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芈黍离
“陈中官,此番我军大胜,你居首功,我当上奏朝廷,为你请赏!”帅帐中,潘美对前来谒见的陈延寿道,态度上很是礼遇。
陈延寿则是受宠若惊,面对潘美这样的沙场大将,总是心存敬畏的,脸上陪着笑容:“都是小的应该做的。为陛下与大汉效力,也是小的荣幸!”
“好!”潘美心情很是不错,还不乏亲近地拍了怕他肩膀,对他道:“等兵进番禺,还有很多用得着你的地方!”
“小的必然全力辅助都帅,平定岭南!”陈延寿当即保证道。
二者交谈间,一个人被士卒押入帐中,负责的军官向潘美道:“都帅,抓住了一个重要人物,说是粤军主帅许彦真!”
“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潘美来了兴趣,问陈延寿。
虽说祸害遗千年,但许彦真的运气显然是到头了,逃得够早,但终究未免失陷于乱军之中,并且其子也死于乱阵,他本人也被汉骑所擒,因为一身光鲜亮丽的穿着,太招人眼。
然而,此时的许彦真,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瘦削的面庞间仍带有仓皇,他只是一宦者,哪里经历过这等阵仗。不过,在汉营帅帐中,见到站在潘美身边的陈延寿时,不由大愕,惊诧之情溢于言表:“陈延寿,你,你……”
第351章 南粤,危!
“招讨使,别来无恙?”看着惊恐怒交加的许彦真,陈延寿却是昂起了,语气中带着得意与讥讽。
“难怪你那般鼓动我出击,原来早已投靠了汉军,你这个逆贼,竟敢叛国!”许彦真此时倒显得正义感十足,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盯着陈延寿,嘴里怒骂道:“你这奸贼,如此狠毒,陷我大军于死地,你对得起国家与君上对你的厚恩吗……”
许彦真嘴皮子十分利索,一喷起来就没个停,不过,从其小心观察潘美的眼神就能看出,此人并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嫉恶如仇”,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陈延寿自不会任其谩骂,冷笑两声,回怼道:“许招讨使似乎忘记了,狂妄自大,下令出击的可是你!论阴险狠毒,或许该问问那些被你构陷诬害的大臣。至于我陈延寿,早就臣服于大汉,为朝廷收取岭南,实现天下一统,这是顺应天命大势,何曾像你们这些奸贼佞臣,危难之际,仍不望弄权乱军,祸国害民……”
如果有时间,潘美还真想坐下来,好好听一听这两个阉人的互喷论道。在二者身上扫了两眼,潘美一挥手:“好了,既然验明正身,那就处置了吧!”
听潘美冷冰冰的言语,别人还没反应,许彦真却是挣扎着高呼道:“将军,小的愿意归降,为朝廷效力,帮助大军劝降韶州,打进兴王府……”
“果然小人一个!”见其原形毕露,潘美微微一笑。
“都帅!”见潘美露出了些感兴趣的神色,边上陈延寿也急了,当即要劝。
潘美则抬手止住他,朝向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许彦真,目光变得凌厉:“被俘的粤军将士,必然深恨此贼,将他带下去,明日当着所有俘虏的面,将之斩首!”
“潘都帅饶命啊!”此言落,许彦真脸上顿时布满惧色,嘶声求饶。
但潘美只一摆手,彪悍的士卒就将之带下去了。见状,陈延寿放松了下来,一副解气的样子,向潘美恭维道:“都帅英明,这许彦真一路作威作福,粤军将士多恨之,将之斩首于俘虏前,可收军心,纳粤军为己用……”
“你倒是把我的用意猜得清楚!”瞥了他一眼,潘美道:“如果要收粤军为己用,还需陈中官出力,代替朝廷,劝降一部分人!”
“遵命!”陈延寿当即应道,意态积极。对于他而言,正是需要表现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要发挥出他的用处来,为将来入朝的地位与待遇奋斗。
至于潘美,所考虑的则更简单了,如果这批粤军俘虏能够得到充分利用,那平粤战事将会更加轻松,他在用兵上的灵活性也将大大提升。
一直到第二日,战斗的斩获方才统计出来,杀敌两千一百人,收降三万六千人,其余兵甲器械,则不细表,至于汉军的损失,则是微乎其微,这一仗打得太轻松。
而出击的近五万粤军,除去那些走失、逃匿者,最终安全撤回曲江城的,不足六千人,这还是在植廷晓的有力统率下,方才保全了这么多军队。
在初十上午,潘美将俘虏们集中起来,将许彦真押赴众前,听其处置。然后,粤军将士群情激奋,不断喊杀,刽子手手起刀落,许彦真身首分离,为收粤军“鞠躬尽瘁”。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在陈延寿的劝说以及一部分将校的投靠,再加上潘美代表朝廷予以待遇的允诺,粤军将士几乎全数归服,并表示愿意为朝廷效力。
士气,得到了快速恢复,并继续攀升。很多时候,换个环境,换个身份,人所能爆发出的能量是十分惊人的。其后,没有继续给曲江的守军以喘息之机,潘美提兵南下,再度寇城。
而此时的曲江城,情势格外不妙,虽然还有近万的守军,但与许彦真北上之前的局面,可谓是天上地下。初时,靠着陆光图的威望与植廷晓的勇略,可以做到文武相济,军民齐心,据城与汉军相抗。
到如今,城内原本的化学反应完全被破坏掉了,一场大败带来的影响是深刻的,致命的,也戳破了原本的虚幻,以如今南粤国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一座城池真正愿意为其坚守、殉葬。
陆光图碍于个人操守、志趣,想要顽抗到底,但其他人,已然难以地再与之赴汤蹈火了,不只是利益安危的缘故,还在于值不值得。其中就包括,此前全力支持陆光图的植廷晓。
“陆公,我军新败,军力损失十之七八,而今城内士气低落,人心惶惶,败局已定,韶州必不能守,您还要坚持吗?”城头上,见着城外兵势滔天的汉军,植廷晓语气沉重地对站在身旁观察敌情的陆光图问道。
此时的陆光图,明显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带着郁愤之色的神情间满是疲惫,听其言,没有直接回答。四下看了看,只见城上的守军,大多存有惧色。
一双老眼,闪过不少迷离,陆光图偏过头,怅然地对植廷晓道:“朗伯,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同我在此坚守,也多是看在我的薄面上,劳你不顾艰难,全力襄助至此,在此拜谢了……”
“陆公!”听陆光图这么说,植廷晓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声唤了句。
“岭南难守,我岂能不知?如此昏君虐主,独夫民贼,纵诸葛再生,也难保之,何况区区陆光图?以我一人之志,累韶州军民效死牺牲,也非义举!”陆光图以一种坦荡的态度、释然的语气,从容说来。
“嗖嗖”几声传来,却是城下轻骑驰奔,引弓发矢,射上来几支箭,而后毫不留恋地退回去。只是几支箭,却引得城上守卒,惊慌不已,甚至有些混乱。
待弹压住,植廷晓拿着一张素绢,交给陆光图:“陆公,这是箭上所捆,汉军的劝降书!”
陆光图接过看了看,扭头平静地朝向植廷晓:“朗伯觉得如何?”
迎着陆光图的目光,植廷晓低下了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已是明确的回答了。嘴角不由挂上了些许苦笑,陆光图摇摇头,道:“逆势而为,终究死路一条,韶州军民,不当为如此国家陪葬。为保阖城安宁,朗伯可率将士,开门献降,汉军为王师,当不至虐待生民。朗伯素有勇略,实乃将才,屈就南粤,侍奉昏主,不得施展,归了朝廷,以你的才干,也必能得到任用……”
陆光图说完,就慢吞吞离开了,望着其萧索的背影,植廷晓忍不住唤了一声:“陆公!”
不过,却没有再得到其回复。很快,植廷晓就从那戚戚之感中摆脱出来,再度寇关的汉军之时,表情也变得十分坚定,当即派人出城,与潘美约定投降之事。
对此,潘美当即表示了欢迎,并给出善待的允诺。
十一日,韶州守军开城投降,潘美大军,得以兵不血刃,卷甲入城。一切都十分顺利,而唯一的插曲,要属于刺史陆光图,在汉军入城之际,于官署自杀,为南粤殉葬。这世间,似乎从来不缺为人所难以理解的殉道者。
韶州既破,岭南门户洞开,其后,经过两日休整,潘美即率大军继续南下,连破翁源、英州,到十七日,已临清远,兵锋直指番禺。
第352章 十万汉师围金陵
在潘美大军克取韶州,于平粤战事上取得重大突破时,江淮战场的形势,同样进入了新的阶段,各路汉军长飙,进展顺利。
曹彬那边,在取得湖口水战的胜利后,经过短暂的休整,留一部就地驻守,控制水道后,便率领水陆大军南下,先破敌水寨,控制鄱阳湖进出口,而后继续沿赣江南进,兵临洪州。
经过湖口一战,洪州的南军实力大损,面对曹刘六万大军之来袭,更显孤危。若不是老将卢绛还有一定的威望,领着人安排防御,或许王师一至即溃了。
即便如此,等曹刘兵至时,南昌城也是人心惶惶,朝不保夕。事实上,在敌军这种泰山压卵的兵势压迫下,想要靠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将,承担起守城护民的重担,也太过为难他了。卢绛能够以此高龄领军守城,已经是一个传奇了,岂能奢望其做到更多。
还是如鄂州时的做法,曹彬与刘光义,分率水陆军,扫平南昌城外各堡垒、据点、营寨,然后兵围南昌,断绝一切水陆交通及内外联系。
南昌城内的情况,早有人通报曹彬,做攻城准备的同时,曹彬亲自写刘一封劝降信派人送给卢绛。从李璟时起,就屡有迁都洪州的想法,虽然最终没能成行,但对城池的修缮、各类设施的加固投入了诸多人物力,兵力驻守也一直充裕,因此城池坚实,防御力惊人,如果能军民齐心,善加利用,不付出些代价是难以强行破之的。
然而,难就难在一个军民齐心,人都是有危机意识的,军民对局势也有他们最朴素的认知,哪怕消息情报不足,也知道形势不妙。顽抗,需要做出牺牲,付出性命,甚至牵连家人,危及全城士民。
降,却又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尤其对于卢绛这样的老将而言。有一说一,不管国家如何衰落,李氏三代,对于他们这些功勋元老,还是很厚待的。
因此,面对曹彬的劝降,卢绛置若罔闻,既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在南昌的攻防战开启之前,长江下游的战局也进入了新形势,张永德领军渡江,代表着的是江南长江防线的崩溃,而那只是个开始。
在汉军于当涂发起渡江战役的同时,常州那边,也进行了一场血战。在几度迟疑之下,不愿坐以待毙的林仁肇决定冒险,选择了搏命一击,亲率五千精锐,潜行向东,至常州,配合守城的郑彦华对郭廷渭大军发起突击。
对于林仁肇有意东进袭击的消息,郭廷渭此前收到过情报,李谷也以发文提醒,因此,汉越联军是有所防备的。然而,事情往往如此,尽知底细的情况下,反而容易大意疏忽。
因为林仁肇动兵突然,发兵迅速,用的又是他麾下最训练有素的士卒,当他领军潜伏至晋陵,发起袭击时,还真起到了突袭效果。
再加上,汉师平南,其势滔天,各路战场,都是一帆风顺,汉军将士,难免生出骄心,有所松懈,这种精神状态,是难以完全避免的。
因此,在林仁肇的突袭之下,常州的汉军还真有些措手不及。也就是郭廷渭治兵严谨,汉军将士的基本素质在那里,受袭之时,自发地组织抵抗,再有郭廷渭亲自,稳定军心,组织抵抗。
但是,吴越军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作为仆从军,跟着汉军作战,士气与战斗意志都别高看他们,将校之中有亲近朝廷,讨好卖乖的,但基层的士卒,大多是应付了事。
而林仁肇选择突袭的主要目标,也正是吴越军队,于是,吴越军率先溃败了,既是联军,当然也影响到了汉军。常州的守将郑彦华,提前收到了消息,在运河岸边战起之后,也果断领军出击,配合林仁肇,夹击汉越联军。
林仁肇的出击,尽显其胆魄与武略,并且也成功击破了吴越军,但是,汉军在郭廷渭的指挥下,抗下来了。双方在运河岸边鏖战了两个多时辰,最终还是硬实力占优的汉军取得了胜利。
尤其,在郭廷渭下令一支水军,弃舟登陆,反袭南军背后,一举破之。常州之战,乃是朝廷平南以来,真正的一场血战,也是南军面对汉军所发起的最有力的抗击。
只是从结果而言,并没有取得取得预期的效果,林仁肇先胜后败,最终只与郑彦华率领不足一万的残兵脱离战斗。不仅如此,还把晋陵城给丢了,常州因此陷落。
林、郑二人,不得不退往润州,这不是林、郑的无能,只是形势如此,强弱差距难以弥补,导致其功败垂成。即便如此,林仁肇的突袭,还是给汉越联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吴越军死伤超过三千,当然,这也给郭廷渭消化控制吴越军队提供了更有利的机会。
而随着常州的失守,也代表着长江防线,走向彻底崩溃,哪怕没有当涂战役,其势也难挽回。当涂大败,常州失守的消息,先后传至金陵,使得李煜君臣彻底乱了方寸,前者局势还算稳定,这陡然间的滑落,完全让他们意想不到。
不过这一回,算是金陵朝廷反应最快的一次,当即决定,放弃润州,将那里剩下的几万军队,全部调回金陵。不是他们关心润州的危险局面,壮士断腕,果断收缩,而是张永德的沿江东进,让他们觉得首先要保证金陵的安全,也是起初他们做的最后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这最后的一步来得这么快。
汉军这边,在常州之战后,郭廷渭有些恼怒,稍作整顿,即率水陆军西进,直指润州,想要挽回一些颜面。与此同时,北岸的江淮主力,也趁势动兵,大举动作,准备配合郭廷渭军的行动。
在这生死攸关的局面下,金陵的撤军命令来了。自古以来,撤军都是个高难度的活计,尤其是危机四伏,军心动荡,稍不注意,撤退就会演变成溃退。
哪怕林仁肇动作够快,也有所准备,也没能幸免,毕竟,南军不是指挥统一,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各行其是,急于后撤,在郭廷渭领军的追击下,还是以一场溃败收尾。
汉军沿路追击五十里,最后在郑彦华主动领军断后,方才止住,而郑彦华受伤被俘,成功逃回金陵的润州守军,只有两万出头,且基本成为一干散兵游勇。
同时,在瓜洲——扬子城驻屯了近一个月的江淮大军,也成功南渡,登上京口。作为平南主帅的李谷,在坐镇扬州整整四年后,终于踏上了江南的土地。
守军撤退之前,曾有将校建议,把粮草、布匹等物资全部焚毁,不过被林仁肇拒绝了,结果润州所屯,全部留给了汉军。虽然没有说为什么,但是这样的举动,也能窥见林仁肇的某些想法。
西有张永德,东有郭廷渭以及江淮主力大军,金陵的局势,彻底陷入危亡局面。加上从润州撤回的军队,满打满算,金陵朝廷组织起了六万守军,六万士气低落、人心动荡的乌合之众。
在这种局面下,李煜又办了件亲痛仇快的蠢事,在几名言官的建议下,他把林仁肇抓起来下狱了,理由是擅自出兵兵败,致使常州失陷,危及金陵。此事背后,乃是钟谟在发力。
本就是危亡局面,还自弃长城,虽然林仁肇这座长城,也是难以抵御汉军兵锋,挽救狂澜。林仁肇下狱,还需选出一个能够领兵的人,然而,找不到什么人,陈乔主战,但他根本没有领兵的能力。
于是,在金陵朝廷挑选着统兵御敌的主帅之时,汉军兵临城下了,西面张永德领军迫秦淮河,东面李谷亲帅大军驻钟山,几路汉军合水陆大军十二万,围困金陵。
江南战事,直接进入最后的阶段,自汉军奉诏发兵,前后历时还未满一月。
第353章 信使
金陵,六朝古都,八百年名城,其间饱尝风雨,历经沧桑,但素来都是以被征服者的姿态,等待强兵之来。如今,在这寒冬岁月,金陵也再度走上了历史的旧道,雄兵围城,穷途末路。
秦淮河上,风光不再,游弋巡逻的轻舟走舸,上边挂着的也是汉军战旗。兵临城下之后,汉军展现出了更多的耐性,在李谷的统一指挥下,张永德、赵延进、尹崇珂等将,花了三日的时间,三面齐攻,把金陵外围的城寨,逐一拔除。
在这个过程中,南军基本没有太有力、顽强的抵抗,被轻易扫平,不过,对于金陵主城,就没有那么地容易了。
登高眺望,哪怕难以窥见金陵全貌,也可以想见,那屹立在萧索冬风中的城池内,是怎样一副人心惶惶的场景。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但不妨李谷激动的心情,早年慷慨平南志,一朝实现在眼前。
自杨吴时起,金陵得有五六十年没有遭遇过战火了,因此,朝廷大兵之来,这座人烟鼎盛、经济繁荣的城池,是极其不适应的。
城外汉军,正在做攻城准备,一架架攻城巨械正在打造组装中,成车的石弹、火油弹以火药制成的弹药被运抵前线,一副想要将金陵城吞噬毁灭的样子。
李谷不由叹道:“唐季以来,北方战火连年,金陵得杨吴、江南两国经营数十载,方有如今之气象。倘若毁于战火,那可就太可惜了!”
陪着李谷观勘,石守信也迎风遥望金陵,听其言,说道:“确实可惜!不若劝降?”
“从城中传出的消息来看,金陵主臣,还抱有幻想啊,陈乔等一干大臣,仍力主坚守,顽抗到底!他们还有四五万守军以及几十万百姓为,妄图以此为凭啊!”李谷却摇摇头。
因为汉军动作迅速,战局急转直下,使得王师临城之际,金陵城内,却没有多少人逃出,就尽数被堵在了里边。
感受得到李谷语气中的顾虑,石守信则微微一笑,自信道:“数万丧气之师,几十万畏惧之民,岂能挡王师兵锋?”
“我实不怀疑能否拿下金陵城!只是,如若能够劝降,全城而下,既是功劳,也是功德,或可尝试一二!”李谷说道。
“李公不愧为仁义君子啊!”石守信恭维道。
这当然是恭维之辞了,仁义君子,可当不了大军统帅。扬了扬手,李谷问:“攻城筹备,还需多久?”
“三日之后,便可发起进攻!”石守信肯定地答。
“军粮补给呢?”李谷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