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亲吻指尖
在另一处的一个屋子里,‘丧门女’被杀死之时,有一个员外模样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房间里有一个‘鬼’偶上面的气息开始飞散。
他眉头一皱。
他知道,那是自己豢养的鬼灵被杀了,不过,若是不毁去自己的法阵,那鬼灵便又会再慢慢的重聚。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起身之时,悄悄的,没有惊动家里的人,一顶黑色的轿子悄悄的出了门,抬轿的人个个如烟雾一样,腾空而起,出了他家的院子,然后在街道上行走。
悄无声息,穿街过巷,他来到了自己豢养鬼灵的屋子后面的一条巷子里。
没有靠得太近。
近来州内其他地方有不少人因为赴府君之宴来到城中的人,难免会出现一些多管闲事的。
从这一条巷子正好也可以看到,旁边楼近辰住的那一栋屋子里的灯光。
他的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做为一个冥灵山修士,他豢养鬼灵是格外谨慎的,也隐瞒着身份,他家中姬妾最多只知道他会一些法术,只当是一些旁门左道。
但并不知道他是来自于冥灵山。
冥灵山的修士,以豢养灵鬼而得名,而这些灵鬼的豢养方式多种多样,而尘世之中,才是豢养灵鬼的最佳地方。
在冥灵山有一句话说“尘世鬼域,正是豢灵法场。”
他记得隔壁是没有人住的,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住的。
对了,是那个五脏神教的萧桐死了之后,那个萧桐的死,还让他紧张了一阵子。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也没有靠近。
这十多年都空着的房子,突然有人住了,又正是当下时局的关键之时,他没有轻举妄动。
正所谓,忍得一时之气,方能长寿三百岁。
但是他不愿意离开,因为那院中还有一样宝贵的东西。
……
蔡平找到了一个人,蛮象山的钟无伤。
蛮象山有一位山主,山主之下皆为洞主。
但是还有一人既是洞主亦是长老,他就是钟无伤,因为他也是第四境。
蔡平找到钟无伤,说要一起杀楼近辰。
一开始,钟无伤是有点心动的,但是呢,想过之后,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反而来劝说蔡平不要这样做。
他说:“楼近辰各种传言加身,你我都是新晋第四境,而楼近辰若是在七年多前便已经有如此修为,那伱我在其剑下无法立足片刻。”
“我们何必与之近战,你我以法术害之,使其致死都不知死于何人之手。”蔡平说道。
“传言之中,在京城享誉近两百多年的牵魂老祖,身藏法阵之中,魂藏于京城那茫茫众生之中,施牵魂之法,要拘摄走楼近辰的魂魄,但被其剑化阳光,而溯源取命,此剑之下,难有人能够逃脱。”钟无伤说道。
“堂堂化神,怎么会如此无胆。”蔡平有些鄙夷的说道。
钟无伤也有些生气,说道:“我新入第四境,手无寸宝,如何与人对敌,你且容钟某炼宝有成,看我可还惧他否。”
蔡平愤而离去,钟无伤却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觉得自己与这楼近辰有什么生死大仇,不过是死了一个山中弟子,还不是他自己的弟子。
这如何值得他去拼命,反倒是他觉得这个蔡平怪怪的。
明明他与这个楼近辰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怎么就好端端的要去找对方拼个死活呢。
第四境的修士,以前都只是在传说之中,现在天地异变,晋境容易了,不好好修行一番,窥长寿之妙景,反而来这里打打杀杀,这是何等的不智。
蔡平又去寻了一些人,但是个个都拒绝了。
而他想要杀楼近辰的这一件事,反而是传开了。
……
第二天,邓定回了一趟家中,再回来的时候,带着他父亲邓肃观一起来了,同时还有那位‘良师’良银珠,她见到楼近辰之后,竟是扑通一声跪倒。
“海外散修良银珠,不识有道真修,言语无状,请真人责罚。”
连楼近辰都惊讶了,他见过不少人道歉,却没有见过道歉的这么彻底的。
楼近辰当然并没有为难她,一抬手,便有一股气将她托起,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好好修行,乾国会有你容身之地的。”
“谢真人收留。”良银珠开心的说道。
楼近辰也没有去纠正她的说法。
之后便是邓肃观告诉他,蔡平到处找人说要杀他的事。
商归安见自己的师兄挑了一下眉,却并无多大的反应。
他心中却是想道:“总有人想要杀死师兄,我要好好的修行,不可成为师兄的累赘,待我入得第四境,必先杀此人。”
再接着邓肃观又说了,府君设一小宴,有事与他相商。
楼近辰自无不可,他倒想看看府君到底有什么计划。
只是,不知为何,一股淡淡的寒意却悄然的泛起。
他看了一眼邓肃观,他来请宴,自己决定赴宴,便寒意泛生。
这是杀机,杀机是由此宴而来吗?
楼近辰心中想:“府君要杀我?没这个道理啊!”
“你与府君说,楼某,定准时赴宴!”楼近辰认真的说道。
第200章 :试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楼近辰曾听人说过另一番解释:正是有着近忧,所以已经无法考虑更远的规划了。
正如,我在为下一餐吃什么而发愁,在为儿女读书的学费发愁之时,就无法考虑更远的一些东西,比如自身的养老,比如环境的变迁。
楼近辰坐在那里,再一次的书写自己心中的法术类别。
之前梳理了,在‘感而有应是为法’这一句话的总纲之下,由一个人的修行出发,当修觉知、杀法、遁形、承劫这种能力。
他想了想,将‘杀法’改成了‘杀伐’。
觉知、杀伐、遁形、承劫,若是每种能力都极强,那必定是世间一等一的人物。
“觉知在于念之清,念清在于心静,心念清静如镜湖,微风吹起,生波澜,映照周天地之景,映照一切对我心生恶意者。”
写完之后,他开始坐在那里入定。
观想明月。
明月如镜湖,一切的杂念便似水中之鱼,不断的掀起波澜。
在修行之初,杂念纷繁,而每一个境界提升之前,他都觉得自己心如止水、镜月,然而晋升之后,跨入了另一个境界之中,他又会发现自己的心灵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平静。
若要比喻的话,便是每一次的晋升,都像是换了一个更高倍的显微镜在看自己和这个世界。
便会看到原本空荡、静止的心灵里,其实还有东西。
心湖之中不时翻起悸动,是自己的心灵深处,有某些自己平时都没有注意到的思绪,一些潜意识,一些自己觉得不在乎,但是心灵深处却其实仍然记着的事。
而心湖表面的波澜则来自于外,来自于别人的议论或者恶意。
他坐在这里入定,就是要试图感知到,是谁在对自己起了杀心。
他观想明月如镜。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赋予明月观想法更多的能力,之前借冬之神教大祭司的法术,让太阴观想法能够凝结深寒阴冷。
这让他的法力在施法的过程之中,能够多有一种的属性变化。
但是其实他心中更想让自己的太阴观想法能够如镜一样,映照万物于心。
然而观想法变现,是需要在心灵建立一套能够让自己念头转变的理念。
换句话来说,就是让自己相信的理念。
从外在来看,缺了修行的口诀。
“皎如飞镜临丹阙!”
楼近辰想到了这么一句,他突然生出想法。
这一句是李白的诗,又回想起整首来:“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他以那一句‘皎如飞镜临丹阙’为核心,这其中的丹阙在诗中是指宫殿,他亦可将丹阙比作自己的眉心识海。
每一次体内法念周天行走,入眉心识海之中后,都有一种飞升天阙的感觉。
那里是最需要把持住本我意识的,即使是到现在,他也觉得只要自己放松了,自己的法念将散入识海之中,化做无数蜃景。
他便想,天上的月与心中的月叠照于识海之中,或会有一种特别的妙处。
以前,他以心中月合于天上月,合于气海之中,虽是玄妙,却并没有达到他心中所想的那种。
所以他才会想着,若是能够在更加玄妙的识海之中做这些。
当他的念头探入识海之中的一刹那,便朝着观想的那一轮月而去,伸手去摘月,然而他这一摘,只一刹那,便似朝天飞去,那月像是处于虚妄之中,他整个人便似朝虚妄而去。
无边的浩瀚与神秘涌来。
他陡然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收束念头,惊醒过来之后,身上竟是一片冰寒了,衣服上都结了霜。
心中涌起后怕。
刚刚,我差一点死了。
楼近辰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