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第418章

作者:芈黍离

很快,在耶律敌烈的军令下,辽营步骑,全部出动,至白草口的汉军阵前,列成一个半包围的阵形,与之遥遥相对。

晴空之下,白云绿野间,时隔七年,汉辽之间再一次正面的碰撞,即将展开。

第202章 百草口之战

虽然一副急不可耐,亟欲进攻的姿态,但真正布好阵势后,耶律敌烈却并没有直接发起进攻,而是下令全军保持戒备,原地休息,与汉军的背山阵势,隔约两里的距离对峙。

同时,广布游骑,在东西十里的范围内搜掠,查探汉军有无其他异动,以备不测。毕竟,汉军以两千步卒出关的举动,太过大胆,让人不得不思考其中有没有什么阴谋。

从耶律敌烈的表现来看,虽然年轻气盛,骄狂之中,也不乏狡猾。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得报,四野之中,并无异样。

如此,耶律敌烈也稍稍放下了心。夏日高悬,释放着炽烈地光芒,照在勾注山北汉辽的军阵间,原野间一片肃静,在战场的紧张气氛下,只有不断压抑着的畜鸣声响起。

在耶律敌烈准备下令进攻之时,耶律撒给又劝他了,让他再耐心等待一番,惹得耶律敌烈大怒:“我已遍察周遭,并无异样!汉军脱离堡垒,关前列阵,自取其短,我以数倍兵马击之,何必畏首畏尾!”

耶律撒给则道:“烈日当空,天气炎热,不利与战,请暂且搁置进攻,让将士继续补水休整!待日头西移,再行进攻!”

这个理由,勉强说动了耶律敌烈。经过前期的准备,已过午时,炽烈的阳光,照在双方的将士的军甲武器上,反射出的光芒,热烈而夺目,耶律敌烈只能暂休进攻之心。

中军阵中,站在一辆战车上,杨业也一直观察着辽军的动向,刚毅的面容间透着沉着。这些时日,杨业也把辽军的情况摸了个清,云朔地区,确实只征调了这万余步骑。虽然搞不清辽军的意图,但确定只需对付这一万辽军之后,杨业正式执行他大胆出击迎敌的决策,检验一下自己练兵的成果。

中军的营将,向杨业说道:“将军,这辽军也太过畏缩了,如此也不敢进攻!”

炽烈的阳光,让杨业难以全睁双眼,目光微微眯起,杨业道:“辽军要同我们比拼耐心,那就比比,看谁的耐性更足!传令下去,无我命令,各营阵不得轻动,让将士们轮番休息、补水!”

“是!”

如此,两方对峙,一直到日头西移,光线不那么炽亮,铠甲的热度也有所减弱之后,辽军这边,终于按捺不住了。

论军纪严明,旗甲肃穆,进退有序,辽军之中,唯有皮室军可当。其余的部族军,虽然不乏勇士并作战经验,在纪律上,终究要弱上一筹,再加此番乃是临时征调聚集,缺少整练,是以在这种长时间的对峙中,难免躁动。

相较之下,经杨业调训多年的定襄军,哪怕艳阳之下,也始终不动如山,军纪之严明,连饮水、进食,都有配合。

“让汉卒给我当中冲杀,直击其中军,左右部卒,各分一队,对其两翼,骑射打击!”

随着耶律敌烈一声令下,辽军阵前的汉卒,开始向定襄军发起进攻,同时自两翼分出约七百骑的部族,直趋汉阵。

这也是契丹人作战一贯的战法,以仆从、附庸冲击,辅以精骑游弋施压缠斗,同时将最精锐的部队留在最后,寻找破绽,一击致命。而此时,征调而来的三千汉卒,就是用来当炮灰的。

对此,杨业也算是熟悉了,面对那些在辽骑督促下,向己方扑来的汉卒,心中虽有少许的感慨,但却无一点心慈手软,军令之下,阵中将士们都提气振奋,准备接战。

辽军汉卒,首先面对的,就是汉军的弓弩打击。为了应付辽军,北边的大汉军队,在弓弩的配置上可谓冠绝当代。

按照阵中汉军军官的命令,弓弩手们,有序配合,一轮一轮,就像一部机器,不断上弦发射,连续向冲击而来的“汉卒”施以打击,节奏感十足。

而仅仅为了靠近汉军军阵,正面进攻的一千“汉卒”,就伤亡了上百人,弓弩之后,是长枪,长枪之后有刀斧。

直接碰撞上时,“汉卒”就像水浪撞上礁石,碰了个支离破碎。常年厮杀技巧的磨炼,让阵前的汉军简洁地收割着炮灰们的生命,有序的配合,从容的杀戮,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奉命冲阵的一千“汉卒”就溃散而逃,前后伤亡近三百人。而后边的辽骑督战队伍,止都止不住。

“这些汉卒,怎么如此靠不住,这才多久,就溃败而还!”再后边,辽军骑阵中,耶律敌烈是勃然大怒。

“大王,对面汉军乃是精锐,军阵严密,配合有序,绝对是强军,否则也没有底气,以这区区两千来人出关,与我们正面对阵!”一名部将对他说道:“如果想靠这些战意低下的汉人就冲破其防御,几无可能!”

“派人,把那些溃卒都收容起来!”耶律敌烈当即吩咐道:“让两队骑兵先撤回来!”

望着远处,虽遭冲击,但阵势丝毫未见动摇,正在重新填补调整的汉军军阵,耶律敌烈再度确认,这确实是块硬骨头。

在“汉卒”冲阵的同时,两队游骑也在骑射骚扰,试图扰乱汉军兵心阵势,但显然收效甚微。在杨业的指挥下,辽骑远则不为所动,辽骑近再弓弩招呼,至于骑兵冲阵,面对那车盾枪林,没有死命令,是不会有辽骑想要去试其锋芒的。

打退了辽军的第一波进攻,汉军这边紧锣密鼓地调整阵势,救治伤员,迅速恢复如初。

辽军这边,耶律敌烈则满脸暴虐地对着那些被收容抑或说被捕捉在阵前的“汉卒”。在他看来,汉军的军阵固然严密,将士也算精炼,但初战失败,还在于这些汉人无用,敷衍他的军令,不愿为大辽效死而战。

“退回来的汉卒,身上负伤的,给我挑出来!”耶律敌烈手一指,下了一道命令。

周边辽骑闻令上前,很快将活着回来,身上带伤的一百来名“汉卒”挑了出来,集中到耶律敌烈勉强。耶律敌烈说道:“他们都是好样的,先带下去!”

其后又下令将剩下的五六百人集中在一起,嘴巴咧开,露出一道森然的笑容,耶律敌烈下令:“弓箭准备,将这些畏战、怯战之人,全部射杀!”

其言落,众皆悚然,但在其冷酷的命令下,辽骑张弓搭箭,千矢齐发,直向那些溃败的“汉卒”。并没有说汉话,只两轮,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汉卒”便倒了一大半,惊惧之下,四下奔逃,但两腿再快,也跑不过弓箭,更逃不过骑兵是绞杀,很快,辽军阵前,倒了一地的尸体,血腥程度比方经战斗的汉军阵前还要高。

而经过这么一番变故,另外一边剩下的两千“汉军”,一个个面色大变。又是一队千人的“汉军”被引至前头,面对着杀气腾腾的辽骑,一个个惴惴难安。

耶律敌烈也是胆子大,领着一小队皮室军上前,居高临下,大声道:“方才那些人,怯战畏敌,导致攻阵失利,这样无能的士兵,大辽不需要,已被我斩杀以正军法。

你们虽是汉人,但却是我大辽的将士,你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大辽治下得以保存,为了大辽,你们需要鼓起勇气冲锋陷阵。

本王再强调一遍,杀敌有功,怯战者死,再敢有畏敌而溃退者,一概斩杀!”

经过耶律敌烈这一番操作,别说是“汉军”了,就是契丹本部的士卒,都不由侧目。皮室详稳耶律撒给在后边,稍显愕然地看着耶律敌烈,这个安平王,年纪轻轻,竟然如此狠辣,此前,倒是小瞧他了。

辽军阵前的动静,尽入对面汉军的眼帘,不知何故,为什么自相残杀起来了。杨业见得真真的,坚毅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当即高立大呼道:“辽人残暴,视我汉人如草芥。其二度进攻在即,全军将士,听我号令,准备御敌,随本将击败他们,杀!”

“杀!杀!杀!”阵中将士,或敲盾,或举枪,或扬刀,齐声高呼,士气一下子提到最高。

但杨业心里清楚,接下的防守压力,会提升不少,在耶律敌烈的残酷军法下,在死亡的压迫下,“汉卒”的战斗意志将没那么容易摧毁了,想要像方才那般将之杀退,不会那么轻松了。

辽军那边,在调整过后,第二批千人的汉军,摆好冲击阵势,再度攻来。而战斗的发展,就像杨业所预料的那般,这一批“汉卒”,果然血勇多了,冒死冲击汉军军阵,虽然依旧难以攻破,但带给汉军的压力与伤亡,也是不一样的。

这一回,“汉卒”的进攻,坚持了半个时辰,仍以失败告终。伤亡四百余,退回去的人中,有将近两百未负伤者,耶律敌烈仍效前法,当场射杀。

如此一来,第三批的“汉卒”,再没什么退路和侥幸之心了,在辽骑的督战下,玩命地冲击杨业的战阵。这一次进攻,坚持到了最后,在伤亡过半,人人负伤的情况下,被击退。

而经过一个半时辰的鏖战,辽军那边的“汉卒”人人都攻过一轮,被汉军造成的直接杀伤就有上千人,余者已无一战之力。定襄军这边,伤亡也有两百出头。

“大王,汉卒已无战力,敌阵仍旧难以动摇,不露破绽,不投入本部骑兵,怕是难以击败他们!”一名部将向耶律敌烈道。

“派一队骑兵,冲阵!”气血上涌,面色发红,耶律敌烈当即道。

不过,耶律撒给又来劝阻了:“大王,以骑兵冲阵,损伤必大!”

“汉卒的攻杀,已经消磨了汉军锐气,消耗了他们大量箭矢,这种情况下,正当破阵之时,还能半途而废,半道收兵吗?”耶律敌烈怒斥道。

耶律撒给同样严肃说:“汉军阵势仍旧严谨,强攻未必收效,反伤将士!”

辽国的军队,除了殿帐亲军及诸部族军外,只有少量的奚、渤海等精兵受到其认可,剩下的都是临战征召的附庸兵马,一般是用来当炮灰,干脏活累活的。

此番动兵,实属仓促,是故除了那三千“汉卒”之外,剩下的都是本部骑兵。让他们强冲汉阵,耶律敌烈舍得,那些部族将领,都心怀迟疑,是以,耶律撒给发对,倒也得到了一定的支持。

辽军这边的争执,影响了杨业对于战局的判断,在他凝思之时,麾下的将校不由道:“将军,辽军连败三阵,似乎不敢攻了!”

杨业道:“攻阵的都是被其奴役的汉人,其本部骑兵,并未真正投入厮杀,给辽骑造成的杀伤也不大。我们阵势坚固,锋矢锐利,们是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动用骑兵强攻罢了!”

“将军,此战我们杀敌已众,算是告捷,莫若徐徐退回堡中?”一名营将建议道。

闻之,杨业眉头锁起,他此出,可是要与辽军骑兵扳扳手腕的,见好就收固然没问题,但他心中始终有所不甘。

夕阳西下,垂于军左,阳光已然变得柔和不少,时间并不多了。沉吟了一会儿,死死盯着北面仍旧乌压压一片的辽军,杨业忽然大声道:“将士们,辽军怕了!可敢随本将,同敌骑,再战一场!”

杨业豪情万丈,他一站出来,受他操训已久的定襄军士自是嗷嗷直叫,慨然应战。见军心可用,杨业不再犹豫,当即下令道:“听令,变六花方阵,全军北进一里,靠近辽阵!”

杨业这是打算行险了,脱离了关岭的掩护,便有被辽军包围的风险。但是在杨业的军令下,麾下将士也没有任何犹豫,刀山火海,随其趟之。

很快,汉军阵势变动,令旗挥舞,人动车动,以极高的默契与极快的速度,转换成六花阵,并保持着严谨的阵势,稳步向前推进一里。

汉军的动作,当然引起了辽军的注意,待其前驱,耶律敌烈放弃了争论,而是看向耶律撒给等人,手指汉军,道:“汉军如此张狂,主动脱离山岭,我们仍数倍于之,你们还不敢进攻吗?当真怯战于斯?大辽将士的勇气都丢干净了吗?”

半是激将,半是汉军的举动嘲讽意味太浓,一干契丹部将,终于决定,包围之,歼灭之。

很快,由耶律撒给率领皮室军压阵,耶律敌烈亲自率领五千部族骑兵围了上去。分出一支骑兵,监视口内汉军,剩下的人,调整阵势,四面围攻。

而汉军,在杨业的率领下,也是不慌不忙,严肃以待。有前头的铺垫,不需预热,战斗在第一时间便陷入高潮。

有一说一,辽军部族军的战斗力,确实要高那些州县“汉军”不止一个档次,汉军抵挡起来,也真正感受到了压力。

结阵以抗,对于骑兵打击是重大的,大盾如铁壁,车架布荆棘,有效地阻遏了骑兵的冲击力,而弓矢、长枪也给辽军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同样,悍不畏死的骑兵,给汉军造成的冲击也是巨大的。两军的交锋线,就是死亡线,不断吞噬着双方士卒的生命,辽骑前赴后继,汉军也是有序补充。

激战两刻钟,汉军已有阵势被冲破的情况,一般情形下,阵势被破,便是辽骑顺势扩大,冲散敌阵的良机。

但在杨业的指挥下,有汉军迅速自内而外填补空缺,重新树立防线,阻挡外部敌骑。被冲散的汉军,则再长官的率领下,重新集结,以待再战。

而冲入汉阵的辽骑,则在中军及阵内士卒的合围下,迅速被绞杀干净。战斗的发展,没有多久,便陷入这样的反复循环之中。

辽军这边,不断冲击,冲散,冲入汉阵,然后被反应过来的汉军内外分割,外部受阻,内部被聚歼。汉军初时还有些错乱,需要自杨业以下的军官,不断地下令指挥,到后面,平日里的训练作用彻底体现出来了,普通的士卒都形成了自我补位、自我调整的本能。

在辽军的全力冲杀下,汉阵屡破、屡复,并且逐渐收缩,韧性这个词,在杨业所率定襄军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在不断收缩,但始终牢固不破。

汉军的伤亡在扩大,辽军则倍之。军阵之外,耶律敌烈也不复此前的自信,在汉阵取得突破也不在令他狂喜,到这个地步,他终于明白这股汉军为何有如此的底气了。

鏖战半个多时辰,天色已经有些晦暗了,定襄军这根硬骨头已经让辽军崩碎了牙,双方将士纠缠在一起,炽烈的杀声响彻原野,几乎震散天边的云霞。

在拱卫之中,耶律敌烈死死盯着在围攻之下,仍牢不可破的汉阵,盯着汉军阵中那道身中箭矢,仍坚决指挥抵抗的汉将。

他又陷入了一个抉择,要么撤军,要么把皮室军也用上,在天黑之前,彻底击垮歼灭这支自负的汉军。但是,皮室军投入战斗,真能击败杨业吗?如果撤退,已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又岂能甘心?

没有让耶律敌烈犹豫太久,有人帮他做出了选择,在口外战事正酣之时,隐伏在白草口内的康延泽终于率领定襄汉骑冲了出来了。

杀声撼野,蹄踏草原,在微沉的昏色掩护下,几乎难辩其人数。耶律敌烈安排的监视骑兵,忠实地履行着职责,上前拦截,以免其影响战场。但是,汉骑根本不与之缠斗,不顾伤亡,目标明确,直冲辽军主将耶律敌烈。

在口内,康延泽可是一直观察着战场的形势变化,对于辽军的布置也尽收眼底,选择的时机也正好。

是故,面对汉骑如此坚决的冲击,耶律敌烈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冲散了,还是在本部护卫的保护下,方才没有直接殒命。

耶律敌烈这边一乱,也就代表围攻的辽军乱了,汉军一内一外,配合破敌,很快便动摇了。再兼暮色渐深,更加助涨恐慌心理。

后边,压阵的耶律撒给见势不妙,也不用命令了,直接带领皮室军冲了上来,一阻汉军,二救耶律敌烈。也正是在耶律撒给的救助下,耶律敌烈方才狼狈地从康延泽的追杀下逃了出来。

其后,终于不与耶律撒给争执了,收拢在汉军夹攻之下逐渐溃败的辽军狼狈北撤。汉军这边,在康延泽的率领下,追逐了一阵就告罢休,一是兵少;二是天色已黑;三是皮室军确辽国最精锐的军队,有其掩护,贸然追击,恐生差池。

即便如此,白草口一战,仍以汉军获胜告终。杨业以三千步骑,正面对抗辽军一万军队,战而胜之,其中还包括辽帝的宿卫精锐皮室军。不管过程如何,实际情况如何,具体斩获如何,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定襄军可“一汉当三辽”。

而杨业,这个戍代十年的青年大将,借此战而真正闻名天下,军中声威飞速上涨。

第203章 胜利的意义

白草口前,金戈铁马的铮鸣声暂告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的欢呼。欢呼之下,是鲜血盖地,尸身盈野,两处战场十分明显,汉辽双方将士的尸体交织在一起,显示着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几百名民夫,在雁门知府王祚的亲自率领下,出关帮忙救助伤兵,打扫战场。大量的火把举起,以作照明,夏夜之中,残肢断臂,血腥弥漫的景象,令人惊惧。而得胜的汉军将士,则如炼狱中走出的勇士,令人敬畏。

雁门知府王祚,小吏出身,有一定干才,乃是淮东转运使王溥之父。此番辽军叩关,他是夜以继日,调集民夫、物资,全力支持杨业拒辽。今日大战,更拖着年迈的身躯,亲赴白草口,表现出来的品质,令人敬佩。当然,未尝没有作秀的原因,这是个人老心不老的角色。

得胜的将士,陆续撤回堡前一片干净的空地休整。经过满目疮痍、残肢断臂的战场的熏陶,王祚忍着心头的少许恶心,寻到杨业。

此时,杨业身上带创,仍未卸甲,正四下奔走,安抚着将士,慰看着伤员。王祚上前即可拜道:“杨将军真将帅也!以寡敌众,力克强虏,功勋卓著,在下佩服!”

“王公是长者,杨业不敢当!”杨业此时显得很谦虚,露出一道极富感染力的笑容,扶正王祚,应道:“杨业身受到天子厚恩,保靖一方,为国杀敌,职责所在,更不敢矜功!”

见状,王祚更露感慨,连连颔首。纵目四望,夜色之中,注意到周边,定襄军士虽经一日苦战,疲惫不堪,但坐立之间,仍保持着防御戒备,王祚不由长叹:“有此忠勇之士、精良之师,卫国御边,天下可安,北虏可灭啊!”

未己,康延泽率领骑兵归来,押着数百俘虏,以及驱赶着为数不少的战马、羊驼,追亡逐北,显然收获不小。

杨业亲自上前迎接他,康延泽下马,看着杨业,关心道:“将军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