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小华
我摘掉了眼镜,用餐巾纸擦了擦:“老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公司上层是几个意思啊?”
马从静叹了一口气,道:“陈彬,你是不是想听实话!”
我道:
“是的!我想听一听实话!”
马从静一笑,道:“你这家伙啊,我怎么讲你好呢!本来你搞得很好,不仅你自己搞得可以,稳住了局面。
你还积极的帮周围的兄弟公司稳住了局面,这个形势就不错嘛!你偏偏觉得还不够刺激,想着法子的去挑衅陈从海。
结果把陈从海这个老疯子给惹怒了,他转头发疯了,一发疯好了,你辛辛苦苦营造的大好局面又被打垮了。
然后你不找自己的原因,反而觉得是我的错,打电话怼我,你这是什么道理?”
我眉头一挑,道:
“老马,你什么都知道啊!”
“我怎么不知道嘛!你搞这么大的动静,不仅我知道,叶志辉他们也知道啊!”马从静道。
我不愿意跟马从静耍心眼了,直接讲:
“反正老马,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你今天跟我交个底,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马从静叹了一口气,道:
“你真要听实话,我实话跟你讲,我们这一次博越可能打不赢这一战!”
我皱了皱眉头,虽然我隐隐有这种感觉,但是不是这话从马从静口中说出来,分量完全不一样。
我说老马,你详细讲一下!
马从静就跟我讲,说现在这个事情惊动了纵横的丁德芳,丁德芳亲自和陈从海见了面,而且给了陈从海很大一笔资金,对他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尚高必须要做到市场第一,要把其他的竞争对手都给打垮。
陈从海有钱有人,背后又有资本的支持,那还不为所欲为?
所以这种争斗从一开始就好像能注定结局,我问马从静:
“博越背后不也有资本吗?明日资本就没有实力吗?他们任由博越公司被打垮?”
马从静揉了揉太阳穴,笑了一下,道:
“这就一言难尽了!我这么跟你讲吧,当初博越公司真正的崛起是跟我有关的,是我帮陈从海融资成功,博越才蓬勃发展,从深圳一家小公司,迅速成长为全国的互联网营销的巨头。
但是,博越公司从一开始在管理上就存在问题,因为明日资本的风格很强势,叶志辉一直就是资本的代言人!
这不,资本和企业家之间的关系的微妙很快就在博越上演了,陈从海做大做强了,想甩掉资本,资本又觉得陈从海不受控制,难以驾驭!
在这个选择上面,我站在资本这一边……”
马从静侃侃而谈,跟我讲了很多博越公司发展成长的事情,让我很清楚的了解到了博越刚刚崛起那段时间的内部博弈。
我明白了,马从静从一开始就扮演了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角色。
她手中没有资本,又没有公司,她相当于当了一个中介,然后凭这个机会就进到了博越,我问她:
老马,不对啊,你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怎么会这么精通业务呢?
马从静耸耸肩,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嘛!我在干这件事之前,我就在博越从业务干起,陈从海在没有融资之前就开始扩张,他在北京开分公司,我就在北京入职的,从业务员干到经理,然后干到总监!
那个时候陈从海要融资,但是找不到路子,而我恰好知道明日资本,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马从静寥寥的几句话,就勾勒出了一个叛逆少女的形象出来。
老马堂堂纵横集团董事长丁德芳的女儿,竟然在二十出头一头扎进了博越这样的公司干业务,我说得不客气一点,这种吊丝工作,如果不是逼得走投无路,有几个人能混出来?
从这一点来说,马从静就绝对是个狠角色。
“明日资本已经不看好这个行业了!他们对博越的态度比较消极,主要原因第一是陈从海跑了,搞了一家完全可以比肩博越的公司,这让明日资本的高层觉得互联网营销公司太容易复制,没有前景。
第二,叶志辉这个人从骨子里也不认同这一类公司,所以他干这个总裁,博越能翻身?不可能嘛!”马从静跟我讲。
我道:
“那不是很绝望?现在我们一直被人家这么吊着打,这样撑不了几个月啊!”我道。
马从静不说话了,低头喝咖啡。
我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马从静道:“都说完了,还说什么呢?”
我说这就完了吗?一点希望都没有,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就是结局?如果是这个结局,那也坚持什么?早点拍屁股走人啊。
马从静一笑,盯着我道:
“陈彬,丁姿这样的大美女亲自去中山,她带着陈从海过去的,陈从海手中还抓着大把的钱,他们挖你,你没有走啊!”
我盯着马从静,我恨不得给她一个嘴巴子。
马从静看我生气的样子,就笑,我说:
“马从静,你有意思吗?你想干什么不能说吗?”
马从静摇摇头,道:
“陈彬,我该说的全都说了,我没有说的就是不该说的!你是个聪明人,或者说你自诩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要去找人家问答案,而是自己去琢磨,你觉得呢?”
我说:
“你是不是等着叶志辉被免职,然后你接任总裁,那样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马从静哈哈大笑,把咖啡勺放下了。
“陈彬,我没有工夫跟你瞎聊天了!我先撤了啊!”
我说马从静你个王八蛋,你一点风声都不能给老子透露吗?
马从静摆摆手,穿着冲锋衣潇洒的闪人,临走的时候她回头跟我讲:
“越急的事情越考验人!很绝望的时候有时候需要等一等!”
我骂道:“等一等可能更绝望!”
马从静打了一个响指:“对,你说话总是经典!”
第286章 登门请罪
我终于回香蜜湖了!
马从静给我打哑谜,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操心可能有些多余,因为我不是下棋的人,我作为一颗棋子,没有棋子的觉悟,老是去琢磨棋手是怎样的心思,这不是扯淡吗?
马从静给我的是一个很悲观的预期,我听了之后刚开始悲观,但是我想了想,反而变得乐观了。
博越明知打不赢这一仗,马从静还是要坚持打,这本身就说明老马肯定有他的谋划和用心,既然这样,我需要劳心劳力干什么?
老马让我管深圳公司,我深圳公司现在形势很好,这就行了嘛!其他的地方我管他洪水滔天呢。
我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了,然后再想到高燕,就觉得我对人家女孩子实在是太不对了,人家根本就没有错,在深圳这个地方选择利益是很正常的。
我这种一定要和陈从海卯着干,本身从逻辑上就是不通的,我不能要求别人也跟我一样这么顶牛嘛!
所以我还是回香蜜湖了,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有小女孩卖玫瑰花,我瞟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立刻凑过来,先不由分说把我的腿抱住了:
“叔叔,买一朵玫瑰花嘛!五块钱一朵!”
我看了一下脚下,小女孩最多也就八九的年龄,长得很秀气,一双黑眼睛扑棱扑棱的很有神。
我说小姑娘你没有上学吗?
小女孩道:“上学呢!晚上我跟爸爸和妈妈出来的!”
实话讲,我对这种小女孩有些警惕,因为那个年代深圳社会治安不比现在,小偷普遍得很,有些人贩子专门抓小孩,并且训练这些小孩偷钱或者是干其他的小买卖。
小女孩指了指路边上一对卖夜宵的夫妇:
“那便是我爸妈!”
“你不是本地人吧?”
“叔叔,我们是湖南人!”
我一听小姑娘是湖南人,我的心中颤了一下,我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老家,湖南的大山里面有多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命老百姓啊。
对大山里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感恩国家,感恩政策,因为沿海的经济迅速发展,让他们有了进城打工的机会。
但是城市真的是天堂吗?在深圳这样的地方要生存,要谋生活谈何容易?
一对夫妇起早贪黑的摆地摊,年幼的女儿也早早的肩负起了家庭的责任,我想生活在深圳的很多家庭优渥的孩子,像这个年龄应该还需要家长喂饭吧?
我道:
“小姑娘,我把你篮子里的花都买了,你能优惠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旋即小眉毛翘了起来,很明显,她知道遇到了大主顾了。
“篮子里一共三十二朵花,叔叔,您给一百二十块钱可以吗?”
我哈哈一笑,道:
“可以啊,但是你得先松开手哦!”
小姑娘的脸一下就红了,我给了钱,她很麻利的把单支花给我扎成了一束,然后递给我:
“叔叔,您拿这么漂亮的花送给女朋友,您的爱情一定会美满幸福!”
我把花拿在手中,女孩一直冲我招手,让我觉得内心很温暖。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觉得自己过得苦,过得难,但是有时候看看别人,才发现有些人比我们攀爬得更卑微,更痛苦。
我不是救世主,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我能做的也就是买这么一束花,让一个提前被生活压榨的小姑娘高兴那么一个晚上。
就这么一件小事情,我也觉得心情好。
我拿着这束花,我想这么就送给高燕去吗?这个女人会不会直接跟我翻脸呢?
我了解高燕的性格,她可是骄傲到极点的,我们那天那么吵了,完全是撕破了脸皮了,她不会记恨我?
关键还有一点,我没有让他挖走深圳公司所有的人,我们完全是对手方,我们是敌人啊!
我走到了她楼下了,感觉有点怂了,我又拿着花回家了。
回到家开灯,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站在窗口看高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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