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愁啊愁
姜思白带着解因子以及姒婳等三个水阁弟子来到了正在重建中的纯阳山门。
这山门大阵已经开始重新布置，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再次运转起来。
而沿途遇到的纯阳和天涯弟子们看到他们都很礼貌地打招呼，毕竟这次守道盟对他们的帮助是真实不虚的。
没过多久，他们就遇到了正在调息的纯阳宗主。
“前辈，我们在少阳城发现有瘟疫在暗中蓄势，情况十分紧急。”
姜思白没有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
纯阳宗主闻言脸上一惊道：“你们如何可知？”
解因子已经上前一步道：“晚辈最近常常在少阳城中摆摊算卦，本无所觉，可近日发现城中行人脸色多有暗沉，而后又有疫气郁结。”
“而后连忙再看少阳城上空气运，却发现这全城气运衰落，有大疫之相正在快速形成。”
纯阳宗主一听没二话，赶紧把天涯阁主叫了过来。
“老天涯，你快帮我看看少阳城那个方向。”
这算是找‘权威求证’了，纯阳宗主果然还是不怎么信任小年轻的话，在他看来唯有天涯阁主的判断才有参考价值。
而天涯阁主闻言立刻就往少阳城方向望气。
片刻之后，他也是脸色大变地说：“少阳城处，望之有大疫之气凝聚，死气来潮，我等当早做决断了！”
和解因子说的大差不差。
可是纯阳宗主一定要听他的老友也确认过一遍才能安心。
他说：“走，我们去少阳城！”
说着就点了几个纯阳一气宗的长老一同随行。
这人去多了也没用，去的都是些懂些岐黄术的。
这次纯阳宗主没有再拒绝守道盟弟子们的好意，毕竟在他看来岐黄之术只是小道，只是刚巧现在派上了用处罢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少阳城，刚入城的时候姜思白就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疫气。
他仔细观察了周围行人的脸色，发现果然是多有菜色。
得亏解因子发现得早，此时疫情应当还处于潜伏阶段并未完全爆发出来。
若要做些什么，现在可以说是刚刚好。
可是众人又犯难了，疫情还没爆发，他们该做什么呢？
难道让他们大街上抓人来看病？
那样的话效率也太过低下了。
纯阳宗主开始烦恼起来。
而姜思白则是建议道：“不如我们去找这少阳国君商议如何？”
“既然少阳国上下都如此尊奉纯阳一气宗，那以前辈的身份威望前去寻他，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纯阳宗主闻言当时就有些尴尬，好像他与这少阳国君之间有着什么故事在里面？
天涯阁主倒是对这个建议十分赞同，他说：“姜贤侄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寻那国君说明事情原委。”
纯阳宗主对此只能叹息一声道：“罢了，那就去寻那杜玄澄吧。”
果然，纯阳宗主是认识那位国君的。
于是他们往王宫方向而去。
说实话，这少阳国论面积还不如姜思白自己的西莱领，这少阳城规模当然也远不如莱城。
但是这里虽然是小国寡民，可人民表情大多安定而知足，显然此地国君颇为贤明。
来到王宫之外，纯阳宗主当时就要推门而入。
姜思白连忙拦住了说：“前辈稍慢，这般推门而入恐怕不太好，还是让他们通传了我们再去。”
纯阳宗主没好气地说：“此时已经事急，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姜思白说：“这是对世俗统治者的礼敬，毕竟他们本身守境安民亦有大功于世人，值得如此礼敬。”
纯阳宗主闻言再要多说，还是天涯阁主劝道：“老纯阳，你就给那国君一个面子，等下交代事情时也能好说话一些。”
纯阳宗主闻言喟然一叹说：“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杜玄澄与我有一番因缘在前，此时难免有些失了计较。”
第338章 老纯阳的悲剧
少阳王宫的宫门轰然洞开，其中一个耄耋之年的华服老者快步走了上来。
他神情激动地说：“恩师，可是恩师又来见我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纯阳宗主，随后就要下跪。
纯阳宗主冷哼一声，随后上前两步将他给扶住了说：“你是国君，怎可再给我行跪拜大礼？”
这时天涯阁主已经向众人悄然传音问：“你们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果然，修炼问卜之道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八卦学识’？
立刻有一纯阳长老在众人之间传音道：“这孩子可以说是宗主看着长大的。”
“少阳国一直都笃信我们纯阳一气宗，而玄澄这孩子的名字都可以说是宗主取的，这孩子也从小与宗主亲善。”
“甚至在杜玄澄十六岁那年，宗主终究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欢，破例传授了他炼精化气的法子。”
“并且明言若是他能二十岁之前进入炼气化神，那么就收他为关门弟子。”
姜思白闻言心中一动，心知这纯阳一气宗肯定也有不收贵族弟子入门的规矩。
果然，那长老接下来就说：“可叹，这杜玄澄的确天资聪慧进境飞速，眼看他就要成为我纯阳一气宗又一能够打破常规的杰出弟子。”
“却没想到他忽然间自己选择了放弃。”
姜思白却忍不住摇摇头说：“不，他没有放弃。”
“只是在自己的修行与家国传承之间，他不得已选择了家与国。”
那长老看了姜思白一眼，点点头说：“你倒是心里明白。”
“当年的老国君的确只有他一子，老国君老病弥留时，他便必须要继承王位，并且留下子嗣。”
“而我纯阳一气宗的炼气法门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维持自己的纯阳之体，否则元阳有漏则前功尽弃不说，严重者还会有性命之厄。”
这事姜思白是懂的，纯阳一气宗，只是听这宗门的名字就知道它的要旨就是‘以自身纯阳逆练一口真气’。
若是纯阳身破，这口真气自然也就泄了。
是以‘老纯阳’，大约就等同于‘老处男’的意思。
可叹，这杜玄澄既然选择了继承国祚，那么自然也就放弃了成为纯阳门徒的机会。
纯阳宗主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个杜玄澄，他说：“当年之事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找你其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随后也不再停顿，立刻将瘟疫之事说了出来。
这位耄耋之年的杜国君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表示少阳国上下都会全力配合。
只是这事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又很难。
因为在这疫情未发的时候要约束众人去遵从一些防疫的规范真的是太难了。
众人在王宫中停留了三日，细心地与少阳国官员们讲解如何防疫，如何注意社交距离之类的。
反正姜思白是将自己上辈子学到的那一套都拿出来了。
可是没办法，三天过后，大疫该来还是来了。
此前的预防措施简直跟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
然而真当大疫来临，在极短的时间内整座少阳城中近半人口全都卧床难起的时候，众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些防治措施才被贯彻落实了下去。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再要做什么所付出的代价可就要大多了。
会岐黄术的长老、弟子们都已经忙碌了起来，少阳国府库以及军队也完全都用在了搜集药材上。
这么多高阶修士在场，针对小小疫病的症状还是有办法的。
只是麻烦之处在于他们无法根除这些病症。
“水源有问题。”
这是三天后姜思白做出的一个判断。
他神念可以观察入微，已经多次发现这少阳城中的居民用水中微生物含量超标。
只是因为先前他都是让人饮用沸水的，是以也没太往这个方面多去琢磨。
但是现在大家对病源的寻找一筹莫展，那么他就要往这个方向来尝试了。
现在大家都在忙着给人看病，姜思白此时只能自己来琢磨这件事。
他当然也不会亲力亲为，而是找来了少阳王杜玄澄道：“王上，劳烦您让人取来城中各处水源，我要深入比对一下。”
杜玄澄闻言立刻让人照做。
他也是心急如焚，毕竟他的王宫里也出现了瘟疫，他的两个玄孙都已经染病。
姜思白只能宽慰他道：“王上请安心，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必然不会真让少阳城出事的。”
杜玄澄叹道：“诸位的能力小王自然是相信的，只是终究是涉及亲人又关乎全国百姓的存亡，心中难以放下。”
这种事情姜思白劝了也没用，他只能摇摇头没说什么。
片刻之后，全城水源采样就送到了王宫。
姜思白以神念扫过，却发现这些水源中有近半数的水中都有大量的微生物。
他稍稍迟疑，就指着那些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水源道：“这些水样采集处疫病的情况如何？”
那取样的军士道：“都是城北与城东的水井取样，那边的疫情状况并没有城南和城西那么严重，总体人心也算安定。”
姜思白闻言点点头，然后他想了一下，又对那些微生物超标的水样进行了加热处理。
他有些搞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已经按照他的防疫措施来执行了，为何这疫情还是消停不下来呢？
他以神念关注着这些水中的微生物，发现它们的耐热能力很强，至少在高温之下还能拥有一定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