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小马刚走进门，立刻有几个穿毛呢大衣的人走出来迎接，而他们看到只穿一件单薄卫衣的小马时，脸上的表情渐渐也变得敬佩了起来，毕竟零下五十二了，二楼撒泡尿都能尿出一根棍的天气，还有人穿着秋装在这晃荡，当年把小八嘎俘虏扔西伯利亚挖煤的时候都不敢只给他们穿这么点。
“你好，这是彼得大帝站。”
小马进入之后立刻有人上前跟他握手，然后那人竟然还能说得出一口让小马能够听懂的中文。
“你好。”
“事情我相信你都有所了解了，那我们就不需要多废话了，现在立刻开始交接吧。”
也许是因为都是在天寒地冻地区长大的关系，交接双方基本都没有任何废话，进门三句话之后就开始交接起来，小马随着几个黑色毛呢大衣进入了地下室，穿过了完全是为了防止核打击而建造的走廊，并且最后走进一间周围全部由三厘米厚的黄金打造的墙壁之中，而他们在经过简短的登记之后就取下了其中一个金属盒子递给了小马。
“请务必不要打开它。”
小马倒是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警告，而是拍了拍墙壁笑道：“这间屋子不少钱吧。”
“兄弟，这里可是彼得大帝站，你的上司没有告诉你彼得大帝站是干什么的吗？”接待小马的人很诧异小马的无知：“我们这个站点就是为了各种超限制级的生物准备的，因为黄金能够很好的隔绝他们的气息，所以我们只能用这种办法了，顺便一提的是，你手中的盒子只是铅制的，铅虽然能够隔绝辐射，但对于这些生物，它的有效期只有八小时。”
“啊？”
“七小时五十九分了。”
小马操了一声，拎起东西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跟耗子打电话：“你他娘的给我个开门权限会死？现在怎么办？”
“你以为我不想啊？灵虚幻境不会让那种脏东西进来的好吧，你别废话了，赶紧吧。”
“这是我能赶紧的事？耗子，我他妈记住你了。”
小马心里已经把耗子祖上四十八代都给慰问了一遍，但根本无济于事，灵虚幻境拒载这件事他是万万没想到的，而这个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的祈祷有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已经坐在飞机场的小马只能靠抖腿来缓解心中的紧张情绪，但这样根本只能是安慰自己罢了，因为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那个盒子在不停的颤抖，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往外冲。
“我告诉你，真的要冲出来了，你可别怪我。八个小时，天王老子也赶不回去。”
耗子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真的只有八个小时？”
“那要不咱们试试？”
第323章 这任务可他妹的简单了
“咱们可能被毛子坑了对吧。”小马冷笑一声道：“哪怕他们给盒子里头贴一层金薄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耗子那边许久没有声音，而小马大概也知道了，估计就是被坑了，而这没头没尾的任务，说白了就是人家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东西，所以连夜移交，至于移交之后会怎么样，反正他都移交了，哪管洪水滔天。
照这么看来，苏联解体不是没有根据的，这种不负责任的传统艺能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他们甚至连个解决方案都不愿意出，而下一次恐怕耗子也不会跟他们好好合作吧。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被毛子摆了一道，耗子那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给小马发出了指令：“去宾馆好好休息一晚上，算好时间就行。”
小马立刻会意，然后带着这个铁盒子就离开了机场，接着便来到了城市中最好的宾馆，开了最高档的房间，接着拎着那个盒子就进去休息了。
“把我接回去啊。”小马对耗子抱怨道：“我可不想直接暴露在这种脏东西下面。”
“别急。”耗子那头认真的说道：“我给你喊个帮手去，你如果直接把东西放在那跑了，我们都会被问责的。”
“可是明明是他们不负责任。”
“但咱们已经把这个烫手的玩意给接下来了。”耗子在视频里说道：“那就不能说放就放，平时任性无所谓，但现在你的身份可不只属于你自己。”
小马嗤笑一声：“那行，我倒要看看伟光正的耗子同志能想出什么招。”
正说话间，房间内突然出现了剧烈的空间波动，接着雷龙吃着烤肠摇头晃脑的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小马一圈，不无调侃的说道：“哟，这不是那马某人嘛？怎么了这是，平时跑得欢，今天怎么也拉清单了？”
小马眉头一皱，但转瞬却笑了出来：“那可不，也就是我了，拼着拉清单也得完成任务，不想某些人那一系，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件事干成的，师父不争气完了徒弟不争气，自己位置都被削了，还能祸害全世界。”
雷龙啐了一口：“老子就多余来帮伱。”
“你可以不来的。”
有些事怎么说呢，也许童话故事会出错，但成语背景却从来不会出问题，龙马精神龙马精神，龙跟马碰面，别提多精神了。
“你们两个就别废话了好吧，先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耗子在视频里大喊道：“稍微看看状况。”
雷龙抿着嘴坐到了桌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金属盒，里头的确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强大不洁之力，这个力量非常恐怖，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抗衡的了，甚至不夸张的说这已经进阶到了信仰之力的地步。
“这玩意也太夸张了吧，难怪毛子宁可坑人也得把这东西甩出来。”雷龙坐在那把玩了一阵之后，他的黑眼球突然扩散到了整个眼眶，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白眼球一样，非常吓人。
但随着他身上的电光一阵闪烁，所有的黑雾都被瞬间驱散，而他也啧啧了两声：“夸张，真的夸张。要不是我心地善良、心思纯净，我就要被污染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比这玩意还脏，人家发现自己没办法净化你这种脏东西而羞愧离开了呢？”小马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别玩了，想办法。这还是人家说的简单任务，耗子真是恨不得我死。”
雷龙却不搭理他，只是哼着歌开始用手抠那个箱子外头包裹着的一层锡箔，小马要去阻拦，但却已经来不及了，雷龙那又欠又快的手已经把锡箔纸给揭开了一个小角，接着大量的白色雾气从里头喷涌而出，雷龙忙不迭的给盖了回去：“加湿器！”
“你的手怎么这么欠！”小马冲上去将那个盒子拎了过来：“我们都在想尽办法遏制它溢出，你非要去抠它？”
“怎么着？你还想把这玩意带到咱们境内去？”雷龙斜着眼睛盯着小马：“作为十二灵，你有没有一点集体主义精神？”
小马站起身抱着盒子来回踱步：“你说，里头到底会是什么？”
“肮脏的信仰会滋生出软糯湿润的鼻涕虫，这句话是谁说的，你还记得么？”
小马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是黄皮子说的！”
“哎呀……你是就记得黄皮子，喜欢就去表白好吧，她不会拒绝你的。”雷龙翘起二郎腿：“是黄皮子的老大，天狐王说的，他老小子是玩邪教的祖宗，信奉这个东西的教派在私底下有多少信徒你可能都不知道，所以咱们大概率是要跟一个污秽思维的聚合体打交道，你打得过这玩意？不是我看不起你，马踏花，就算只有一万个人对这个脏东西献上虔诚的信仰，它的能力就足够把你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说实话，小马是物理流啊，他在这方面是真不如雷龙这个自称的人间第一法师，所以哪怕现在雷龙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他也只能忍着受着。
“那你说该怎么办？”
“稀释。”雷龙拍了拍盒子：“让整个城市都陷入梦魇，有时候恰恰就是解决办法。单打独斗，你会被寄生变成混沌生物然后你凭借着最后的记忆遵循本能寻找最强者时，你的头会被一锅铲打爆掉。”
小马眼珠子一转，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所以说你不担心引发外交事件？”
雷龙没有什么表情的拍了拍手上的那个箱子：“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学会了偷快递了。”
他说完，往椅子上一靠，然后侧过头对小马说道：“今天，哥就给你上一课。”
小马对他真的超不爽的……
之后雷龙也不哔哔，他小心的将那个盒子外头的封装解开放在窗台上，然后就这么看着这跟寂静岭里似的雾气喷涌了出来，不多一会儿之后伴随着雾气就出现了大量黑色的生物，它们在雾气之中见风而涨，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可以看出来它们有翅膀，像是昆虫，但却有最少二十条腿，被远方的灯光这么一照，影子都显得很诡异。
这些雾气有个特点，就是不进入房屋之内，只要门窗关好的话，就不会出问题，但如果是开着窗户的话，那么……就对不住了。
雷龙把手伸出去，很快他就遭到了团雾之中的生物的攻击，但他的身体早已经不是普通模板，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只能留下两排白色的印子。
“你看，这是它们的口器。”雷龙比划着对小马说道：“像章鱼的吸盘，不过每个吸盘里都有细小的牙齿。”
“咿……好恶心。”小马抬起手来，他手上的汗毛都已经根根直立：“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根据术法里头的描述，这叫自知罪。就是信徒自己知道自己的罪行，但却绝不悔改，而这潜意识里的一丁点忏悔就具象化成了这个样子，如影随形的跗骨之蛆，伤害不高但却无时无刻的在侵蚀自己。”雷龙看着手上的印子，抬起来对小马说道：“是不是很贴切。”
“也就是说这玩意只是小卡拉米？”
“嗯。”
“之后还会有欲之痛、生罪之类的。比如欲之痛，其实所有的信仰都需要信徒禁断一些欲望，但任何人禁断欲望都会产生痛苦，这种痛苦被信仰压制之后他们不会表现出来，但会积压在心底，而最终汇聚于黑暗，这就是为啥牧师总是喜欢小男孩嘛。”雷龙嘿嘿笑道：“贪婪的痛、色欲的痛、饥饿的痛、诚实的痛等等，这些痛苦都会在这样的意识里化作具象化的生物，等会你就会见识到了。”
小马眯着眼睛看着满腔热情的雷龙：“你好懂啊。”
“你是不是活傻了？你以为我是术法第一人是因为法术施展的特别流畅吗？我是标准的法学家，理论知识极扎实。”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对这种……这种这么掉san值的东西这么了解？”
“一法通法法通，再说我玩寂静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小马翻了个白眼：“我好歹也是个克学家好吧，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等。”雷龙搓了搓手掌：“让子弹飞一会儿。”
白色的雾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浓重，几乎已经像是一团棉絮的模样了，这些迷雾遮蔽了所有光源，但却又朦胧的透着一丝灰白，透过窗户看出去，隐约可见雾气之中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移动，它们安静而缓慢，但却极具有压迫感。
而雷龙在这个过程中几次把手伸出去都会遭到攻击，就在刚才他刚刚将手缩回来，突然就有一只巨大的手掌贴在了他们的窗户上，那支手掌上有一只眼睛，那眼睛一动不动的悬停在那盯着屋子内部。
雷龙连忙闭起眼睛：“闭眼，不要跟它对视。”
小马忙不迭的也跟着闭上了眼睛：“然后呢？”
“然后？然后转身，关窗帘，睡觉。”雷龙说道：“面对这种东西你得遵循三不原则，一不忧、二不愁、三不穿错小妹妹的花兜兜。”
“嗯？”
“开玩笑开玩笑。”雷龙顺手拉上窗帘：“第一个不要恐慌，它们不是无敌的，它们也有禁忌，比如外头那些东西不能攻击没有被迷雾覆盖地方。第二个是不要绝望，你越绝望它们对你的伤害越大，这些东西被称为主观怪兽，你不往深渊看，深渊没空搭理你。第三就是别他妈的乱跑，走进雾气里，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第324章 黑暗降临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迷雾，有点像现在这个场面。”
小马站在窗口看向外面浓厚的雾气，他手上端着一碗方便面，虽然时间已经指向了中午十二点，但外头却仍然是一片灰蒙蒙的白，能见度不足一米，而且还经常有朦朦胧胧的东西在这里头一晃而过，任何触碰迷雾的人都会被这些东西攻击，如果是普通人就会像碰到亚马逊河里的食人鱼似的被分食一空。
但也不是全部，因为雷龙说会用实体攻击人的只有一小部分，更多的都是精神攻击或者是精神污染，被污染的人会变成他们忠诚的仆人，即便是外表跟普通人没有差别，但本质上却已经成为了这些扭曲生物的傀儡。
“精神生物有三个特征。”雷龙靠在那低着头在速写板上描绘着外头那些怪物的模样：“黑暗、迷雾、潮湿，他们出现的地点通常都跟这三个要素有关。而且是精神生物，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力量能击败它们。”
“所有？”
“除了你张老大，因为精神生物不可违抗唯我主义。”
小马略微思索了一下抬头问道：“那如果这些东西污染了头儿，那不是无解了？”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雷龙头都没抬的说道：“你张哥说它们是干净的，它们就会自我净化，哪怕是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都不可能违抗他的命令。零号宇宙的守护者就是这个多元宇宙的主人，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成定理，什么叫定理？就是有一天他说太阳明天会从西边升起，那地球就得连夜反着转。所以你觉得为什么老大基本不干预运转，就是因为劲太大，有时候当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收不回来了。”
“那我记得这些东西没有意识，它们可分不出谁是守护者啊。”
“会的，当它们在老大面前时，它们会分得出的。”雷龙嗤笑一声：“分不出也无所谓，不过就是全灭而已。”
小马抿了抿嘴，再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端着方便面悉悉索索的吃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困多久，但无所谓了，反正有个懂行的专家坐在这里，他自然也就不那么慌张了，虽然他特别不服雷龙，但要不说人家是天子近臣、十二灵拔尖呢，自己不过就是十二灵里的信差，地位差距还是有的，能力差距也是有的，别看雷龙大部分时间不太正常，但实际上这个家伙的脑壳是出奇的好用，大家几千年的同事了，马踏花有时候不服不行。
“我们大概要困多久？”
“等彼得大帝站的人肯放下面子给他们上级打报告申请军队入场吧。”雷龙抬起头望了一眼窗外：“这些低级的精神生物是很容易被烈焰净化的，喷火器能有效的去除这种雾气。”
“火？”
“对，火。哦……我忘了伱啥也不懂，来来来，叫声哥，哥给你解释解释。”
小马被他给恶心坏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擅长的不是这个领域，但他却仍然用这个方式试图占自己的便宜，真的是该死……
“哥……”
“唉～～～好弟弟。”雷龙笑盈盈的抬头说道：“早服软不就完事了嘛。”
小马此刻早已经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默念着未来总有一天等雷龙栽在自己手上的时候狠狠的羞辱他一趟，不然都对不起受的这委屈。
“精神生物是伴随着意识而生的，它们很像克系生物，但其实还是有点差别的。克系大多是无意识的、盲目的，它们会影响到那些注视到它们的人，让人陷入混乱、恐惧然后死掉，但如果你的意念足够强大，就能跟它们沟通，然后这些又大又丑的东西会满足你任何的诉求，至于原因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特别无聊。”雷龙放下速写本翘起二郎腿说道：“但污秽的精神生物又是另外一种存在了，它们是由无处安放的欲望和痛苦转化而成的脏东西，会主动侵染任何有智慧的生物，它们从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起源于黑暗、成长于迷雾、茁壮于未知、扩散于恐惧，换句话说恐惧和绝望就是它们力量的源头。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古代，夜晚的代名词就是黑暗、未知、迷惑，之后逐渐演变成恐惧，直到人类学会了用火，火焰和恐惧便开始争夺黑夜的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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