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贰更2
“拜谢爹爹!”
周平安目的本就是借势,报仇之事必须亲自动手。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开宴!”
周易起身亲自为周父斟酒,顿时让对方喜笑颜开,镇北王带来的恐惧一扫而空。
酒席吃罢。
周易借口醉意,并未回监察司,而是住在了周府。
府上早有准备房屋,位于最正中位置,常年有奴仆打扫,内里布置、所用都是国朝顶尖。
那些有志于进入贡品名录的商家,会千挑万选出精品货物,送与周易享用,再之后才能轮到陛下。
半睡半醒间。
夜幕降临。
一道黑影在周府跳跃穿梭。
夜行衣融入黑暗,再加上精妙非凡的轻功,值守番子未发现任何异样。
片刻后。
黑影来到正屋门外,唾沫点开个洞口,独眼看向屋内。
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周易已然熟睡。
真气探入窗棱,将里面门闩拨开,顺着窗户缝隙钻入其中,整个人在地面爬行,仿佛无骨的黑蛇。
黑影来到窗前,确定熟睡的是东厂督公,挥手洒出十几道毒针。
双袖滑出利刃,斩向周易脖颈。
第一根毒针入体,周易倏然惊醒,磅礴如海的真气透体而出,凝成近乎实质的圆形气罩,将其余毒针尽数抵御在外。
双刀斩在气罩上,微微震动,连一丝缝隙都未破开。
“这……”
黑影骇然出声,从未听闻世间有此等真气,简直恐怖如斯。
当即施展轻功,身形爆退向外逃出。
“咱家倒要看看,哪里来的贼子,定教你九族尽诛!”
周易施展擒龙功,将黑影到拽而回,挥手掀开黑布面巾,露出个剑眉星目的俊美面庞。
“桀桀桀,竟是个小白脸!”
“阉狗,人人得而诛之。”
黑影厉声喝骂,知晓监察司地牢恐怖,说话间就要咬破毒囊自戕。
“想死?可没这等好事!”
周易屈指连弹,真气打中黑影几处穴道。
从黑影进屋到现在,兔起鹘落间不过几个呼吸,听到动静的番子冲进屋内,见到僵硬站在原地的刺客。
“督公,卑下万死!”
番子们见此情形,噗通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认罪。
“回监察司。”
周易站起身来,刚走出两步,忽然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干爹。”
干儿小印子连忙上前搀扶,见到周易面容发紫,一股股异香从肩膀处传出。
“好烈的毒针!”
周易运转真气护住心脉,从袖口取出令牌,吩咐道:“速去宫中禀报,请刘太医来给咱家诊治,给林甫一晚上时间,查清此人来历。”
“遵命。”
小印子知晓事态紧急,接过令牌运转轻功,转眼消失在夜色当中。
又有番子去永安坊,此时太医院已经下值,直接去刘太医家请人过来。
这时。
听到动静的周家众人,来到正屋门外,通禀过后,周父周母以及义子周平安进屋探望。
周易盘坐在床上运功抵御剧毒,面上青紫非但未有消退,颜色反而愈发深沉。
周父面带忧虑,懦懦不知该说什么。
周家兴衰完全系于周易,当真中毒身亡,用不了几日就会遭到无数报复。
那时候莫说纳妾,活命都难!
周母涕泪横流:“二娃子,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无需担忧。”
周易说话声虚弱低微:“不过是中了小毛贼算计,等会儿刘太医来了,抓几服药就能治好。”
“那就好那就好。”
周父稍稍松心,即使周易模样看起来不妙,也在心底不断自我安慰。
侍候在一旁的周平安,眉头紧皱,很快松开眉头,之后又露出惶恐、忧虑的模样。
“你们先出去。”
周易挥挥手,命众人去外面候着:“平安留下,咱家有话与你说。”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周易打量周平安许久,啧啧称奇道:“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弟,咱家终究是小看了。”
周平安心底最后一丝担忧,立刻烟消云散,躬身说道。
“爹爹谬赞,汤家内斗的厉害,孩儿平日里见得多了,也就能琢磨出一二。”
“不错不错!咱家当年入宫什么都不懂,也是靠着多听多看多琢磨,才逐渐明白事理,不过也失了本心。”
周易叹息道:“其中得失,唯有自知!”
周平安疑惑道:“爹爹这般做法,很难瞒得过陛下。”
“咱家不需要瞒过去,而是拿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陛下也不是定要咱家去北边,而是老实的安稳些时日。”
“身中剧毒,正好静养疗伤!”
周易说道:“你且记得,这世上的事都是互相妥协,纵使陛下贵为天子也是如此!”
“孩儿受教。”
周平安躬身拜谢:“爹爹,是否将北疆剧变上报朝廷?”
周易沉吟许久,微微摇头。
“过些时日罢,陛下正一心改革税赋,如若引出北疆剧变,那些本就不愿改税的官吏,定会借此逼迫陛下退步。”
这只是表面理由,实则镇北王割据、谋反,在周易眼中是好事。
唯有地方乱起来,正统帝才会更加器重监察司,借此不断扩张权势,直至能操控皇权更迭。
当然,也可能玩脱了,镇北王谋反成功改朝换代。
那对周易也没什么坏处,趁着皇宫大乱席卷典籍传承,跑到深山老林避祸,百八十年后又能兴风作浪。
周平安疑惑道:“朝中大臣为了不改税,放任镇北王作乱,岂不是因小失大?”
“桀桀桀……”
周易怪笑几声,嗤笑道:“满朝文武,尽是些短视之辈,或者他们不在意谁当皇帝,只在乎自家田里长多少粮食!”
周平安若有所悟,按照爹爹所说,官吏忠心的不是陛下,而是利益。
正统帝给的好处多,天下就姓赵,反之镇北王给的好处多,那天下改姓张也无不可。
反正流水的皇帝,铁打的朝堂百官!
周易随后又问了北疆之事,诸如民生、气候之类,书中记载太过简略,远不如当地百姓知晓的清楚。
约么半个时辰。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黑衣番子背着个白发老者进门。
老者正是刘太医,在太医院中无品无级,却是公认的医术最为高明。
“拜见督公。”
刘太医曾为周易治伤,勉强算是有些交情,上前查看肩膀处伤口。
“这味道是彼岸花,传闻来自域外佛国,剧毒无比,沾之即死。幸好督公真气浑厚,将剧毒封于臂膀,否则老夫也无能为力。”
辨别出剧毒来历,刘太医写了个方子,命番子速去抓药熬制。
又上前为周易把脉,当即察觉到浑厚有力的脉象,根本不似身中剧毒之人。
刘太医眉头微皱,与周易幽深目光对上,咳嗽一声说道。
“督公,这彼岸花中另混有几样奇毒,下官也不能轻易治愈,还需慢慢静养疗伤。”
“咱家知道了。”
周易笑着说道:“刘太医来自江湖,早有医仙之号,偏偏受太医院那些个蠹虫排挤,咱家早就看不过眼了!”
刘太医面露喜色,有东厂督公为靠山,院判之位唾手可得。
当年刘太医号称妙手医仙,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然而混江湖哪有当官舒服,寻了个机会揭皇榜为先皇把脉,方才入了太医院当官。
太医之职是世袭制度,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属于可以传承的铁饭碗。
正因如此,太医院特别排外。
刘太医这个外来人,即使医术高明,十几年也未能升职。
毕竟任何升官都是权力的运作,与业绩、能力没有太大关系,譬如每次刘太医瞧病,院判都会派数位太医联合问诊。
贵人病好了,功劳落在了同僚头上。
正说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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