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屠狗
【核心道果:除魔剑匣】
【神通:斩魔剑气】
【于极尽杀伐之中诞生的位阶,持此位阶者,不可炼化法宝、不可修持其他道术、神通、功法……】
【仪式:除魔百余,即可晋升】
【可晋升位阶:诛魔剑仙(九耀)】
【持之可入天海(天海已开)】
【斩魔位阶,一脉相承,晋十都自可得九耀‘诛魔剑仙’位阶图……】
……
“嗯……”
感受着心海之中翻涌的讯息,杨狱眸光微凝。
这斩魔位阶,仅从前半部分去看,可谓平平无奇,且还有无法炼化法宝、修持功法的缺憾。
但‘一脉相承’四个字,却足以弥补所有缺憾,让他也稍有动容。
一脉相承的传承位阶,纵然在远古九劫极盛之时,也是极为特殊与稀少的。
而他一路走来,跨行诸界,所见之传承位阶,不过是元本的‘四废星’、秦厉虎的‘武曲星’,梦回远古时所见的韦驮天等寥寥几人而已。
此类位阶一脉相承,仪式完成则自然可呼唤上位位阶以及其道果,比之寻常位阶的优势可谓大了太多。
比如秦厉虎,其在山海之时,修持远不如王牧之、真言道人,可到龙泉之后,却是第一个晋至九耀,且他离去之时,八极位阶图也已到手,一旦成就,就是武曲真君!
“斩魔、诛魔……这门传承位阶似乎直指向远古天庭的司魔战神……”
有着龙泉界百万年底蕴在身,杨狱很快已经意识到了这门位阶的强横。
司魔战神,属于远古天庭,于诸御之下,威名最盛,神通最强的九尊大神之一,九天降魔祖师,其地位可不逊于那位司法天尊!
“这斩魔位阶或许就是原主‘启’的造化?还是说……”
杨狱心中谨慎,却也有着明悟。
截运之强,全在所截之运,截之微运,成则微末,截滔天大运,所得必然滔天。
而他所选择的,可是所有可截之运中最为强横的‘运’!
“这大抵便是大周王朝十八万年气运的余荫所在了,可惜前主未能坚持到这一天,不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出现在我截运的选择之中……”
截运非夺运,其所截者,是前主无可争者,亦或者说,失败之后,旁落他人的大运。
嗡!
杨狱心中转念之时,心海之中已有光芒大作,有魔猿长啸,流光如火。
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一口斩魔剑匣缓缓浮现,犹如石碑般矗立于被业火焚烧的逆乱心猿身前。
位阶二持,竟出奇的顺利,没有他预想中的冲突与碰撞,甚至于有些相辅相成的味道。
嗡嗡嗡—心海震荡,逆乱心猿与那斩魔位阶还在缓慢交融,熟悉之中。
“斩魔、诛魔……最终,降魔,司魔?”
心中微一转念,杨狱并未细看,一转身已进入了暴食之鼎。
幽沉的鼎内,关于‘羿’的记忆画面泛着微光。
“羿的气息……”
光芒下,杨狱心中默然。
纵然八极成就,人仙第四步跨出,他仍然无法找回被斩去的记忆,纵然暴食之鼎内看了万千遍,一出此间,仍不可抑的要遗忘。
“这已非大神通者可以办到了!羿的存在被彻底抹去了……”
于微光中坐下,杨狱的神情变化,于外界压抑的诸般思绪,在鼎内终是涌上心头。
忌惮、担忧、不甘、愤怒、杀意、颓然……
神佛尚有七情扰,杨狱更未修持压抑七情之功法神通,诸般情绪只会比寻常人更猛烈无数倍。
只是于暴食之鼎外的任何地方,他都不曾流漏而已。
“抹去存在……夺舍老爷子的,真是那位传说之中定下天规束缚诸天神佛妖魔的大罗天主,神庭大天尊吗?”
担忧不甘。
龙泉之变,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些历劫归来的远古大神通者的可怖可畏。
那位自称慈航的女冠尚且如此,那堪称神话中的神话般存在的大天尊,又该是何等之可怖?
杨狱静坐许久方才将诸般思绪杂念尽数压下,克制着自己杀去天海的冲动。
“老爷子……”
将那口断刀食材放于鼎内,杨狱收敛了所有心神出得暴食之鼎。
这时,两方位阶的交融已到了尾声。
两色光芒交织流转,犹如磨盘般徐徐转动,最终,在杨狱的感应之中,再无任何排斥,似乎真个融为一体!
嗡!
也是这一刹那,杨狱心有所感般伸出手,那口剑匣随之立于掌心。
“斩魔剑匣中,有四口神锋,完成仪式,就可寻得其中一口,晋升九耀……”
剑匣入手,诸般讯息自然涌上心头,杨狱微一转念,已催发通幽,沿着那冥冥之中的律动,望向了虚空深处,隐隐间,只觉似有若有若无的剑气,在极度遥远之地呼唤他……
“这便有所感应?”
杨狱稍有些惊异,微一犹豫之后,留下一分心思于外,心神一动,已跨入了法则之海!
呜呜—生机萧瑟,枯冷寂寥。
沿着冥冥之中的律动,刹那都不到,杨狱的眼前已再度浮现出那一片深邃浩瀚,无尽无垠,大似无边的宇宙星海。
无尽的黑雾、黑水,天空昏暗而阴冷,万物归墟之气,足可令任何位阶主为之忌惮。
自入龙泉寻得立庙封神,以香火接引道果的手段后,他就极少入法则之海。
此刻入内不由得微微一怔,一片黑雾之中,一叶孤舟似已等了他许久,似是感觉到了他的到来,破浪破雾而来。
“老爷子……”
杨狱心头一酸,默然上得这一叶孤舟。
形若乌篷船的小舟船舱内,摆放着各类的奇珍、道果以及残破的法宝碎片,或不知名的火焰与冰晶。
“太乙精金、纯阳火焰、天龙冰晶……”
不大的船舱之内几乎被各类奇珍填满,不少甚至滚落到了甲板之上。
这些奇珍无一不是宇内少见,诸界难寻之物,此刻却乱糟糟的堆在一起。
默然看着这些奇珍,以通幽感受残留的气息,他甚至可以看到老爷子有些惊慌忐忑的一次次出入法则之海,将诸般奇珍从山海搬来,堆在船舱内。
咔嚓!
小舟似不堪重负般发出呻吟,无底黑海泛起层层涟漪。
纵然从黑山县搬到了西北皇城,从边城小吏成为太上皇,老爷子的心性仍如之前,不甚大胆,每每得些无甚,无不堆在床下。
能让他冒着宝物丢失的风险将所有家底都搬来此间,必然是他在那之前就已经感受到了什么……
“啊二—”杨狱默然失神,一时之间甚至忘了感知四周,直至听到一声异响从船内传来。
“这是?”
杨狱看向船尾,却见得一拇指大小的石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此刻正看着他,满脸惊恐。
“老爷子那头驴?”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伤感压下,杨狱一伸手,已将那满脸恐惧到好似要裂开的石驴抓在掌中。
“啊二……”
石驴梗着脖子大叫。
“这驴的灵性似乎强了极多?”
杨狱心中微惊。
老爷子最早得到这口小石驴的时候他就已见过,那时这驴虽也有些神异,问便有答,但却十分呆板与木讷,便是裂开也无甚反应。
但此刻……
“老爷子现在在何处?”
“啊!”
石驴的大叫戛然而止,它惊惧的眼神比之之前更多了一分哀求。
下一刹,就又自裂成了两半。
“……”
弹出一缕灵炁助这头小石驴黏合身躯,杨狱试探性的询问:“天海?”
石驴惊惧稍褪,却还是满眼哀求的点点头,好似不想让他再问了。
“小弟他们,也都去了?”
杨狱问道。
他并未回山海,但无间化身却是已跨行而回,但西北皇城仍在,那熟悉的小院却已不见了。
老爷子、婆婆、小弟、秦姒,甚至是李二一与两只狗,门前桃树都消失不见……
“啊二!”
石驴点头。
“我记得你可以回话……”
杨狱余光一扫,在一堆奇珍之中看到了老爷子留下的城隍牌位。
“不,不想,不要问……”
牌位在手,杨狱方才听懂这石驴的叫嚷:“会死,会消失,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