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据我所知,日本自从大阪之战后(1615年),再无大的战事,被其国内文人学者称之为‘元和偃武’。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德川氏还能组织起二十万军队?”一名陆军宣节校尉(少校)军官对幕府的实力有些将信将疑。
“虽然日本国内承平六十余年,但我们不能就此低估幕府的作战动员能力。”吴中浩说道:“在日本宽永十四年(1637年)岛原之乱时,幕府就组织了十八个藩国,十二万大军,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平定此次教民之乱,充分显示了德川氏的军事动员能力和在日本诸藩中的统御力。”
“也就是说,仅凭我们琉球总管区所辖军力,再加上云州镇永王所属的万余武装部队,在幕府强大的实力面前根本就不够看?”陆军驻琉球总司令、昭信校尉(上校)曹广胜皱着眉头说道。
“也不是不够看,只是在正面决战之时,或者进攻江户城的时候,就显得兵力有些单薄了。”陆军驻琉球总参谋官、昭信校尉(上校)任茂勇笑着说道:“但若是凭借我齐国在该地区拥有的绝对海上优势,攻略游击日本沿海城镇,那倒是能绰绰有余。不过,鉴于幕府和各地大名的亲疏不同,避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将主攻对象放在德川氏身上。如此一来,根据参谋的兵棋推演,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兵力就有点严重不足了。”
在座的一众陆军军官听罢,不由扼腕叹息。若是仅凭陆军驻琉球的三个营两个炮兵连一千三百多人,再加上动员部分乡兵,然后联合永王近万余部队,一战就击败日本幕府,那是何等的功勋,何等的荣耀。
“既然兵力不足,那就急报本土求援吧。”琉球舰队副司令、明威将军(准将)何绍鹏瞥了一眼那群犹自不甘的陆军军官,缓缓说道:“在等待期间,我琉球舰队将协同云州镇水师封锁对马、长崎、大阪和江户等地,阻断幕府对外贸易渠道和主要物资往来通道。”
琉球总管区大总管王延松(原兵部尚书)闻言,点点头,沉声说道:“日本幕府擅杀我齐国商人和水手,其行之恶,殊难接受,更是对我大齐挑衅之举。为今之计,我等当奏请陛下,并报送内阁,集结本土、诸海外领之大军于琉球,兴兵以伐,方可彰我大齐之威势。”
“据闻,朝鲜王国已遣使至日本,恐已密接幕府,共谋我齐国。”吴中浩说道:“我琉球驻军要不要先联合云州镇对朝鲜敲打一番,以便可以在攻伐日本之前,先解除这个后顾之忧?”
“朝鲜?”王延松皱了皱眉,“上个月,孙可望才借广德皇帝名义,对原孝宗遗孀孝肃王大妃张氏逝世,遣使予以吊唁慰问,对朝鲜多有笼络之意。若是我们派兵打了朝鲜,岂不是直接拂了孙可望的脸面?……且由它横跳,待我们打服了日本幕府,朝鲜自然就安分了。”
众人听罢,不由会心一笑,人家通常是杀鸡骇猴,我们齐国索性直接准备是杀一头“狼”,来警示那只左右横跳的“猴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印?还是打日?
1674年7月10日,汉洲,长安。
在后世,有一句话非常有名的话,“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把自己弄得一身才华”。这句话看似有些自嘲,却也是人生的真理,背后隐含着无数打工人的心酸和无奈,更有勇于面对生活的决绝。对打工人来说,不想一辈子无所事事,不想被生活逼迫,那就让自己多一些才华,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齐国的工业发展,多多少少也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把自己弄得一身才华”,以至于数十年来不断地大力推广工业化和机械化。
三十多年前,汉洲初立,一切皆为草创,但人口资源一直都是硬伤,根本无法依靠大量的人力来发展工业。
在这种情势下,各种能节约大量人力的机器陆续被发明创造出来,能节省人力劳动的水力、风力等天然动力,也大范围地被运用于大大小小的工场当中。
随后的蒸汽动力,在王室和政府不计代价地投入下,前后花费十余年,耗用无数金钱和人力、物力,从最初的抽水机、鼓风机等简单机器模式,到最终被运用到蒸汽机车、机器驱动力等应用领域,将齐国工业缓缓地推进到了准蒸汽时代,使得国内整个工业生产效率较三十年前足足提高了数十倍。
在汉洲本土的棉纺织厂里,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照料两架蒸汽织机,不到一小时时间,就可以织出三匹半的织物。而同样的时间内,一个熟练工人用十年前的飞梭技术,却只能织出一匹。蒸汽动力驱动的纺纱机,纺线速度更是大明和印度手工纺线的八十倍到一百多倍。
二十年前,家庭手工纺100公斤棉纱的成本大概折合14-16块汉洲银元,而现在,机器纺100公斤棉纱只需要不到1.5块汉洲银元。机器生产使人工成本下降了90%!如今,汉洲本土的一个棉纺工人所干的工作,在印度,乃至在大明,至少需要三十多人才能完成。
相较于拥有丰富人力资源的大明,以及印度,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动力去主动发明或者创造一些能提高生产效率的工具。早在元末明初时期,中国就有32个纺锤的大纺车被发明出来,它以水力为动力,活塞、曲拐、传动齿轮等机械部件组成一个完整的机器系统。
实际上,这种水力纺车包含了后世珍妮纺纱机的许多基本特质,稍加改良,就可适应大规模的专业化生产,变成现代意义上的纺纱机。
然并卵,丰富而廉价的人力资源,让许多变革都变得毫无意义,徒奈若何。
随着齐国人口规模的逐渐增加,从三十多年前数万人,到今天的七百多万(粗略估算),虽然无法与大明数千万人口相比较,但在整个南洋地区,也算是一个妥妥的人口“大国”。
但即使国内已经拥有了“庞大”的人力资源,但在汉洲本土,不论是政府层面,还是众多的工厂主们,仍旧在想方设法地提高生产规模和生产效率,希望将海量的产品,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无他,盖因随着齐国的扩张,以及商业势力的延伸,工厂主和商人们突然发现整个南洋地区已变成齐国的绝对势力范围,中南半岛、印度、波斯、阿拉伯,乃至地中海,都在安静地等待着齐国商品的进入。
尤其是拥有亿万人口的莫卧儿帝国,积聚了数百年的财富,被公认为是这个时期最富裕的国家,在面对齐国生产的各种商品(除棉布外)时,直接开启买买买的模式,豪横得不要不要的。
齐国的无数工厂主们一致认为,要是还靠以前那种效率低下的手工生产模式,来苦哈哈地赚莫卧儿帝国这种土豪的钱,岂不是太慢了。
上蒸汽机!
扩大生产规模!
继续研究如何提高工业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
努力地将莫卧儿帝国最后一个铜板都他娘的赚回来!
更何况,还有波斯、阿拉伯、奥斯曼,以及暹罗、缅甸、安南、大明、朝鲜、日本……,这么多国家,数万万的人口,如此规模的商品市场,哪怕只要有其中两三成的需求,那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庞大市场。
哦,对了,最近从莫卧儿帝国和日本这两个国家都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莫卧儿帝国在年初又对齐国的棉织品产品提高了进口关税,由两年前的40%,提高至60%,并且还规定了进口配额,即齐国棉织品进口总额不得超过三百万卢比(1两白银约等于3.4卢比),大概价值一百零五万汉洲银元。
这个贸易限制措施一出,齐国上下为之哗然。尼玛的,这莫卧儿人太不讲究了,我齐国去年的出口棉纺织品总额大概在一千六百万汉洲银元上下,输入至莫卧儿帝国的棉纺织品才不过六百多万。以莫卧儿帝国拥有亿万人口规模,算下来,人均消费还不到六分钱。
就这么少的输入量,你还要给我来一个进口配额限制,这明显跟你的土豪形象不相符呀!
国内的棉纺织品行会、印度商社、孟加拉商社齐声向内阁倡议,对莫卧儿帝国采取强硬措施,甚至不惜以武力相威胁,迫使其取消我齐国棉织品的贸易限制。它今日可以对我齐国棉织品实施贸易禁令,过些日子,说不定就拿糖、茶叶、瓷器、咖啡、油料、五金工具,钢铁制品来说项,陆续颁布更多的贸易限制措施。
对此,内阁和军部开始在做小范围的研究和讨论,但还未作出明确的反制措施。
然而,六月下旬,突然又从日本传来消息,德川幕府捕获了一艘琉球商社旗下的走私运输船,然后不顾商社驻长崎代表的申诉和强烈反对,德川幕府竟然以“南蛮海寇违反幕府禁令”和“滋扰京畿”的两项罪名,将俘获的六十余名水手尽数斩首于大阪。
听到这个消息时,齐国上下顿时被惊到了。有没有搞错,在我齐国,除了海上沉船事件外,一次性意外死六十多人,那是极为罕见的。而且,这次还是被日本幕府以“海寇”的名义斩首示众。
我们齐国人怎么会是海寇?这个职业,不应该是你们日本专属的嘛!大明嘉靖年间,倭寇肆虐大明海疆,北起山东,南到福建,到处都遭受倭寇劫掠,无数民众被屠戮,财产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虽然有细心之人指出,琉球商社的那艘船是未得到日本幕府的允许,擅自闯入大阪,与当地日本商人进行走私贸易,如此才被日本拿获,然后按照他们数十年前颁布的锁国令条例进行处置。
而且,在二十多年前(1640年),同样也是有一艘葡萄牙船只抵达日本江户,要求获得通商权利,但却被幕府全部捕获,随后将这些人尽数处死,人数好像也是六十多。
但是,国内汹汹舆情,根本不管我齐国的商船是否违反了日本幕府的锁国禁令,你一下子杀了我们六十多个齐国人,就是不对,就是对我大齐严重的挑衅。
集大军以伐日本,为我齐国冤死的水手报仇!
乾武十六年(1658年),日本萨摩藩就曾在琉球妄杀我齐国官员和商人十数名,挑战我齐国威势。如今,只过了十六年,日本幕府竟然又做出此种激进之举,还以“海寇”这种极具侮辱性的罪名,将我六十多名同胞斩首示众。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必须要打回来呀!要不然,我齐国的脸面何在,我们皇帝陛下的威信何在?
“其实,以经济收益的角度和战略角度来看,对莫卧儿帝国发动一次有限的战争,要划算得多。”
军政部大楼的一间办公室内,海军部部长、镇国将军(中将)罗守勋端着茶杯,站在几幅巨大的地图面前沉吟良久,随后轻轻地说道。
“是呀,向莫卧儿帝国展示一番我齐国的军力,不仅可以迫使其取消我齐国棉织品的贸易禁令,扩大我齐国的商品数量拓展,还能大大震慑印度洋周边国家和势力,巩固我们在该地区的海上控制力。”副总参谋长、广威将军(少将)贺云峰点头附和道。
“那你为何在上午的军政联席会议上,却支持陆军部的意见,对日本幕府发动一次惩罚性的战争?”罗守勋转头问道。
“我不是支持陆军部的意见。”贺云峰摇摇头说道:“……我是在支持陛下的主张。”
“嗯?”罗守勋诧异地看着对方,“在联席会议上,陛下并没表现出任何倾向,只是任由我们军政两方讨论辩驳。你如何……猜测到陛下心思,属意欲征日本幕府?”
“三十多年前,当我还是懵懂少年,随在陛下身边学习视事之际,就知道陛下向来对日本不喜。”贺云峰说道:“你可曾记得在乾武十六年,我随罗如成将军攻伐萨摩藩,逼其割地赔款,随后还带回数名由岛津氏子弟充任的谢罪使返回汉洲本土。”
“嗯,我知道。此战打得干净利落,以极微小代价,便将萨摩藩逐出琉球,还迫其割地赔款,允我齐国暗自与其通商。岛津氏的谢罪使来建业城,更使我齐国上下为之欢欣鼓舞,大大振奋了全国人心。”
“呵呵……”贺云峰轻笑几声,“你只看到国内官员和民众对此而振奋不已,却忽略了陛下当年的感受。……据说,陛下在接见萨摩藩的谢罪使后,于宫中畅饮数日,连声大呼痛快。”
“……”罗守勋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陛下有意借福山号事件,再攻日本,以逞心中所愿?岂不闻,君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陛下怎可以己之喜好厌憎,而贸然举兵以伐日本?”
“国舅爷,这如何是以逞陛下之愿、贸然兴兵以伐呢?”贺云峰奇怪地看着罗守勋,“日本幕府可是将福山号上的六十多名水手以海寇之罪名,公然处以极刑。这对我齐国而言,不啻为严重地挑衅行为呀。若是置之不理,大明会如何看待我齐国?云州镇、琉球、吕宋、卫国、顺国等一众藩属,又将如何视我齐国为宗主?”
“可是,我担心重创了德川幕府,会引发日本局势发生不可测的变化,最终很有可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罗守勋叹道。
“你是说大明和云州镇会来捡便宜?”
“你觉得呢?”罗守勋说道:“据闻,云州镇一直都想在日本大岛的北方行扩张之举,除了想夺取更多的控制领地外,还有就是想极力削弱日本的实力,最好使其能回到一百年前诸侯混战的时代,以消除云州镇未来潜在的威胁。而大明,国内实现一统,除了继续清除北方的威胁外,何尝不想再次恢复万国来朝的盛世局面?”
“你这有点多虑了。”贺云峰笑着说道:“不说云州镇体量太小,人口不丰,根本无法吞下日本大岛。即使大明想借日本虚弱之际,将其纳入藩属朝贡体系,那也非短期之内就能做到的。不要忘了,大明的北方、西北、西南,皆为强敌,待一一解决边患之危,怕是要花费百年时间方能完成。”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日本、朝鲜、安南,向来为中华文明圈,大陆固有影响力之所在。如此,只要大明恢复昔日之实力,上述三国必然会为其所慑服。为长远计,我们齐国就不该过分削弱日本,更不该将其引为强敌。”
“可是,我却不这么看。”贺云峰说道:“陛下曾言,日人生来就是和善与好战并存,傲慢又知礼,开放而保守,尚武且爱美。虽然我们都知道,日本文化起源于华夏,日本对于中华文明极其尊崇,他们的贵族、学者,向来以习汉字、书汉文为尊贵身份的表现。但究其原因,不过是其民族天生慕强心理所致。若无唐时三江口之战,大明万历时期的朝鲜之战,你以为日本会真心慑服于华夏文明?”
“陛下尝言,对待日本这个国家,只要你保持足够强大,仅凭借武力,是可以将其打服的,甚至会使其不惜屈膝以跪,全民臣服。”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战起
1674年7月19日,长安,太初宫(皇宫)。
“在我华夏数千年历史当中,我们汉人不论是在周边野蛮胡虏眼里,还是在海外各国以及你们欧洲人口中,都属于温良之人,或者说是温雅之人,仿若一种驯养的动物。同北方胡虏,乃至你们欧洲人相比,汉人身上的动物性、野蛮性都更弱。”
“当然,这种温良或温雅,是指没有蛮横、强硬、粗野或暴虐,没有任何让人不快的东西。可以说,在我华夏民族的人格当中,有一种沉静、理智、节制的柔美,如同一块韧性良好的金属呈现的质感一样。”
“一个真正的华夏之人也许会有稍许粗野,但粗野当中没有卑劣;也许会有丑陋,但丑陋中没有凶恶;也许会有粗俗,但粗俗中没有强横和嚣张;也许会有愚笨,但愚笨并不至于荒唐,也许会有少许精明,但精明中并未深藏恶意。”
“反观日人,其表面虽温文尔雅,但内心残忍暴虐,态度谦虚谨慎却与鲁莽自大并存,驯服本分与桀骜反叛兼有,保守自恋与慕强媚大共生,自卑不安与野心勃勃并存。实乃性格多变,反复无常之辈。可以说,只要剥掉日本人的外皮,除掉它的漆层,露出来的必定是一个真正的倭寇面目。”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长安总商务代表安德里斯·诺珀特恭敬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耐心地听完通译将皇帝陛下的话语翻译过来,不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理解其中的话语,但最后一句话,却非常明显地表露了齐国皇帝对日本国的定性。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的话语,贵国已经决定对日本发动一场战争了?”诺珀特最后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齐天丝毫没有任何遮掩回避,点点头说道:“我们齐国将对日本发动一场惩罚性的战争,要让他们无端杀害我齐国民众的残暴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所以,你们东印度公司可以转告日本德川幕府,我们齐国对他们毫无诚意的解释和歉意,将不予接受。……我们齐国将会在一个特定的时刻,对日本幕府正式宣战。”
“我明白了,尊敬的陛下。”诺珀特苦笑着耸了耸肩,“虽然,我对齐日之间爆发的战争感到非常遗憾,但我对此表示理解。”
自数月前,“福山号”事件发生后,齐国琉球舰队便联合云州镇水师舰队封锁了长崎、大阪、江户、名古屋等幕府所属的港口、城市,拦截和检查过往的外国商船和日本商船,同时也禁止任何船只出入。
虽然,齐国和云州镇的战船还尚未对日本船只发动攻击,但这种封锁行为,还是让幕府大为震惊。为此,幕府派人与荷兰人接洽交涉,委托他们来帮着化解和处理“福山号”事件而引发的齐日之间的武装对峙。
对于荷兰人的调停,琉球总管区根本不予理会,声言,琉球舰队和当地驻军的任务是维护齐国商业利益和保护子民之安全。在未得到本土最新命令之前,舰队将继续封锁日本主要港口和沿海城市。
长崎作为日本唯一对外贸易窗口被齐国海军封锁,不仅对日本幕府政府贸易收入影响重大,而且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对日贸易,也是灾难性的打击。虽然对齐日之争,荷兰人心中不免存有几分幸灾乐祸,但看到齐国如此决绝,直接派战舰堵到了长崎港口,顿时又不淡定了。
尼玛的,这是要直接掀桌子呀!
荷兰东印度公司对此自然就有些不满了,你跟日本幕府闹矛盾,可以到江户去和他们的将军评说讲理嘛。最不济,你也可以直接出兵攻打江户,逼着人家给你赔礼道歉。但你不能堵长崎呀!
这闹得让我们东印度公司都无法继续做生意了。
巴达维亚收到信后,立即派出使者前往汉洲本土,准备劝说齐国与日本和解,不要打打闹闹,影响大家赚钱。即使你要打,也不能置我们东印度公司利益而不顾。
因而,驻长安总商务代表安德里斯·诺珀特接到巴达维亚的指示后,再三请求,终于得到了觐见皇帝陛下的机会。
但很遗憾,齐国的皇帝、内阁,以及他们的军方,似乎都已经达成了共识,准备发动一场针对日本幕府的惩罚战争。
所有的努力,都将于事无补。战争已不可避免,除非日本幕府主动认错,接受齐国所提出的一切条件。
但是,自视甚大的日本人会轻易低头吗?
——
8月10日,绥德(今印尼加里曼丹西北城市山口洋)。
码头上,六百余顺军火枪兵背负着行囊,正在陆续登船,无数的顺国百姓和军人家属围聚在岸上,向本国首次外派的军人们慰问和送行。
“老二,这六百多前营将士乃是我顺国最为精锐的火枪营,我现在就交给你了。”顺国国王李文宣握住前营权将军李文征的手,郑重地说道:“跟随齐国征伐日本,除了要展示我顺军之威,将士之勇,还要多多顾惜士卒性命。要知道,咱们顺国人口不丰,可耐不住无谓的消耗。”
“大哥……,哦,陛下!”李文征拍着胸脯说道:“我从军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晓得战阵之中如何便宜行事。再者说了,纵观齐国历经的数十年战事,几乎都未曾遭遇太大损失。相反,跟着他们后面打仗,倒是能捡到不少便宜。这次征伐日本,听说齐国自己出兵人数都在五千人,若是加上吕宋、卫国、苏禄、河仙、占城、凉山、云州等藩属各镇,怕是有数万大军云集。嘿嘿,这够日本人喝一壶了!”
“老二,你莫要大意。”李文宣嘱咐道:“日本乃是拥有近两千万人口的大国,就算其国内藩镇林立,人心不齐,但聚集十数万军队,当不是难事。届时,定然会有一番苦战、恶战。如此,在征战之时,勿要强自出头逞能,害了我顺国忠勇将士。还有,战阵当中,刀枪无眼,一切谨慎从事,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
“陛下放心。臣弟自当谨慎用兵,在打出我顺国之军威的同时,定会顾惜军中士卒,尽可能地将他们都活着带回来。”李文征抱拳应诺道。
顺国终于在两年前正式建国立制,随后便上表齐国以为藩属。目前,国内人口规模近八万人(不含当地土人),势力除了延伸至原三发素丹王国全境外,还在向南不断蚕食班贾尔素丹王国领土,于卡布阿斯河(亦称坤江)以北设立若干定居点,并强占了位于卡布阿斯河口的庞提纳克(今印尼加里曼丹岛西岸坤甸市),并将其更名为清涧堡。
去年九月,李来亨病亡,世子李文宣遂被齐国册封为新任顺国国王。依托齐国势力,顺国不断招揽移民,侵夺土人领地,积极扩展自身实力,在文莱和班贾尔两国的眼皮底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于婆罗洲西北地区迅速坐大,引得上述两国深以忌惮。
半个月前,顺国接到齐国发出的军事征召令,要求他们派出相应兵马随同前往日本征伐德川幕府。
顺国作为齐国藩属,再加之为获得齐国的长久的援助和武力护持,自然不敢推脱,随即征调前营(顺国沿用原大顺军的中前后左右五营军制)两个营六百余官兵,权将军李文征为领兵主将,征发四艘运输商船,先至齐国安南总管区南平(今越南金兰市)集结,随后会同齐国安南驻军、河仙镇、占城、凉山郝氏等各路大军,经夷州万年(今高雄港),最后抵达琉球,于此等待齐国的最终军事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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