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亲吻指尖
“呵呵,不管如何,相遇即是有缘,鄙人为此驻地掌柜,可否向小哥求请一事?”中年胖子掌柜说道。
“原来是掌柜的,请讲。”楼近辰说道。
“小儿见小哥这蒌中刺猬,甚是喜爱,不知小哥可否割爱呢?”中年胖子掌柜说道。
蒌中的刺猬听了发出吱吱的声音,这是在告诉楼近辰不能答应。
楼近辰看了一眼那小男孩,他的眼中一脸期待,楼近辰笑了笑,说道:“爱乃内心深处情感孕育,由亲近转为欢喜,最后再酝酿为爱慕,本是无形无质之思绪,却缠绵于生命里,如何割得了?”
中年的胖子掌柜,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到这么番话,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存心卖弄文学,便想:“纵是你才学满腹,倒要看你在生死面前如何自处。”
当天晚上,他便找了大掌柜,希望大掌柜的能够将楼近辰踢出商队,大掌柜心中自然不想答应,楼近辰是给了银子,得他亲口允许一起跟着商队同行的,他不能够让自己失了信誉,更不能够让庆丰商行失了信誉,如果他这么做了,事情传开之后,其他的小商队如何敢在再信庆丰商行,又如何看他。
只是面前此人乃是东家妻兄,他即使是身为大掌柜,也不好得罪,当下便问其原因。
这胖子如何会肯说自己想买对方的刺猬,因对方不肯卖让他心生恼怒,只说本是好好打招呼,却被对方以言语嘲讽。
大掌柜不太相信他所说,胖子又说此事若成,定向妹妹去信,让妹妹代为感谢。
大掌柜知道这是对方拿妹妹压自己,心中恼怒,却也不好表现在脸上,便敷衍的拱手,胖子却笑了,他觉得大掌柜最后一定会做出自己想要的事,毕竟,一个能做到大掌柜的人,可不仅是有能力,还需要权衡关系,得懂处事之道,他不信大掌柜会为了一个单帮而开罪自己。
大掌柜回到自己住,稍一打开便打听到了发生了什么,知道自己孙女也在场,便向她问清楚,确实是这个王胖子求卖刺猬未得,才转而让自己踢其出队伍。
他在房间里徘徊着,想着,此事看似小事,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大事,一边可能得罪王夫人,一边可能会损害自己的信誉和庆奉的信誉。
最终他决定去找那个年轻人,明天早上演一块戏,让在王胖子面前不要跟上来,当做是被驱逐的样子,然后再于后面追上来,归入到队伍之中来。
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中,有一段山路,山匪众多,一个人走单帮太危险了。
楼近辰比他想象中的好说话,只一开口便答应了下来。
倒是小刺猬在桌上气愤的说道:“那个胖子太坏了,我一点也不喜欢。”
第二天,大掌柜带人先走,楼近辰迟迟不出,也没有人叫他,而王胖子就在不远处看着,却突然大声的说:“楼近辰昨夜犯了庆丰规矩,逐出商队。”
他竟是非要将这事闹开,弄得人人皆知,大掌柜气的没有说话。
王胖子却说他也要前往望海角,早已经备好马车。
“王某的孩儿,已至适龄之年,前些时日,家妹已为小儿求得望海道阁的入学名额,正要同行。”王胖子大声的说道,引来大家的一阵恭贺,王胖子有些得意。
大掌柜只觉得自己被这个王胖子坑了,昨天晚上他才说会去信让妹妹感谢自己,让他误以为他像往常一样,根本就不会离开这里,现在却又要亲身前去。
“王掌柜若走,此处由何人执掌?”大掌柜问道,他也知道问了也无法阻挡他。
“此事王某自有安排,不劳大掌柜操心了。”王胖子说道。
当下,商队再一次的出发,楼近辰自然不能够跟着大家一起走,于是他自己准备吃食,不仅要人吃的,还要马吃的,但是他没有买马吃的吃食,而是直接用马换了些酒,然后让自己的意马拉车。
马车一路的摇啊摇的向前走着,楼近辰躺在那里,头枕着包裹,书就放在他肚子上,小刺猬又趴在书读书给他听。
意马走的并不快,从清晨走到晚上。
然后追上了前面的商队,商队就扎营在路边,商队中的人远远的就看到黑暗里两团火光靠近,镖师们立即让人戒备,马车走的近了之后,他们才看清竟是一驾马车,火光是那马的眼睛,而马车的车架上根本就没有人驾驶。
这种灵异感,立即让那些镖师们明白马车之中的人非是普通人。
“那不是我们商行的马车吗?”
这马车确实是商行提供的,马被楼近辰换了,但是马车还是原来的车,上面有着庆丰的标记。
这也惊动了大掌柜与王胖子,他们目光闪烁的看着在黑夜之中不断远去的马车,车驾的声音不断传来,由近至远,慢慢的消失幽暗里。
“那位楼兄弟果然非凡人。”大掌柜感慨的说道,他自然也是说给旁边的王胖子听的。
“马车中的人莫非就是那个养刺猬的小子?”王胖子问道。
“当然,那刺猬灵异,似通人言,又岂是凡俗所能豢养的。”
王胖子脸色不太好,他如何听不出这是大掌柜在暗讽自己一介凡俗也想买别人的灵物。
不由的说道:“纵然懂些小法术又如何,我们这商队之中懂些小法术的不下十位,不也还要听命于我等,左道旁门之术,不修也罢,待我儿入了望海道阁修得正法,方可称得上真正的修士。”
他这些也是从自己妹妹那里听来的,要不然以他的见识哪里分得清左道、旁门与正法的区别。
第二天,商队再一次的前行,一路的来到了那一条强人出没的夹道中时,车队突然慢了下来。
在这道路的上竟是横陈着一具具的尸体,这些尸体一个全都刀剑出鞘,却又一个个或是眉心被点破,鲜血流了一地。
而尸倒在两边,路中间仅供一驾马车通行,似有着一驾马车一边向前走,而有一人坐在马车上挥剑,剑出必中,这些山匪冲过来便被刺落在车驾之下。
而这一路,走在他们前面的,也就只有昨天夜里楼近辰的车驾了。
商队继续前行,镖师竟在一处草沟里见到一位未死的匪贼,问其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只念叨着:“好快,好亮的剑。”
王胖子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由的犯了嘀咕,暗想:“莫非真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又想:“若真是有了不得的本事,如何能够受得了我的气,定只是将凡俗剑法练得好些罢了,我儿入了望海道阁便可修习正法。”
又想:“此番错开,定无再见之时,我又何必岂人忧天呢。”
……
又是一个黄昏,远远的有一座大城伏于天地之间,一驾马车自北而来,马车上面坐着一个人,闭着双眼,像是嗅着空中的气味,这人的肩头有一只刺猬,学着他的样子轻嗅着空气。
“我闻到了大海的味道。”楼近辰说道。
“什么是大海的味道。”小刺猬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海,当然不知道海是什么味道。
“海之味,略咸,略腥,却让人向往之,欲探寻其深其秘。”楼近辰说道。
“听上去不太好闻。”小刺猬有些嫌弃的说道,她还是觉得山林的味道好。
我从不开车。
第62章 :海明月
望海角,从高空往下看,会看到地形确如独角,粗大,且有些弯翘,扎入那一片海水之中。
原本这里居住的都是修士,因那一角的港湾里,居住着许多海族,修士在这里定居,很大一部分的原本是可以与海中的海族交易。
同时,望海角后面是一片连绵的山,浩瀚如一片固定了浪潮的大海,很多修士都在山中开辟洞府修行,望海角是夹在山与海之间的平原,慢慢的有凡人在这里居住,一开始多数为这些修士的亲族,后来慢慢的有海商来到这里,贩卖各种生活用品,再后来陆上的商路也被开辟出来了,来这里的定居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这便有修士在开设修堂、法馆收弟子,传授法术,望海道阁便是其中之一。
“咦,这里有路牌耶!”
“望海道阁走这边!”
坐在楼近辰肩上的小刺猬突然惊喜的开口说道。
于是楼近辰按照小刺猬的指示,拔转马头,拐上另一条路。
沿着路走,小刺猬向他描述着路上的景象。
“好多的稻田。”
楼近辰也闻到了淡淡的稻香,有种稻,便知此地人应是安居的。
“那林子里有房子,有人,在看我们,哦,他又喂鸡去了。”
“稻田里的稻子是什么样的?”楼近辰问道。
“红色的,稻花也是红色的。”小刺猬说道。
马车继续往前走,通过小刺猬的描述,他的心中勾勒出一幅望海角的画卷。
这里的人散居于各处,各自种着灵米,各家又训养着一些灵兽,也种着药材。
“这里还有一个求真庄!好像也收弟子耶!”小刺猬说道。
“……那边又有一个问道馆……”
这一路往望海道阁去的路上,居然有不少的小修行场。
当楼近辰闻到越来浓的海洋气息时,小刺猬惊呼道:“那,望海道阁。”
“什么样的?”楼近辰问道。
“好大,好高,在悬崖上。”小刺猬努力的描述着。
楼近辰只能是在心中叹息,他以念光感应,只感知到前方有着一片浓郁的灵韵。
马车顺着路来到了一座悬崖下,有一条路,在悬崖上面开有一条蜿蜒的路盘旋而上。
他来到近前之时,悬崖的下方隐影里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喂,现在还没有到招新弟子的时候,过些日子再来。”
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从悬崖下的一个洞穴里快速的走了出来。
那洞口有一块石头挡住了,他原本是坐在那里看书的,在见到马车靠近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江玉心情不太好,因为昨天晚没有按时睡觉,溜出寝舍被巡夜的教谕抓到了,于是被罚来这悬崖下看门。
说是看门,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门,主要是拦着那些不知道开学时间,一头窜来就想往悬崖上爬的人。
曾有过人半夜爬这悬崖路,然后摔死了,于时阁主便在这悬崖下的路口派一个人驻守。
除了防止那些擅自爬悬崖路的人之外,也让一些错过时间来入学的人回去,或者让他们去找个住处等。
只是江玉是被罚来此,语气不太好。
紧接着他看到一个闭着双眼的人从马车里出来,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来求学的,这人虽然闭着眼睛,却有一股难言的气度,一股磊落和锋芒感让他不敢小觑。
“你是有什么事吗?”江玉改问道。
“我这里有一封信,请代我交给贵阁的阁主。”楼近辰说道。
江玉立即去接过信,说了一声稍等。然后转身,同时看了一上信上的字,上面写着:“海姞亲启。”
他知道这个海姞是阁主的名字。
快速的朝悬崖路上跑去,这仅供两人并行的悬崖路像是一条怪蟒缠绕在这座悬崖上一样。
楼近辰坐在马车里等着,小刺猬却爬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的大海,第一次见到海的她,心中激荡,反而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只有一句话翻来复去的:“好大啊!”
没过多久,从悬崖之之上有一朵白云般的人沿着峭壁而下。
这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神情看上去不亲近也疏离,眼看着从马车里下来的楼近辰,上下一打量,便说道:“是楼近辰道长吗?”
修炼气法的人一般都会被称做道长,五脏神教属炼气法的旁门分支,所以也被称之道长,喻为求道路上的长者,毕竟炼气法是诸法之源。
“正是楼某。”楼近辰说道。
他听对方的声音清透,像是不沾水的琉璃。
“楼道长的眼睛是怎么了?”女子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