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到中年纸老虎
在这一刻,她们没有了地位上的差距,在女人最原始的职责上,这个农妇胜过了她们所有人。
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职责还比较简单,男人负责劳动养活家小,在有外敌来临时,用命去保护家人,女人则负责打理家中的大部分事务,当然最重要的KPI就是能不能生。
张鉊也在跟男子一起探讨起了耕种之事,别看我张圣人穿越前差点五谷不分,但到了这个时代以后,已经对农耕了如指掌了。
问起了农夫熟悉的事,男人也没那么拘谨了,认真的跟张鉊讨论了起来。
甚至听到张鉊描述自己在如何行耕错礼之后,男人还认真纠正张鉊耕种上的错误。
看那样子若是这会有一把锄头的话,他还想手把手的给张皇帝上一课。
农耕民族在农耕问题上,都是这么执著。
这一刻,男子忘记了上下尊卑,张皇帝在虚心请教,就连周围完全不懂种田的蛮熊、顿珠这样的憨货,也摆出了一脸严肃对待的神情。
只不过等张鉊问到粮食够不够吃的时候,男人的神情开始有点尴尬了起来。
“小老儿在大家面前也不说假话,本来承大家的恩德,给我们家均了五十亩永业田和二百二十亩口分田,但还是有点……不太够吃。”
张鉊看着男人身后不远处那些傻乎乎、乐呵呵看着张鉊等一众人,不停跑来跑去的半大小子们。
以及一个已经长大,知道事情大小,正在拼命阻止半大小子们乱跑的青年,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十来岁的小少年有多能吃,张圣人是知道的,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吃东西都是用盆来计量的。
这家六七个半大小子加父亲两口和几个孩童,按照此时中等田地亩产一百七八十斤的标准,就算加上野菜野果和偶尔得到了兽肉、鱼虾,也不可能够。
想了想,张鉊对身后许昌府长葛县的县令说道:“他的长女、次子和三子都快到年龄了,朕特别批准,以后再有这样的家庭,永业田和分口田就可以提前申请均田。”
长葛县令忙不迭的答应了,男人则还有些懵,没怎么反应过来,张鉊又想了想,孩子还小虽然均了田,但恐怕也耕不过来,于是招了招手让负责皇室私产的少府监过来。
“从吾的田庄中选犍牛一头,赐给这位哥儿,不然这么多地,他们一家人耕不过来。”
男人这才明白张鉊是在干什么,他如梦初醒般的就要下跪,张鉊赶紧一把扶住了他。
“无需多礼,这天下间正是有你们这样的赤子存在,朕才有足够赋税和勇士去征讨不臣啊!”
这话相当实在,人口红利哪怕就是在后世那个生产资料极度丰富的时代,都是一个国家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甚至是决定性的资源,就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了。
少府监也是个极会来事的人,他见张鉊是要树立典型和施恩,当即把手一拱建言道:
“圣人,今年的耕种已经结束,若是赐一头犍牛,他们还要驯服和养膘,反而加重负担。
不如直接赐带崽母牛一头,这母牛性情温顺,稍稍养一下明年照样可以耕地,只是没有公牛力气大而已,牛犊子养到明年也就快两岁了,训练一下也可以开始耕田。”
少府监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噗通一声,直接就给少府监一个大礼,嘴里喊道:“官人大恩,仆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啊!”
犍牛这种生物,可不是那么好驱动的,这玩意越是健壮的脾气越大。
且它们也有感情,但凡入手不好好养一段时间培养感情,你想让它听你指挥,那是相当困难,它甚至可能更想一牛角让你从眼前消失。
而且在这个时代,给一头牛养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带崽的母牛就好多了,母牛温顺好养,也能耕地只是力气小点而已,牛犊子养养,到明年也能帮上一点忙,且从小养大感情跟深厚更好驱使。
最重要的是,牛跟人一样都会流产、难产什么的,所以一头没有生过崽的母牛,它是存在很大不确定的,而一头正直生育年龄且已经生育过的母牛,可就要好的多了。
男人家得到了一头可以顺利生产的母牛,那在乡里间,可就是一个聚宝盆啊!
只要花点钱,每不到两年就能得到一头强壮的牛犊子。
很多时候,一家农户拥有一头健康母牛,在好世道里,那就是发家的资本,所以,男人才这么激动,以至于想给少府监下跪。
张鉊了解到这些细节之后,当即就同意了,还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什么耕错礼,亲耕等,还是做戏的成分更大一些。
不过,此时确实是个好机会,在皇后曹延禧和一众妃嫔赏赐了女人十匹布和两样首饰之后,张鉊就跟附近各乡里的农夫们,就在这户农家的院子里拉起了家常,鼓励他们多生产、多生育。
其实根本不用张鉊鼓励,这家农户和邻居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早知道生得多不但税交的少,还能得到一头带崽母牛以及其他赏赐,早就也生他十个八个了。
恰在此时,一南一北同时来了一支帽后插着野雉毛的急使队伍。
张鉊先让从南来的急使赶过来,“福建行省平章衙门有急报到,平章刘再升,行省按察使留从效上报圣人呢。
漳泉二州占城稻大获丰收,经过三年实验,占城稻稳定上田亩产五石,中田亩产四石四斗,下田产三石七斗,漳泉二州可复种三季。”
唐代的石,各个时期出入都不小,张鉊建立张周之后,将公石定为后世的一百一十斤左右,且永不易改。
因此这就是说,在漳泉二州,上田能产五百五十斤,中田能产四百八十四斤,下田能产四百零七斤。
当然,这个数据,肯定是复种三季最后的总产量,但即使这样,每收一季,下田也能收一百三十五斤左右。
看着不起眼是吧,但是占城稻的下田一季的产量,已经很接近寻常中田的产量了。
且由于它上中下田的亩产差距并不大,这表示占城稻可以不跟其他作物争夺肥田。
另一个好处就是相当抗旱,一个水稻能抗旱,简直就是最优良的基因。
同时,历史上占城稻是可以在河南偏南地方种植的,北宋有记录汝州等地就可以种,产量还不错。
就算河南不像福建那样可以种三季,但按照两季来算,下田也能有两百七十一斤的亩产。
这比起现在河南下田的一百二三十斤的亩产,这已经翻倍还有多了好吗?
在这么大的产量差距,以及好种植、抗旱等优点下,占城稻没香味,难吃,粗粝不容易下咽,被形容为远不如粟米香甜等等劣势,还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再是难吃,再是历史上经常出现民多不愿食等记录,但它也比草根树皮观音土好吃。
张鉊拿到这张奏报,看着随信使一起出现的一石占城稻,激动的浑身发抖。
好啊!有了占城稻,江南、江西、福建、两广甚至山东河南都能大面积种植了。
有了这样充足的粮食供应,他的夏君夷民才能实施的下去。
周围的农夫等到弄清楚之后,齐刷刷眼里冒光看着张鉊,无限崇拜的看着皇帝。
“圣人果是天上神仙啊!有了这样的稻米,小民等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皇后曹延禧闻言,也是激动地眼泪含含,她带着文官武将、内侍宫人,朝张鉊缓缓下拜,“天生圣人拯救万民,臣等为陛下贺!”
“哈哈哈哈!”张鉊狂笑几声,历史上多言占城稻如何如何,但只有身临此处,才能切身感受到它所带来的冲击力。
大笑声中,张鉊拿起了北边来的急报,是慕容信长发来的。
曹延禧关心的问道:“可是信长儿自海东发来了捷报?”
张鉊快速看了几眼,把奏报给曹延禧看,随后轻飘飘的装模作样说道:“小儿辈破贼矣,早在吾预料之中。”
只不过话刚说完,浑身轻飘飘像是踩在棉花上的我张圣人脚一踏空,差点就栽个大跟头。
第八百三十四章 新鲜出炉的海咔咔
海大鱼长长伸了个懒腰,随后举起双手等待了半天,但是熟悉的摇晃感觉一直没有如约而至。
愣了那么半晌,直到身边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里不是他在闽南的那条小破船上,而是位于高丽山南府晋州的昆明县。
昆明县在后世南棒的泗川市,大约位于滏山以西一百六七十公里处,算是个风景优美的海边城市。
只不过现在,还叫做昆明县的泗川市相当穷困。
虽然是个县,但是户口竟然只有一千一百户,大约五千九百多人,大部分是渔民,少部分是农夫,昆明县城中,只有大约七八百人而已。
当然,这个穷困是相对于后世来说的,在海大鱼眼中,这片属于他的领地,相当的富庶。
每年光是渔获落到他手里就有上千斤,粗细粮食加在一起能有一万石。
除去缴纳给大王的贡赋,他还能剩下八千五六百石左右的粮食和七八百斤渔获。
这税可不轻,因为能被封下去的地,都不是什么好地。
按平均一个人一年人均产出一千二百斤粮食来算,这块领地也就是总共能产出六万五千石粮食而已。
六万五千石粮食中收了一万石的税,差不多是百分之十五的税率,若是算上渔获,差不多能达到百分之十八到十九。
这个税率,远高于唐朝在国内征收的百分之七,也高于目前张周在中原的平均不到百分之五。
但同时,唐朝的百分之七呢,也是在承平时期收的,安史之乱之后,如果算是各地武人瞎搞,差不多能到百分之二十上下。
可是再一对比,高丽的豪族们原先在昆明县收的,差不多百分之三十的苛政,又要显得相当仁慈。
在这百分之十八的税率下,平均每个高丽人一年还是能剩下八百多斤粮食,每人每天两斤三两。
由于此时高丽水稻种植的并不多,去壳去掉留种以外,差不多还能有两斤。
但这是平均数,实际上的话,老弱一天一斤就差不多能吊着命,所以要参加重体力劳动的丁男和健妇,一天能达到两斤半左右。
这些粮食,加上一点瓜果菜蔬和偶得的兽肉海鲜,在不考虑做衣服、柴油盐酱醋茶以及生病的情况下,勉强能吃饱。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在原本高丽豪族的压榨下,这些底层的高丽棒子,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只不过,目前慕容信长规定的这个‘超低’税率,是为了收买人心,破除高丽豪族对地方的统治,方便他稳定基层的,之后怎么样,那可不一定。
昆明城中,海大鱼很是满意,他孑然一身,这些粮食和渔获,足够他养两个级别很高的家臣(管家)和一支五六十人的卫队了。
同时由于靠近海边,还能晒一点盐补贴一下经济,也算个额外收入,日子还是不错的。
但有个前提是,海大鱼的老婆孩子不能太多,一旦多起来,他这个一万二三千石的昆明君,恐怕就要变成穷鬼了。
在目前慕容信长的规划中,大王以下的君侯和方伯能直接称呼爵位,比如海大鱼如果是伯爵的话,就可以叫昆明伯。
但他只是一个子爵,总不能奇奇怪怪的称个昆明子吧,所以子爵和男爵,就被统称为君,在棒语和倭语中,俗称Kaka!
而海大鱼能从一个疍民一跃成为尊贵的子爵昆明君海咔咔,除了他打起仗来不要命以外,还是因为他的运气,是真的很好。
海翎岛海战中,他的艨艟舰拦住了一艘小船,结果上面正好有刚刚落水又被救起来的高丽水师二号人物安郎将。
于是海大鱼手持鱼叉上船,打杀了两个高丽水手,和同袍们一起擒住了这条大鱼。
随后在临津江水战中,海大鱼作战勇猛,先登敌舰,上舰之后第一锤,就将高丽临津江水师中郎将给锤死了。
这份运气,那真是羡都羡慕不来的,谁知道那倒霉的水师中郎将是个什么猪脑子,作为高级军官怎么会出现在第一排。
于是,在三弟海三虾只是个巡检使,二弟海二蟹什么都不是,已经急红了眼睛等着大王东征倭国的时候,海大鱼已经是个一万多石收入的封建主了。
身后的女人还很年轻,也还很有气质,是原本昆明县县令的女儿,能说一点简单的唐音。
昆明县的县令几个月前在抵抗中不知道死在了何方,于是海大鱼被封到昆明县后,就接收了原本县令的一切,包括他的宅子、钱财和女儿。
要不是县令的正妻老了点,两个小妾又早已跑了的话,海大鱼不介意来个大被同眠的。
女人赤裸着身子,有些畏惧又很细心的为海大鱼穿衣服。
以前不过是个连岸都不准上的白水郎的海大鱼,哪受过这个待遇,看着眼前女人动人的胴体,心里不由得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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