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神狂想
可惜后来这两件宝贝,一件消失无踪,而另外一件却流传至今。
那是道光时期,陕西陕郿县礼村有村民挖出了两件宝贝——大盂鼎和小盂鼎。
这两尊鼎历史悠久,出自周代名臣盂之手。
当时国家尚无文物保护的概念,地方官府对盗墓行为的管理也不严格,各地文物交易不受限制。
以至于,小盂鼎在出土后不久便遗失了。
大盂鼎几经辗转,被袁世凯的叔叔袁保恒购入。
当时袁保恒在左宗棠的麾下做事,为了谋得升迁,袁保恒将重金购买的大盂鼎作为礼物,赠予左宗棠。
左宗棠位高权重,亦有收藏金石的爱好。
在得到了大盂鼎之后,对其爱不释手。
不过,没过多久左宗棠便将大盂鼎,转赠给了潘祖荫。
说起来,这潘祖荫虽贵为工部尚书,但当时的左宗棠已成为封疆大吏,为何要对地位低于自己的潘祖荫如此讨好呢?
原来,左宗棠赠鼎完全是出于救命之恩。
早年左宗棠在骆秉章麾下担任幕宾之时,曾得罪了永州总兵,因此获罪。
值此之际,侍读学士潘祖荫站了出来,替左宗棠说了不少好话,这才保住了左宗棠的性命。
左宗棠始终想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但潘祖荫唯好金石,且眼光极高,唯有大盂鼎这种级别的国之重宝能入其法眼。
因此,在得到了大盂鼎之后,左宗棠思量再三,决定以此物相赠。
说起这大盂鼎,其形制是标准的周代三足鼎。
它高约一米,鼎口的直径为77公分,重达153公斤。
在周鼎这一大家族里,大盂鼎绝对是罕见的大家伙。
最难得的是,大盂鼎上篆刻了近三百个字,这是周康王向盂进行的告诫。
周康王指出,当年先祖文王、武王靠仁政治理国家,希望盂能继承先代的遗志,为国家多做贡献。
盂感激涕零,特铸两尊青铜鼎,并在上面刻下天子的教诲。
抛开大盂鼎本身的价值不谈,单单刻在上面的铭文,都已是无价的文化瑰宝。
即便是在满清王朝,大盂鼎亦属价值连城的国之重宝。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时获得了这种国之重宝未必是好事,反倒容易招致祸端。
潘祖荫在朝廷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在他生前,这尊鼎自是无人敢觊觎。
然而,潘祖荫驾鹤归西后,祸从天上来,不少人都将贪婪的目光瞄向了大盂鼎。
起初,先是身为封疆大吏的两江总督端方,对大盂鼎起意,多次派人来潘家索要大盂鼎。
不过,潘祖荫虽死,但余威尚在,潘家人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端方的“美意”。
在后来的日子里,又有洋人找上门来,开出天价,希望潘家人能将此鼎转卖到国外。
潘家虽已落魄,但风骨尚在,自不会做出这种将国宝卖到国外的事。
因此,潘家人亦拒绝了洋人的请求,让这些投机取巧的外国人碰了一鼻子灰。
到了民国时期,有位北洋政府大员,打着让大盂鼎参加展览的幌子,想要将这件重宝据为己有。
好在潘家人及时洞悉了此人的阴谋,并未将大盂鼎送去展览,这才保住了大盂鼎。
第1398章 铭文字数最多的青铜器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苏城沦为敌占区,恰逢潘家家主潘祖年寿终正寝。
因族内没有长辈做主,潘家的年轻人又不想,让这件国之重宝被鬼子所得。
最终,经一番协商过后,潘家的年轻人将包括大盂鼎在内的文物通通掩埋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时有不法之徒觊觎这些埋藏在地下的宝贝。
所幸大盂鼎奇迹般地留存下来,没有失窃。
解放战争胜利后,潘家人目睹了祖国的兴盛,也看到了大盂鼎最好的归宿。
这次,潘家人再次聚在一起,为大盂鼎的未来做出了安排。
当时,族中最年长的是潘祖荫的孙媳妇潘达于。
潘女士提议将大盂鼎捐献给祖国,这一建议得到了潘氏长辈全票通过。
就这样,这件大盂鼎在出土百年后,被陈列在大海博物馆的展区中,供群众参观。
1959年,当历史博物馆(现国家博物馆)开馆时,大盂鼎被转送到首都,成为第一批参与展览的国宝。
后来,大盂鼎于国家博物馆正式落户,时至今日我们仍可在国博一睹其风采。
显然,在昏聩无能的满清王朝,朝廷是没有力量维护这件国之重器的;
在军阀割据的民国时代,这件国宝亦无法得到妥善保护。
唯有在国富民强的新华夏,这件大盂鼎才能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为时人讲述那段尘封在史海中的往事。
至于小盂鼎传说,此器亡佚于太平天国之际。
另一说法则以为项城袁氏实藏此器,重埋入土,今不知所在。
虽然小盂鼎原器已失,但是小盂鼎从来就是最著名的青铜器之一。
因为它的铭文长达四百字左右,为西周早期字数最多的一篇金文。
其内容对探讨当时历史和典章制度,有很大意义。
小盂鼎也是西周周康王时青铜器,近年研究多指向周昭王时青铜器,与大盂鼎同时出土。
这些青铜鼎之所以出名,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毛公鼎——铭文最长的青铜器。
大盂鼎——晚清“四大国宝”和“海内三宝”之一。
而小盂鼎——西周早期铭文字数最多的青铜器。
这么有名的一件宝贝,却神秘消失了。
所以国宝大盂鼎,还有个“神秘”兄长小盂鼎,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
在这里要看清楚,是兄长,不是兄弟。
这件民国年间失去,下落成谜宝鼎,可不简单。
现在不少人都知道,在我国历史博物馆中,有一尊大盂鼎。
可是有更多的人不知道,大盂鼎还有一个兄长,名叫小盂鼎。
是不是之前被名字误导了?大小盂鼎,个头肯定的按照大小排列。
还真不是这样,按照道理,大盂鼎是哥哥,而小盂鼎是弟弟。
到这里,怎么给反过来了?
怎么成了大盂鼎是弟弟,而小盂鼎是哥哥?
这对盂鼎的次序,为何会颠倒?
小盂鼎为何会失去?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其实,这一切还要从道光三十年,也就是1850年说起。
当年西陕郿县凤鸣镇的另外一个大财主,名叫宋兆奎。
这个宋财主饱读诗书,虽然做过南郑县教谕、汉中府教授等等的职务,但都属于芝麻小官。
他索性就让儿子好好读书,自己一心为商。
经过多年经营,宋家成了当地最大的财主。
宋兆奎有钱后,觉得金银等浮财,实在容易散失,不如存上一件可以传家的宝贝,留给子孙后代,更为稳妥。
正好,眉县常兴镇的李家村有个土财主,要出售大盂鼎。
他用一车银子,也就估计有3000两,将这件西周的青铜重器,买回到家中。
这件西周的青铜器就是高101.9厘米,直径是77.8厘米,重153.5千克的大盂鼎。
更为珍贵的是,里面还有291字的铭文。
铭文的内容是周康王训诰大臣“盂”,牢记“殷代因酗酒而亡,周代则忌酒而兴”的教训,一定要努力辅佐自己治理国家云云……宋兆奎就将其命名为大盂鼎。
不久之后,那位财主又在发现大盂鼎的土崖下,挖出了更大的一尊青铜鼎。
宋兆奎得知消息后,不惜重金,又将重500余斤,高110厘米左右,比大盂鼎还要“威猛”的第二尊青铜鼎,买到了家中。
第二尊更大的青铜鼎,同样是周康王赏赐给大臣“盂”的,那怎么命名?
总不能叫它老盂鼎,或者叫它超盂鼎吧?
第二尊青铜鼎虽然体积大,但里面400余字的铭文字体却有些小,它就被宋兆奎,命名为小盂鼎。
重300左右斤的小鼎,就成了大盂鼎。
而重500左右斤的大鼎,就成了小盂鼎。
《木兰诗》中有云,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套在这里,不说明白,你就分不清哪个鼎大,哪个鼎小。
一般不了解古董文物的,怎么叫都可以。
那么,到了现代,为什么这阵错误还没有纠正?
其实,这里面牵扯到了对于青铜器的命名规则。
学术界对于有铭文青铜器的命名,有一条基本原则,即器主名+器名。
如在陕西扶风庄白一号窖藏出土的著名的墙盘,定名根据便是器主名“墙”、器物是盘。
多数情况下,器主名前会带有职官或族氏,如墙盘又称史墙盘,就是因为墙在周为史官。
器主名缺失的情况下,器物便以作器的对象名称命名,如司母戊方鼎,即为庙号为戊的女性先人所做的方鼎。
然而,考古学者经常能够遇到,同一个器主的不同青铜器,于是学者们便用作器时间来加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