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谢过唐前辈。”洪毛含笑答道,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待唐月走后,两名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唐景刚想为对方刚才的仗义执言感谢几句,却见这家伙满脸幸灾乐祸看着自己,唐景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次日清晨,一名身着深蓝劲装的年轻人出现在唐门地牢门口,每次望向这黝黑阴暗的入口,年轻人心底都会不自觉泛起一股冷意。
上次去第五层已是险象环生,此番要去的第六层更是高手如云,自己这一走,怕是于送死无异,只是师命难违,凭借一己之力从外门弟子攀登至核心弟子的年轻人从来都不知放弃为何物。
此时正值清晨,晨雾蒙蒙,男子不自觉回想起当年与一名女子相见的场景,那时她一袭白衣,如仙子般出现在雾境之中,本就不善言辞的唐景如木墩一样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云师姐,等我回来。”
年轻人呢喃一句,紧紧握了握手中宝剑,欲迈步进入那如同深渊之口一般的地牢,就在这时,一旁薄雾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唐景转头望去,却见一白色身影朝这边走来。
男子不由瞪大了双眼,一向处变不惊的他此刻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几分,是她?
“哟,师弟,你果然在这。”雾中传出一个惊喜的声音。
唐景心情顿时一落千丈,是那小子!
……
一身白色劲装的洪毛来至近前,却见对面男子正略带怪异地看着自己,“你来这做什么?”
“哦,你也看出我这身行头不错吧,昨儿个晚上刚下山买的。”少年抖搂着衣服答非所问道。
“谁问你这个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唐景继续冷着脸问到。
少年为防对方没看到自己的家伙事,特意抽出镶满珠玉的宝剑检查一下,之后才撇撇嘴说到:
“还说呢,你小子也忒不仗义了,有这么好玩的地方也不跟我说声,听说地牢里面全是高手,我跟老爷子要了个令牌想进去耍耍。”
“耍耍?你当那里是……”
唐景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拿出一枚玉制令牌,饶是他见多识广都不由瞪大了双眼,这令牌在整个唐门统共也才三块,乃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令,同时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好半晌过后,唐景才从惊骇中缓过神来,“你究竟是谁?”
“不是都说了嘛,师兄我叫洪毛。”
少年说完,便极不文雅将宝剑抗在肩头,流里流气朝地牢走去,其身后的唐景虽然仍心存疑惑,但眼中还是透露出些许明悟来。
宗主常年闭关不出,保不齐就真收了个毛头小子,或许,对方真是自己师兄也说不定。
……
第390章 周家父子
中州清吏司郎中走马上任已有半个多月,按理说也该将中州各府县转了大半。
户部查账这种事,大多走个过场,一年十二个月,花去一个月查账,已是耽误了不少功夫,更何况查得再细也查不进自己腰包,倒不如装装糊涂做个顺水人情,一趟下来还能吃个满嘴流油。
然而这种连不入品小官都明白的道理,新上任的沈郎中却似乎并不通晓。
许是因为刚踏足府城时跟知府家的公子起了争执,沈千秋这会儿已经在汝安府待了半个月都没舍得挪窝,该查的账本也都查了,既没查出个所以然也没动身前往别处的意思。
……
府城北侧一座大宅内,一个身着华贵衣衫的年轻男子正来回跺着步子,男子脸上不时闪过阴厉之色,使得他还算俊朗的面容减色不少。
就在其愈发焦躁之际,静坐在一旁的中年人终于忍受不住,皱眉发话道:
“你就不能安分点吗,才这么点事就坐不住,成何体统?”
男子闻言停下脚步,快步来到桌旁坐定,端起茶水又放下,面露忧虑道:
“爹,你怎么就能坐得住呢?那家伙这会正在巡视周围诸县城,若是被他发现账目问题,我们岂不……”
不待年轻男子将话说完,就被中年人直接打断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说话声音小点。汝南府治下所有官吏为父都已打过招呼,就算真有什么纰漏,也万查不到咱们父子头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还有,你整天在外边鬼混,都多长时间没去正房了?我跟你讲,娟绣不比府上其他妾室可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可是户部邹侍郎的义女。
前一阵朝堂风波使得不少大树倾倒,当中有几位便是我周家的靠山,如今树倒猢狲散,你我父子二人可全得指着那小女子了。
你在外面胡闹了这么多年爹从来没过问,如今也该是时候收收心了,京城风波尚未平息,户部尚书极有可能在年底隐退,届时邹大人便是顶替而上的第一人选。
听爹一句劝,莫管那娟绣到底是邹侍郎的义女还是姘头,只管好好待她,为了荣华富贵而暂时隐忍,不寒碜。”
周作为说到最后,话里行间竟带着些许唏嘘感慨的意味,这让一旁的周康不由心生好奇,听这语气,似乎老爹是过来人啊。
不过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将这话讲出来,只能老实点头道:
“孩儿知道了。”
周康刚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凑近小声说到:
“爹,我觉着那沈千秋早晚是个祸害,要不要我找些匪寇沿途截杀他,放心,他们手脚干净得很……”
不待其说完,就听“啪”地一声脆响,周康捂住脸颊,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
周作为哆嗦着手指向周康道: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周康这一巴掌挨得莫名其妙,却不敢有丝毫忤逆,低着头面色阴沉道:
“孩儿知错了。”
“滚!”
……
周康出了正厅,一路朝府门方向走去,边走嘴里边嘀咕着:
“这老东西,平时下黑手的事可没少见你做,今儿个是吃错什么药了?”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妖媚的女子,女子三十出头,比周康要大出七八岁,身段妖娆之余,还生有一张狐媚像。
女子见到气冲冲的周康,出言道:
“相公,你这是要去哪?”
周康这会正在气头上,抬头发现是平日里被他视为破烂货的女子,于是没好气道:
“妇道人家,管那么多作甚?”
女子闻言眼神低垂道:
“今晚回来吗?”
周康并未回答,头也不会出了府门。
……
汝安府城北门,一男一女牵马而来,正是离城多日的沈千秋与李觅真。
李觅真虽没有穿那身自欺欺人的男儿装,但女儿家终究不方便抛头露面,因此戴着一顶覆有白纱的斗笠,进了城,女子忍不住掀开面纱,使劲嗅了嗅城内空气道:
“哥,是烧鸡的香味。”
操劳数日仍是一无所获的沈千秋本还心情烦闷,但在听闻女子的话语后郁闷感顿时消减不少,微微笑道:
“正好我也饿了,走,先去吃饭。”
二人沿街刚走不远,迎面就看到满脸阴沉的周大少,李觅真对这个空有其表的公子哥一向没什么好感,此刻直接拉下面纱,装作没看到。
沈千秋虽也不喜此人,可场面上至少要过得去,于是拱拱手朝来人道:
“周公子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啊?”
周康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衣着朴素的二人,此刻闻言停下脚步,在看清对方样貌后,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瞥了眼沈千秋身旁白纱遮面的女子,直接说到:
“逛窑子,怎么,一起来?”
女子闻言暗啐一声,她对眼前这个长了张好面皮的公子哥愈发厌恶起来,沈千秋则淡定得多,微微一笑道:
“在下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周公子雅兴了。”
周康并未再借机找茬,拱拱手,转身离去。
……
酒楼内,摘下斗笠的李觅真一副咬牙切齿模样,“这个可恶的家伙,在淑女面前竟一点也不收敛,说出那等下流话语,你可千万不能学他,不仅去那种烟花柳巷,而且还恬不知耻地讲出来。”
女子的语气,哪里是妹妹对哥哥的态度,分明是娘子对自家相公的告诫,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刚说完脸颊就染上了红晕。
沈千秋见状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嗯”一声,随后端起茶水若无其事喝了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带着些许尴尬,李觅真不知是真饿急还是怎么了,全程低头吃饭,一旁沈千秋则自然许多,不时为对方夹菜添水,一顿饭倒也吃得和谐。
……
入夜后,沈千秋独坐书房低头看着卷宗,周家父子做事滴水不漏,让沈郎中查无可查,毕竟若是能轻易查到,怕早就被先前连驸马带队的侍从顾问处置了,也就轮不到他了。
想到此处,沈千秋揉了揉眉心,当初在王爷面前夸下海口,拿下连中三元的状元,如今已经做到,但距对方口中的第一辅臣还相距甚远。
沈家如今背靠大树好乘凉,可若是拿不出像样的能力,终究还是会被看不起,虽然明知那位王爷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主,但出于读书人的傲骨,沈千秋并不想轻易认输。
这时,房门被轻声敲响,门外传来李觅真的声音:
“哥,外面有人求见。”
……
第391章 访客
深夜,沈千秋将拜访的客人送至大门外,待对方走远后,才朝一旁的幽暗位置说到:
“别躲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探出头来,发觉四下再无他人时,这才小心走了出来。
“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李觅真自问已经躲藏得够天衣无缝了,可在从小与她捉迷藏就没输过的沈千秋看来,仍是破绽百出,男子边关大门边说到:
“你这点伎俩,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你若真想不被我发现,就该换个地方躲。”
“我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嘛。”女子小声嘀咕一句,随即继续问道:“你们俩刚才在书房都聊什么了?”
“你刚刚不是都听到了吗,还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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