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龙服
“一壶茶能多少钱？”蔺家河无语。
“小店是无本经营，茶水是按滴算的，一滴十钱！”掌柜的有恃无恐，总之就是制造混乱嘛。
“你怎么不去抢？”蔺家河也有些生气了。
“我就是在抢怎么了？”掌柜的继续拱火，四周的打手也围了上去。
“先生顶住，我去找钱赎你！”晋遥也清楚掌柜的目的，于是转身就跑出了雅间，跟在外边等候的木偃身替换过来。
哪怕蔺家河不想杀他，但是万一呢，君子不立危墙下，本尊安全才是关键。
“拿去，把酒菜上上来！”蔺家河也没打算动手，肉疼的丢出了一枚狗头金。
掌柜确认晋遥已经替换后，才假装抓起狗头金在手上掰下一角，确认纯度。
“没事了，都下去，给两位大爷上菜！”掌柜的又立马变了笑脸，真就把奸商黑店鬼脸演绎惟妙惟肖。
木偃身的晋遥这时也才从门外重新走了进来。
“跑得挺快，怎么不趁乱跑了？”蔺家河冷笑着望着晋遥。
“我又不傻，一个宗师的追杀，谁能躲得掉？”替换后的晋遥笑嘻嘻地说道。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蔺家河冷哼一声。
而另一边，晋遥有惊无险的替换后，也见到了为防止出现意外而亲自前来的乐乘。
“先生没事？”乐乘见扈从将晋遥领进雅间后急忙上前问道。
晋遥摇了摇头，然后找位置坐下。
屋内瞬间又沉默下去。
“先生是打算对长公子动手？”许久，乐乘挥退了手下后，才凝重的问道。
他不是傻子，将一个大宗师引到了鸿上塞，还在大宗师面前故意提到长公子赵偃，不是为了让这个蛮族大宗师对赵偃下手又是为了什么？
“将军应该很清楚长公子什么德性，亦或是任何人去接替李牧将军带来的后果！”晋遥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乐乘沉默了，身为将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带来的后果。
“男儿膝下有黄金，若是让将军给天地君亲师外的人下跪，将军可能做到？”晋遥见乐乘不语，继续问道。
乐乘摇头，中原自古有脊梁，武人的脊骨如剑，宁折不屈！
“不久前，李牧将军找到了我，给我跪下了！”晋遥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着。
“他说，他愿背上谋反的罪名，也要让蛮族三十年不能南下牧马，宁可全族身死，也要保住边关数十万百姓和三军将士的生命，所以，我不得不来！”说罢，手中的酒杯也被散乱的真气给捏碎。
“将军若是不愿见到赵国北境生灵涂炭，就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们会在出鸿上塞后再动手，一切与将军无关。”
“将军若是阻我，小子不才，也有把握将将军阵前击杀！”
晋遥望着乐乘平静而又冰冷地说着。
乐乘望着晋遥，他很清楚，晋遥或者墨家能干得出这种事情，墨家的承诺重若泰山，一旦允诺，五岳倒为轻！
“我什么也不知道！”乐乘沉默了许久，最终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不再去管。
“小子欠将军一个人情，将来必有厚报！”晋遥起身行礼。
“替我向李牧将军致敬，此战结束后，远走云中，离开赵国吧！”乐乘认真地说道。
他是燕国的降将，与李牧的处境又何其的相似呢？
这一次他不帮李牧，下一次谁来帮他呢？
“小子一定转达！”晋遥点头，悄然离开了鸿上塞，返回雁门关。
而酒肆中，蔺家河看着眼前的晋遥，微微一笑，“你跟赵偃有仇？”
“没有！”晋遥回答。
“那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让我去截杀他？”蔺家河不动声色地抿着饭后闲茶。
“你知道？”晋遥有些诧异。
“整个客栈都是你的人吧？”蔺家河继续笑道。
“而且，你也不是李牧！”蔺家河继续说道。
晋遥一怔，瞬间拔剑，如临大敌地看着蔺家河。
第225章 蔺家河的选择
“年轻人，别动不动就拔剑，坐下来好好说话！”蔺家河对晋遥的拔剑威胁视而不见，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
“你怎么知道的？”晋遥是真的很疑惑。
“你小瞧了宗师，更小瞧了本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还有一具分身的，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本座当初曾是偷香高手，偷香办事时都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蔺家河冷笑着看着晋遥。
晋遥和乐乘的谈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
“而且，你以为我为何选这临街雅座？”蔺家河继续说着。
晋遥也望向了窗外的大街，然后就看到一骑鸿雁穿街而过，还在呼喊着大捷。
“那你为什么让我走掉？”晋遥看着蔺家河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想跟你做个交易！”蔺家河认真地说着。
“什么交易？”晋遥问道。
“首先，你告诉我你的身份！”蔺家河看着晋遥。
“墨家，墨子辩首，晋遥，雁门关先锋大军主将！”晋遥答道。
“原来是你！”蔺家河点了点头，晋遥的名字已经传遍了中原，作为在中原呆过的他，自然也会关注到中原的一些大事。
“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帮你们抓了赵偃，甚至杀了！”蔺家河说道。
“代价！”晋遥知道，蔺家河肯定会有要求。
“若是我所料不差，我们这次中计了，赵国早已埋伏了大军，等我神族大军入瓮。”蔺家河却没有直接提要求，反而是问起了战场形势。
“是，李牧将军隐忍多年就是为了麻痹你们，最后集结了全中原的高手和赵国大军，在雁门关外设伏，将你们围困住。”晋遥点头回答。
“仅仅是为了吃掉我神族的主力大军？”蔺家河鬼魅的笑着，看着晋遥，手中的茶盏却瞬间变成了冰晶。
“不止，我们的计划是全歼匈奴大军，然后将蛮族各部落大军击溃，让他们带路，尾随掩杀，彻底覆灭各大蛮族部落！”晋遥继续说道。
蔺家河手指颤抖，手中酒樽也化作的齑粉。
“很庞大的计划，也很狠辣！”蔺家河点评着，却又有种无可奈何的萧瑟。
晋遥没有说话，对蔺家河来说，襜褴是他的族，他的家乡，但是对中原来说，襜褴就是蛮族是敌人。
“好，现在说说我们的交易吧！”蔺家河收敛了气势和心情。
“我可以帮你截杀赵国的特使团，抓了赵偃，甚至全部杀了，但是我也要你保证，允许襜褴归降！”蔺家河望着晋遥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襜褴若是愿意投降，我可以保证襜褴民众的安全！”晋遥思索了片刻后答道。
蔺家河看着晋遥，也知道他说的潜台词，那就是，只保证民众的安全，襜褴的贵族、王族、士兵都不可能活。
可是蔺家河也很清楚，这是必然的，无论是中原还是草原，一旦被征服，都不可能放过敌方的实际掌权者和武力。
“因为你是墨家辩首，我相信你，若是你敢骗我，天涯海角，我必杀你！”蔺家河说完，重新倒了两杯酒水，自己领了一杯，一口饮尽，杯子倒扣，直接闪身消失在了酒肆，出现在大街上，又是几个身影，消失在了大街。
“他为何会愿意帮你们？”乐乘走进了雅间，看着晋遥。
以蔺家河的实力若是愿意，甚至可以保护赵偃一行抵达雁门关取代李牧，让战场形势逆转。
“因为这是他和蔺君曾经为之努力过的土地！”晋遥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蔺家河如今的心情，却无法感同身受，一边是自己大半生努力过的地方，一边是生他养他的家乡，两者间如何取舍，对蔺家河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痛苦。
最终，蔺家河选择了蔺君，或许是因为他在中原生活过，更清楚能归入中原对襜褴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离开后的蔺家河却没有直接去袭杀赵偃的特使团，而是去了邯郸，祭奠了蔺相如，之后又返回了雁门关，在关隘上观察着战场，最后才又消失了。
“他果然是没有轻信啊！”雁门关中，晋遥的本尊望着一片飞入帐中的竹简。
“记尔之诺！”
晋遥握着竹简，知道是蔺家河留下的，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
“去见李牧将军吧！”晋遥走出营帐，直接策马赶到了中军大营去见了李牧，然后将蔺家河的事情说了一遍。
“放过襜褴？”李牧也沉默了，“若是襜褴愿降，那就放过吧！”
最终李牧点了点头，历史上他是灭了襜褴、楼烦、降了林胡，驱逐了东胡，可是实际上，无论是灭襜褴还是林胡，区别并不大，都是为了震慑草原，让他们不敢有反抗之心。
所以，李牧也没有太过纠结，既然襜褴有这重关系在，那就放了襜褴，灭林胡！
“多谢！”晋遥松了口气，他也不清楚在草原计划中，襜褴在李牧这里的地位是什么，只能尽力去做。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蔺家河的行动却一直没有实施，特使团过鸿上塞，直奔了雁门关而来，也始终没有见到蔺家河的动静。
整个大军之中也变得人心浮动，所有人都担忧地看着李牧，而李牧则是望着晋遥。
“我信他！”晋遥不知道蔺家河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相信蔺家河绝对会出手的。
得到晋遥的回答，李牧也没有再去多想，我行我素的继续指挥着战场，丝毫不为即将到来接替自己的特使团而分心。
“大王诏，李牧接诏！”可是直到特使团来到了雁门关下，以王令接见李牧时，蔺家河也依旧没有出手。
晋遥也迟疑了，难道蔺家河真的选择的襜褴和蛮族了？
“末将接诏！”李牧叹了口气，望了晋遥一眼，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终究是来了。
晋遥望着特使团和已经将要取走虎符、趾高气昂的呵斥四周将领的赵偃，手也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间的长剑。
“本座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一道声音出现在晋遥耳边，然后一道人影从晋遥身边闪过，突兀的出现在了赵偃身边。
蔺家河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赵偃身后，一把长剑横在了赵偃脖颈上。
第226章 无愧身死
“敌袭，敌袭！”一时间整个中军大帐前乱做了一团，无数高手拔剑，军中神射手也都搭弓引箭瞄准了蔺家河。
“阁下是何人？”李牧从跪地接诏的姿势起身，严肃地望着蔺家河，却也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襜褴，大祭司，南望！”蔺家河淡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