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到中年纸老虎
朱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因为某家看到锦衣亲卫指挥使张烈成来了,要是天子真的打算赦免咱,是不会让张烈成来的。”
一群人瞬间就绝望了,焦躁和沮丧的气氛开始在屋内漫延,一个十将忽地站起身来。
“既然天子要咱们死,那咱们就死战给他看,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你个驴入的!”朱元也猛地站起身来,劈头盖脸就给这个十将一顿好打。
“你个驴入的,你老娘都六十多了,路都走不得,你死了不要紧,她怎么办?”
十将丝毫不敢还手,只是抱着头蹲在地上,不一会就被打的鼻血连连,嘴里却在哭叫,“那哥哥说怎么办?天子要咱死,咱还能活吗?”
朱元气咻咻的停了下来,指着屋内一群基层军官,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耶耶早就说过,李元在那厮,就是个小婢养的,屁本事没有,眼里只有钱,你们非不听,还要跟他闹事。”
众人听朱元这口气,好像是有办法,赶紧七嘴八舌的求告了起来,“仆等都知错了,愿听哥哥差遣,还请哥哥救我们狗命啊!”
朱元这时候才把他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不然老子就不会冒死回这个徐州城,但这需要你们跟着老子豁出命去干。
谁要是被阎王收了,其余人帮着照顾下父母子女,没被收的,就算你驴入的命大。”
听到朱元这么说,屋内三十几号人都站了起来,齐齐叉手,“喏!愿听哥哥招呼,上刀山下油锅。”
朱元点了点头,一跃而起跳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圣人的女婿,渔阳郡公驸马都尉在李元在手里,卫国公说了,谁要是能救了渔阳郡公,可免死罪,全家发配到辽东去。
辽阳郡王在辽东开垦了百万亩地,正缺人去耕种,咱去了一家分个几百亩地,有勇力的,还是能继续在辽阳郡王府当差。”
众人眼中都有了光彩,若是朱元一进来就说辽东,他们一定失望至极,但是现在,能有个发配辽东,就算很不错了。
当下一个个纷纷拍着胸脯表态绝对跟着朱元干,朱元见人心可用,于是立刻又加了一码。
“卫国公还说,徐州城中都虞侯以上的军官,全部不留,咱砍了那些个把咱带上绝路的贼杀才首级,换些棉布米粮给妻儿老小在路上用。”
“全听哥哥的,你说啥时候动手,咱就啥时候动手,就该把李元在这驴入的全家砍成肉酱!”
嗯!还挺有特色,牙将杀节帅,牙兵自然生来就是要杀牙将的。
第七百五十七章 两位名将一起伺候,这福气能小得了
赵匡赞也没闲着,他在自救,自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写欠条。
而且都是超大额的欠条,一张白纸上写了一千贯,随后摁上了他的‘大朝令器’私人印章就作数。
你要问这欠条有没有用,嗯。得分时候,也分人有没有眼力见,至少赵匡赞自己就觉得,这玩意有用。
信心的来源,就是武宁镇的这场叛乱,肯定会被飞速平定,于是我赵驸马以每天十张的速度往外扔。
刚开始的时候,压根没人理睬,看押他兵士还对他极尽嘲笑,认为这位赵驸马是被吓出毛病来了。
但是到了第五天,这场徐州叛乱,开始朝着越来越不利于武宁镇地步发展的时候,赵匡赞再次抛出十张一千贯欠条的时候,就没人笑话他了,甚至还有人将前几日扔掉的欠条捡了回来。
等到了昨日,赵匡赞仍然抛出十张欠条的时候,已经有看押他的牙兵因为这些欠条而打了起来。
这说明,徐州城的局势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赵匡赞敏锐的感觉到,机会快要到来了,他准备明天抛出十张一万贯的欠条,然后就可以跟拿着所有欠条的人谈条件了。
因为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小团伙,肯定是看押他牙兵中最强大的,有极大的可能,会有本事把他放走。
不过赵驸马的命,是很好的。
因为他岳父张圣人虽然是开国雄主,但却不是秦始皇、汉高祖那样不把女婿甚至儿女当人看的狠人,所以一直在安排人救他。
腊月初一,整个徐州城外一片银装素裹,天气冷的人直打颤,但就是这样的鬼天气中,徐州城的北、东、南三面都被立着五颜六色旗帜的军队给堵住了。
就在城头上兵将把目光看向西边的时候,只听得一阵阵鼓乐声响起,一队扛着牙门旗和认旗的骑兵自远处奔驰了过来。
眼尖的踮起脚尖一看,顿时浑身冰冷,因为那认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刘字,这是驻兵在商丘府的田国公刘再升到了。
这刘再升一到,徐州城外就有两员河陇名将。
小小的徐州城武宁镇,区区三四千人叛乱,竟然引来了卫国公李存惠,田国公刘再升联手夹击,这福气还能小的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大雪天,几万军队不撤围不说,反而还在增兵,还在列阵,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外面的军队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纪律严明,上下一心的强军,就等着拿他们这几千人去向天子请赏呢。
……
朱元一直没跟他联络的低级军官们约定起事的时间,一直等到今日刘再升到了,徐州城叛乱的兵将上下丧胆的时刻,才决定动手。
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将赵匡赞救出来,所以人根本不用多少,只要精锐的就好。
于是朱元亲自挑选了二十个跟他一起歃血为誓的血兄弟,众人一起内穿锁子甲外穿布面铁甲。
把破甲的啄锤、乌铁锤、熟铜锏、铁鞭等武器藏在一伪装成送吃食的大箱子中,大摇大摆向着关押赵匡赞的东城城门楼走去。
看押赵匡赞的,全部属于李元在的牙兵,毕竟他是地头蛇,也掌控者最大的武力,三千五百武宁镇禁军,赵匡赞这样的好人质,自然要在他的掌控中。
而这又给朱元提供了方便,他们三十人很快就在一个已经投靠朱元的十将接应下,畅通无阻就上了东城楼。
外面的以为他们是去东城楼换防的,毕竟都是熟面孔,也没想到他们要起事。
守着城门楼的又已经被买通,朱元一到,立刻就把他送了进去。
东城门楼子第二层,守在这里的是李元在的从弟李元德,他正怒火万丈的收缴士卒手里的赵匡赞欠条。
很明显,徐州一旦城破,他这个叛逆元凶的心腹从弟,肯定是要挨一刀的,所以这些欠条对于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不过底下的士卒也不是那么好摆弄的,李元德收缴了半天,只收缴到了七八张,还惹得屋内士卒怒目相视。
不过李元德不在乎,因为他身后站着两个李家的甲士,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刀,而对面的士卒都只穿着棉衣,别看他们有二十几人,但打起来完全没戏。
“开封白衣阁,不记名,见印就兑,一万贯整,共十张!”
三楼,就在下面火药味非常浓的时候,赵匡赞立刻开始在三楼大声喊叫了起来,顺便还有哗啦啦纸张飞扬到空中的声音。
一万贯啊!如今张周建立,武人跋扈之势逐渐被压制,吏治相对清明,政局基本稳定,商路畅通,斗米由后晋时期恐怖的四百钱,降低到了十五钱。
而今年河陇、关中、直隶、河北、胶东六省都获得大丰收,据说洛阳、开封的粮价已经降到了斗米十一钱,羊肉也不过一斤十八钱。
五代承接唐度量衡制度,按后世计算,一斗米足足有十二斤,一万贯可以买九十一万斗,即九万多石,一千一百万斤粟米。
而一个正常壮男年人,一年也不过消耗一千余斤粟米。
换算一下就知道,一万贯能有多大的购买能力,对一个正常人,能产生多大的刺激了。
这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甚至祖宗几代加起来也赚不到的数目。
钱财动人心啊!本来就被李元德抢去了七八千贯的欠条,二楼的几十个牙兵已然疯狂了。
“李元德,我入你娘,你还老子钱!”
不知道谁狂吼一声,众人瞬间炸锅,二十几个牙兵猛地掀翻了他们与李元德等人隔着的扳足案,随后拿出长匕首甚至木凳当武器,就朝着李元德和他身后的两个甲士冲了过去。
朱元等人上到二楼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都愣住了,本来还以为要经历一场大战,结果没想到让他们自己人就打了起来。
领头发难的牙兵也看到了朱元,立刻就认出了他,“赛剧孟,快杀了李元德,老子分你一千贯!”
他以为朱元也是过来搞事的,朱元也不解释,立刻一个飞扑过去,手里的啄锤应声而出,咚的一下,直接把李元德的太阳穴击碎,红的白的顺着破口就濡了出来。
身后的血兄弟也从箱子里拿出乌铁锤、熟铜锏等武器,三两下就将剩下的两个甲士击杀。
“某家朱元,见过渔阳郡公。公勿忧,卫国公李三郎君亲率大军已将徐州城包围,特命某家潜回城内,营救郡公。”
赵匡赞大喜,他还是认识朱元的,也知道平素为人,一颗心顿时就稍微落了地,他赶紧将手里写的欠条,一下揉成了团。
娘的,这可是十万贯,以赵匡赞的家底,给出去就基本等于倾家荡产了。
众人目瞪口呆中,赵匡赞抽出一张一万贯的欠条递给了朱元,非常坦荡的笑道。
“某那点家底,早就霍霍光了,其余都是宝鼎公主的嫁妆,那可不敢动。
不过这一两万贯,某家还是出得起,大恩不言谢,等到解了徐州之围,且来某家府上饮酒。”
朱元哈哈一笑,“郡公豪气,都是纠纠男儿,那某家就不客气了,谢驸马赏!”
此时,身后带着朱元上来的十将,就在他耳边把赵匡赞写欠条的举动告诉了朱元。
朱元嘿嘿一笑,突然猛地一转身,一锤又砸到了那个喊他帮忙的李元在牙兵头上,牙兵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他身边的血兄弟也突然动手,锤锏齐下,几个呼吸就将二十余个没着甲的牙兵全部杀死。
赵匡赞看的眼皮突突的跳,因为已经有朱元的血兄弟,开始去翻找被杀死牙兵身上的欠条了。
朱元走上去,一脚就将这个血兄弟给踹翻,“驴入的,你没完了是吧,驸马已经赏了一万贯了,你还不满意咋滴。”
赵匡赞嘴角一抽,故作豪爽的再次大笑一声,又摸出了一张一万贯的欠条。
不过朱元说什么也不肯收了,这时候收了,那就是敲诈,会极大冲淡他救出赵匡赞的恩情。
“驸马可是看不起朱某,以为某家是为了财货才来冒死来救驸马的吗?
是圣人心系驸马安危,某为报效圣人恩德才会来的。”
赵匡赞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了,他朝着北方把手一拱,施了一个空首大礼,“儿臣御下无方,反叫大人担心了。”
朱元也放下心来了,钱财动人心啊!赵匡赞刚才可是直接写了十万贯欠条的,这么多钱,血兄弟也会变得不可靠。
但他两这样一唱一和,立刻就把气氛引到为国、为圣人效忠上面了,算是勉强统一了思想。
“升旗,擂鼓。通知邹大郎他们动手!
范三郎你嗓门大,将圣人赦免武宁镇上下的诏书,告知各处。
宋三哥我们护送驸马从东门杀出去,顺带打开东门,放大军入城!”
第七百五十八章 这驴入的板甲,是谁设计的
泗州城外,刘仁瞻站在一艘大型平底船上。
这是一种船体扁平,方头平底的内河船,在唐时,舰船造型因地各不相同,所谓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种平底船好处是哪怕船小,也可以有很强的负重运输能力,行驶起来也很平稳。
缺点是行驶阻力大,操纵不灵敏,特别是难以调头。
因此只适合某些水面平静的河流,去到相对浪大水急的长江,肯定是要出事的。
而刘仁瞻座船现在行驶的河段,就是平缓的泗州护城河。
这里距离泗州城墙并不远,是以不断有箭矢向刘仁瞻的座船射来,刘仁瞻身边也有精锐的江淮弩手不停还击。
箭矢如雨点般的落在船体上,不断有人惨叫着中箭,随后被拖到舱中救治,好几支箭矢都射到了刘仁瞻身边,但他仍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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