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瓜吃葡萄
不过登净禅师却不再跟她继续说话,而是转向了海成法师和广越,合十见礼之后,就坐在了观礼席的最上首位置。
登净禅师的表现,也让东山派和红枫谷等人噤若寒蝉,立刻正襟危坐在观礼席上,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兴趣的看向房顶的道门帷幔,或者天尊雕像。
他们有自知之明,无论是观澜寺还是元圣教,他们全都惹不起。
杜月瑶忍不住回头看向陆征,而陆征则看向范伯玉。
范伯玉想了想,又摇摇头,只能给众人传音道,“以前圣教新教一脉的人入中原,可没有什么顾忌。”
话虽然说的隐晦,不过话里的意思,众人却都听懂了。
估计观澜寺当年曾经在元圣教的手上吃了亏,说不定还死了人,而且还是重要人物。
否则观澜寺的登净禅师,不会当面这样不给面子。
杜月瑶不禁缩缩脖子,“可是新教一脉的圣女,都已经死了。”
范伯玉连连点头,“就是!”
陆征无奈的耸耸肩,然后给广越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打探一下消息。
广越不禁横了陆征一眼,这显然是让观澜寺丢面子的话题,他怎么去打听?
然后他就悄悄凑到了登净禅师的身边。
广越在平潭县立足好几年,和观澜寺中好几个和尚的关系也不错,他可不想让观澜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惹上陆征这一众变态。
幸好的是,广越除了是鸡鸣寺主持的身份外,还有一个日照寺嫡传的身份在,登净禅师也没瞒他。
“贫僧的师父,当年中了元圣教巫师的暗算,中年圆寂。”
广越:(°ー°〃)
于是广越立刻给登净禅师科普了一下元圣教的变故。
什么元圣教分为原教和新教,新教为恶,却已经被灭。
什么杜月瑶乃是朝廷礼部侍郎的女儿,已经带领元圣教向善。
什么杜月瑶和青医娘娘两人情同姐妹,也和白云观关系不错。
中心意思就一个,观澜寺的仇人已经无了,如今元圣教不仅已经洗心革面,而且还有道门后台。
登净禅师就淡然问道,“那新教一脉,是不是元圣教?”
广越叹了口气,“是!”
“那新教一脉做的恶,能不能算到元圣教头上?”
广越再次叹了口气,“能!”
“那他们元圣教新教一脉与观澜寺之因,当然也得由他原教一脉与我们结果。”
登净禅师淡然说道,“正所谓一切恶业,应念皆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说的不仅是他们,也是我们。”
“阿弥陀佛!”广越也只能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
对于观澜寺和元圣教的恩怨,陆征也并不太放在心上。
无论元圣教是不是理亏,但却绝不会吃亏。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就包括前来观礼这一次玉阳观举办的论道大会,他都能以一种超脱的眼光看待和参与。
这就是实力过人的好处。
要是放在他刚刚拜入白云观,或者第一次来仪州府时,参加一次论道大会,那肯定是认真谨慎,心情激动的全心参与。
因为那时候自己才十级,而论道法会的大佬们都至少都有八十级。
但今天,不仅自己达到了一百二十级,而且还有个满八百级的火凤凰当老婆,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更轻松,更悠闲,更惬意。
而片刻之后,论道大会的会场就已经布置完毕,观礼客人和道门真人也各自落座,论道法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第1324章 论道和斗法
论道法会,陆征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不过之前经历的都是佛门论法,道门论法,他还是第一次参与。
然后嘛……两者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是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氛围看起来更加友好一些。
但这太正常了,大家都是仪州府的道门,跟广越与大琉璃寺、罗刹寺、大龙寺年轻弟子的论法,以及法华寺与大梵天寺的斗法,都不一样。
玉阳观讲纯阳法理念,古松观讲岁月枯荣轮回辩理,临元观将“至元至婴”作为这次论法的论点,渊静也时不时插一句嘴,主题是“无形无相”,玄鹤观与清风观则在一边打酱油。
这种论道论法,都是理论的交锋,类似于基础科学,虽然是大道理,却也不是秘密,所以大家并不怕别人听,也不担心有人能从这些大道理中窥探出自己的传承或者破绽。
或者说,若是有人能从这些理论中窥探到他们的传承练法和破绽,这种人也是天纵奇才,是否要以此为凭对付他们,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而若是有人能从这些大道理中有所领悟,再进一步,只要有点良心,要在仪州府地面上混,就要承他们的情。
陆征在一边听着,感觉还挺有意思,几个人你来我往,互相论法讲法的感觉,和听大学辩论活动一样。
不过肉眼可见的,渊静并不是玉阳观丹华真人与古松观于真真人的对手,也就逮着临元观的观主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
这一场论法,就论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结束。
然后,不那么和谐的部分,就开始了。
各道观门人弟子之间的切磋,白云观并没有主动出手,或者说,白云观来的人是最少的,就渊静带着两个渊字辈的师兄弟。
而除了他们之外,便是来人最少的玄鹤观,都来了六个人,观主带着灵合道长,以及另外四个年轻道士。
玉阳观的论道法会,也是年轻弟子扬名和交朋友的地方。
而谁的法力高、手段硬,当年名气就大,朋友就多。
而且玉阳观论道,在年轻弟子交手这一部分,甚至都不强制只有他们几个道观参与,若是还有其他门派的朋友想下场,也完全可以,只要别伤了和气就行。
于是,在陆征等人的注视下,东山派、千易剑派、红枫谷,都有人下场,倒是观澜寺、兰山寺、鸡鸣寺,除非有人主动叫阵,他们也不主动下场。
直到观澜寺一位青年和尚,在胜过了一位红枫谷弟子之后,并未回去,而是转头看向元圣教方向,双掌一竖,合十为礼,“观澜寺印礼,请元圣教施主赐教。”
众人齐齐侧目。
元圣教中,唯一的那个年轻门人双眉一竖,待要踏步,却还是拿眼看向杜月瑶。
杜月瑶眉头轻皱,不过却还是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这是元圣教在仪州各势力面前第一次亮相,总不能避战不出。
那个元圣教的弟子叫做高良佑,也是教内的真传弟子,无论是相貌、修为、人品、性格,都是上上之选,才能被派来中原公干。
所以别看那印礼乃是观澜寺的内门嫡传,这高良佑也是元圣教内的核心精英。
两人动起手来,便是玉阳观年轻一代的高手,都齐齐皱眉,神色凝重。
只有陆征笑呵呵的对渊静和广越传音道,“比咱们当年差远了。”
渊静和广越都忍不住莞尔,却是想起了当年三人一起对付鸡鸣寺魔头的情形,真要论起来,以他们当年为对比,哪怕是最弱的渊静,面对着印礼和高良佑,都能一打二。
而在场上,印礼和高良佑,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一人炼体,招法大开大合,一对罗汉观澜掌,掌缘透出金边,带出隐隐佛光。
一人炼法,身形飘逸轻忽,凝出道道咒法,引动对方气血沸腾,神魂震荡。
印礼难以一往无前,高良佑却也拿印礼没有办法。
观礼席上,登净禅师面色略略一沉,很不满意,而元圣教这边的范伯玉却更不满意。
他元圣教多大的名声,年轻弟子竟然只能和观澜寺打成平手,还要不要面子了?
范伯玉可不考虑高良佑是综合能力强而不是纯粹修为高,你输给元圣教的对头,那就是不行!
场下,眼光毒辣的高手已经知道两人分不出胜负了。
“阿弥陀佛!”
登净禅师口宣佛号,佛号震魂摄魄,就将两人分开。
“元圣教底蕴深厚,老衲佩服。”
范伯玉招招手,让高良佑回到自己身后,而前方的杜月瑶也诚恳回应了一声,“观澜寺威名赫赫,也名不虚传。”
登净禅师神色平淡,只是淡淡的回应道,“杜教主客气了,我观澜寺可称不上威名赫赫。”
而另一边,印礼和高良佑就算是门人第一切磋的巅峰了,他们停手归阵,其他人也没信心比两人表现的更好,自然就不会主动上场。
于是,自然而然的,论道大会的门人切磋环节,也就结束了。
“无量天尊!”
“多谢诸位观礼!”
“观里准备了斋菜,还请各位移步后殿。”
除了请客吃饭,所有来客,玉阳观也有薄礼奉上。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一卷道经,一枚符箓,一块开过光的玉阳木牌,也算用心。
然后,玉阳观的主人就陪着众人在观内喝茶,而众多道门真修,则去前殿,帮助香客解签算卦。
而陪在元圣教周围的,正是之前在山门处接待他们的行真道长。
“杜教主!”
玉阳观观主丹华真人带着两个年轻弟子缓步而来。
“渊静道长,广越禅师。”
向两人分别问好之后,丹华真人笑着问道,“想不到两位和杜教主如此熟悉。”
渊静这才向丹华真人介绍,“这位是我师弟,渊征,虽然是白云观外门弟子,却深得祖师看中。”
丹华真人瞳孔一缩。
渊征,他听过,号称白云观渊字辈的第一天才,和白云观核心嫡传渊临齐名!
没想到竟然和元圣教交情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