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管理局 第120章

查达在一旁看着杜羽忙的热火朝天的背影，嘴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一次的交流会，说不定真的能让自己学到什么。

是啊，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快乐呢？

而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变得不那么快乐了呢？

当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掌握时间魔法，任意穿越时间的时候，查达的快乐之情难以言表，可是在这几百年的穿梭中，她渐渐地丢掉了这份快乐，反而双手沾满了鲜血和污物，每一天的心情都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散发着恶臭。

如今再也不需要继续攒钱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带上凯西，到这个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各个时间段看一看那些美丽的风景，过一过快乐的生活吧？

杜羽好像累得要命，对着空地表演了半天，才回过头来坐下，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有点惊讶，居然是茶。

“好喝么？”查达问道，“我们国家也是饮茶大国。”

“好喝。”杜羽点点头，“跟国内不太一样，但确实很好喝。”

查达笑了笑，看着杜羽。

“不是，英伦姐，你别这么笑着看我，很渗人啊……”杜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下面做什么？你的挑衅书写好了吗？”

“是的……”查达微微点了点头，“那封信已经寄出去了，但没给警察局，给的是中央新闻社。”

“那咱们继续行动啊。”杜羽说，“赶紧完成这个传说，你不是还要回去见女儿？赶紧去帮莉齐杀人，然后去剖肚子，我也想明白了，这活又脏又累的，我身为现场唯一个一个男性，不介意帮帮忙。”

查达忽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其实反悔了……你说的对，我不应该一直做这些事情的。”

“哎？”

杜羽、明日香、拉姆拉都有点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杜羽不太明白的说，“这个传说咱们不「纠正」了？”

“当然不是，先生。”查达笑着说，“这个传说其实有两个「解法」，我之前一直在用第一种，因为第一种解法要比第二种，多赚五到七英镑。”

“哦？”杜羽心说这真是熟能生巧啊，一个传说还有多种解法吗？

“查达前辈，第二种解法是什么？”明日香问道。

“很简单。”查达又拿起了纸笔，说，“只需要把「开膛手杰克」的事迹告诉媒体，让他们大肆渲染报道就可以了。”

“告诉媒体？”杜羽疑惑的说，“那会有什么效果吗？”

“第一个产生的效果，就是我不能问莉齐女士要钱了。”

“我靠……这不重要。”杜羽说，“第二个呢？”

“第二个效果……就是这篇报道会唤醒街头上那些真正的「杰克」。”

“啊！”杜羽恍然大悟，“我好像明白了，但是这也……太黑暗了吧。”

“是的。”查达点点头，说，“我说过，先生，1888年的伦敦东区是著名的法外之地，这里的凶杀案每天都有发生，但是皇家警察为了稳定市民们对他们的信心，统统不予曝光。”

“呃……说的也是，这可是首都啊。”

“我将把「开膛手杰克」的事迹详细的写下来，分别寄给「泰晤士报」、「路透社」、「每日邮报」等几家大型媒体机构，用不了多久，整个英伦都会为了这个名字而颤抖的。而那些隐藏在街头各个地方的「杰克们」，也会开始模仿杰克的手法，光明正大的杀人，然后把这些罪名嫁祸给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杰克。”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开膛手杰克就是英伦帝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罪犯了……”杜羽点点头，说道，“可是查达，你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了主意？”

查达露出了一丝甜美的微笑，带着一股母性的气息：“因为我……不能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去拥抱我的凯西。”

杜羽和不知火明日香都微笑着点点头，是啊，这样最好了，不是吗？

查达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连续写了好几封匿名信，信中称自己是一个「住在伦敦东区，数次路过案发现场」的人，不仅写明了尸体的惨状，更写明了英伦警方是如何隐瞒消息的，信中还说，这个凶手似乎叫做「杰克」，专杀中年妓女，建议调查所有死去的中年妓女，以查清是否有更多受害者。

同一时间，中央新闻社也收到了一封挑衅书，写信人声称自己就是杀死两名妓女的凶手——杰克，并且会杀死更多的妓女，让警方拭目以待，这封信的署名为「开膛手杰克」。杜羽知道，这封信的作者就是查达。

几家媒体机构收到信件后，也纷纷开始了大肆报道，一时之间「杰克」的名字响彻整个伦敦，搞得人心惶惶，这件事甚至惊动了维多利亚女王，皇家警察不敢怠慢，不仅承认了确实有这两起案件发生，更承认了自己隐瞒案情的事实。

奇怪的是，第二天中央新闻社又收到了一封挑衅书，信中的笔迹与上一封不同，署名换成了「调皮的杰克」，信中说自己隔天会再干两件事，让警方时刻准备好。

就像查达说的，「杰克们」被唤醒了。

如此一来，警方加大了警力，每到晚上便在伦敦街头大规模巡视。

可如今「杰克」根本不止一人，或者说，黑暗中，人人都是杰克。

9月30日是极度黑暗的一天，凌晨一点，一个名叫伊丽莎白·史泰德的44岁瑞典籍妓女被残忍杀害。

但她的死因是因为咽喉被割开，一刀毙命。正当警方纳闷为什么杰克的杀人手法改变了的时候，仅仅过了四十五分钟，在主教广场上，名为萨琳·艾道斯的46岁妓女的尸体被发现，她与之前的案件一样，被残忍剖腹，肠子挂到了右侧的肩膀上，肾脏和部分生育奇器官被割除。

凶手在极短的时间内，于不同的地点连杀两人，不仅市民们，连警方都有些慌张，警方立刻封锁了这两处街道，准备对凶手实施包围战术，将杰克捉拿归案的时候，却又收到了报案……

距离案发现场十公里附近的高墙上，居然出现了一件沾满鲜血的女性衣服，虽然没有找到死者，但墙上写下了一段诡异的文字——

The Jews are not the men to be blamed for nothing！

（犹太人不是无故会遭人怨恨的民族！）

当时的警察督查长汤马斯·阿诺德瞬间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似乎有人将凶手的身份嫁祸给了犹太人，为了避免引起反犹太主义者的情绪，当场命令手下在天亮之前把这段话擦掉，这段话的内容也只有现场的几个警员看到了，很久之后他们才在回忆录中提起。

「开膛手杰克」像一个幽灵，随时出现在相隔甚远的街头各处，毫无理由的杀死中年妓女，杜羽等人跟着查达不断的通过传送门，推进着时间，这一切也像查达所说的那样——虽然莉齐·威廉姆斯女士没有再动手杀人，可同样的杀人手法一直在重复上演。

「杰克们」游荡在街头，在这一年的伦敦深夜，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为什么「开膛手杰克」一直没有被抓到？

因为抓到任何一个凶手，「杰克」都不会消失，「他」还会继续作案，每当死去一个新的妓女，之前抓到的「杰克」就洗清了嫌疑。

为什么始终没有人被定罪？

因为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在场的记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同时杀死这么多人。

10月16日，白教堂警戒委员会又收到一封信，这封信的的笔迹又与之前的不同，开头写着「来自地狱」，并且附上了半颗女人的肾脏。

凶残、狂妄、嚣张成了杰克的代名词。

杜羽几人随着案情的发展，来到最后一天——1888年的11月8日。

这一天，最后一个死者玛莉·珍·凯莉死亡。

值得一提的是，玛莉仅有25岁，她不仅不在「开膛手杰克」的杀人范围内，死状也更是凄惨。她颈部有勒痕，似乎「杰克」忽然改变了杀人手法，选择将死者活活勒死。

死者不仅腹部被剖开，连胸膛也被剖开了，尸体被发现时所有的器官全部暴露在外面，她的两个胸部、耳朵和鼻子都被人干净利索的切掉带走了，她死亡的时候睁着眼，没有鼻子和耳朵，身上任何凸起来的地方都被切除，像个狰狞的恶鬼，现场的屋顶、墙壁、地面全部都染满了鲜血，死状极为恐怖。

就像狼群中忽然出现一只恶狼，其他的狼就会变得顺从一样。

所有的「杰克」都被这一次的案件震惊了。

他们都没有再动手，而这一次的真凶也没有再继续杀人，从这一天开始，「开膛手杰克」人间蒸发了。

第130章 祖父悖论

传说结束了。

杜羽执意要在街边的墙上刻一堆网名，查达拦了几下没拦住，只能同意了，她问杜羽这些人是谁，杜羽只说是「大哥们」。

但看这些网名千奇百怪。

有「爱敷面膜的绝美男」。

有「地府黑衣杀神」。

有「俺忘带法宝了」。

有「就是就是」。

有「一个寨主」。

还有「勿唤大猫」。

另外还有十多个，查达一个都认不出来。

天亮之后，杜羽、不知火明日香、查达、拉姆拉回到了旅店，

“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结果……”杜羽松了口气，说，“没想到「开膛手杰克」还是个团购项目……”

他知道，「开膛手杰克」并不是一个罪犯，而代表了人类心中的「恶」。

只要人类心中的「恶」还在，「开膛手杰克」就不会消失。

“杜先生，你欠我四英镑，回到你们华夏记得还给我哦。”查达开朗的笑着，对杜羽说。

“嗯？！”杜羽一愣，“什么四英镑？我问你借过钱吗？”

“借钱？不不。”查达摇摇头，说，“我选择了第二种解法，所以没有办法继续赚莉齐女士的钱了，我还剩下四个消息没卖出去、四个案发现场没有清理，每一笔生意都是五十便士，总共是四百便士，也就是四英镑。”

“不是，你是不是有点不讲理……”杜羽无奈的说，“明明是你自己说你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啊……我这四英镑欠的冤枉不冤枉？”

“呵呵！”

查达忽然笑出了声来，杜羽这才发现，查达笑起来的时候很美。

“不冤枉，杜先生。”查达带着明媚的笑容说，“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所以这个钱就该你来还，就这么说定了。”

“唉……”杜羽微微叹了口气，“我来到传说管理局一次工资也没拿过，如今还欠了债……”

不过杜羽仔细想想，这一次的「直播传说」似乎能赚很多，于是又有些开心。

因为查达的心情变好了，这支队伍看起来开朗了很多，几个人说说笑笑，收拾完了自己的行囊。

“千秋姐，快接我们回去吧。”杜羽说道。

“好的，稍等十分钟，确定不会有其他凡人进到房间里，我开始对你们进行召回。”董千秋一边说着，一边向一旁的辅助者们交代着什么。

查达的心脏砰砰直跳，可能是因为她快要见到自己的女儿了，这一次的工作结束时候，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拥抱凯西。

凯西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她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女了吗？

还是像六岁的时候一样可爱呢？

查达正想着，眼前忽然打开了一道传送门，传送门的另一边，是温度逼人的熊熊烈火。

杜羽几人吃了一惊，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见传送门中缓缓走出了五个人。

为首的男人杜羽见过，正是那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查达的上司，他的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左手撑着一根手杖。他的左右各站了一男一女，那个男人便是杜羽之前见过的开车男人，而那个女人一身黑色皮衣，画着乌黑的眼影，涂着漆黑的唇膏，让本来就苍白的皮肤显得更加诡异。

跟在他们最后的两个男人带着纯白色面具，面具上没有任何的图案，看起来像死人一样安静。

“卡文迪许先生？”查达也惊讶的站起身来，“还有霍华德先生、坎贝尔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噢，早安，查达·施旺女士。”为首的那名被称作卡文迪许的中年男人微微笑着对查达说，“我们找了很久，你果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