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到中年纸老虎
当然,对比起十余人猛然间被砸成肉泥,最让他们恐惧的,还是来自这种未知武器的威压。
安郎将也被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这定然是跟绞车弩一般的武器,只是威力更大而已。
“散开,散开,弓箭手散开射击!”
安郎将采取了最稳妥的办法,隔得如此近,躲避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还可以散开减少伤亡。
可是,他这一次又栽了,因为陈诲大笑三声,“换雹弹!让他们尝尝厉害。”
雹是冰雹的意思,这是张周用来称呼霰弹或葡萄弹的术语,取天上冰雹漫天落下之意。
高丽水军刚刚散开,呼啸而来的雹弹就打到了,这些弹丸中,有打磨好的石球,有铁球,有坚硬的木刺,甚至有金汁中煮过的铁蒺藜。
如果高丽人如同刚才一般集中站,在这个火炮动能有所不足的时代,恐怕杀伤力还不会太大,但是他们现在分散展开,正好成了最完美的靶子。
无数雹弹呼啸而过,如果一阵秋风猛吹过满是落叶的庭院一般,方才稀稀拉拉站着的百余弓箭手,几乎全部躺倒在了地上。
有些是被打中,高速飚出的雹弹你哪怕是吃上一枚,立刻就是骨断筋折,肠穿肚烂,其凄惨程度难以用言语来表述。
那些侥幸没被击中的,也很自然被吓倒在了地上,所以才出现了如此夸张的一幕,好似这一炮直接杀死了上百人一样。
别说高丽人了,就是开炮的火炮长也惊呆了,他甚至没忍住往炮口里面看了看,有点怀疑刚刚他不是在放炮,而是使用了妖术。
只放了两轮六炮,战局就已经这样了,那还列阵攒射个屁啊!陈诲令旗一挥,早已准备好跳帮战士们呼啸着就来到船舷边站好。
哐当一声,两船猛地撞到了一起。
借着这股力,战士们扔出无数抓钩,将两船展示牵扯到了一起,随后在波涛起伏中,搭起一块看着就不保险的木板,然后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对面战舰。
……
而在另一面,仓皇往南逃奔的康承训也在海鹘船船头,惨叫一声。
因为大周水军都虞侯,前吴越开国功臣郭师从之子郭延真,已经率以荡海号为首的两艘楼船和其余走舸舰四十余艘借着信风,把他给堵住了。
原来大战一起,赵匡胤就命郭延真率楼船绕路往南行,随后找到顺风位之后,再往北,直接给高丽水军来了个前后夹击。
高丽人的海鹘船虽然大,但是跟大周楼船比起来,还是不够看,楼船的船舷,已经比海鹘船上站着的水手还要高了。
而且荡海号等楼船是顺风而来,可以灵活调整方向,速度还有保障,直接就如同一头蛮牛一样,撞进了高丽人的船队。
海鹘船上的高丽人拼命用长杆,想把荡海号推远一点,但根本无济于事。
甚至荡海号掀起的海浪,直接就把跟随海鹘船的无数高丽小船给浪沉了。
双方刚一接触,楼船上的拍杆居高临下,用杠杆原理狠狠锤击着海鹘船的船体,不一会就把海鹘船锤出了五六个破孔。
大批精锐弓箭手也在高出居高临下射击,海鹘船上更是无法招架,大量水手和水军被射死。
他们唯一可用的反击,就是绝望的扔出抓钩,希望能爬上楼船打跳帮战。
但这完全就是妄想,他们往往才爬到半腰,就绝望的被大棓打落进了海里。
同时,无数的火油罐子也从楼船上被扔了下来,这不是去烧海鹘船,而是去烧附近的高丽小船。
这些小船在楼船面前,如同婴孩一般,只要被击中,顿时就会燃起一团火球。
至于拍杆就更方便了,一杆子下去,连人代船直接打进水里,完全就是碾压。
半个时辰后,高丽水军几乎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此时后面的走舸艇才飞速上前。
大量精锐大周水兵突入海中大小船只内部,残酷的搜捕斩杀开始了。
而高丽水军的命运,也如果那被打的千疮百孔的海鹘船一样,只剩下了被干烂这一个选择。
第八百二十七章 扬威大同江
平壤,偏东南,这里有同一条名为南江的大河,它是大同江最大的支流,水量充沛。
在海翎岛海战发生的同时,周军骑兵且战且退,慢慢将高丽军队引到了南江边。
高丽大军号称三十万,这虽然有些夸张,但连带民夫十几万还是有的。
这已经基本上是整个半岛十分之一的人口了,可见此次动员的力度之大,几乎是倾国而出。
十几万人的行军,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前后调度和难度非常大。
是以,在周军派出骑兵和高丽骑兵连续狗斗了十余日后,高丽大军才走完了不过百余里的路,缓慢来到了南江东北方的慈悲岭下寨。
“大王,可把某给憋坏了,啥时候能让狠狠冲杀一番啊!”作为最后一批退回来的草原骑兵千户日鲁格,见到慕容信长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这些天确实憋坏了,因为高丽骑兵的战斗力,不能说低,只能说是日鲁格没见过的这么低。
慕容大王又不许他们一顿猛打把敌军吓跑,于是只能故意不穿甲胄,还要留着手去跟高丽骑兵打的有来有回的。
这哪是作战,这是在演戏。
“哈哈哈哈!”慕容信长将一个装酒的小皮口袋扔给日鲁格,大笑几声后说道:“吾知道你们憋得难受,先安稳几日,保证有你们上场的机会。”
说完,慕容信长拉着日鲁格的手,就走了近了军议大帐中,账内的都虞侯以上军官,都早已聚齐。
慕容信长让日鲁格就在他下首不远处坐下,随后开口说道:“吾拿到了确切的信报,那王昭确实点起了全国军马,预计八万步骑左右。”
此言一出,下面的军将们都禁不住喜出望外了。
从以前得到的消息来看,这海东之地在三国争斗的时候,一般出动军马两方相加也不过就是五万左右,现在竟然一次性就出动了八万。
王景要比其他人都谨慎一些,低声说道:“若是消息无误,算上民夫的话,高丽人这是十抽一,按抽丁来算,至少也是四丁抽一,差不多上是每户出一人了。
咱们这里还没打下来平壤,那王昭也不是昏聩之辈,为何会如此孤注一掷?
难道他不知道一旦兵败,高丽国这小小基业,就会陡然间倾塌吗?”
这一点确实很魔幻,难不成王昭这家伙以为弹指间就能灭了强敌,这越思考,越感觉有点不合常理呢?
一众兵将想了半天也没想透,还是慕容彦超这样的浑人来的直接,“大王,王公,咱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不管咋样,这高丽国就是这么几万兵马,把他们全在南江边歼灭不就行了吗?”
慕容信长一想也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小花招都是徒劳的,不管王昭有什么计谋,自己需要考虑的,就是把他这几万兵马全部杀光,那问题就解决了。
想到这,慕容信长伸手在南江边修筑的军寨处指了指,“王公,某准备亲自领兵攻破平壤城,南江这里,就由你坚守吧。”
王景赶紧出列叉手应喏,他知道慕容信长的策略,现在已经把高丽人吸引到了这边,那么再留着平壤城就没有必要了,肯定是要先强攻下平壤城,解决后顾之忧的。
同时,大军在南江边的这个军寨,正好卡住了南江最为宽浅适宜过江之处。
这边一开始猛攻平壤,高丽军定然也会马上猛攻军寨,以求夺取这个渡江之处,救援平壤城。
“赵思绾!”慕容信长大喝一声,顶盔掼甲的赵思绾赶紧单膝跪下应喏。
“汝这贼杀才应当知道,若不是驸马都尉念在与你兄弟二十年的情分上,你应该早就去十八层地狱受那油煎之苦了。”
若说二十年的相伴,对于自小就形影不离的赵匡赞,赵思绾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假的,特别是他犯了大错之后,赵匡赞还留了他一条性命。
“仆能活命至此,皆是驸马都尉宽宏大量,大王不计前嫌收留,戴罪之人无甚言语,惟愿效死。”
“那好,率领你的一千乞活郎精锐,随王公留守南江吧,若是南江失守,某将尽杀尔等。”
赵思绾嘿嘿一笑,只是这脸上的笑容有些渗人,“若真是被高丽人攻下砦堡,仆一定尽杀左右再战死,不劳大王动手。”
慕容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蔑儿乞人的千户脱黑答招了过来,“听说蔑儿乞长弓手独步漠北,切勿让吾失望。”
脱黑答赶紧拜伏在地,“地藏王菩萨在上,蔑儿乞一定杀尽王上的敌人。”
……
王昭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计谋,因为如今的半岛之上,就只有靠近中原的西侧能养活大量人口,南北全长也不过就是一千里上下,征召起来相当方便,听着夸张,但实际上并不那么吓人。
且由于地势是这种既狭长又短窄的奇葩,导致一旦开战,就要拼尽全力才行,不然平壤没了,开京也没法守。
除非王昭愿意去山上当猴子,或者去海岛上当水猴子,耗到敌人自己撤退再回来。
不!以现在王氏高丽政治格局,王昭敢退到全被豪族控制的山林和海岛,大概率直接就被谋杀了。
所以,还不如将全国能用之兵都带着在身边。
打的过,那就借大胜之机,就在平壤城让各家豪族出人出钱,移民实边,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实力。
打不过,那也能把豪族们的私兵都消耗在这,之后不管是回到山林或者去东岸坚守,至少能保证不被当地豪族彻底钳制住。
只是,王昭有一点他没考虑,或者说不敢去深想,那就是万一全军覆没怎么办?
……
南江边的军寨,其实修的很简陋,除了简单的拒马以外,连地形都没选在更靠近山坡的地利位置,直接就只扎营在了河边几百步处。
王景麾下掌握着禁军安东镇全部和平东镇的一个营,共计约四千人,赵思绾的乞活郎一部一千多人,脱黑答的九百蔑儿乞长弓手。
人数不多,也就是六千人左右,王景的布阵更是大胆,安东镇的重甲步卒就这么五百人一个小方阵,呈前二后三靠着军寨布阵。
而在安东镇的阵型的后面,蔑儿乞长弓手排成了长长的两横排,平东镇的一千精骑,则护卫在左右。
剩下的一千乞活郎,身穿半身环锁铠,手持各种利于近战武器,于寨门口如同疯狗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高丽军安营下寨之后,王昭亲自领兵过来一看,鼻子都气歪了,你他妈也太侮辱人了!
老子亲率大军三十万到此,你五千人就在大平原上列阵,当老子带着的是什么?三十万头猪吗?
远处,平壤城头燃起了浓浓狼烟,喊杀声似乎都隐隐传了过来,明显是在求救。
因为慕容信长给这些低估了周军战斗力的平壤守军上了点强度,直接让平东镇的步军身穿重甲猛攻。
高丽上将军姜弓珍策马开到王昭身边,作为一位征战三十余年的宿将,他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好像自己这方完全就是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一样,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王上,赶紧击溃南江边的北寇渡河去决战吧,不管如何,一定要在西京平壤被攻陷之前,到达城外。”
王昭点了点头,刚要命姜弓珍督大军进攻,前锋兵马使庾兢大声说道:“臣愿领本部一万五千马步军出阵,只需要王上派两千禁军弓手协助。”
庾家在是高丽的顶级豪门,麾下控制的武班就有数百人之多,庾兢是将门虎子在国内素有知兵的美称,他愿意上阵,无疑是最合适的,王昭当即拨了两千禁军弓手给庾兢。
高丽的禁军弓手部队,算是王建时期建立的一直精锐之兵,选各州郡善射者组成。
而庾兢的父亲,高丽开国大将庾黔弼就是以善射著称,所以庾家控制的武班和部曲,也多以善射著称。
庾兢将自家弓手与禁军弓手混编,足足凑了七千人,在这位将二代看来,光是弓手的数量就是北寇的全部兵将的倍数了,这满天箭雨射过去,还不得直接崩溃。
柳衣包手持一张短弓,与周围的同乡们听着鼓声,肩并肩往前走。
他们家乡所在的平州,是属于庾家的地盘,在平州,庾家就是他们这些苦哈哈头顶上的天。
所以哪怕是在农忙时节,庾家一声令下,他们就只能将农活扔给年迈的爹娘,拿上自己的武器,吃着庾家发下来混合着大量野菜甚至泥沙的饼子,来到这几百里以外的平壤与北寇拼命。
柳衣包之所以有这么个奇葩的名字,是因为他生下来家里太穷,连为他做一件婴孩小衣服的布都没有,是他的舅父把自己衣裳撕开一大块,用这块布将他包裹起来,最后也用这块布给他做了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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