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龙服
诸侯容不下周天子，秦国就能容得下？
若是嬴政已经亲政，他相信嬴政能容得下自己，可是现在秦国还不是嬴政当家。
同样的，就算是嬴政当家了，秦国也一样无法容下墨家，墨家和朝堂的矛盾依旧会存在。
所以，晋遥不想回去，在逃避，在消极对待，只想等中原完成一统，到时候他再回去，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可是那样，墨家依旧会重新走上历史的道路，消亡在历史之中，因此，他终究还是要回去。
“将来，战场上相见，不必留手！”晋遥看着缩盱突然说道。
“你还是打算去赵国是吗？”缩盱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
“这个天下，早就该一统了，所以，我决定回去，为这天下，为万民加速一下吧！”晋遥笑着说道。
“你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挑战五方诸侯？”缩盱再次皱眉。
他能想到晋遥要做什么，可是那样代价太大了，最关键的是，晋遥绝对会死！
“有些仇是要报的，有些恨是不能拖的，杀父之仇，我帮你报了！”晋遥看着缩盱认真地说道。
“你是要对魏国动手了？”缩盱红着眼看着晋遥。
“差不多吧，信陵君和魏王僖都老了，再不动手，他们就死了！”晋遥说道。
“秦国当如何？”缩盱抬头一口豪饮，忍住流出的眼泪问道。
“坐山观虎斗！”晋遥毫不在意地说着。
“将山东打烂，诸侯打残，这就是你要的？”缩盱叹了口气。
“我救不了太多的人，天下一统，有些人是必须牺牲的，只是牺牲的多少，以前不能由我来掌控，我和墨家也只能被动地去尽可能的救，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种无力感，我也不想再承受，所以，这一次，我想自己掌握主动！”
“哪怕全天下都恨我，都怨我！”
晋遥起身，伸手向缩盱。
缩盱握住他的手，被拉起，并肩站立在车师王城之巅，望着东方。
“我是该为你感到高兴呢，还是叹息？”缩盱低声说着。
“如果我没有死在诸侯战场上，将来战场相见，也不要留手，否则，你可能会死在我手中！”晋遥认真地凝视着缩盱。
“放心，我会在你坟头跳舞的，汝妻女吾养之！”缩盱自信的说着。
“就是不帮我照顾儿子呗？”晋遥无语的一笑。
“老子夜观星象，你生不出儿子！”缩盱也是一笑。
“滚，别让老子在战场上见到你，不然，汝妻女吾亦养之！”晋遥笑骂着，然后返回了车师王宫。
望着晋遥离去的身影，缩盱叹了口气，紧紧握着拳头，恨自己的无力，也恨这天下大势。
“我该期待我们战场相见，还是期待不见呢？”缩盱望着东方叹了口气。
他知道晋遥不会跟他们返回咸阳，也不会仕秦，恐怕等他再回咸阳的时候，晋遥已经成为了赵王，再见面之时，就是战场上的兵戎相见了。
红帐薄纱，衾罗软塌，红烛噼啪……
桃夭一袭红衣坐在软塌之上，心中忐忑，有紧张，又有期待。
这段时间她担惊受怕了很久，曾经的国一夜之间没了，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然后却又意外的得知自己认定的那个男人的来历却又是如此之大。
覆灭了她的国的大军，居然也只是那个男人的手下。
恨吗？好像也没有，她并没有享受过车师给她带来的荣耀，各国吞并的惯例也让她没有太多的家国观念，谁强，谁就是王。
她的父王和王兄们也都在不断的告诉她，一定要讨好那个男人，只要她能讨好那个男人，她的家，她的国就能复辟。
所以，她的父王和王兄们把她当成了货物一样送来了这里，这个曾经属于他们的王宫。
晋遥回到了寝宫之中，也看到了桃夭，微微一皱眉就能猜到车师的那些人想做什么。
“你觉得，你能换一个车师？”晋遥看着桃夭问道。
“不能！”桃夭摇头。
“那你还来！”晋遥叹了口气。
“不来这，我又能去哪里？”桃夭看着晋遥反问道。
她的国、她的家都没了，她有一次被舍弃了，她又能去哪里呢？
晋遥也沉默了，这个该死的乱世啊！
“我不可能因为你，而让车师复辟，甚至整个车师依旧会归属我大秦的管制，乃至整个西域皆是如此！”晋遥看着桃夭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桃夭点头，却揽做在了他的膝盖上。
“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桃夭看着晋遥，主动送上了自己红润的唇。
“跟着我你会遇到更艰难的事啊！”晋遥别开了头。
“别说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红烛哔啵，莺歌婉转……（此处省略万字！）
第283章 墙头马上
“你想好了？”从车师撤军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需要留下一个高层将领垫后。
缩盱看着主动请缨担任使者校尉的羌廆。
“我确定了！”羌廆点头，“一统之战，即便我回去，也未必轮得到我，秦国有太多大将了，还不如留下西域，经营西域，等到将来大军西征，我作为最先经营西域的将校，自然会成为西征主将，到时军功封侯一样可以。”
缩盱沉默了一阵，然后点头：“到时本侯会全力举荐你担任西征主将！”
缩盱也很清楚，秦国东出之战，自己都未必能担任主将，正如羌廆说的，大秦东出的一统之战，能担任主将的人选太多了。
老一辈的有王翦、蒙武等，中间一点的也有自己、王贲，年轻一辈还有蒙恬、蒙毅、李信、章邯这些，而羌廆跟刚刚入秦的自己一样，在咸阳没什么人脉，想争这个主将根本不可能，甚至连副将都未必能捞到。
最关键的是，羌廆不是正统的关中老秦人，而是陇西郡人士，母族还是被秦国灭掉的羌族，所以才会叫羌廆。
虽然秦国灭了羌族，设金城郡，但是羌廆想担任一军主将还是不太可能。
因此，羌廆留在西域，经略西域，等到一统之战结束后，大军西出，作为最了解西域的羌廆才有资格和能力去竞争西征主将的位置。
用二三十年去换一个封侯的机会，这是划算的。
“多谢君侯！”羌廆躬身拜谢，远离中原、远离咸阳，想要被君王记住，那就要有人在君王耳边提起。
所以，羌廆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缩盱了，大秦西出，有缩盱举荐，那他的名字也就能出现在君王案前。
“你愿意留在这里，那也可以派些人，继续往西，超越大宛、大夏和康居的西边，那边还有一个不下于一统后的华夏的存在。”晋遥看着羌廆说道。
其实他一开始也有意是留下羌廆，但是中原大战已经初现端倪，这是一场举世之战，军功无数，因此，羌廆若是不愿，他也不能拦了人家的前程。
而羌廆主动选择留下，晋遥也是放心的，西域的形势很复杂，需要一个允文允武的人才，而羌廆作为大秦年轻一代与蒙恬、章邯等人齐名的七子，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寝宫中，本君留有一些书籍，对你经营西域或许有帮助！”晋遥继续说道。
“多谢君上！”羌廆急忙再次拜服行礼。
他知道，晋遥留下的书简肯定是有一套经营和开发西域的草图，对于现在两眼抹黑的自己来说就是指路的明灯。
虽然周君一直说自己只会带兵，不善治政，但是这话听听就够了，信的话那就是天真了。
天下七国以上卿之位虚位以待的大才会是只会领兵，打死他也不信。
“小心匈奴和大月氏！”晋遥提醒道。
匈奴虽然被灭，但是残部却逃了，而且那个鸣镝弑父的匈奴狼崽子还活着，谁又能小瞧这些青史留名的枭雄霸主。
“喏！”羌廆再次点头。
“有事别硬抗，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西域，你的背后还有着大秦，有华夏！”缩盱拍了拍羌廆的肩膀。
“多谢君侯！”羌廆很感动，缩盱的意思他懂了，哪怕他出事了，天下没人来救他，只要消息能传回镇西将军府，缩盱就一定会带兵前来驰援。
“君上，君侯一路保重！”羌廆站在车师王城城门下目送着大军和西域的使节商旅缓缓踏上了归秦的道路。
他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就注定未来数十年，他都将留在这里远眺王师的到来。
“他很不错！”晋遥看着缩盱说道。
“毕竟是后起之秀中的七子！”缩盱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那你平时还对他又打又骂！”晋遥翻了翻白眼。
“子不打不成器，北伐之战后，那些年轻人都有些骄纵了，所以还是得让他们收敛点性格！”缩盱笑着说道。
晋遥点了点头，没有再多管这两人的事。
“昨夜几次？”缩盱看着晋遥玩味地问道。
晋遥皱了皱眉，伸出了一根手指。
“才一次！我子车氏有些蓝色小药丸，倒是挺好用，一夜七八次不是问题！”缩盱有些鄙夷地说着，然后炫耀的拿出了一个小玉瓶。
“早上的时候，桃夭跟我说，我们休息一下吧！”晋遥瞥了所以一眼，淡淡地说着，然后策马上前，约束大军。
“一……一次，到天亮？”缩盱呆滞了，看着手中的玉瓶，自己这是推销错人了？
“其实我跟你说，你还年轻，很多都不懂，有些东西你可以试一试的，比如马上！”缩盱策马追上了晋遥低声耳语。
“马上？”晋遥也愣住了，食髓知味，有些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跟你说，你以为披风大氅的作用只有御寒和挡风沙吗，那何必弄得那么大呢，大氅一合，里边干什么谁又知道呢？”缩盱继续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你跟子车贵女试过？”晋遥看着缩盱玩味地问道。
“当然，那感觉……”缩盱猥琐的说着，恨不得现在就返回到镇西将军府。
“我以为荆轲小树林就很野了，想不到你玩得更野！”晋遥感慨，果然都是些淫才啊！
“小树林我也试过啊！”缩盱淡淡的说着。
“……”晋遥沉默了，“你但凡把心思多一些放在横练金身上，现在也是半步宗师了。”
“我也想啊，但是子车氏和道家弄出的这药丸儿需要一个大人物来广而告之，我就成了那个施药的啊，为此，子车氏不仅仅是嫁了一个嫡女给我，还是一对娥皇女英啊。”缩盱炫耀的说道。
晋遥哑然，子车氏为了拉拢缩盱真是不留余力啊。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羡慕的流口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