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芈黍离
说起来,自大汉建立以来的,数度对外战争,除了对蜀之外,孙立都有参与。此番,北伐契丹亦然。
此时,听慕容延钊问起,孙立也是直接应道:“对辽作战,末将岂能置身事外,自栾城之战后,箧中战刀已经有11年没饮过契丹人鲜血了。破城首功给了护圣军,我小底军赚收尾的功劳不过分吧,都帅请下令吧!”
听孙立一番话,慕容延钊直接笑了。
一旁,卢怀忠说道:“都帅,城中辽军原有四万之众,刨去前番纠缠损失的,可战之卒,只怕也不下三万五千之卒。溃败之军,虽不可恃,但为了减少将士伤亡,还当从速调集兵马,进城肃清!”
“孙将军可率小底军出击,不过不需入城,引兵前往北城,敌出劫杀之,敌未出,径攻之!”慕容延钊吩咐道。
“是!”孙立当即道,旋即反应过来:“都帅是说辽军会从城北突围逃窜?”
“我大军在南,其余三面,皆虚设之,城既破,辽军怕也不会死守。密云三面环山,东西各有水阻,唯北面是其最适合的突围之所!”慕容延钊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我一定不让辽军走脱!”闻言。孙立眉飞色舞的,抱拳道,而后急匆匆而去。
孙立去后,都监卢怀忠忍不住对慕容延钊说道:“都帅,辽军如若突围,未必会向北,其如若向西,轻骑可淌水而过,同样可遁入演山。亡命之徒,不可轻视,我们在城西的布防,未必能挡住!”
“卢将军的考虑,也有道理!”闻之,慕容延钊微微颔首,即唤来传令军校,吩咐道:“传令,虎捷指挥使史延德,率本部马军,伏于城西!如有辽军突围,劫杀之!”
“是!”
“都帅,倘若辽军出城东呢?”卢怀忠问道。
闻此问,慕容延钊平淡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自信:“北、西道近,东面周折,其若走北、西,或有一线生机,如东出,我们可从容围剿,必然覆灭!”
在城外汉军,进一步调动,想要聚歼檀州辽军的同时,城内的辽军,也在慌忙中,做着最后的挣扎。当然,这种挣扎,不是继续顽抗汉军,而是尽快组织突围撤离。
萧思温此人,你若让他临阵指挥作战,或有不足,但在断事方面,还是足够果决的。事实上,在丢了城楼的时候,就知晓密云已不可守,之所以组织军队把守瓮城,不是为了负隅顽抗,而是在后边紧急调动人手,准备突围。
密云城内的守卒,半数是汉卒,剩下的,也是契丹、奚部军士以及渤海军卒,这些人都是辽国的部卒精锐。
以他国舅部的精骑,辅以奚骑、渤海士卒,再加上一部分由韩匡美统率的汉军兵勇,这些军队组织起来,事实上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危难之际,是不可能组织周全完备的,在张琼再度突破瓮城后,萧思温便率领提前组织起来的三千精骑,直接后撤转道向西,一路裹挟,收拢兵马。至于剩下的汉卒,直接抛弃,而其余契丹本部部卒,也多知会,各自突围。
没错,萧思温选择了走西面。城东死无葬身之地;城北道路好走,但必为汉军重点防御方向,难保无埋伏,也方便其追击;城西虽有白屿河相阻,但水尚浅,可直接涉渡,也能起出其不意之效。
这是重伤的韩匡美在昏迷前给萧思温分析的,萧思温也选择了相信他,也没有丢弃这个大辽的忠臣,而是命亲卫将他捆在身上,背着走。
等萧思温带着人,突击出西城时,已裹集了五千多军队,以骑兵为主。他只用两句话鼓舞士气,也不说为大辽效忠,更不提什么建功立业,只说落入汉军手中,唯死而已,为自己的性命突围。
陷入绝境的时候,看到生的希望与方向,更有人带头,作为辽军的中坚力量,跟着萧思温的人,基本作战素质还是不错的,在求生欲望的催动下,各个热血上头,启开大门,呼啸着直冲而去。
城西,慕容延钊虽有立寨,布置了一道防线,但确实不够牢固,只有一万人左右,且民夫居多,战兵以河北都司为主,战斗力要弱上不止一筹。
萧思温领着一干亡命之徒突击,虽有汉将主动带人阻截,还真没拦住。杀散之后,萧思温顾不得追杀,径直越过西面汉营,直向白屿河,然而,在汉营之外,搞了个人仰马翻。
汉军在野外,布置了数百个伪装起来的绊马坑,倒在陷阱之下的,不可胜数。对此,不敢赌汉军究竟布置了多少,萧思温当即带人向北绕行(实在不敢向南)。然而,绕行向北,又被宽而长而深的壕沟给阻截了,还是一连三道交错,绕都没法绕。
紧急之间,萧思温直接下令杀马填坑,终于越过险壑。而在这个过程中,重新组织起的西城汉军,继续追杀纠缠。
而奉命西移的汉将史延德,也率领三千虎捷骑兵,追杀而来。事实上,在城破之后,汉军的应对反应,已经做得够快了,但整体上,看起来仍有迟误。而其主要原因,还在于哪怕是汉军将帅自己,都没有意料到,密云能够一日而克。
而萧思温这边,因为求生欲望浓厚,决策果断,为自己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等绕过自家布置的陷阱,汉将史延德领军追上之时,西逃的辽军已成半渡状态。对此,没有丝毫的犹豫,领军冲杀。更其后,得知辽军主要突围方向后,其余汉军也围歼而来。
在白屿河岸,西逃的辽军直接战死四千余人,沉尸数百,白河一段几乎被染成红河,只辽军主将萧思温,率领不到400人,成功强渡,仓皇遁去。
其他的檀州辽军,不论城内城外,都没能逃掉,在汉军的重兵围剿下,基本被全歼。此一战前后,四万辽军,斩杀一万两千余人,剩下的,皆被俘虏。缴获战马三千多匹,旗甲无数,粮食九万石,可谓大获全胜。
当然汉军的损失也不少,不说士卒的伤亡,仅军械、人力的消耗,足以让后勤职吏心头滴血。
第229章 耶律琮的建议
相较于檀州那边的惊天动地,居庸关方向的情况,要显得平静得多,祥和得多。不似密云方向,对于居庸关,汉军以监视为主,策应檀州方面攻势。
檀州乃必拔之地,而居庸关作为太行八陉,天下雄关,形势险峻,比起密云在地利方面优越得不是一星半点。而居庸关后,辽军已是重兵云集,随时可以支援,想要攻破,也没那么地容易,并且稍微不济,则事不妙。
是故,虽然汉军同样兴师动众,大举自昌平出击,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实则小心翼翼,十分持重。昌平距离居庸关很近,只有二十来里,双方可谓互相在眼皮子底下。
因此,都不需另设辎营,以应粮秣、军械,悉数屯于昌平城内,由兵部郎中兼行营转运副使韩徽驻守,并负责调度供给。韩徽这“橐驼儿”,入仕也有些年头了,乃是朝中的后起之秀,一直在兵部供职,深受宰相魏仁溥的看重,耳提面命般教导提携。
当然,这不只因为他是韩通的儿子,主要还在于他本人确有资质,虽则形象有些,但见识不俗,办事能力也在兵部的这些年中锻炼出来了。此番,得以从征北伐,还被委以要害之职,只要不犯错,回朝之后,升职加勋,荣获重用,便为自然之事。
不似密云那边,汉军直接叩城围堵,抢占要冲,绝断联系,压迫十足。安审琦这边,率十万之众,稳如老狗,甚至不敢过于迫近居庸关城,仅仅抢占了南口,而后再无进展。
与密云情况相类的是,在居庸关南,汉军同样是大兴土木,立坚壁,设固垒,明明是出击之势,却做出一副防守姿态。同时,在昌平与南口之间,修建了一条长约十几里的甬道,平整道路,用以运输粮秣辎需。
这些动作,对于汉军而言,可谓熟练,也不怕耗费民力。对于汉军这种作态,居庸关的辽军,也没有完全坐视,派骑兵袭扰过,但就如此前的交锋一般,有骚扰的效果,但其效甚微。
甚至于,在汉军强势而果断的应付下,几次被缠上,一旦滞留抑或撤退不及,就有被步骑合围的效果。因此,自汉军大出昌平,自居庸关出击的辽骑,被包歼了近两千人。
事实上,仗打这个份儿,不说汉军,辽军自己都发现了,似乎完全被压制了。想要靠铁骑纵横打击,完全不奏效用,在野战方面,汉军完全不虚,正面对战,靠着步骑配合,汉军完全能压着辽军打。
而要发挥骑兵的机动能力,兵少则不顶用,汉廷中央花了十年时间武装训练的数万骑兵,都调来参战了。兵若众,则进了关,就得顾忌能否顺利退回去。汉军步卒,或许追不上四条腿,但若配合骑兵、城堡、地形,再加庞大的军队、人物力,对于他们的压制力可太强了。
在汉军强大的工程能力下,一座庞大而牢固的营垒在居庸关南外拔地而起,寨成之后,便再无更多的动静,没有一点前趋朝辽军发起进攻的意向。
除了打造攻坚重械,监视敌关外,再无异动。而作为主帅的安审琦,除了统驭将士之外,更多的就关注着檀州的战况,同时带人察看居庸关周遭的地形,大赞其山势雄奇,风光秀丽……
居庸关南的汉军,仿佛是为了“郊游”来了,只是规模有些大,来者不善。攻又不攻,退有不退,这可让守备的辽军难受了。
自汉军北伐以来,居庸关地区,辽军屯集了大量的兵马,足有近五万人,以骑兵为主,驻扎在关城及其后的原儒、妫地区。
这一片地区,是自古以内,争霸之所,关防要害,千年以来,屡次发生战争。远的不提,就唐季以来,群雄割据争霸,河东与卢龙之间的角力,就基本围绕着这片区域,李克用屡次发兵进攻,意欲通过居庸关而取幽燕。
也就是石敬瑭太过“大方”,将十六州给了契丹,将山川形胜,强关险碍,拱手与人,给后来者,造成偌大的麻烦。当然,地势固为要冲,为敌所据,但决定战争胜负结果的,还是看硬实力。
居庸关的辽军主将,名叫耶律琮,契丹皇族出身,曾随耶律德光灭晋,有功能,料敌强弱,进退合宜。自汉军北伐以来,一线对汉作战事宜,都是由萧思温与他主导,相互配合的。总体而言,还算得力。
不过,在安审琦大军占据南口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很是烦躁。一是汉军的表现让他憋得慌,心存忧虑,二是来自辽帝殿帐的对敌策略,让他烦闷。
没错,关于打“防守反击”,靠城关防御,消耗汉军兵锋士气的战法,耶律琮是持反对意见的。当得知,是北院大王耶律屋质提出之时,更令他郁闷了,不知道为什么素来以睿智明断闻名的耶律屋质,会出此昏策。
几度向文德大营上表进言,阐述自己的想法,都被打了回来,只让他善守城关。所幸,在九月二十一日这天,辽帝耶律璟亲自东来了,随行的还有八万辽军步骑。他这一来,居庸关一线的辽军实力,顿时突破十三万。
闻此讯,耶律琮是喜不自禁,交待好居庸关的防御事务,飞马出关,直向怀来,欲亲谒辽帝。
“臣参见陛下!”在御帐之中,耶律琮顺利地见到了辽帝,恭拜大礼。
“公免礼!”对于这种太宗朝的老臣,耶律璟一贯以来,是很礼待信任的。
命人给他奉奶茶,耶律璟看着他,察问道:“居庸关防御如何?朕听说汉军还没有发起进攻”
耶律琮点了点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南口的汉军,仅为佯动,他们的主攻方向,乃是檀州密云。抢占南口后,大造防御寨砦,将我军堵在南口以北的意图很明显,臣料想,他们是想要依次,将大辽在燕南的城关碍口,逐步拔除!”
听其言,耶律璟的神情有些严肃,认真地想了想,看着耶律琮,郑重地说道:“公几次上书,说以军略,言大辽不当以守,还应立足于攻。朕此来,也是想亲自听听你的想法!”
“正欲禀告陛下!”见辽帝这种态度,耶律琮当即说道:“此番汉军北伐,劳师动众逾百万,其势虽汹,锐不可当,大辽固然不足与之正面交锋激斗。然如欲采取守势,想靠防御退敌,同汉军比拼消耗,臣实不敢苟同!”
看了眼耶律璟,见他听得认真,耶律琮思路明晰,也更加从容叙来:“自古以来,南人善城池攻防,北人擅骑射游猎,大辽军队,以铁骑为主,如以控弦之士,龟缩于城池关寨,俟汉军来攻,岂不是自废武功,自取其短。
而汉军,以步军为主,阵战、城战,本其所长,让他们从容兵临城下,准备充分,而发兵进攻,却是扬其长而攻我短,实不足取!
臣早有闻,汉军兵甲坚利,准备了大量的攻城巨械,如欲固守,难保无失。如居庸关,地形虽处要害,关城也称坚固,然容兵不多,且利于北守,今汉军自南口进攻,却难为我军不破之依恃。”
稍微停顿了一下,耶律琮继续道:“即便,我军坚守,能有成效,汉军寸步难进,然如欲与之长期对峙,更为下策。
此番,为御汉军,陛下大点兵马,自西至东,发三十万之众。三十万之师,每日所需消耗的口粮、草料,何等之巨,以大辽的如今的国力,能供给大军耗用多久?
汉军则不然,其人物力之盛,能够支撑的时间,实难以估量。如采取长期鏖战,想要拖疲、拖垮汉军,臣只怕最终非但不能达成目的,反而中其下怀……”
耶律琮的这番话,前者在上奏中,已经阐述得很清楚,也正是忧虑于此,耶律璟的态度方有所转变,并亲自领军而来。
沉吟几许,耶律璟问:“如依你之言,守不足守,然立足于攻,如何攻之!正面对敌,能够击败汉军?”
对此,耶律琮说道:“陛下,汉军势大才雄,其实际动众,军民绝对超过五十万,可谓盛矣。然而,想要供给这五十万众的军需辎重,所付出的代价更超乎想象,而其关键,就在于粮道!如能对其粮道造成打击,纵其人众,又何惧之,而这,也正是大辽铁骑之所长,该当施展发扬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耶律璟眉头深锁,露出一种迟疑的表情,应道:“此前,铁骑南出,掠杀幽燕,汉燕军民竭力抵抗,前后鏖战四十余日,不是已经证明,效果欠佳,而造成我军损失不小!”
对此,耶律琮严肃道:“陛下,臣以为,前者之失,在于出击之军,实力不足。即便如此,给幽燕汉军民造成的损伤,堪称重大。
今陛下亲率大军南狩,如能施展宏略,集中力量,打击其粮道,进攻其后方,使战火蔓延至河北。通过平原野战,在此道上与汉军纠缠,大辽岂能惧之,也是以我之长,袭其之短!”
第230章 主动出击
听其言,耶律璟露出了一抹苦笑:“公之进策,与南院大王相类啊!”
“还望陛下,审时度势以决之!”耶律琮拜道。
见状,耶律璟叹道:“卿等谏言,朕岂不晓!然而,如此国战,辽汉之间,都是全力以赴。大辽铁骑固然可以席卷南下,纵掠汉地,然汉军又岂能无备。综此前战例来看,对于我军剽掠,汉军已有应对之法。
城池、山水,辅以步骑,再兼那些坚固的堡垒,足可对我军形成钳制。南朝战法,有坚壁清野一说,大军破关南下,如不能就食于敌,粮草如何维持,军械如何补充?
即便,我契丹勇士,不以艰险,能够克除万难,锐意进取,给汉军造成重大杀伤,又如何能控制自身的损失。深入其境,征战能还者,又能有几人?”
从耶律璟的这番话中,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忧结所在。既能看出其利处,但又顾虑重重,而最大的顾虑,就怕功难竟,目标难成,而损失过大。
毕竟,耶律璟此番动员的,极大部分,都是契丹本部人马,这些部族,都是辽国真正的统治根基。不要因为他们是胡人,就真把他们当未开化的野蛮人来看待,同样是顾惜伤亡的。
当然,似耶律挞烈、耶律琮者,提出的策略,于辽国而言,确实有可取之处,也更适合他们。但是,策略是好策略,就是有些理想化,想要实现,达成其想要的效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行军打仗,尤其是这种国战,并不能一厢情愿,汉军也不会被动挨打,在硬实力方面,经过十多年不懈军事发展的大汉,确实是强过他们的。
而事实上,在此战早期的时候,辽军所采取的杀掠幽燕的策略,是取得了不小效果的,田舍被毁,生灵涂炭,百姓只能缩首避难于城池、堡壁之中。
虽然在两方的缠斗激战的过程中,汉军取得了不少战果,杀伤不小,但不可否认的是,辽军确是取得了一定成效。就目前来说,幽燕地区的百姓,给汉军作战提供的有效支持已显匮乏,丁壮可以参军,统一编入丁役,卖劳卖力。但是,还有更多的老弱妇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为负担。
但为何没能扩大,一是汉燕军队积极对抗,河北边军及时支援。二则是,当时辽军在南面布置的军力不足,实力不够。
这也是前文所提的,在应对大汉北伐之事上,准备不足,属于仓促应对。在辽国君臣的规划中,汉辽战争,当由他们发起,却没料到,汉军突然地更改国策,大举北伐,在主动性上,落了下乘。
等辽国这边动员得差不多了,汉师已然北上,以极为强势的姿态,步步紧逼。使用辽军这边,陷入被动,从大局上,一直跟着汉军的节奏在走。这个过程中,辽军不是没有反抗过,几次派骑兵,主动出击,就是为了打断汉军的压迫与紧逼,只是结果不如其意,被强硬地顶回去了。
到如今,汉军大股部队,已然强势北进,逐步封锁方便辽军进出的几道关口,留给辽军施展的空间,也明显不足了。
总结得来说,就是汉军成功地实现了先发制人的目标,以致辽军,进退不得,处境尴尬。
而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再加上这段时间诸文武的意见,耶律璟对于如今辽军的处境,虽然认识还不算特别清晰,但终有所得。
别看辽军,也实实在在动员的三十万军,但人员良莠不齐,战力参差不一,并且也是分散应对。河东的汉军,由耶律挞烈去对付,兵马少不了,辽东及滦平营那边,也征召了不少人,但是,不足大用。真正靠得住,能够用以对付汉军主力的,还只有燕山一线的二十来万军。
而如果让耶律璟梭哈一把,将这些兵力投放到汉境,这个决心,有些难下。毕竟不是一个赌徒,而对于辽国而言,虽然形势显蹙,但仍未伤筋动骨,还不到赌国运的时候。
沉吟良久,耶律璟看着耶律琮,说:“即便朕遣大军入关,今汉师重兵云集幽燕,如何突破其封锁?就南口的汉军,如何突破?河北虽说一马平川,然那千山万水,又岂是处处可度?”
“公既然提出此等方略,如何实现,也有所考量吧!”耶律璟问。
听耶律璟这么说,耶律琮表情并不轻松,面上露出一抹迟疑,而后严肃道:“陛下,今汉军对我,已成扼颈之势,久峙则必于我不利,当此之时,唯有以坚定无畏的魄力与决心,打破之!”
“说下去!”知道他还有后文,耶律璟一挥手。
见状,耶律琮不由精神一振,指着居庸关方向,说:“陛下,臣建议,主动出击,进攻南口的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