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下方奔涌追随的黑沙逐渐褪去颜色回归为普通黄沙,一片片蕴含着奇异光泽的羽毛从中分离出来,慢慢飘散至上空,最终附着在黑影身上。
千年前被封印的驹突界元婴修士,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鸦琉浑身被覆黑羽,阳光上去反射出异样的金属光泽,其双脚为尖锐的利爪,面部生有黑喙,双手虽与人相同,却也是根根指甲弯曲如钩,最为惊人的是其背后四只翅膀,伸展开来足足近十丈长。
重获自由的鸦琉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细心整理起了羽毛,飞禽怜惜羽毛,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地洞下那颗石头确实是他的蛋,只不过常年受岩浆冲刷,层层堆叠下,早就形成了坚硬的石壳,外人根本猜不出立马是什么。
化卵重生是驹突界修士的独门天赋,传承自上古凤凰浴火重生,不过他们终究不是神鸟,一辈子只能用一次。
……
清理好羽毛后,鸦琉鼻子用力一吸,整个西北上空顿时形成一股飓风,这风蕴含着大半个中原的灵气,皆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于此同时,隐匿于各座大山深处的山精野怪们都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给惊动,他们蛰伏在山林洞窟中,将头低到极致身形几近匍匐,似乎是在参拜这位大妖。
龙虎、重阳、上清、武当……一处处道门胜地的得道高人也都觉察到这一变化,走出房间来到外面,抬头望向西北方的天空,联想起先前天子传下的旨意,一个个皆面露忧虑。
元婴强者,放到驹突界和望尘界兴许引不起什么风浪,可在末法时代的此界,却是真正的天人之下称无敌。
吸食过灵气后,鸦琉抬头忘了眼天空,面带不屑,在那后面,藏着一群自许为神的家伙,他们若是出手,自己还真未必打得过,可这些受天条戒律管制的懦夫,早就过惯了被人供奉的安逸日子,才不会为了几个凡人拼命。
……
鸦琉虽然自负,可也还没到挑衅天地意志的地步,在经过短暂修整后,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速度比王柄权快了许多,只一息便到达战场中心,众人见他这副模样,无不面露惊讶,风暴中心那个身影除了体型跟他相差许多,其余皆是一模一样。
几名道门真人倒是看出了个中玄机,脸色骤变,此人应该已到了道胎离体的至高境界。
道胎,也称元婴、元神,是道家修行无上法门,即便龙虎、上清、重阳这些底蕴深厚的宗门,也只是在书本中见过。
释门讲顿悟,一朝参悟佛法,平地飞升,成就佛陀。
道统修金丹,先是大周天,身体三开合,而后中脉现,三花聚顶,待丹成,便得证天道,上天自会派仙官下来接引,任何人不得违抗,也就王柄权这种修了外界仙术的“叛徒”才会被拒之门外。
升仙后的道途外界鲜有人知,唯独传承千年的名门大派才有记载,金丹成仙不过是个开始,之后还有三田育道胎、道胎离体、元神出鞘等。
鸦琉如今道胎离体,已经超过了仙人,距离封神只差一步。
……
就在几位道爷震惊之际,半空中两个鸦琉已经合二为一,元婴入体后,鸦琉眼中光芒远胜之前,一股久违的强大感觉再度在心头涌现,似乎只要随意动动手指,在场之人就都会化作飞灰。
鸦琉歪了歪脖子,骨骼咔咔作响,他翅膀微动,身影瞬间出现在一名道士身前,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仅一招便将其从空中砸落地下,那人甚至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鸦琉好似戏耍玩物一般,或用拳头、或用脚踢,或扇动翅膀,无人能抗下他一招。
很快地面上便出现十几个深坑,每个坑里都躺着一位曾立于天空的高人,只是如今这些高人要么吐血要么昏厥,最好的也在那疼得抽凉气。
待空中只剩下王柄权与玥素珑时,鸦琉阴沉着脸看向他们,尖声道:
“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这时,他将脑袋转向王柄权,“我要将你那撒尿的玩意塞你嘴里。”
说罢,手中幻化出一把巨大黑镰。
……
第534章 旧账
听到鸦琉的话,王柄权不由菊花一紧,他看向对方手中的大镰刀,总感觉有些大材小用了。
鸦琉似乎嫌不够吓人,左手一招,一张漆黑大幡出现,其上黑气萦绕,不断传出凄厉的惨叫,这便是传闻中的魂幡。
巨镰镰杆纤细,镰头近一丈,反射出青绿寒光,魂幡鬼气森森,单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灵魂仿佛要被吸入,鸦琉往那一站,如同修罗降世,王柄权看得直叫一个打怵。
……
鸦琉并没有要和他废话的意思,右手镰刀一挥直接斩向头颅,王柄权不敢招架,也顾不得姿势优不优雅直接一缩脑袋,这一刀速度极快,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
一阵凉风从头顶刮过,差点给王柄权削出一个成熟的发型。鸦琉并不想轻易了解对方性命,这可恶的家伙三番两次坏了自己好事,定要折磨得生不如死再收入魂幡,这样的魂魄才够怨气充足,至于远处的玥素珑,鸦琉对她的恨意远超王柄权,自然是要留在最后蹂躏。
末法时代,此界修士少得可怜,且不说元婴强者,就连摸到天道门槛有可能证得金丹的也是屈指可数,鸦琉来自三界中最能征善战的驹突界,在场之人还不是任他揉捏锤扁。
苍天之下皆蝼蚁,而他鸦琉,就是苍天之下不折不扣的第一人。
……
王柄权被追杀得极为狼狈,且战且退间,已被追出十余里,此时他的化身总算赶到,二者毫不犹豫对撞在一起,而鸦琉的镰刀也刚好在这时到达面门。
瞬息之间,王柄权的本体与化身重合,没有料想中的碰撞声,二者好似原本就是一体,悄无声息合二为一。
这是附子遗留功法之一,本体与化身相融,修为可再进一步。
鸦琉手中长镰一挥而过,却没有在王柄权身上留下痕迹,他的身形好似变为虚幻,直接躲过了这要命一击。
“虚化之体,倒是我小看你了。”
鸦琉尖锐的声音响起,飘忽不定,王柄权却在这时嘴角淌出鲜血,刚才那一招并没表面看上去那般轻松。
虚化之体,化神期强者才能施展的神通。
元婴一直成长,经过淬炼,最终会成为元神,元神不仅可在肉身来去自如,而且不似元婴那般脆弱,即便身躯被毁,只要找到合适的躯体,亦可保存原本修为,有些魔修甚至会专门找寻资质上佳的修士强行夺舍,以达到逆天改命的效果。
元神除了能随意进出肉体,还可以临时反过来容纳肉体,元神无质,故可躲避一些术法,这种神通便是虚化之体,又称逆夺舍。
王柄权一个金丹修士,自然用不出化神期的神通,这一招与“神游”、“化身”一样,都是高阶修士功法的仿品,在本体与化身交融之时,二者相互侵占身体,造成一瞬间的虚幻。
虽然与逆夺舍效果相同,但限制却极大,需要施术者精确把握好时机,刚才倘若稍有偏差,王柄权恐怕已经脑袋搬家了。
……
鸦琉这会儿也看出了个中玄机,讥讽道:
“原来不过是个障眼法。”
说罢手中魂幡毫无征兆地抡出,同时其眼中充满了凶戾,一个小小人族金丹修士在他面前搬弄神通,他已经没兴趣了耗下去了。
王柄权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只得抬剑招架,那魂幡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看着轻飘飘的,真砸下来却用千斤重,饶是王柄权气机充沛,还是被一下子抽飞出去。
一缕黑气沾染在剑身上,不待落地,几个幽暗鬼影便从黑气钻出朝王柄权扑来,后者见状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剑气暴增,直接将面前几个魍魉搅得粉碎。
远处的鸦琉在使出一击后就不再管对方,转过身缓缓朝呆立在半空的玥素珑飞去。
王柄权见状想要追击,脚下却被什么拽了一下,若不是在半空,他非得摔个狗吃屎。
低头望去,两只幽魂正分别抓住他两只脚踝,四只尖锐的鬼爪同时发力,一股钻心疼痛立马传遍王柄权全身。
他咬紧牙分别两剑将拦路之物砍断,刚转身就发现先前被搅碎的几个幽魂再次出现。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柄权少与人对敌,根本不清楚魂幡的底细,更不明白这幽魂的可怕之处,只得一路砍杀向着玥素珑赶去。
……
玥素珑此刻惶恐到了极致,鸦琉对她恨之入骨她怎会不知,只是如今实在没有多余气力再将其封印了。
鸦琉不急不缓来到对方面前,并未第一时间报千年囚禁之仇,他将魂幡放置身前,单手结印,幡内立马飞出数不尽的冤魂。
这些魂魄围绕着女子转起圈来,看似是将其围困中间,实则眼中却并无恶意。
“眼熟吗?这都是楼兰国的子民,他们在魂幡中困了千年,今后还会生生世世被困在其中经受煎熬,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女子脸色苍白,狠狠咬住嘴唇,鲜血自她嘴角滑落,却硬是一声没吭。
“若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你的父王吧。”鸦琉随手一抓,一个苍老的幽魂被其困在手心。
幽魂脸上露出惊恐和痛苦,眼神却一直看向旁边的玥素珑,口中发出喃喃之音,那是楼兰古国的语言。
鸦琉脸上带着笑意,利爪猛然一收,苍老魂魄立刻被一把捏爆。
玥素珑终于忍受不住,大叫一声泪水流淌下来,她颤巍巍去抓那已经散掉的魂魄,却什么也没抓到。
“从此以后,你那位父王,就真真正正永不超生了。”
鸦琉口中传出一连串癫狂的笑声,而后一把抓住玥素珑的手腕,厉声道:
“我的公主,你将我困在地底千年,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因为你,我用掉了生平唯一重生的机会,因为你,楼兰国才会一夜之间埋于黄沙下。”
说罢,他狠狠将女子向下摔去,一旁的异兽见到这一幕,却是丝毫不敢多动。
……
鸦琉转过头,看了眼这匹能在各界自由穿梭的坐骑,咧嘴笑道:
“好多年没吃过人肉了吧,今天我便让你吃个痛快。”
说罢,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下方一处深坑旁,手中黑镰高高举起。
于此同时,王柄权摆脱幽魂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营救坠落的玥素珑,鸦琉将镰刀对准了坑内的女子,目中流露出讥讽道:
“看你救得了哪个?”
说罢,手中黑镰重重落下。
……
第535章 黑鸦
见鸦琉瞄准了月饼,王柄权心急如焚,正要展开化身前去营救,下方传来朴问的声音:
“师兄你去救玥姑娘,月饼交给我。”
说话的功夫,朴问已然挡在月饼身前,十八把飞剑组成一个剑盾架在前方,想要以此拦下镰刀。
鸦琉脸上笑意更胜,手中黑镰毫不迟疑斩下,就凭眼下这连金丹都不到的家伙也想阻拦自己?
黑镰在接触到剑阵的一瞬间,刀尖位置泛起阵阵波纹,层层不息跌宕不止,可仅持续了片刻,剑阵便发出难以承受的“咔嚓”声,朴问抓住时机施展龙行带走月饼,他前脚刚离开沙坑,剑阵就支撑不住四散开来。
所有飞剑皆光华失去大半掉落在四周黄沙里,朴问管不了这些身外之物,抱着月饼一路远遁。
眼见对方滑得如同泥鳅、死到临头还要挣扎一番,鸦琉不由生出了兴趣。
飞禽,最是喜欢活蹦乱跳的虫子。
……
鸦琉左手一抖魂幡散出成百上千恶灵,随后右手持镰刀朝已经跑远的朴问二人追去,刚飞出去不到十里,王柄权的身影就挡在了面前,抬手便是一剑。
鸦琉架起镰刀阻挡,轻而易举化开了攻势,他看向面前脚踝还在流血的男子,啧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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