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王 第219章

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顺子最后看了眼帅营方向,将手中点燃的火折子扔到了地上,黑色粉末在接触到火药的一瞬间,火花四溅,一股烟雾升腾而起,地上好似一条火龙在游走,不大会就烧到了弹药堆。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传来,整个营地都跟着震了一震,等赵虎慌忙冲出营帐后,只看到一条通天火舌拔地而起,摆放火炮的地方已是火海一片。

饶是他身经百战此刻也不由有些发懵,反应了一会才赶忙喊道:

“赶紧救火!”

话音刚落,周围便接二连三传出惨叫声,士兵们接连倒在血泊中。

“敌袭!”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可刚喊完就又发出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借着明亮的火光,赵虎看到了敌人的样貌,那是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全身笼罩在黑袍下,如同觅人而食的恶鬼。

“是他?”

赵虎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一路护送孝存帝出京的周玄同。

游走在人群中的周玄同扯掉一个兵丁的脑袋,扭头看向赵虎。

擒贼先擒王!

周玄同一掌拍向前方人的脑门,然后拉住对方的胳膊直接甩向人群。

那个可怜的兵丁在脑袋被拍中的一刻已是死得不能再死,更别说之后还被扔向满是刀枪的人群了。

老太监仅一招就将身前挡路的众人击溃,他与赵虎间立马没了遮挡。

老者抓住时机,一步窜出,瞬间拉进二人距离,赵虎显然也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刚忙后退。即便他是一个可以号令十万大军的将领,可面对一个武仙境界的高手,仍是只有逃跑的份。

站在远处大树枝头的顺子静静看着这一切,虽然眼中不时闪过犹豫,可最终还是没选择出手,他的身份是假的,和赵虎的关系是假的,哪怕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

姑娘山上,一直等待这一刻的白自敬目露喜色,他忍不住朝旁边男子说道:

“路先生,您还真是神机妙算,事先派自己的小徒弟混入敌营,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敌方军营那个名为顺子的少年,正是路小仙的徒弟喜顺,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这个局可是布了足足三个月。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路小仙自己心里都没底了,喜顺本性纯良,再加上年纪尚小,难免会露出马脚或者和敌人生出感情,路小仙甚至曾一度想召回对方,生怕赔了徒弟又折兵。

不过看今夜的情况,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事情也确如路小仙担心的那样,喜顺在军中待了三个月,赵虎拿他如亲兄弟一般,若非其执意要攻山,喜顺还真未必能狠下心动手。

看着赵虎被周玄同追杀的狼狈模样,他好几次抬起火铳又放了下去,从他这个位置射击,定然可以一击毙命,可每次抬起手时,却荒谬地不知道该射谁了。

“他娘的,以后再也不干这活了。”喜顺骂骂咧咧道。

也难怪他这样,之前去路小仙那当细作,结果不但得了对方一身功力,还差点违抗皇命去劫法场。如今身处敌营,又险些被收买,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干这行。

正在他犹豫之际,一道紫雷从天而降,直直劈向人群中的周玄同。

周玄同见状急停脚步,身上宽大袍子鼓荡而起,右臂衣袖直接甩向天雷,一声巨大声响随即传出,令周围所有人一阵耳膜生疼。

饶是周玄同做足了准备,仍是被这一击毁去一边衣袖,就连整条右臂也被轰得漆黑无比。

这时一个声音自天边响起:

“周玄同,此次是小惩,你若再敢阻拦朝廷捉拿孝存余孽,下次本座亲自前来降你。”

周玄同怒目看向天边,脸色阴晴不定,这文扶鼎的手段,似乎比之前更凌厉了。

许久过后,周玄同收回目光,冷哼一声,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踩着近乎垂直的岩壁向山顶而去。

喜顺站在枝头朝赵虎看了一眼,随即同样蹋壁而上。

山下众人看着这一幕,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这时一个兵丁急忙跑过来道:

“将军,顺子叛变了。”

赵虎瞥了对方一眼,强忍住给他一把掌的冲动,转头吩咐道:

“去中州各府再调三万兵马,我就算把这座山夷为平地,也要铲除孝存余孽。”

……

龙栖湾隶属昌阳县,距离县城不到二十里。

村里人大多会将捕到的鱼虾运往此处贩卖,有时候为了卖个好价钱,也会将海鱼晒成鱼干,走上一百里担到省城售卖。

阿越虽然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可仍会不时下海捕鱼,这天下午上天气好,他又得空,便叫上村里几个年轻人,一起进了县城。

相较于龙栖湾这个小村子,县城可要繁华上不少,尤其是城里的姑娘,长相如何暂且不说,光脸上的胭脂水粉就够这帮乡下人干一天了。

队伍里名为小西的年轻人最是中意城里姑娘,此刻恨不得把眼珠子安人家身上,一旁同伴见状调侃道:

“小西,你要是真这么喜欢,就找个媒婆给你说道说道,哥几个也好跟你喝个喜酒不是?”

小西嘿嘿一笑道:

“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养活自己都费劲,哪里有钱娶媳妇,你们要真想喝喜酒,找阿越去。”

几个同伴闻言皆都目露疑惑看向阿越,后者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

第286章 典当

面对几位同伴的问询,阿越并未隐瞒,点点头嘴角带笑道:

“我跟阿青确实打算成亲,不过日子还没定好。”

几人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在乡下,成亲算得上是个稀罕事了。

“东西准备了吗?”

当中一位已经成家的同伴问到。

“准备什么?”阿越一副懵懂。

“当然是聘礼啊。”

“阿青说了,不需要聘礼嫁妆,我俩还像现在这样过。”

这时一个大娘路过摊位前,恰巧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插话道:

“小伙子,这可不成,姑娘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呀。

再说了,就算不用聘礼嫁妆,至少也得裁上两块大红缎子做新衣不是?”

小西闻言赶紧凑上前说到:

“大娘,我也还没成亲呢,您跟咱们说道说道,成亲都需要啥?”

这位大娘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主,见几个年轻人诚心讨教,干脆直接从旁边面摊搬过一条凳子,滔滔不绝讲述了起来。

几人这才知道,合着大娘是城里有名的媒婆,对成亲诸事熟悉的很。

据她所讲,再便宜的婚事,也少不得几十两银子,暂且不说那些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单就婚宴一项就是笔不小的开销。

而且新娘子出门总不能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吧?金玉买不起,可起码也该是个银的。

除此之外,还有锣鼓、花轿、鞭炮……可都是要银子的,几人一合计,少说得五十两。

“五十两,都够我撅屁股干好几年了。”小西咋舌道。

“你们还别觉着贵,女人家一辈子可就这一次。”

大娘说完便站起了身,几人中一个心思活络地连忙送上一尾新鲜的海鱼。

那大娘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临走还不忘对阿越说上一句:

“小伙子,你若是真喜欢那姑娘,可不能心疼银子,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姑娘没了,就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

待大娘走后,阿越沉默不语,其余几人也很识趣,没去打扰。

时间很快便到了傍晚,几人箩筐里的鱼虾也卖的差不多了,就在要收摊时,沉默许久的阿越突然开口道:

“你们几个跟我去采购些成亲用的东西。”

“你有银子?”小西疑惑道。

几人平日时常一起喝酒,互相清楚彼此底细,阿越虽然吃苦耐劳,可也绝攒不下五十两银子。

其余人也是半斤八两,那位已经成亲的仁兄,更是直到现在还欠着一屁股饥荒没还。

刚才几人之所以没出声,也属实是囊中羞涩,若是能像城中大户人家的公子那般,随便喝顿花酒就能拿出几十两,他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打光棍了。

阿越并没有明说自己哪来的银子,只是带着他们在城中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一间当铺前。

“你们在这等一下。”阿越说完,便抬腿进了当铺。

当铺的柜台出奇的高,以阿越的身高都刚好才露出一个头来,柜台后方一个伙计这会正趴在那睡觉,听到动静不情愿地抬起头来。

“要当什么?”

伙计见来人一副穷酸相,直接都没拿睁眼瞧他。

阿越也不生气,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到当台上,这枚玉佩他一直随身携带,虽然不记得是从何而来,但一直觉着十分重要。

伙计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一番,玉质看着不错,可惜棉絮多了些,但这行有规矩,东西再好也不能夸一句。

于是他直接将玉佩放到柜台上,一脸不耐烦道:

“有棉有裂,有磕有损,破玉一块。”

伙计张嘴就来,恨不得将这块玉贬得一文不值。

阿越闻言皱起眉头,“能当多少钱?”

“二十五两。”

当铺伙计眼皮都没抬一下。

“太低了,能不能再高点。”

“就这价,爱当不当。”

“这……”

阿越一时犯了难,当铺的规矩他还是听过一些的,若是嫌这里价低,那去了下一家必定更低。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就在这时,等在门外的其余几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