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小华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尼玛的,刚刚在工作上挨了一记闷棍,老妈和老爸又要过来深圳来了,我真的觉得头大。
我立刻给妈打电话,电话一接通,我道:
“妈!我最近工作特别的忙,现在又年底了,反正过个个把月我肯定会回来,你和爸就不用过深圳了吧!”
我妈态度坚决得很,跟我讲他们一定要过来,还说我不让他们过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我被彻底打败了,就问她:
“那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嘛,我好去接火车嘛!”
“17号晚上的火车,应该18号中午能到!”
我一看时间,现在才13号,还有四天,我妈跟我讲,说他们本来准备明天就过来的,但是恰好现在村里针对老人有一个公益体检。
免费的体检不做白不做,我妈说他们去县城搞了体检之后,然后直接就坐火车过深圳看我。
她特别叮嘱我:
“人家小君是真不错,说是你们俩今年干得不错,在深圳还一起买了一套房子,她也出了一点钱!
哎呦,我跟你爸可高兴坏了,人家姑娘是过日子的呀,一点也不拖你的后退,你要干什么事情,人家姑娘还能出钱出力,这么好的姑娘你哪里去找啊?
反正这样,这一次我们过来就是看你们是什么情况,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就去见一见人家姑娘的父母,我们双方亲家见个面,把你们的事情定一下……”
我一听直接吓傻了,郑小君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是弄巧成拙吗?到时候怎么交代啊。
我挂了电话之后,真的精疲力竭,晚上我开车去龙华,郑小君在家里置办了很多东西,尤其还特别贴心的给我爸准备了一个家乡的那种洗脚盆。
看着她忙前忙后,把家里之前的布局都完全改变了,显然是为了迎接我父母,说心里话我还是蛮感动的。
但是我心中就是有一种东西说不出来,我就想我怎么可能跟郑小君结婚呢?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这是个破不了的局,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躺在床上,觉得心中特别的烦躁,工作没了,父母那边不知道怎么过这一关,下一步我又该去干什么,我怎么在这个城市继续讨生活,这一切都是未知的,都是迷茫的。
我在郑小君家里像残废一样躺了两天,我默默的算着日子,我想终究是躲不过的,我的爸妈是要过来的。
就在这一天下午,我妈又给我打电话了,我妈道:
“彬彬,我……我们可能暂时过不了深圳了!”
“啊?”我一惊,旋即心中一喜,道:“那行,妈,我反正很快就会回来的,最多一个多月就回来了,到时候……”
我话说一半感觉不对劲,电话那头我妈没动静。
我说:“妈,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妈道:“彬彬,你爸的体检出问题了,可能是大问题!我……我和你两母子真的是命苦啊……”
我一听老妈这话,只觉得头顶上五雷轰顶而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妈,什么情况你跟我说,我爸是什么项目查出问题了?
我妈却语无伦次,说不了话了,我冲着电话狂喊,电话那头一片凌乱,我隐隐听到对面有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在体检中心或者医院。
“不好,这个阿姨晕倒了……快,快来人!”
我直接疯了,我完全失去了方寸,我拿着手机,手抖身子也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郑小君在隔壁听到我这边的动静,破门而入冲过来问:
“陈彬,什么事儿!”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道:
“小君,我要回去,我要回老家!”
“我爸身体出问题了,好像是大问题!我妈……我妈……刚才都晕了……”
我说完这几句话,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眼泪哗啦啦的流,郑小君立刻打电话给郑登:
“郑登,马上开车过来送你陈彬哥回湖南,马上走!”
从深圳到湖南,一千多公里啊,尽管是晚上,尽管郑登开车飞快,我都觉得慢了,慢得让我受不了。
我恨不得给自己插一双翅膀飞回去。
我父母那边我完全不了解情况,我只能给王炎打电话,让他去找我妈。
我们的车跑到广州附近的时候,王炎给我回电话了,说我爸妈现在在县中医院,我妈现在情绪虽然不怎么稳定,但是应该问题不大。
得到了这个回复我略微松了一口气,我问王炎:
“你知道我爸是什么情况吗?”
王炎道:
“陈彬,你既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就马上赶回来再说吧,我不好去问,也不敢去问,怕问的情况不准确,反而给你误导!”
我道:
“行,我应该早上九点多能到,兄弟,谢谢你了!”
王炎道:
“陈彬,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这类人不应该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你家里是一个人,我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我们跑远了,家里老人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根本就顾不了。”
我一听王炎这句话,泪水夺眶而出。
我心想古人云,父母在,不远行!陈彬啊,陈彬,你他妈真的就彻头彻尾的失败啊,你混的个什么屁啊,狼狈得像一条狗……
第314章 崩了
从深圳回湖南我是千里奔袭,我们县的中医院,肿瘤科的老医生田光良是龚智的亲舅舅,有这一层关系,有些话就可以说得很透。
龚智也从张家界回来了,田医生反正就好一口酒,我便给他拎了两瓶五粮液,实话讲,我去见他内心是崩溃的。
田光良指着我爸体检的片子:
“小陈,根据我二十多年从医的经验,你父亲肝脏上是肿瘤没有异议!关键是这个位置太要命,太靠近血管了,没有可能动手术!”
我低着头不说话,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其实结果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长沙那边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父亲就是恶性肿瘤。
“舅舅,你建议这种情况应该怎么治疗?”龚智在旁边道。
田光良看了一下桌上的两瓶五粮液,叹了一口气,道:
“我实话讲小陈,如果不是特别富裕的家庭,我不建议你进行过多的治疗!现在不能动手术,那就是化疗!
化疗那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疗法,你父亲年龄虽然不算太大,但是我估计几轮耗下来,整个人也要面目全非。
然后就是介入治疗,目前这个技术至少要去长沙才行,但是病灶不除,这也是保守治疗,只是时间问题啊!
而且治疗费用一个月至少几万……”
我不清楚田光良说了多少话,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离开他家里的,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崩溃,但是今天……我觉得自己完全崩溃了。
一天之内,天就塌了,我坐在车上不下车,龚智尝试安慰我,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最后我跟他讲:“兄弟,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然后龚智礼貌的走了,我一个人坐在车上,车就停在我们县城的河边上,这里路灯灯光昏暗,黑夜中看不到河面,只能听到滚滚的江流潺潺。
我不停的抽烟,一根烟点上抽两口,我就扔掉了,然后又觉得难受,又点一支。
我点一支,扔了,又点!
我的手越来越抖,终于彻底崩溃,站在河边上嚎啕大哭!
绝望包裹着我,那种难受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我几天前心情很糟糕,因为我被陈从海羞辱式的赶出了公司,我觉得自己在深圳陷入到了迷茫之中。
但是现在我再想那样的日子,我觉得那些日子我是生活在天堂的。
深圳的再多苦,再多难,我受的再多的委屈跟现在比起来算什么?那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我的家庭一共就三个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就是父母,但是现在父亲生病了,医生告诉我没有办法治疗,直接可以准备安排后事,这我接受得了吗?
是个人也接受不了啊!
我在江边上一个人待到凌晨两点钟,冬天寒风呼啸,我却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我昨天一夜没有睡觉,但是今天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困意。
我想我必须要冷静,父亲的身体垮了,老妈的精神垮了,现在如果我也垮了,那我们这个家庭就彻底完蛋了。
但是我就是冷静不了,我看着漆黑的大河,我有一种冲动想一下跳进去,跳到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我想这样我才能稍微冷静一些。
凌晨两点多,小县城已经没有什么人迹了,这个季节外出务工的人还没有回来,年底的热闹喧嚣还不存在。
我回到医院,没敢进病房,站在门口往里看。
我看到老爸老妈两人都没有睡觉,老爸拉着妈的手讲话,我听了一些,都是什么谁还欠咱多少钱,他又在哪里还赊了肥料,赊了农药种子的这些账。
我听着老爸这么絮絮叨叨的讲话,我的眼泪一滚就出来了,我知道老头子心中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了,这是在交代后事呢!
我去卫生间洗了一个冷水脸,把脸上的水迹和眼泪都擦干净,然后我回病房。
我爸从床上坐起来:
“彬彬,我刚才跟你妈讲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既然病得绝了,那就莫治了!不是说你挣不到钱,而是你人斗不过命。
我现在过一天心情舒坦,远比我在这里像上刑一样要好!你说搞那些什么化疗,又是什么介入治疗,那是咱老百姓能干的事儿?
我这一辈子也没有挣那么多钱,现在要拿这些钱去买几天命,那传出去不让我们风垭山的人笑话?”
我说:“爸,你的病目前还不能完全定论,你不能太绝望了!既然是生死有命,那就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就退一万步讲,您得的就是癌症,这个时代也变了。
癌症也并非是完全的绝症,现在医学都把这个当成慢性病!并不是说一得这病就要死,是吧……”
我竭力的运用我所有的智慧来宽父母的心,我知道可能他们不会相信,但是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一点了,我能做什么呢?
在我的劝说下,父母的情绪竟然稳定了一些,我妈跟我讲:
“彬彬,你爸就这个命,我也想明白了!现在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拖你的后腿,其他的俺们都不怕了!”
我妈这一句话,直接把我整破防了,我眼泪一下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
我跟她们讲:
“爸,妈,你们都这样了,我爸现在都病得这么厉害了,你们还不想一想怎么治病,还想着怕拖累我,你们养个儿,难道你们就准备白养了吗?”
我爸看我一哭,他竟然笑了,道:
“不白养,不白养!你瞧瞧,就这么屁大一点事儿,硬是让你从深圳都赶回来了,干脆在家里住下,你上高中以后就没有在家里多住,乡亲们都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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