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龙服
第167章 世界第一军马场
最终，墨家还是把所有秦国的贵族都聚到了一起，时间也是选择在了夏至。
先秦的官员除了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然后五日给一天休息外，也就只有夏至和冬至能有三天假期，偶尔就是君主生日也能放两天假。
因此，想把咸阳的这些贵族聚到一切也并不容易，只能选择一个统一休假的时间。
“话说，墨家相邀为什么不选在咸阳，而是要跑到了这遥远的杜邮？”所有贵族都很疑惑，好好的咸阳不选，非要选咸阳下一城的杜邮，杜邮也就算了，也不在杜邮城里，而是选在了杜邮城外的一个山寨。
“总感觉像是进了贼窝！”王贲和缩盱看着路旁山道上还未干的血迹和树木上的刀剑痕，太草莽彪悍了。
要不是这是墨家的邀请函，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要进贼窝了。
“不用怀疑了，真的是贼窝！”缩盱指了指山寨门口边上一块被劈碎的牌匾，拼凑到一起，还是依稀可见黑风寨三个字。
走进山寨，虽然被墨家挂满的充满墨家风格的黑白布，可是看看桌椅条案上的刀斫剑划和擦洗不去的暗红血迹，也不难想象，这里曾经是干什么的了。
“没办法啊，墨辩山穷啊，咸阳周边治安又太好了，也只能跑到杜邮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匪窝！”晋遥和澜也很难啊。
墨家三脉，最富的是墨辩，最穷的也是墨辩啊。
富是他们不缺项目资金，穷是他们每个人都欠了一屁股的债，有钱的是项目而不是个人，谁让他们总喜欢瞎搞，动不动就瞎点其他，然后把自己赔的抵掉。
于是，咸阳场地租赁他们是付不起了，也没钱采购宴请大佬们的食物酒水，最后一协商，就把目光打到了绿林匪徒身上，然后可怜黑风寨就引来了灭顶之灾。
晋遥和澜不仅解决了场地问题，还能从黑风寨的遗产里凑出宴请大佬们所需要的费用。
“在匪窝里宴请咸阳百官千将，老夫也是第一次体会！”王翦、蒙武等将领都不在意，反而觉得更加舒适，因为场地问题也不用再管什么礼节，怎么舒服就怎么坐了。
文官勋贵们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也都知道这次来的目的，比起那巨大的军功和利益，就算宴会开在牛棚他们都能接受。
一头巨大的被割掉头的牛和羊以及鹿都被架在了中间炙烤，然后有墨家弟子将烤好的肉食分给了与会的宾客。
宾客贵族们吃着肉，眼前一亮，然后都知道这是什么肉了，但是没有头，谁又能说他们吃的是牛、羊、鹿这些只有祭祀和君王才能吃的呢？于是，也没人在意环境的简陋了，大快朵颐起来。
所有人心照不宣，连廷尉也都在埋头朵颐，在场的官职都不低，没必要自己去找不快，讨人嫌。
“这种吃法倒是罕见！”嬴政其实也来了，毕竟作为秦国的王，百官诸贵都被聚集了，他要不在，百官诸将才真的慌，那不是想造反？
只不过他带着盖聂也是一身素衣坐在屏风后，百官也都清楚，没人去特意点破，就当是一个同僚和分羹人。
“诸子前来，晋某很开心，其他话也不多说，都在酒里了！”晋遥端着酒坛走出，笑看着说有人说道，然后就是吨吨吨地喝起来。
“真要喝完啊？”看着身边的酒坛，除了武将和一些特别能喝的文官，不少人都脸色大变。
“所以，还是太年轻，真正的老牌贵族，谁不知道这种场合该带什么样的护卫。”麃公笑着看向一些脸色变化的贵族，这样一区分，就能看出哪些是秦国的真正中坚了。
老牌贵族都很清楚这种场合就该把族中最能喝的带来，然后该吐的去吐，该谈事的留下谈事。
“我……”缩盱脸色苍白，他倒是知道这种事，问题他孤家寡人，没人替他啊。
“意思意思就好，剩下的我们来做！”就在缩盱苦恼的时候，却是有人接过了他条案上的酒坛，倒了一杯进他的酒樽中，剩下的一坛酒就有背后人帮喝干了。
缩盱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认识，有些诧异。
“是子车氏！”王贲低声凑到身边说道，又指了指子车氏族长所在的位置。
缩盱立马明白过来，然后举起酒樽对着子车氏的族长遥遥一敬，子车氏族长也是微笑的举杯示意。
“哐当～哐当～”酒坛砸碎，然后该醉的就去醉了，醒着地都凑到了一起。
很快，十位墨家弟子抬上了一个巨大的沙盘地图放到了场中，真是河西走廊的微型沙盘，而且详细无比，甚至标注出了草原各族势力的分布和兵力情况。
“墨家！”所有人心底都对墨家更加凝重了几分，这么详实的舆图，哪怕是秦国也没有，而且还能做成沙盘，让人更加直观的看清形势。
“这是我墨家弟子从高空测量出的河西走廊和河套平原的地形，号称黄河百害，唯富一套，就是着河套平原！”晋遥指着几字上方说道。
“能牧马？”王翦和蒙武问道。
“牧马？你们是有多浪费地，这里能种地，能产粮，比之成都不差分毫！”晋遥认真地说道。
治粟内史和吕不韦呼吸都变得沉重了，第二个成都天府之国！打，必须打，不就是钱粮辎重吗，我们出了！
“这里才是牧马之地！”晋遥也知道蒙武和王翦想的是什么，然后指向了河西走廊中部，祁连山冷龙岭北麓的大片绿色草原。
“也不大，也就三百多万亩而已！”晋遥随意的说着，眼睛却是瞟向了秦国的一种武将。
“嘶～”所有武将倒吸一口冷气，你管三百多万亩的草场是不大？
晋遥很满意这些家伙的表情，那可是山丹军马场，世界第一大军马场，年产战马三十万都不在话下，甚至比赵国三大军马场加起来都还大。
“干了！”蒙武、王翦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其他军方勋贵们，这么大的马场，每年能产出多少战马啊！
第168章 藏人都不会，你好意思叫贵族？
至于在祁连山周边的匈奴和草原各蛮势力，直接被秦国的武将勋贵们忽略了，这地方，我们看上了，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而文官们就比较含蓄了，也比较有格局了。
“湟水流域、洮水流域、洛水流域、渭水流域、汾水流域、桑乾河流域、漳河流域、滹沱河流域，诸子就没想过为何是我大秦篆文命名？”
晋遥、澜愣了一下，有什么好疑惑的，为了让你们看得懂啊，不然我们还能用赵文、韩文和魏文啊？
“我等愧对历代先祖啊，将祖宗基业给丢失了啊！”有文官掩面而泣，然后手指在酒樽里沾了沾，擦在大袖后边的眼角上。
“握草～”晋遥傻眼了，还能这么解释的吗？
“真不要脸！”澜也傻了。
“够无耻！”武将们也都傻了。
“还能这么解释！学到了！”嬴政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目光炯炯地看着一群人，无论是文武的风格，都让他获益匪浅啊。
“可是好喜欢！”但是众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文官让人恨不起来啊，而且还有点喜欢呢！
“尚公子以为呢？”然而，众人知道，最后拍板的还是秦王，虽然他们一致同意的事情，秦王也不可忤逆，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啊。
“可！”嬴政很满意，至少这些人还是在意自己的态度的。
“然后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晋遥也不想参与进其中的龌龊之中，无非就是有哪些大将领兵，谁家那谁谁谁充入幕府去混军功，然后谁家又愿意拿出多少代价。
晋遥也就到了屏风后跟嬴政聊起天了，嬴政仔细听着外边的讨论，去学习和理清贵族们之间的关系和运转模式。
“这些都是为王者必须知晓的均衡！”晋遥见一心好学的嬴政，也没有太多打扰，独自跟盖聂品着香茗。
公输仇看着不见的晋遥和在一旁发呆的澜，有些疑惑了，墨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为什么自己没有参与进去分一杯羹呢？
“墨家不要吗？”公输仇开口问道。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饕餮的勋贵们都听到了，然后也冷静下来，对啊，墨家还没开口呢，他们也不能吃相太难看了，没有墨家舆图，他们也很难打上去啊。
“墨家不要！”澜代表墨家开口说道。
“嗯？”嬴政也疑惑的看向身边的晋遥。
“我们跟赵国签了一笔大单，但是单子太大，需要大王同意墨家把武器辎重送到雁门关！”晋遥笑着说道。
“可！”嬴政点头，就算他不同意也没用，墨家有的是办法蒙混过关。
“其实也不是没有所求，只是墨家要的更多！”晋遥又是笑着补充。
“哦？”嬴政和盖聂都好奇地看向晋遥。
“整个河西走廊一旦为秦占据，必然会在河套建城，修筑新的长城，牧马、耕种，其中所需要的器械，哪一样是能少得了我墨家呢？”晋遥笑着反问道。
“原来如此，政受教了！”嬴政叹服。
土地草原要来做什么，不就是耕种放牧，那需要的工具也将是无尽的，而墨家却是可以提供这一切。
就好比所有人都去淘金，而墨家就是在淘金圣地买工具和手套的，看似赚不到什么，然而实际却一点不比那些淘到金的人赚的少，而只要金矿在，这生意就不会断绝。
问题也就来了，秦国会让吃到嘴里的土地跑掉吗？答案就是绝无可能。墨家也就能源源不断的为河西走廊提供无尽的生产工具。
“让赵国放开手去打，雁门关大战期间，秦国绝不对赵国动兵！”最后，秦国百官做出了决定，攻打赵国才多少土地啊，这里可是动不动就是百万亩来算的，先吞了河西走廊再说。
反正赵国就在那，也跑不掉，但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们独自面对草原蛮夷就没那么好打了。
秦国就差问赵国兵力够不够，不够我们借点给你们了。
最终，秦国勋贵们就大致利益瓜分讨论了一夜，达成了初步协议，具体的细节商定也是回去后再拟定。
其中，王贲依旧是上郡将军，蒙武则是成了陇西将军，缩盱成了北地将军，麃公为上将军统领三军，各大勋贵也都纷纷加入了军中，凑出了一支超过五十万的大军。
这个数字也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就一人一家出一点，然后莫名的就达到了五十万之数，而这还没算上原本预估的需要征调百姓入伍。
“我～”吕不韦想骂人，一家出一点，就能凑出了五十万大军，你们这些勋贵到底家里藏了多少不在藉的黑户啊！
勋贵们都是有些尴尬，他们也没觉得自己出了多少啊，谁知道一加起来居然冒出了五十万之数的黑户来。
“真想让廷尉去查查这些家伙藏了多少私兵佃户！”吕不韦嘴角抽搐，但是也知道自己办不到，甚至廷尉自己都藏了不知道多少。
一旦有谁敢去查，恐怕还没走到地方就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查不了的，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了，大秦那么多土地，将来也只会更多，也不怕他们去跟百姓争地，只怕他们藏得不够多！”晋遥看着也在思虑的嬴政笑着说道。
嬴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河西走廊，河套地区，那是多少土地啊，大秦能迁过去的百姓都填不完，真就不怕这些贵族藏人了，唯一怕的是他们藏得不够多啊。
“百姓隐藉是因为他们没有土地，交不起税，可是有了地，他们还愿意成为贵族的附庸吗，不会想着成为国民，立功勋爵吗？”晋遥继续笑着说道。
河西走廊够大，河套够富，完全能满足整个秦国百姓的需求了，所以，等到河套打下，开发，贵族想藏也藏不住了。
“政，受教了！”嬴政仔细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与其得罪这些贵族，不如睁只眼闭只眼，等他们自己把私兵隐藉带出来，还能恩威并施，让这些人信服自己。
想到这些，嬴政对贵族私藏百姓也就没什么意见了，甚至看着哪个贵族藏得少了都怀疑对方的能力是不是有问题了。
真·藏人都不会，你好意思叫贵族？
第169章 入燕
澜留在了秦国，成了墨家总院在秦国的代言人，而晋遥却是又悄悄的离开了咸阳，返回了墨家总院。
“这是第四批赵国购买的军械。”六指黑侠看着回来的晋遥，也没等人脚跟站稳，就把他一手丢进了押运的队伍之中。
晋遥只能无奈的充当了一次押镖的镖师，护送着墨家打造的军械离开总院前往雁门关。
“为什么都是半完成的？”晋遥看着马车上的军械部件疑惑地看向了另一个老熟人，赵国统领，阳娄！
“怕赵国不支付尾款啊，支付一笔，我们现场组装一批，想黑吃黑断无可能！”阳娄笑着说道。
晋遥瞪大了双眼，钱货两讫原来是从墨家就开始了，还以为是后世资本弄出来的呢。
“墨家重承诺，可是诸侯可不一定。我无害人心，却有防人道，你最近有些懈怠了，刚来墨家的时候，你还是挺谨慎的，现在怎么松懈了？”阳娄看着晋遥笑问道。
他们也是看晋遥最近有些懈怠了，才会安排晋遥走这一遭的，不然一旦松懈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