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979章

作者:裴屠狗

噗!

一口逆血喷出,一人迹罕至的荒林内,姜侠子踉跄落地,肩头的狸猫陡然化作猛虎,发出不解的低吼。

“天眼!”

一手扶着大树,姜侠子气喘吁吁,眼底惊骇仍是难散:“此界的灵潮还未真个来到,怎么可能诞生出这等存在?”

按着‘砰砰’跳动的心口,他的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

龙泉界,灵潮复苏已超百万年,更于九万七千年前,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天变,远古再临!

可即便是这般漫长的岁月之中,身怀极道位阶者,也不过寥寥而已,开得天眼者,简直少之又少。

而据他所知,龙泉界有史记载的上一位天眼拥有者,乃是曾慑服了包括仙道三派、佛门二宗、妖道五宗、魔道七脉在内,天下所有修行者的‘龙泉大帝’!

“难道此界灵潮翻涌不过三千年,居然就真个要天变了?还是说……”

跌坐在地上,姜侠子一时只觉心浮气躁。

他是听着龙泉大帝的传说长大的,曾一度以拜入‘大日金宫’为荣。

陡见得天眼,几乎骇破了肝胆。

可等得平息下来,却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一耳光。

“跑什么?我跑个什么?!”

缓过神来,姜侠子只觉后悔至极。

不是心疼那枚‘万法楼’中兑换的法器,而是后悔自己,明明有着正途去接触那位身怀天眼的‘西北王’,却为啥要去偷窥。

偷窥也就罢了,跑什么?

这没鬼也变的有鬼了……

“我这是干了什么?什么都没干,就招来这么个敌人,这可亏大了,亏大了……”

不耐烦的将凑上来想舔自己的虎头推开,姜侠子心情烦闷而复杂:“舔你腚沟子去,没见道爷正心烦呢……”

越想,姜侠子越是心中烦闷。

回过神来,他心中畏惧稍去,毕竟灵潮未来,天眼无法洞开,未必就能奈何他。

可这样一尊极道位阶,身怀天眼的猛人,居然被自己这么给轻易得罪了,未免太亏了。

“吼—”

猛虎悻悻然退到一边,给自己舔着毛发。

“难怪都说他而立之年,已是天下第一,天眼在身,怎能不所向睥睨?”

此来存有的几分试探、异样的心思,此刻烟消云散,姜侠子摸着下巴思忖着何去何从。

他原本只是想借助这位反王的势力寻一寻玄功境,但此刻见得那天眼,就不免心思活泛起来。

在这天变未至的山海界,天眼蒙尘不显神异,可若是去了龙泉界,那可就……

不由得,古时的诸多祖师扶龙庭的事迹在他心头不断闪现,令他心跳加快。

‘扶龙庭算个屁,若是扶出一尊龙泉大帝……’

叮铃铃—

突然,风中吹过清脆的铃铛声。

“洞魂铃?!”

沉思之中的姜侠子陡然惊醒,抬眸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一骑驴道人缓行。

其面容古朴,身着黑白色道袍,身后斜背长剑,腰悬铜铃与酒壶。

他的眼力极好,一眼扫过,已认出来人。

“燕龙行?!”

远远的看到来人,姜侠子心头一震。

天海未开,欲往返两界代价极大,万法楼纵然财雄势大,自也不会为他一人开方便之门。

此次赶赴山海界的万法使者自非他一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一个‘熟人’。

还是燕龙行……

他下意识的想要隐匿身形,可心思一转,突然踏前一步:“道友请留步……”

嗤!

其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然破空斩来,一瞬而已,罡风已伴着木屑齐飞,沿途的诸多草木尽被搅碎。

“丧门星,你敢暗算我?!”

嗤嗤嗤—

一剑破空,又自分化,刹那不到,已化作漫天剑丝,纵横交错,碾杀而来。

“慢来,慢来……”

姜侠子后退数步,袖袍掀起大片烟尘,化作重重土墙隔绝剑光攒射:“燕道友切莫,贫道并无恶意……”

轰!

土墙轰然倒塌,姜侠子灰头土脸的钻出来,那骑驴道人已如鬼魅般来至近前。

“姜侠子!”

不见动作,飞剑归鞘,燕龙行面无表情:“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敢放你那神通,道爷拼着善功不要,也要斩了你!”

“咳咳咳—”姜侠子连连咳嗽,抱拳致歉:“误会,误会,姜某也是无心,绝非有意,实在是见得燕道友,心中激动……”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燕龙行面无表情,实则心中警惕。

万法楼并非门派,而是一隐秘组织,其内的使者龙蛇混杂,有散人,也有大门派出身的。

因而,即便同属于万法楼,两人却根本无甚交情,相反,玉山乃是龙泉界一大另类,其门中弟子,素来令人厌恶。

他人的恶劣态度,姜侠子早已习以为常,哪怕冷脸在前,仍是笑呵呵:“敢问燕道友,可是要去西北城?”

燕龙行只冷眼扫了他一眼:“怎么,瞧你这狼狈模样,莫非是连西北城都未进去?”

“不比燕道友,姜某法力低微,神通修持也差,着实吃了苦头,此番唤住道友,实在是心中没底……”

“你想依附于我?”

燕龙行心中一动。

姜侠子在万法楼诸多使者之中的口碑极差,但其人手段却是不差,若合作……

见他心动,姜侠子态度更为恭谨:“愿为道兄马首是瞻!”

“你既有心……”

燕龙行态度缓和不少:“那,暂时,就跟着我……”

第763章 人仙之基!

空荡荡的大厅之中一片沉寂。

“杨狱他……”

沉默许久,余凉莫名苦笑:“他分明中了舍身印,气血两衰,可说伤重至极,为何还如此,如此的……”

来之前,他做了诸多准备,但到最后,却什么都没用上。

“须得改口了,他,当得起一声西北王。”

轻转着酒杯,魏正先怔怔出神,心中不由泛起涟漪:“他的势,已成了……”

魏正先自己,也说不清此时心中涌动的情绪,只是不由得想起自己。

他少时从军,曾几何时,也是以刚强冷酷,杀伐果断称雄三军。

可七十余年的戎马生涯,却消磨了他太多的心气。

他并非不看好杨狱,否则今日不会亲至,可他背负太多,实在无法孤注一掷。

那是与他并肩而战,千千万万同袍的身家性命……

“大将军……”

似有察觉,余凉心头不由一紧。

“事关我青州三十万军民的身家性命,老夫不会仓促决定,只是……”

饮尽杯中酒水,魏正先心中杂念一扫而空:“距离年关不过数月,等等又何妨?”

……

人,终归是会变。

少年意气也会化作沉沉暮气,绝世武将,也可能瞻前顾后。

曾经的魏正先,单枪匹马,纵横塞外,但身负数十万军民的魏大将军,却不能一意孤行。

一将功成万骨枯,并不意味着,将军不会体恤麾下兵卒。

因而,魏正先的选择,杨狱早有所料。

一如当年,他为了天狼关军民,他曾默许萧战掌控大权,此刻,自也不会孤注一掷。

事实上,即便是乡下的农妇,也知道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明白归明白,并不代表杨狱可以接受。

前世也罢,今生也好,他始终明白一个道理,妥协,永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放下屠刀,接纳如曾经青州四大家之类的世家门阀,他如今势力或许可暴增数倍,甚至十数倍。

可以后呢?

矫枉,必须过正,不然,就毫无意义。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他不在乎。

无论是世家门阀,还是青州天狼,当年他就不在乎,如今,更不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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