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少年挥挥手想要驱散,却仍旧只是徒劳,他只能依稀看出对方穿着一身不太常见的衣服,衣衫上五色华光流转,煞是好看。
……
“原来是你。”这是来人的第一句话,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
“仙人认识小子?”
少年不笨,自打第一眼看到那座宏伟宫殿,就已经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仙境,此刻见到一个漫身泛光的人,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想法,眼前这位,想必就是这里的神仙了。
……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仙人说完,不给少年反应机会,再次一挥手,周围云朵急速退去,瞬息万里,洪毛只觉脑袋一晕,便失去了意识。
当少年再次恢复神志时,已然身处囚室当中,此时的他正双手持剑指向前方,少年立刻想起刚刚的战斗,顾不得多想,赶忙抬头看去,却见之前还不可一世的李火云,此刻已躺倒在地。
老者胸前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正不断往外淌着血,他挣扎着站起身,满脸骇然看向少年,后者则怔怔看了眼自己手中佩剑,有些不敢相信是自己干的。
……
“刚刚发生了什么?”洪毛扭头问向身边同伴。
“你问我?你有这本事刚刚装什么孙子,害得我平白为你挡了一下。”
唐景说着,还不忘摸向自己肩膀,那里似乎比刚才更疼了。
“额?”洪毛挠挠头,“若是说我刚刚失忆了你信吗?”
“信你大爷!”
唐景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方才眼前这小子目光冰冷,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样,抬手就是一剑,丝毫不拖泥带水,且剑法甚是高深古怪,速度之快连李火云都反应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唐景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用一句应景的话就是:“既怕兄弟丢了命,又怕兄弟身手硬。”
……
李火云此刻十分恼怒,这小子先是几次三番羞辱自己,而后又扮猪吃虎留一手,短短几天就让自己尝尽了几十年都不曾见过的江湖险恶。
但老人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自然能看清少年这一招的深浅,剑招确实是上乘剑招,但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才达到心无杂念的境界,这才得以发挥最大威势。
不过对方终究还是年轻了些,功力不够精纯,否则这足可堪称“入神”的剑,法定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念及此处,李火云站起身,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恨意,指着少年说道:
“小子,今天老夫就算拼了命,也要取你的心肝。”
少年此时反而不急不缓收起宝剑,摇摇头道:
“我家现在就我一根独苗了,你要杀我恐怕叶老头不能答应。”
“哼,这可由不得你了!”
李火云冷哼一声,正欲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了,他面带疑惑要转头,却惊愕的发下自己的脑袋不受控制向下坠去。
……
“呵,就这还武仙之下无敌手呢?”
洪毛走上前,一脚将李火云的头颅踢得老远,随即扭过头眯着眼看向前方叶剑。
“老爷子,我都快被打死了您才知道来帮忙,真就不怕断了香火?”
“呵,你小子终于肯正儿八经叫我一声了?”在江湖上用剑可排进前三甲的老者捋须挪揄道,“实话告诉你,此次来之前老夫就跟唐宗主讲过,不到你剩一口气,谁都不准出手相助,让你小子整天打着老夫的旗号招惹是非。”
同行之人还有唐门宗主唐致以及代管掌门五姑娘,唐致丝毫不给这位多年老友面子,出言点破道:
“别听这老家伙吹牛,方才他听说地牢六层有囚犯越狱,眼珠子都红了,若不是老夫拦着,他能直接从房间打个洞钻下来。”
“唐胖子,你一把年纪有些话可不能乱讲,老夫好歹也算是武林魁首,敲打一下不争气的儿孙也是寻常之举,怎会像你口中那般不堪?”
叶剑脸上自始至终挂着老神在在的笑容,可现在显然已经有些僵硬,洪毛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个中含义。
在场这么多人,少年也分得清轻重,并没有让自己这位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爷爷下不来台,他先是向其余二人行过礼,随后朝叶老头认真一拜道:
“谢过爷爷教诲。”
他这一出,反而把叶剑整不会了,老头挠了挠没剩多少头发的脑袋,干咳一声,没有回话,少年则搀扶起一旁脸色略显苍白的唐景朝外走去。
……
房间内,唐景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经过几天修养,唐景脸上已经恢复血色,少年洪毛则依旧在一旁滔滔不绝,一会唑着牙花可惜自己的佩剑,一会双指成剑比划着什么。
“师弟,你再跟我说说当时我是如何用剑的呗?”
“等我伤好以后,直接给你画一份,让你天天盯着看。”
唐景没好气道,这几天对方已经询问了不下几十次,问得他都烦了。
“那感情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对了,师兄一直有个疑惑,大家同样穿着劲装,我甚至连布料款式都跟你选得一样,为何平日那些女子见了我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记得你当日上台跟我比试时,那些女子眼睛可都在你身上转悠,恨不得把你活扒了,跟师兄说说,到底有啥秘诀?”
唐景实在不想回答这种无聊问题,淡淡开口吐出四个字:“东施效颦。”
“啥,尿频?你年纪轻轻,那得赶紧治了。”
二人谈话功夫,房门被轻轻敲响,洪毛似乎早有预料,忙不迭起身去开门,待在门口聊了几句后,就没了动静。
唐景疑惑转过头,却见不知何时,一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在床头。
“云……云师姐?”
唐景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听洪少侠说,你有话想对我讲?”
女子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嫣然笑道。
房门外,少年负手而立,面带笑意看向天空,喃喃道:
“师弟,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
第407章 君臣闲谈
京城,两名衣着华贵的青年正沿街而行,当中一人穿着深蓝大塅,举手投足尽显威严气魄,另一人虽气势有所不及,但胜在含蓄内敛,一身做工考究的文士长衫,一看就是出身名门。
此二人正是当朝帝王以及新晋三品侍郎连黎,君臣两人难得有空出来逛逛,顺帝本就不是不过问朝政的昏君,为君为政更是尽量避免纸上谈兵,因此会时不时会走出皇宫,到京城大街小巷走访一番。
即便顺帝自认为足够尽职尽责,可在王柄权眼里仍是毫无作用的“走走过场”。
天子脚下,极少有哪个百姓敢非议朝政,纵使王朝没有哪条律法不许百姓私下议政,但位居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惜命得很,生怕冒出一两个刁民引得龙颜不悦,故此对言路管制一向严苛。
祸从口出,百姓们稍有不慎说了不该说的,挨顿板子都算轻地,也难怪王柄权这般不看好顺帝的“微服出巡”,一身大内织造刺蟒绣麟的便服,配合着拽上天的派头,谁见了不得避其锋芒,哪敢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其实这也怨不得顺帝,他是一国之君,自然不能方方面面都处置周到,礼部官员也不可能允许堂堂帝王穿着短打衣衫混迹街头,跟那些地痞流氓插科打诨。
而且顺帝也尚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脾气秉性,说不到几句恐怕就要摆出皇帝架子来,那种扮作小厮又丝毫不惹人怀疑的事,也就王柄权这号没皮没脸的人能做出来。
虽然不能亲耳听到百姓心中所想,但顺帝好歹有暗卫在手,掌管暗卫的又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因此京城大小事都逃不过这位帝王的耳目。
……
两人找了家稍大的酒楼,挑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出门前二人都已用过饭菜,因此只点了壶明前龙井。
小二在听闻两人不打算点吃食后,本还热络的脸色瞬间冷淡下来,若非看二人衣着高贵,一向势利眼的伙计恐怕早就开口撵人了。
好在驸马连黎“够上道”,出手给足了的赏钱,这才让伙计心满意足下去忙活了,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偷偷往茶水里吐口吐沫,多给些银子总没坏处。
待茶水端上,连黎为对面正扭头望着街景的帝王斟上一杯茶,缓缓开口道:
“如今四海升平,异族不来进犯,实乃王朝百姓之福。”
顺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
“事在人为,这种好时节不知能持续多久。西赤虽有五弟坐镇,但他跟那女帝素来不清不楚,说不准哪天就被招至东床;还有西赤,阿古达木年事已高,小王子巴特尔野心勃勃,即位后为了巩固军心,说不准就要拿咱们开刀。
东罕倒是安分,有八王这层关系,二十年内应该不至于反目;至于南羌,如今朕已经着手削弱严军权柄,此事有利有弊,之后继任之人,未必能压得住这帮素有反骨的家伙。”
顺帝细细数完,突然露出无奈笑意,对面连黎虽入朝不久,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一流,此刻他直接低下头开始品起茶来,装作没看到。
天子所想,无非还是那位八王爷。
西赤女帝、北突公主、东罕王子、南羌族长之女,都跟安康王有着不浅的香火情,若非明眼人都知道这位王爷没有半点做皇帝的上进心思,定然会认为他是在给自己造势。
顺帝自然清楚这点,但也只能重重叹息一声,就连他这个帝位,都是对方挑剩下的,这让他如何能舒服了。
即便他心存不满,想找个莫须有的罪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毕竟那家伙可是将文扶鼎都击败了,乃是毋庸置疑的仙人,而且现在皇家龙气都在其身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伤及国之根本……
顺帝想得实在心绪烦躁,就打算换个话题,摇晃着茶杯道:
“听说汝安府的周作为被抓了?”
连黎点点头,“正在押往京城的路上。”
“邹侍郎那边什么反应?”
“邹大人只给亲家留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顺帝点点头,“还算知道分寸,再留他些时日倒也无妨。”
说这话时,顺帝脸上仍是不带些许笑意,反而微微皱起眉头,连黎轻声应了一句,心中却不由心疼起这位权倾天下的帝王来。
周作为本就是他奉皇命留下用作试探沈千秋的,若对方没能拿下周家父子,说明只是个空有一肚子墨水的庸才,赏个不大不小的闲职留在朝廷倒也无妨。
可沈千秋偏偏就钻了牛角尖,完成了连黎也无法轻易完成的任务,这就让顺帝犯了难。
若是捏着鼻子收下这个人才,心里会不痛快,感觉又被王柄权摆了一道,若是束之高阁不予重用,对自诩明君的顺帝来说又过于浪费了些。
可以说他这一出本就不算精妙的试探,除了给自己找不自在外没起到任何作用,沈千秋如今在他心中就好比一个明艳动人身段婀娜的女子,但可惜这女子被王柄权给糟蹋了。
沉默良久,顺帝继续问道:
“上次你去工部,觉得姜秀成此人如何?”
连黎微微一笑,直言道:
“有真知亦有远见,是一个难得的大才。”
连黎虽然只说了短短一句话,但此话却是极高的赞扬,不得不说王柄权看人是真毒,全天下士子那么多,偏偏就让他选中了两名一甲之才。
……
顺帝好不容易出来聊天散心,没想到反而越聊越堵,如今工部、户部都有王柄权的人,假以时日,未来两部尚书一职必定会是两名年轻人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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