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芈黍离
“是否有功,是朕来评断的,受着吧,莫非你还要强行拒绝朕之所赐?”刘承祐摆了摆手。
见皇帝态度坚决,吕胤只好拜谢:“臣愧领!多谢陛下赏赐!”
见其状,刘承祐面容也缓和下来,总有些臣子,连赏赐,都得找理由、强行为之,他才会接受……
“剩下的那些珠宝饰物,拿去坤明殿,让皇后分一分,其他收入内帑!”刘承祐扬了扬手,朝着孙彦筠吩咐道。
不管如何警醒,珠光宝气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纵使没被迷了心,也被恍了眼。回过头,刘承祐便问吕胤:“辽主以如此厚礼相赠,朕是不是也该置办些礼物,作为回赠?”
“对于辽主而言,一封缔结和约,或许就是最具价值的礼物!”吕胤这么回道。
话是这么说,到乾祐十五年了,刘承祐也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小气,礼尚往来嘛,因此,还是让孙彦筠去负责。
有皇帝授意在前,当陶谷与萧护思琢磨着汉辽二次和议的具体细节时,刘承祐这边,则召集了几名枢密大臣及将帅,就辽国的事务进行商讨。着重讨论,辽国西拓的可能,以及对大汉的影响。
很多事情,看破了,也就那么回事,此前疑惑的地方,也都能找到解释了。经过同柴荣、慕容延钊、李处耘、赵匡胤的交流,得出结论,辽国西进的可能性极大。
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主要两点,一是掠西域财货粮马以弥补国内,恢复创伤。二则是,西域若落入辽国之手,那么将来汉辽相争,那波及可就广,并且,在西北战略上,辽国很可能据此抢得一定的优势。因此,这于辽国而言,可谓意义重大。
当然,辽军如若西进,需要横跨漠北,称得上万里远征,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以其实力,组织起一支数万骑的军队,向西拓展,还是足够的。至于西域,虽然有西州回鹘称雄,但是能否抵挡住辽军的侵袭,需要打一个巨大的问号。草原帝国,或许真就让他越打越强了。
而辽国主动遣使修和的举动,也就可以理解了。而问题又来了,倘若辽国西进,会对大汉造成什么影响?
就目前而言,不会有太大影响,但目光放到长远的将来,则影响巨大。不说西域,仅河西地区,这等战略要地,就将遭受巨大的威胁。嗯,虽然此刻河西走廊大部仍在回鹘人的手中,当在刘皇帝的规划之中,那早是大汉的囊中之物了。
而如果让辽国达成目标,那将来汉辽之间的交锋,所涉及的面,就更广了,试想,在东西万里之遥的广袤土地上,两国交锋,就刘承祐而言,想到的不是铁马金戈、挥斥方遒,而是头疼忌惮,如果是那样,大汉得付出多大的代价,继续与辽国纠缠。
别看在北伐战争中的,大汉战果辉煌,取得大胜。但就像辽国内部,对于将来的战争,有了思想上的转变,大汉这边则同样有这方面的意识,如果觉得,辽国能够轻易被扑灭,那首先便犯了轻敌之罪。
而对于辽国西进,大汉能做出怎样的应对?得出的结论,是起不了什么作用,阻止,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像辽国已无力阻止大汉统一南方一般,在大汉实力影响才初及河西走廊的情况下,大汉想要破坏辽国西征的战略,也是有心无力。要么再来次北伐,而除非刘皇帝昏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平南的各方面准备,都已到如今的程度,没有任何更改的可能,也不得不说,辽国选了个好时机。或许,他们就等着一个好时机,那就是,什么时候大汉开始平南,那辽国就开始西征。
而遣使缔结和约,或许只是买一个保险,对双方而言,也都需要一份安心。毕竟,大汉也不希望在南征的情况下,北方不安稳。
当然,大汉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背后捅点刀子还是可以的。比如鼓动回鹘,提醒归义军,警示西域势力,但这些都难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真到那一步,或许只能“祝愿”其西进不顺,遭遇顽强抵抗,遭受巨大损失了……
或许辽国君臣意想不到,一次主动的修和,会让大汉的君臣猜出他们西进的用心。但同样的,到如今这样的局面,也无需似过去那般绝密隐秘了,毕竟辽国的准备动向,早就引起注意了,而等其发动,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另一方面,汉辽双方,也基本呈现明牌的局面了,你若平南,我便西征,相安无事即可……
第325章 和约缔成,平南准备
郎有情,妾有意,汉辽双方实则都有暂求和平的意思,经过陶谷与萧护思几轮的磋商,很快达成共识,新一份的汉辽和约也就因此出台,也代表着新东亚秩序的正式建立。
和议内容,与乾祐四年的和约还是有所区别的,不过大方向上是统一的。互不侵犯是基本条件,通商通市只是附带。
同时,双方头一次宰割天下,划分势力范围,基本按着双方实际控制的地盘来,兼顾周边的小势力部族。大汉这边,是直接把河西走廊上的归义军、回鹘、吐蕃、温末等势力,全部划归自己,萧护思是强烈反对,最终以大汉不插手东北事务为条件达成共识,当然,不包括已经向朝廷称臣的定安国。
这些年,大汉的暗间,在辽国内部的附属势力中可做了不少挑动工作,东北方面,尤是由渤海贵族、遗民组建的定安国,在得到朝廷的支持后,也闹出了一些动静,尤其在“渤海叛乱”中,分外活跃。
有点特殊的,在于阴山以南的草场、土地、湖泊,始终难以达成共识,大汉强调是本朝固有领土,辽国则坚持是他们多年治地,最终选择搁置,都不驻兵,作为汉辽双方的缓冲地带,由两国百姓部民自由交流贸易。
总体而言,这一份和约,要细致些,但却更加不稳,双方实则都不满意,矛盾仍旧尖锐,只是碍于情势,都有意避免冲突,从而采取的权宜之计罢了。而时机一到,该撕毁也就撕毁了。
另外,为表诚意,拉近关系,还有一条,则是双方进行联姻。辽国提出,双方皇帝结为儿女亲家,在兄弟之国的基础上再发展为婚姻之国。
刘承祐与耶律璟二人,年纪相仿,但是,比起刘承祐的儿女满堂,耶律璟膝下,却无所出。刘承祐呢,公主们都还小,待其长成再说,估计刘皇帝也不会愿意把自己亲生女儿嫁到契丹去,大抵会选个宗室女或宫娥封个公主送去。
耶律璟则是没什么办法,只能从内四部贵族中挑选联姻的公主了。但不管如何,婚约是定下了的。
到乾祐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汉辽两国在开封,正式缔结和约。其后,汉帝以兵部侍郎王昭远为正使、羽林将军张琼为副使,出使辽国,作为回礼。孟蜀降臣王昭远,在大汉朝廷已然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哪怕仍旧有许多人鄙视他、小看他,只要大汉皇帝愿意给他机会,他还是愿意为大汉进策效力的。
随着两国和约的签订,使得战后三年的北疆和平,有了一定的延续性,这份和约,虽然并不怎么牢靠,但是,在东亚新秩序的建立上,还是有其积极意义的。
对于双方的百姓而言,也可真正喘几口气,两国的经济、文化交流,或许也将有进一步的发展。于双方的首脑而言,和平的表象下,仍少不了提防、算计,但是可以维持在一个基本的和平环境下,各自进行自己的战略,为下一次的冲突与战争做准备。
说起来,如今的辽国,尤其是辽国上层,所受汉文化熏陶当真深厚,这种谋略、理性与坚韧,实属难得。
奉召觐见,陶谷脚步轻快,老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这段时间,作为主持汉辽和约的大臣,很是刷了一波存在感,难免春风得意。
不过,在见到刘皇帝时,立刻恢复了规矩沉稳的表现,躬身行礼:“陛下!”
“缔结和议的结果,朕很满意,这段时间,陶卿辛苦了!”看着陶谷,刘承祐笑吟吟的,语气温和,对其工作成果予以肯定。
闻言,陶谷面上也露出欣喜表情,嘴里当然是谦虚的:“这是臣应尽职责,不敢怠慢!”
经过查实,在招待萧护思之时,陶谷确实收受了一些好处,从而为其说了些话。不过,在商讨和约的时候,倒没有因此而有所通融,再无私下会面,陶谷是完全站在朝廷的立场,与之争辩,为大汉争取利益。
看他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尚有底线,刘承祐也就暂时压制住心头的少许不满。陶谷此人,总是这样,既让人恼,却总能展示其能用。当然,对于一个幸臣而言,这未必是其生存之道,他也足够聪明,知道什么可以收,什么不能收。
“有功必赏,是朕一贯提倡的。此次嘛,金银财物,想必你也不缺,就不给了!”充满深意的目光投向陶谷,刘承祐摆了摆手,淡淡然地说道:“吴越那边,给朕送来了一批细酒、海味、姜瓜,朕让人准备了一部分,你带回府享用吧!”
闻言,陶谷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老脸上带有少许的臊意,讪讪一笑,拱手拜道:“多谢陛下!”
显然,以陶谷的机敏,皇帝话里暗含的警告之意,他是感受到了的。
言语敲打了两句,刘承祐也就揭过了,换了个话题,对陶谷说:“朕召陶卿来,还有一事需同你商量!”
见状,陶谷赶忙以一个积极的姿态应道:“请陛下吩咐,老臣力之所及,在所不辞!”
“吴越给朕送来贡品,颇为丰富,朕想着,也当回一份礼,为表重视,朕意以朝廷重臣为使,南下两浙!”刘承祐这么说来。
“臣愿往!”皇帝话音方落,陶谷立刻就很主动请命,反应可谓快了,天子话里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另外,杭州可是一个富庶不下金陵的地方,他陶谷享受过金陵风华,对钱塘景秀可还没见识过,作为朝廷的使者,前去杭州,这可是个美差。
而对于陶谷的机敏,刘承祐也不意外,而是问道:“陶卿身为大汉宰臣,身份能力,都是足够的,朕也是此意。不过,陶卿以为,朕此番派你去杭州,用意为何?”
闻问,陶谷沉下心来,总不至于去联络感情吧,思索了一会儿,陶谷试探着说:“敢问陛下,是否与平南事务有关?”
自从当年,因为管不住嘴,妄谈国家机密,从而受到贬斥后,这些年陶谷可小心的许多。说话也是分人分事,像平南,虽然大伙都清楚,陶谷也了解一部分,但对于具体细节,从不深谈。
“陶卿果然头脑敏捷啊!”刘承祐露出笑容,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道:“卿此去杭州,主要一件事,借道借兵,配合王师,讨伐江南。到杭州之后,卿可暂留,作为联军居中联络协调之人!”
闻言,陶谷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这是委以重任啊。没有丝毫犹豫,起身长拜:“陛下托臣以如此大事,臣必竭诚以报!”
“陶卿的能力,朕还是相信的!”刘承祐也恢复了和煦的表情。
随着夏季将至,在平南的大局上,刘承祐也开始加紧布置,加快落子的速度。
乾祐十五年,夏,四月上旬,万岁殿内,举行着一场不算隆重的宴,在座的没有其他人,只有赵延进、郭廷渭、潘美、曹彬、秦再雄以及即将派出的刘光义、史延德等将领,总共十一人。
这是一场临别宴,并且宴已至末尾,没有怎么饮酒的刘承祐端着酒杯走到殿中,环视一圈,朗声道:“诸君即将远赴前线,为国奋战,成就功名大业,朕以此宴临别饯行,稍显简陋,勿要见怪。不过朕话放在这里,等你们回朝之时,必在崇元殿备宴,为你们庆功!”
一番话,说得诸将也是热血沸腾。统一战争进行到如今的地步,这或许是最后一场可以轻松捞取功名的机会了,他们怎能不振奋。
宴终之后,诸将陆续离开,别京而出,分赴东南、荆湖,也代表着大汉的备战,进入新一个阶段。
同时,当夜刘承祐又召澶国公柴荣入宫,君臣俩谈了两个时辰,第一日,即诏命柴荣为西北巡阅使,让他远赴西北。刘承祐给他柴荣三千侍卫禁军随行,其行辕,暂时设立在灵州。
第326章 再用老将
宫苑之中,箭矢“嗖嗖”的破空响,不断刺激着众人的耳膜。今日皇帝的射艺似乎有了巨大的提升,仿佛装了准星一般,箭箭中靶,甚至还有两支正中靶心,看得边上侍候的宦官与侍卫们,既是惊讶,又是欣喜,若不是碍于规矩,大抵就欢呼起来了。
直到一彀箭射完,刘承祐还有精力拉了个空弦,听着那颤音,不禁哈哈大笑了几声。望着二十五步外,那扎满弓箭的靶子,嘴角完全忍不住上扬,明明只是不脱靶而已,但是他心里竟然有种翻身的感动。
不过,目光只需稍微挪一下,就能看到另外一张靶子,上面同样插满了箭,不过明显密集地围绕着靶心。
“史卿好箭法!不减当年啊!”放下雕弓,刘承祐满脸的笑容。
陪皇帝练箭的,乃是郑国公史弘肇,当年因为染病,从灵州任上被调回东京休养,起初,刘承祐还真替他想过,会不会挺不过来。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史弘肇这“恶人”明显命硬,逐渐让他恢复过来了。
“臣年老了,气力已衰!陛下才是神射!”闻言,史弘肇也大声一笑,应道。
或许很多人都想不到,当初粗鄙残暴、狂悖无礼的史都帅,如今也会拍马屁了,虽然,拍得并不到位。不过,这种转变,还是令人耳目一新的。
“史卿就不必恭维朕了,朕的射艺如何,呵呵,不堪一提啊,哈哈……”刘承祐心情显然不错,语气中却透着股亲切。
如今的史弘肇,比起当年,是肉眼可见的苍老,发鬓间夹杂着一绺一绺的灰白,常年镇守河西,在西北的风沙吹拂下,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沧桑。
不过看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刘承祐的心情也不禁更加愉悦。君臣二人回到座位上,立刻有内侍递上冰帕、茶水。
擦了擦汗,又饮了两口凉茶,刘承祐方才偏头对史弘肇道:“史卿如今引弓射击,且箭无虚发,可见不下当年之勇,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啊!”
换作十五年前,刘承祐绝对想象不出这样的场景,他与史弘肇,竟能坐在一块儿,翘着二郎腿,气氛轻松地交谈。当初的刘承祐,对史弘肇可是厌恶加防备,甚至有除掉他的心思,只能说,时移世易,不可捉摸。
“多谢陛下关心,东京是个养人的地方,臣休息这三年,一有良医灵药,二无公务疲劳,是以这身体还算康健!”史弘肇说道。
“这一晃,史卿都回朝三年了啊!”刘承祐微微颔首,整个人以一个更加松弛的姿态,看着史弘肇,笑吟吟地问道:“史卿,养了这么久,还待得习惯吧?”
要说这么多年了,多少锻炼出了一些眼力劲儿,听话听音,皇帝这么一说,史弘肇立刻就来了精神,活动了一下肩膀,应道:“不瞒陛下,臣这骨头,可早就酸痒难耐,想动一动!”
“朕这里有个去处,就是不知史卿愿不愿意走一趟!”听其言,刘承祐说道。
闻言,史弘肇直接站了起来,虎目反射着亮光,好奇地看着刘承祐:“请陛下吩咐!”
刘承祐也收起了笑容,道:“自收复秦凤的近十年来,褒国公王景,坐镇西陲,不断向西拓展,收复前唐旧地,使得大汉旗帜,重新插在兰、凉诸州。不过,拓地虽广,巩固却难,这些年时有动乱。想要安之,还需花费时间。褒国年事已高,朕也不忍让他再以古稀高龄,还受那戍边之苦……”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史弘肇一副义不容辞的慨然形象,抱拳道:“陛下,让臣去吧!臣去秦州,必使西戎安分!”
对史弘肇的请命,刘承祐也不意外,说道:“朕也是这个想法,卿有多年河西之任,既知军务,也通戎情,且威名广传,足以安民镇境!”
皇帝的恭维,总是更令人受用的,尤其是对史弘肇而言,满是笑容的老脸,几乎堆出褶子。当即向刘承祐道:“陛下,西戎之民,久不服王化,不知天朝威严,是以屡有犯上。臣在灵州之时,就是一手钢刀,一手酒肉,几年下来,诸戎就不敢再冒犯了……”
史弘肇这是极为朴素的镇安办法,做法上过于强权,不过却把握住了核心,起到的效果,也是利大于弊。不过,陇西地区与河西地区又有所不同,势力比较散乱,在面对大汉拓展之时,大部分部族、豪强还是选择臣服的。
因此,在西进的过程中,大汉的政策,是怀柔大于镇压,这样好处是有,轻易之间,拓地千里,但并不稳固。尤其在王景越发年迈的情况下,此番,刘承祐有撤换之心,除了王景的年纪与身体原因外,也是想换个强势点的人去巩固统治。
秦州境内的吐蕃人中,就有一支生活在原伏羌县的部族,首领名叫尚波于,在王景西拓的过程中,主动投靠,献伏羌故地。
不过,近年来不安分了,在于利益之争,其族地,草木茂盛,通过砍伐林木,售卖材植,其利甚多。然而,在后来朝廷出台了一部限伐令后,这矛盾也就产生了,毕竟断了人家的财路。
“山林水泽,皆陛下所有,陛下不允他伐,他还敢违逆,臣去之后,必然好生教训此獠!”史弘肇杀气腾腾地说道。
“朕这毕竟是断了他们一条财路,事出有因,朕可以谅解,不过聚众生乱,却是必须施以惩戒的!”刘承祐这么道。
说到这儿,刘承祐又看向史弘肇,道:“朕的限伐令,不是完全禁止砍伐,而是禁止滥砍滥伐。朕的苦心,唉,罢了,军事上的问题,就交给史卿了。至于其他,朕另外安排人,支持你!”
“是!”见刘承祐兴致突然转低,史弘肇不得其由,但还是恭声应是。
事实上,对于很多人而言,皇帝针对陇右地区的“限伐令”,都觉有些莫名,甚至有不少提出反对的。在他们看来,水草茂木,乃是天赐,供人取用,戎人多仰其利,朝廷强行来这么个政策,必然会生乱,这不,果然出乱子了,尚波于只是其中较大的一支。
刘承祐呢,也算是从中汲取教训了,有些政策,别看利在千秋,却实实在在,不合时宜。甚至于,在陇西伐木盈利的,可还有不少汉人,一些巨木,是上好的建筑材料,运到大城,就能卖个好价钱。
但如果让刘承祐迫于压力而取消限制令,那也不可能。只是,在这么个时代搞水土环境保护,代价真的不小,还有得刘承祐头疼的。
“朕拜卿为陇西巡检使,节制诸军,制书稍后即下!”抛去脑中的杂念,刘承祐看向史弘肇,对他道。
“谢陛下!”史弘肇重重地抱了个拳,甚至砸出了些烟尘,道:“臣何时赴任?”
“不急!”刘承祐摆摆手,说:“等一个人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