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夜色迷人 第466章

作者:南小华

以这个案例为契机,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多展开这方面的合作呢?我认为这个思路是完全可以参考的!”

覃建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一切要靠我自己,其他的都指望不上。要搞钱我自己去搞,别指望集团。

仔细想一想,现在这个局面丁显兵和丁显周的心态恐怕是巴不得我搞不起来,因为我崛起对他们是没有好处的,说不定还是威胁。

我约了一个局,把冯丹和丁显成约到了一起,冯丹跟我讲:

“陈彬,如果能推动海洋地产网上市,那你的烦恼都能解决,上市之后,海洋地产网就完全有能力给你注资……”

丁显成苦笑的跟我讲,说他被马从静逼疯了,跟我比起来他可以说穷困潦倒,每年就几百万的工资和绩效,这个时候我指望得了他?

得了,那谁都指望不上?

我恼火得很,跟冯丹讲:

“冯总,海洋地产网上市那是远水,能救得了我的近火吗?你能不能分分钟给我想个点子,我要可操作性的点子,别给我来虚的!

你也知道,这几天我在集团里面活动频繁,该想的办法都想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一毛不拔!

所以我们现在是难兄难弟,这个时候还不抱团取暖,他妈的回头一丝翻身都没有!我陈彬垮了,丁显成这辈子要想再回集团出人头地,那就是白日梦……”

我反正是逼急了,所以也就向冯丹摊牌了,冯丹如果手中真有什么牌,这个时候得给老子拿出来了。

利害关系我也说得清楚明白,我被困死了,她们母子不会有日子过。

※※※

从科技园到华侨城的这段路车水马龙,深南大道两边的人行道眼之所见全是人头。

这是个拥挤的城市,这是个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城市,同时也是一个埋葬了无数人青春和梦想的城市。

我穿着正装,拎着手提包在拥挤的人群中独行,感觉自己特别的渺小。

最近这段时间,我已经被搞出神经质了,我越想成事越找不到路子,我像一头屡屡碰壁又屡屡不服输的困兽,四面撞墙,妈的,太难受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但是没有结果,找不到思路……

我不服输,也不甘心,很憋屈,但是那又如何呢?现实总是冰冷的,让我无可奈何,这种挫折感不能用言语表达。

我这两天清点了自己的资产,我在上海有一套房子,在深圳除了华侨城之外还有两套房子,我甚至想把这三套房子处理了,把钱利用起来。

但是三套房子目前的市价只有两千万的样子,我现在操盘的纵横投资需要的资金不是这个量级。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当我衣食无忧,当我可以立足在深圳这座城市之后还会有烦恼,而现在我才知道,人他妈永远都有烦恼,可能哪一天我没有烦恼了,就要荣登西方极乐了。

好像某个大佬说过,当一个人拿几万块钱工资的时候是最舒服的,那个时候我认为大佬真尼玛太能装逼了。

现在我觉得这话竟然有了道理,像我现在这样,光鲜体面,在普通人眼中很成功,但是过得真的不舒服,甚至可以说难受。

我昨天甚至想过退的事情,反正我现在可以住旧金山,我直接撂挑子和丁姿去旧金山经营艺术酒店算了,再不问纵横的事情。

我可以那样做,但是真那样做的话,我甚至想去死。我远远没有修炼到放下执念的程度!

我和杜衡聊了这些事情,杜衡跟我讲:

“陈彬,你去找一找老黄嘛!你们可以谈一谈,说不定有机会呢?”

我笑了笑,杜衡能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我没有去做的原因很简单,我从老黄那边拿不到融资,道理也是一样的,因为我手上同样没有筹码!

第832章 低潮

我的情绪忽然就陷入到了低落之中,我反复思忖斟酌,我把能想的法子都想了一遍,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只有等待。

我现在押宝了三个项目,我只能等其中一个或者两个能成功,让投资回笼,从而让纵横国际投资能够重新开始运转。

这是个什么过程?肯定很痛苦,但是我竟然别无选择,我想把纵横投资的生意尽快做起来,现在证明我的念头都是幻想,纵横投资就是做不起来。

覃建波跟我讲得很直接,纵横投资在丁姿手上没有做起来,后面冯丹,钟松也做不起来,覃建波担任纵横投资董事长也有几年了,也并没有做起来,我陈彬算哪根葱,我就一定做得起来?

我跟覃建波讲,说一个国家要想在某个方面突破,要达到某个目的都需要给予某些方面政策上的支持,唯有如此才能把资源和力量集中,纵横集团要搞多元化,要想在投资上面突破,为什么就不能给政策倾斜?

覃建波没有回应,直到当天晚上我们又喝酒,喝醉醺醺了,他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跟我讲:

“陈彬,这个世界上你千万不要求公平,没有公平的,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

我很懵逼,不知道覃建波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他:

“老覃,我们反正喝醉了,你比我长这么多岁,你讲一讲这话什么意思?”

覃建波含笑不语,最近我喝酒很多,甚至可以和覃建波拼酒了,因为太郁闷,很难受,所以天天喝。

覃建波欲言又止,我也就不讲话,把酒杯端起来继续干一杯,又喝了几杯酒,覃建波才道:

“纵横投资是个突破点,甚至纵横投资未来会唱主角,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我会是主角……”

我愣了一下,瞟了一眼覃建波,覃建波摇摇头道:

“丁姿回来办纵横投资,这就不是在一个公平环境下成立的一家公司,所以现在你想要集团的政策资源,你觉得从发展的角度理应如此,那只能说不同的人是站在不同角度的。”

我一下明白覃建波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和丁显兵和丁显周站在一个平台上。

理由不用解释嘛,我以前经常强调在老黄的那边,所有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这种分级非常森严,他就是按照这种森严分级和别人打交道的。

一样的道理,丁德芳同样如此。

丁德芳雄心壮志,他要把纵横集团做到最顶级的地位,他并不满足于只做一个房地产大鳄,而是要全面开花,他要实现集团的全面多元化。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覃建波道出的是这个现实……

在丁德芳的内心,我的角色可能早就是确定的,我可能就是个磨刀石的角色?或者是我就是个做铺垫的角色?

集团不是不支持纵横投资,有可能是时机还不成熟,当到某个需要集团支持的时候,或者是丁德芳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纵横投资可能会得到集团最好的政策支持。

覃建波酒后道出的是最真实的现实……

我在华侨城封闭了三天没有怎么出门,反正就是情绪不好,莫名的低落。

我不想去上班,也不想和外界多联系,我就只想一个人待在家里面,什么事情都不做,我可以发呆一整天,甚至有时候连饭都省掉了。

我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我想到我自己这么多年的拼搏和事业,我想到了我和丁姿可能的未来,我想到杜衡结婚的时候,尤其是举办盛大婚礼的时候,我看到他和钱小芬手牵手被人簇拥着起哄的情形。

那个时候我心里羡慕极了,我想结婚了,我觉得自己漂泊了这么长时间的灵魂需要有归宿了。

我把丁姿带到了湖南,我们一起见了我的父母,我给他们两老承诺争取一两年之内,我要娶丁姿,要把这件事搞定。

那个时候我情绪很高涨,我信心十足,我志在必得。

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审视这一切了,我陷入到了很大的困境之中,这个困境和以前不一样。

我把我的房产全部变卖,然后把我手头能拿出的个人资产都押上,这是一笔让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但是却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我无法摆脱困境。

我就陷入这种局面之中,挣不脱,好像也逃不了……

我在家里呆了三天之后,看着窗外我甚至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比如当年唐耀华在深圳某幢楼上面坠落。

那个时候我觉得特别难受,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我觉得自己永远也不能理解唐耀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极端思维。

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理解唐耀华的思维了。

生是短暂和偶然的,“死”才是永恒久远的,当一个人活着已经得不到任何乐趣了,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他是有可能会自我终结的。

因为人类的悲剧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管一个人多厉害,多牛逼,多么伟大,多么有魅力,结局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会被终结的……

第四天……

门铃忽然响了,我站起身来去开门,当我把门打开的瞬间,我看到了外面的人儿。

丁姿亭亭的站在门外,笑靥如花,美得像天宫下凡的仙子。

我们四目对视,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撼动了一下,丁姿道:

“我听说你这几天抑郁了?我飞过来没有提前告诉你,惊不惊喜?”

她睁大的眼睛,将头凑到了我的跟前,她眼睛眨动着,俏皮而烂漫,我觉得有一股温暖从脚底往上升腾,顷刻之间就流遍全身。

我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一瞬间我想到村上春树曾经说过:

“你要记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彻夜聊天的人,坐车来看望你的人,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说想念你的人。她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我有些不争气的想哭,此时此刻我觉得丁姿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全部……

第833章 决定回家

我和丁姿抱在一起很久很久,然后第二天,我们开车一路向北。

丁姿跟我讲“我们的拳头握得越紧,手心越是空空如也,而当我们松开拳头,掌中才有乾坤……”

得了,天下的事情都可以不管了,下围棋有一个说法,叫走不好的地方就不走!现在我遇到了走不好的棋,那就管他南北和东西,先放着。

只要我不去想这件事,上海有杜衡,美国有怀特,深圳有覃建波,我完全躺平,还是能赚钱,还是能过得衣食无忧。

而仔细想一想,这个世界不管缺了谁依旧照样转,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而一路向北回湖南则是丁姿提议的,她喜欢我老家那个地方,五线开外的小县城,不挣钱的哥们儿抽的都是芙蓉王和天下。

乡下更不用讲了,俨然就是世外桃源,和深圳、上海那种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

“陈彬,我是真的喜欢和你父母打交道,我觉得很温暖,我觉得自己被宠着了,特别享受这样的日子……”丁姿讲。

她的语气很软,神情无比的真诚,让人觉得她很温柔,特别的惹人怜惜。

我开玩笑道:

“那我们这一次回湖南住个够,住到你熬不住了再出去,好不好?”

“什么嘛!让我住个够的话,我可以住十年……”丁姿道。

我和丁姿的突然回家,让老爸和老妈两人措手不及,同时又喜出望外,买菜杀鸡忙得不亦乐乎,我每年都回家,但是季节都是隆冬。

今年这个季节回家,看到老家这边树木葱郁,环境宜人,门前就是碧清碧清的小溪潺潺东流,晚上待在屋子里,外面虫鸣蝉噪,那种感觉一下就把我拉回到了孩提的年代。

这样的生活对丁姿来说更是陌生的,她对一切的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我们聊故乡和孩提的事情可以聊到很晚很晚。

白天我们在村里漫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似乎蕴含着故事,因为我都能联想到小时候,我以前每一次回家都特别心浮气躁,我一直都觉得家乡已经容不下我的灵魂了。

所以我过年回来经常觉得受折磨,过得很累,过年之后我就匆匆离开了,我甚至没有想过我有朝一日还会回湖南生活。

然而现在我才意识到并不是故乡容不下我的灵魂,而是我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理解我,懂我的人陪伴。

另外,20出头和年过30的人是两种心态,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从来不觉得婚姻很紧迫,总觉得来日方长,一切都没有必要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