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马圭太
因为藤原圭三个字，现如今已经获得了市场的空前信任。
小田切公造作为《我的野蛮女友》的监督，作为导演是有着很大功绩的，但是他的作用在藤原圭的光芒下或多或少被掩盖了大半。
不过这是难免的事情，小田切公造早有预料，与知名人士的合作是双刃剑，好处是能在起跑线就获得一次“氮气加速”，坏处可能是自己的功劳被观众忽视，哪有双全之法呢？
不过就算大部分人都将藤原圭视作电影成功的第一功臣，小田切公造作为这部剧的唯一的主导演，还是进入了主流电影圈的视野，在电影票房突破百亿后，他被邀请作为peer电影节新一届的主单元评委之一，现场被颇多人索要名片，对他的赞美之声也不绝于耳——这是小田切公造之前没有体会过的。
现如今“野蛮女友”这把火在曰本烧得极旺，而且还蔓延到了其它亚洲诸国，而距离东京约3000公里的台岛，这把火也烧到白热化了，不过引燃这把火的燃料却并不是“野蛮女友”，而是一种名为“贫家女和四个贵族公子哥”的燃料。
随着《流行花园》这部电视剧也逐渐进入尾声，这部剧在台岛当地的声势、流行度，也到达了沸点，此时的台湾，没有哪个人、哪个团体的知名度和受追捧程度能超过一个叫做F4的四人组合。
岂止是同时期没有人能超过他们，自从粉丝&明星文化传入台岛以后，似乎也只有80年代的一个叫做“小龙队”的男子组合（已解散）在火热程度上能与之相提并论。
于是台娱再次沸腾了，很多娱乐媒体都在讨论，F4有没有希望能创造当初小龙队的粉丝经济的奇迹。
有人觉得大有希望、大有可为，有人则持有悲观态度，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F4这个团体组合，在台岛出道不足三个月，就能与台岛历史上最当红的男子组合相提并论，就已经是莫大的成功了。
就好比一个刚博士毕业的科学家，就开始被媒体讨论此人是否有希望能超过爱因斯坦的成就，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这人都很了不起。输给行业领头羊也不丢人。
一部小成本投入的电视剧，竟然能取得这样成绩，直接破了台岛电视剧行业的收视记录，并且甩开第二名0.4个百分点，按行业内的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小刀锯大树”，属于放送界的珍惜成就。属于一旦达成，就立刻成就六丈不灭金身修为的那种。
也正因为如此，一些和柴志玲有过节的人此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意识到一旦这部剧完结，《流星花园》这部剧被当做范例典型被公司高层公开表演，并对主创人员进行表彰后，柴志玲一定会得到提拔，而且在公司乃至行业内的地位会空前之高。到时候他们的报复之日也会很快来到。
为了避免这一天的到来，在《流星花园》正式完结，中视内部开总结会之前，他们必须要想办法把柴志玲踩死才行。
只可惜柴志玲这个人的职业生涯非常干净，既没有干出过私吞制作经费，把5000台币的拍摄道具手一抖写成50000向公司报销，也没有潜规则过年轻艺人，致人怀孕流产，实在是不好找把柄。
但是黑料这种东西，跟皴一样，搓搓总是有的。
于是F4的经纪约问题被反复提及，这帮人甚至还编出了柴志玲在曰本与藤原圭的二三事，来表明F4的经纪约是柴志玲有意出让给水波的。
第538章 计划不通
这招下作，但是好使。
柴志玲一开始也很急躁，在公开场合对于这种荒悖不堪的说法进行驳斥，但是无人理睬，渐渐地流言传播开来。
编造流言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是假的，可是流言一旦传开，听信流言的人可就分不清所谓的真假了。更何况，大部分人在日常生活中是很愿意相信流言的，流言是生活的润滑剂。
而就在柴志玲感到有嘴也说不清的时候，藤原圭却向中视方面表示，水波只信任柴志玲制作人一人。
这则声明一出，攻讦柴志玲的那帮人更加兴奋了，简直是刚打瞌睡就来了枕头，一盆脏水刚在柴志玲脑袋上迎头泼下，藤原圭便抢着坐实“姘头”的身份了，搞不好他们歪打正着，这两人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虽然柴志玲比藤原圭大着不少岁，但是藤原圭此人，虽然台岛熟悉他的不多，但是在曰本，大家都知道的嘛，风流才子，尤其钟爱熟女。
和很多女性的关系都不明不白的。有个大明星正牌女友不说，之前还有个女制作人两人关系也颇为暧昧，甚至那个女人还为了他离开前途光明的电视台。那个女人也大她几岁不是吗？柴志玲简直就像他的翻版，说不定这是藤原圭搁那儿集邮呢。
中视内部，有的人觉得柴志玲马上就要完蛋了，吃里扒外肯定要受严惩。趁此机会要赶紧窃取胜利果实，吞食掉《流星花园》带来的一切利益。而有的人则很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的气味，赶紧闭口，也不再继续追打，而是继续开始骑墙，开始敏锐地观察动向。
而在冈田珠理的劝说下，柴志玲也不再为自己辩白，而是冷处理。中视高层也对这种说法毫无回应，一段时间过后，那帮搞话题攻击柴志玲的人反而一时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仿佛一套连环拳法打在了水上，毫无作用自己又累个半死。
又过了一周，新一集的《流星花园》放送，这一集的单集收视创下了近10个百分点的收视率记录，达到了台岛电视剧单集收视的最高记录。
至此，虽然电视剧还未播完，总收视率和平均收视率也未全部进行统计，但是众人心知肚明，这部电视剧注定会将两项历史级成就收入囊中：
一个是台岛历史上单集收视最高，一个是平均收视最高。
这一集过后，中视总经理董昌杰专门召开会议，提前对柴志玲发起表彰，在会上直接提拔了她的职级，并且提升了她的薪资待遇。职位提拔了一级，但是薪资待遇却连升三级，在薪酬方面甚至超过了她的顶头上司。
口头上也不吝溢美之词，对她的工作做出了高度肯定，甚至热爱书法的董其昌还专门写了一幅字给她，书卷上书八个繁体大字：兰心蕙性，水堂风香。
其实不太搭架的两个词被他搓在了一起，但是写什么不重要，谁写的字才重要。
在中视，所有人都知道，总经理的手写字是有着一些特殊意义的，就像某青帮大佬亲手削的梨子一般，代表着即将受到重用。
柴志玲收下了这幅字，毕恭毕敬地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知为何，董昌杰的字好像还真有点通玄之力在身上，自从挂上这幅字以后，房间里感觉亮堂了许多。
其实这并不是柴志玲的错觉，而是管理后勤的主管最近忽然心思变得细腻起来，开始关心起柴制片人的工作环境起来了。他发现，柴制片人的办公室又小又闭塞，办公室选址他干预不了。
但是屋内的办公用品也老旧，这他就忍不了了，于是赶紧给柴志玲换上了新的办公用品，觉得灯管好像也有些老化，不太亮堂，于是连灯柱和灯罩也重新换了新的。
之前传遍整个公司的流言，各种充斥于耳的关于柴志玲吃里扒外，给外企社长当情人的指责，一瞬间仿佛消失不见了。
如果有人站在上帝视角来观瞻此事的话，当真会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让人发笑：当事人拼命否认流言，却愈演愈烈；而破罐破摔，甚至反而做出类似承认下来的举动后，动静反而平息了。
而之前和柴志玲闹出不愉快的那帮人，此刻也意识到：计划不通，失败了。
柴志玲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扳倒了，《流星花园》的胜利果实暂时谁也抢不走。
那帮人在认清现实后，瞬间换了一副嘴脸，试图缓和与柴志玲之间的关系。开始由攻击变为了追捧，态度也变得谄媚，甚至有人试图和他打好关系，也能和水波制作达成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
对那帮人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柴志玲感到恶心，也也感到措手不及。职场上随风转舵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柴志玲暂时还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
她不是那种报复心强的人，面对得罪自己的人必须要痛下杀手，如果以后大家都能相安无事的话，就这么相处下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她也清楚，职场上和平鸽这种生物是很难存活下去的。哪怕柴志玲想要握手言和，其他人也不愿意。之前提拔柴志玲的那位制片人前辈，则趁机朝那些人发难，你找人麻烦，你自己屁股干净么？
于是关于一些人私吞节目制作经费的事情，被那位前辈翻了出来，开始对此事进行证实。将之前的一些购买清单翻了出来，找审计详细对账，果然发现了一堆问题。
虽然那帮人在公司内也有着根基，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赶出公司的，但是贪污的事情被翻腾出泥来，或多或少有些麻烦，而那些人负责的项目也被柴志玲所在的派系趁机夺到手里了。
而之所以能做到这种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柴志玲做出了现象级的电视节目，对于制作公司和电视台来说，收视率终究是一切。
“收视率就是一切！”
清水浅冲走进福山台本部，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条横幅标语，上面印着这么几个大字。
很简单的内容，但是清水浅冲却愣神了一会儿。
这是什么意思？
清水浅冲有些不解。
他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看到这句话，众所周知，【收视率就是一切】这句话是前台长吉田贺史提出的，一直以来都是福山台的金科玉律，是指引众员工的路标，大家在电视台的行事都要遵循这条基本原则。相当于福山台的核心价值观。
之前这句话贴得电视台到处都是，而自从新台长上任后，这句话几乎一夜消失了，前台长留下的观念性的东西被新台长强硬地替换掉了。
而现如今竟然又出现了。这不由得触及了清水浅冲脑海中的某些神经，难道电视台的天又要变了？
先帝要复辟了？
第539章 口惠而实难至
“别想多了，只是一句话而已，一句话代表不了什么，你能说我也能说，任何人都可以说。”
正当清水浅冲仰头看着横幅愣神时，一个声音响起，一回头，不是别人，正是高田健次。
此时的高田健次一脸胡子拉碴的样子，头发很久没修剪了，显得又长又油腻，灯下都泛着油光，眼神看上去也有些无神，一副颓废的样子。
不是刻意走的艺术家风格，就是疏于打理罢了，这家伙维持这副样子已经有半年之久了。
这让清水浅冲或多或少有些唏嘘，作为电视台曾经的精英制作人，也算是风流才子了，曾经非常注重自己的仪表，几乎每天都打扮得像要进行外交活动一样，出现在片场时，因为打扮得过分精致经常被不认识的人误以为是艺人，他也很享受被人这样误会。
然而短短一年不到，完全就变了副样子，变得颓废且不修边幅，一看就像是受了大刺激。换做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一个人的外貌出现如此之大的变化，一定会猜测不是老婆跑了就是股市跌了。
“高田。”清水浅冲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还需要我多解释什么吗？”高田健次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烟灰缸，为了方便他随时在非吸烟区找机会偷偷抽烟。
“我看到这条标语的话，也忍不住兴奋了一下，觉得可能福山台要恢复成一年多前的样子了，制作人和节目主创们又会是电视台最受重视最受尊敬的人了。”
“但是啊，这种事情想想就行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高层的人事不会有大的变动，现在那家制作公司的经营情况那样好，社长天人之姿，如果我是他的话也不会吃回头草的，对吧。”
“如果实际控制电视台的那帮人不来个大换血，口号就只是口号。那帮人想来口惠而实难至。也不是没见识过。”
高田健次用手指搓了搓鼻子说道。
清水浅冲看着高田健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高田健次这话大胆得不得了，就是把“思旧”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而且很明显是在表达对现任台长的不满，从他这句话来看，似乎是巴不得把吉田贺史扛在脖子上回来继续做台长。
自从新台长上任后，制作人才的地位和待遇都降低了不少，整个电视台成为了管理层搞人事斗争的天下，所以许多制作人都表达过这样的不满，不满上升到了极点，就会跳槽，甚至不顾合约。
制作人员往往都是半个艺术家，在个人想法的抒发上较为直白，没有很多混迹职场的人那么圆滑机敏，所以时常会有人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但是高田健次这家伙不是那种只会做节目的人，相反还挺会在职场搞人事的，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需要闭嘴的时候绝对能三缄其口。也很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哪怕是在私下场合也不会说些给自己惹麻烦的话。
看来这家伙变得不止是外貌，就连性格也变化了……
但这家伙之所以变化这么大，不是没有原因的。个中原因清水浅冲也是清楚的，大体就是作为杰出制作人的骄傲被摧毁了，于是有些破罐破摔的想法了。
福山台最近的风气的确让制作人才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在吉田时代，电视台内的制作人是高人一等的，哪怕是新人制作人（包括导演、编剧）都是可以不守职场内年功序列的规矩的。
还记得在六年前，有一个比高田年长许多的次长喝醉了强迫他为自己唱祝酒歌，本来在曰本职场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那个次长直接被吉田贺史降职一级，在电视台晋升很不容易，就因为一杯酒，少说五年的奋斗就打了水漂，从此再没有敢轻视制作人。
只要是为了节目制作，福山台内，低职级的制作人对高职级的发脾气也屡见不鲜。
而现如今，风气扭转得很厉害。制作人不仅没有了这样的特权，甚至仿佛还变得低人一等了。而管理层们为了发泄这些年来受的“委屈”，似乎有意地做出种种事来折辱制作人们，尤其是以前报社派的人。
高田健次既是制作人，有属于报社派，所以这一年半载的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当年强迫他唱祝酒歌的那个领导，最近投诚了映画派，又升上来了，开始针对高田健次。
甚至不久前又重演了数年前的举动，要求高田给自己唱祝酒歌。
“高田君，当年那首没唱完的歌曲，还是再次唱一遍给我听吧！六年过去了，总该学会了吧。”
不仅地位下降，甚至主创们在实际制作过程中，也开始频频经历管理层对节目内容指手画脚的情况。就比如说《胜利即正义2》，主创们在一致不同意的情况下，还是被高层们强行安插演员，并为了这个演员修改剧本，这换做之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种轻视和折辱下，外加意识到制作人已经在电视台内全面地不受重视了，这让高田很受打击。
毕竟是福山台曾经最受期待和瞩目的年轻一代，虽然后来被逆天的藤原圭踩在脚下了，但还是第二名。毕竟藤原圭踩的是整个放送界，又不只是他一人，高田依然受重视。
惊才艳绝的藤原圭当初将他全面超越，并没有摧毁他的意志，而映画派却做到了。
而且高田健次作为最受重视的制作人之一，身上的合约枷锁是非常重的，他根本无法逃离福山台。而且他也没有柴崎秀明那样幸运，有一个藤原圭这样的人为他想尽办法解套，所以只能忍着。忍着现任台长期满，忍到下一个十年或十五年。
最近台里收视率下降厉害，现任台长似乎也有所反省，于是又挂起了曾经代表重视制作人才的标语横幅。
但是高田健次根本不相信现任们整改的决心，其实不只他不相信，清水浅冲也是如此，他觉得高田健次总结得很好——口惠而实难至。
意思就是说的好听，不来真的。
高田健次和清水浅冲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看向挂着的横幅，两人齐齐沉默。虽说理智上告诉他们电视台大概率是回不起以前的情况了，但是他们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电视台高层打算重新践行“收视率就是一切”的标准。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制作局的干部走了过来，看到二人后，用戏谑的口气说道：“二位站在这儿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在拍电视剧的灵感吗？”
听闻此言，清水浅冲和高田健次相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各自离开。
第540章 太暴力了
福山台制作局，位于东京的拍摄中心。
《胜利即正义2》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