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屠狗
只是并非是在此世,而是在前世……
“杨大人听过这首道歌?”
大老板有些诧异。
杨狱平复心境,摇摇头,问道:“敢问大老板,可知你所乱入的那座山,那道观,可有什么名字?”
“名字?”
大老板眉头紧锁,片刻后还是摇摇头:“那时只顾着追逐那歌声而去,路上所见着实没有留意,多年来,深以为憾……”
他叹了口气,少见的流露出惆怅、遗憾。
“可惜了。”
杨狱也有些遗憾。
秦姒察觉到什么,却也没说什么。
“那必是一座仙山,时至如今,老夫也难以忘却……我循着那歌声走进坍塌破旧的道观中,寻到了一张祭台。
那祭坛似是经历了久远的岁月洗礼,几近坍塌,可祭台上的东西,却没有丝毫的老旧……”
说到此处,不止大老板情绪有着起伏,杨狱也不自觉的挺直,让秦姒越发的有些疑惑。
‘怎么杨兄的反应……’“望着那祭台,一个声音在我的心中响起,祭台上的东西,我只能选择一个。”
大老板陷入回忆,神情不由的变化,他喃喃道:“我仔细看着,那是一个木质的樵夫雕像,一个石刻的猴子抓耳挠腮像,一个面目凶恶的恶鬼铜像……”
“选猴子!”
杨狱几乎就叫出了声音,好在他对于身体的把控能力已细致入微,心中狂狼翻滚,面色却没有变化。
只有距离他最近的秦姒发现了什么,却也没有声张,反而故意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祭台上的东西,应该都是道果?”
“当时我哪知道什么道果?现在想来,应当都是道果了……”
见两人都来了兴趣,大老板心情也好了不少,但每每思及深入宝山却不能将其搬走,就又是一阵抓心挠肝的懊悔。
“你选择了什么?”
杨狱忍不住开口打断。
“呵呵。”
闻言,大老板笑了,颇有些自得的味道:“那时我虽然年幼,但家中到底有从商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越是宝贵的东西,其材质就越好……”
“所以呢?”
杨狱又问。
“到底选择了什么,就不好说给两位了,不过嘛。”
对于自己的选择,大老板讳莫如深,这自然不能说于其他听:“不过,那第一眼看到的什么木樵夫,石猴,铜恶神,自然是首先就被老夫排除掉了……”
第285章 敢为老天开眼!
“……”
到底选了什么,大老板没说,但杨狱却不由的揉捏起了太阳穴,心中波澜翻滚,几乎有当场给他一拳的冲动。
可转念一想,他所去的山未必就是自己猜测的那一座,即便是,那也是人自己的选择。
也未见得就选错了。
只是……
“风华内敛、神物自晦。以凡人的价值去衡量道果却是不可取,大老板或许会后悔也不一定。”
杨狱难得的多说了一句。
“后悔?”
大老板哑然一笑:“我怎会后悔?”
杨狱不言,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将他此时自信的神情记在了心里。
秦姒听完了他的话,方才道:“大老板是想邀我们再去一遭那座仙山?”
“不错。”
大老板点点头:“我自问选择不会差,可那座仙山之中宝物必然极多,不止一张祭台。老夫吐露隐秘,并邀请二位同去,可见诚意了吧?”
他很诚恳。
做生意从来是见自己的诚意,才可得对方信任,这一点,他自然懂。
“此话,只怕是空话吧?”
秦姒猜测:“只怕出得此山后的这么多年,大老板都未曾再寻找到其中门径吧?”
“不错。数十年过去了,老夫再未见过那座仙山,只是,它迟早还会出现的。”
大老板点头承认,这一点也瞒不过其他人:“潮汐论中有言,随着潮起的加剧,传说中的‘天海界’迟早会重现世间,出现过的古迹,只会出现的越发频繁。”
“关于‘天海界’大老板知道多少?”
这时,杨狱才平复了心中的波澜,恢复了冷静。
亲自经历过幽灵山庄,大老板的这番说辞,他倒是信了几分的。
毕竟,根据六扇门的记录,幽灵山庄也是九十年前才出现的,每隔三十年才会出现一次,这本身就超乎常人的认知了。
更不要说,他可是亲自去过一次天海界了。
“杨大人这是信我了?”
大老板笑容越发灿烂。
他这番说辞并非每个人都信的,毕竟若非他自己亲身经历,对那潮汐论也是有几分怀疑的。
“天海界到底是什么所在,没人知晓,毕竟三笑散人也只是从古迹中推敲出的名字,仙界什么的,终归太远了。”
大老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卷,放在桌子上,推向杨狱:“杨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妨自己看一看?”
呼!
变化,也就在此时生出。
自来到此间就不曾闭合的心眼突然窥见了一抹淡薄的雾气,随着那书卷飘向了自己所在。
这是神通发动了?
而要达成,需要自己接受这册子?
难怪这大老板在许多人的口中都大方的不成样子,这分明是另有所图。
只是这是什么神通,接下又有什么后果?
杨狱微微眯眼,心中泛着思量,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但自然也不会以身试法。
不动声色推了回去,拒绝道:“不必了,这情报想必大老板也得来不易,杨某岂能占人如此大的便宜?”
“区区情报算得什么?”
大老板笑着又推了过去。
“还是算了。”
杨狱不接。
一者要送,一者执意不受,这一幕在谢七眼中就显得很诡异,大老板很喜欢送人财物交好他人,这他是知道的。
但如此执拗的想要送人东西的情况,他还是头一次见。
“罢了。”
几番推辞之后,大老板不无可惜的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秦姒,后者抿嘴一笑,摇头拒绝。
“两位对我防备如此之深,却又为何?”
“不过是无功不受禄罢了。”
杨狱端起酒杯,道:“承蒙款待,杨某这里谢过,下次若有缘再会,必做东回请大老板。”
言罢,起身告辞。
他走的果决,大老板没奈何,也只得目送他远去。
“呵!”
眼见两人离去,大老板突的笑了。
“您这是?”
送人回来的谢七见到他的笑容,心里打了个突:“什么事如此高兴?”
“这位杨千户为人谨慎,可惜到底太年轻。他不想受老夫恩惠,可却不想想,我那被打翻的酒楼……”
大老板说着,突然察觉不对,看向谢七。
后者面色僵硬,额头见汗,却还是自怀里掏出了一张足有三百两的金票来:“他非要给……”
“……”
大老板眼皮跳了跳,笑容僵住了:“他给,你就要了?”
“他给,你就要?!”
大老板狠拍大腿,气的跺脚,点指着冷峻剑客的手都在发颤:“老七啊老七!你跟着咱这么久了,怎么还看得到这点银子?这年头什么最珍贵,人情最贵!”
谢七战战兢兢,有口难言。
那位杨千户硬塞过来,他怎能拒绝,怎么敢拒绝?
“罢了,罢了。”
跳脚骂了好一会,大老板才坐下,连喝了几杯酒才压下心中的郁闷。
他也没想到施恩于人也这般难,这不由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迫切明显了?
‘这天杀的‘施恩图报’……’大老板喝着闷酒。
见他没那么生气了,谢七才擦了擦冷汗,靠近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