方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四周人却纷纷目露讥讽,而后三三两两散去,他这才转身扶起老者道:
“老人家,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现在的年轻人,忒不讲礼数了些。老头子只不过跟他讨口酒喝,不成想竟挨了一顿毒打,亏我还想将这密不外传的域外术法交给他。”
王柄权洒然一笑道:
“老爷子若真那么馋酒,晚辈请你便是。”
“小伙子,此话当真?”
老者一咧嘴,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
王柄权抬手,朝酒楼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后者也不客气,昂首挺胸,拿出派头迈着四方步跨过门槛。
……
相较于凡夫俗子的高谈阔论,这里的酒楼显然要清静不少,修士们谈论事情大都是神念交流,老者的到来显然成了另类,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
“于老板,老规矩。”
老人此举立刻引得周围人侧目,待看清他的样貌后,又都纷纷挪回目光不与其计较。
酒楼老板很快端来两坛陈酿,目光隐晦看了眼王柄权后将酒坛放下,老者毫不客气拿过酒水打开封口,香气顿时充满整个酒楼。
老人将其中一坛推到王柄权面前,自己端起另一坛咕咚咚喝了起来,王柄权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拿起酒坛倒出一碗道:
“老人家,看来你是这酒楼的熟客啊。”
“算不上。”
老者连胡须上的酒都没浪费,手指一点,凝聚出一滴飞往口中,而后道:
“老夫喝了这么些年,至今那老板都不舍得赊账一次,不熟。”
酒楼老板站在柜台边打着算盘,闻声看向这边,摇头叹了口气。
王柄权继续面带笑意道:
“这酒不便宜吧?”
老者闻言立马将酒坛揽入怀中,面带警惕道:
“小友,你该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老前辈过虑了,既然答应了请你喝酒,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这酒就算再金贵,也比不得男人的承诺不是?”
“小友这话老夫爱听,就冲你讲信誉,便超过了大多数人,我要是有个闺女,必定许配给你。”老者眉开眼笑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想问,您刚刚说得那域外功法……”
“什么域外功法,老夫说过吗?”
老者怀中酒坛搂得更紧了,一脸懵懂,似乎自始至终他从未说过这话。
王柄权早有所料,没为了一顿酒大动肝火,起身朝柜台走去。
“老板,结账。”
“这位道友,一共五万上品灵石。”
“多少!?”
老板面露无奈,“五万灵石。”
王柄权猛然转身,就这一会儿功夫,那老梆子已经将两坛酒都喝了个底朝天。
眼见退货是不可能了,王柄权只得自认倒霉,他现在总算知道这孙子之前是为什么挨揍了,也明白过来那名修士并非是在威胁自己。
……
五万灵石眨眼的功夫便没了,王柄权从老板的反应看出来这老东西并不是什么酒托,而是一个实打实的混球,原本好好的心情败了个精光,他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哎小友,你怎么走了?”
老者屁颠屁颠又跟了上来。
“别他娘烦我,信不信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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