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394章

作者:重庆老Q

近二十年的发展,这座齐国辖下最大的海外领地——威远岛已拥有人口规模十二万八千余人(不含土著人口),而其中的绝大部分人口主要分布在沿海岸一线,如同一串串星链般,将这座巨大的岛屿牢牢锁住。整个大岛及附近群岛区域暂时划分为三个府,一个总管区,即威远府、金华府(今巴布亚新几内亚莱城)、通州府(今印尼巴布亚地区马诺夸里市)和长州群岛总管区(包括今俾斯麦群岛和所罗门群岛)。

经过多年对岛上的内陆不断探索,当地政府发现岛上的中部高原地区随着地势的逐渐升高,气温也随之下降,气温一般在22摄氏度左右,极为凉爽宜人。不过,到了海拔2000米以上的山区地方,气温大概就在20摄氏度以下了。在4000米的高地有几个月的均温都在0摄氏度以下,而4400米处就是雪线了。

中部的一些高原山区虽然海拔较高,但降水量却一点都不低,甚至还超过南部沿海地区。因而,土壤受高温多雨影响,易冲刷流失,淋溶作用旺盛,肥力较低,土地显得比较贫瘠。只有在那些较厚沉积土的山间盆地和肥沃的火山土地区才适宜农业发展。

同样的,内陆山区也分布着若干土著部落,一样的落后,一样的野蛮,全都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

相较而言,威远城及附近地区,就显得气候和地理环境要优越得多。地处海湾和山麓间一块狭长的平原之上,背靠山脉为屏障,两面环水,一面是天然良港威远湾,另一面是珊瑚丛生的大海,山水相依,港湾套港湾,美不胜收。

威远城虽地处沿海,但气候偏干燥,每年平均气温在20-32℃之间,尤其这个季节,东南风持续不断,降雨量较少,气候凉爽,有点像北京的初秋时节。

我大清忠勇的臣子、勇武的八旗子弟梁云安(原名佟礼文)躺在甲板上,吹拂着海港内的凉风,眼神空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大陆,飘到了北京。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难道,这两年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爷们我再睡一觉后,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还在北京?

“啪!”

几根香蕉抛到梁云安的身上,猝然打断了他的臆想,茫然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胡子邋遢的荷兰水手,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梁云安一个激灵,顾不得捡起丢过来的香蕉,猛地往后一缩,然后连滚带爬地躲在了船舷边上,眼神惊恐地看着那个邋遢的水手。

你姥姥的,又他娘的想要折磨老子了!你大爷的,这可是青天白日,而且还在甲板上!

“桀桀桀……”那个邋遢的水手见梁云安这番举动,伸手指着他,不由大笑起来,嘴里的酒水喷了一地。附近几个荷兰水手见状,也跟着嬉笑起来,嘴里发出一阵阵怪叫。

笑你大爷的!等老子脱了困,一定要将你们这些番鬼全都宰了!都他娘的是一群不知礼义廉耻的红毛生番!

“哦,快看!”突然有一名水手伸手指着港口的方向,大声说道:“那是汉洲人的战舰!一、二、三……,是三艘战舰。瞧瞧,他们中间还护卫着的两艘商船。……他们这是从哪儿来的?”

几个水手顾不得再逗弄梁云安,纷纷来到船边,趴在船舷上,看着数艘齐国舰船,依次驶入港内,议论纷纷。

“我敢打赌,那两艘商船上一定装满了黄金和白银,要不然,不会动用三艘战舰随同护航。”

“得了吧,你这个猜测是多么不靠谱!汉洲人即使要运送金银,也应该是往他们的本土而去,而不该到这座海外领地的港口城市。”另一个水手反驳道:“我认为,这些舰船一定是装满了物资,从他们的汉洲东部过来的。目的地嘛,应该是前往明国,或者吕宋和日本。”

“运送一般的物资,哪需要三艘战舰护航?”那个水手被反驳后,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也有可能是装满金银,在这里临时停靠,补充食水后,便驶过汉洲海峡,前往他们的本土呢?”

“他们为何要舍近求远,不去海峡对面的海角(今澳洲北部巴马加小镇)补充食水,反而多走一截路,跑到此处来?”

“……”

“快看,从船上下来了许多武装士兵!”在一艘已经停靠码头泊位的齐国商船上,一队队武装士兵正在陆续下船。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士兵并不是齐国战力强悍的陆战队,而是一个个身材雄壮的土人。他们穿着灰色军服,一个个身材高大,肤色棕黄,跟汉洲人一般有着乌黑的头发和短小的鼻子,但面容形态却与汉洲人有些相异。

“哦,那些士兵一定是汉洲人从南太平洋岛上征召的土著仆从兵。”一名见多识广的水手说道:“这些土著因为跟汉洲人模样相似,地位和待遇较东印度群岛土人和汉洲土著要好一点,汉洲人称他们为高山人(毛利人)。此前,汉洲人便招募了少许高山土著士兵,用以这座威远岛内陆山区清剿当地土著。”

“汉洲人征召这么多土著士兵,准备要打哪个土邦王国了吗?”

“他们一定是被派到苏门答腊岛的西部地区,用来镇压当地的土人。”一名荷兰水手幸灾乐祸地说道:“听说,自从汉洲人割取了万丹王国海峡两侧的领土后,对那些信仰真神教的当地土人,是极力打压。稍有反抗,便毁村灭家,将人全部驱逐,然后装船运到他们汉洲本土的各个矿场,充作奴隶。”

“汉洲人这般做法,就是想彻底占据那里的肥沃土地!是的,汉洲人正在用暴力手段,强行驱赶那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然后引入更多的汉洲人,将那里变成他们合法的领土。”

“吉布斯,你这是在同情那些又懒又笨,如同猴子一样的土人吗?”

“不,我是在担心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未来。以汉洲人对土地的贪婪,难保他们以后不会对巴达维亚生出觊觎之心。”

“哈哈……”几个水手闻言,不由大笑起来,“得了吧,我们只是公司的底层雇员,用不着来操心这些需要那些大人物才会关心的事务。就算汉洲人真的将巴达维亚占了又能如何?大不了,我们以后可以为汉洲人服务,听说他们给出的薪水不少于公司支付的报酬。哦,上帝。我现在终于明白,公司为何要将我们这些雇员的服务期限从以前的三年,延长至五年。因为,他们怕我们会被汉洲人给吸引过去!”

“……”

梁云安缩在甲板上的一个角落里,听着这些夷人热烈地讨论着。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通过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他隐约理解到,这些夷人似乎正在议论着齐国的事务,而且语气中还透出一丝羡慕和向往。

话说,这个齐国不仅有源源不断来自神州大陆的移民,还控制着众多当地的土人,以及周边无数岛屿上的土著。使得他们的军队序列中,除了那些正规的黑衣军人,还有这么许多番人部队。瞧着岸上一个个身形雄壮的番兵,俨然就是我大清历年来征召(捕获)的生女真一般的存在。

看来,以前主子们对这齐国的实力评价,还是有些低估了。他们在南边这么一片广大的地区,就如同霸主一般,不仅当地的无数的土邦王国敬服畏惧,就是来自西洋的夷人势力,也是不敢轻易招惹于它。

更为可怕的是,这个齐国尽管在我北方地区不断地以诸多舰船和少许兵力牵制羁绊我大清军力,但人家似乎并没有尽全力。遥控万里之外,配合那伪明不断攻打削弱我大清,但在它国内和周边地区,其国势丝毫不受影响。对外贸易极度繁荣,国内生产和生活一派祥和,周边土邦和西夷尽皆畏服。

而且,听说齐国对外扩张的触角,已延伸至遥远的印度、波斯,以及非洲、美洲。虽然,梁云安根本不知道这些地方在什么位置,但他仍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想我大清,连登莱地区近在咫尺的长山岛都无法登上去,就更不要说深入这无边无际的海洋世界。

假以时日,这个齐国在获得大量的移民后,实力必然还会急剧膨胀和扩大。若我大清仍以拒有半壁江山而故步自封的话,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这个齐国不耐之下,直接撸起袖子自己出马,派出大军登陆我大清北方。试问,在对方占据全面海上优势,又遭到他们凶猛火器打击下,我大清八旗精锐如何能抵挡?

9月8日,“格罗宁根”号离开威远港,启程往西航行。

9月16日,船只抵达一座位于威远岛南部的港口据点——峡江堡(今印尼巴布亚地区马老奇市)。

梁云安在船只停靠时,被获准暂时离开暗无天日的底舱,来到甲板上进行透气放风。

底舱居住的空间,十分的狭小,高度低得让人无法忍受,而且船底都是密封的,完全没有流通的空气,各种散发着腐烂酸臭的气味充斥其中,让人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精神折磨。

更为糟糕的是,作为奇货可居的人质,他的待遇甚至连一些最低级的水手也不如。除了刚刚离港时,还能吃上几顿新鲜的食物。然而,几天后,随着炎热潮湿的环境,食物开始加剧腐败,就连咸肉和硬面包都开始发霉。

有时,一口咬上坚硬而发霉的面包上,就会感到嘴里有虫子在不停的蠕动。但为了活下去,只能将食物与虫子一起吃掉。吃的多了,梁云安甚至已经可以分辩出嘴里虫子的类别,象虫味道苦涩,而蟑螂就像汉洲某种腌制的香肠……

因而,梁云安在船行过程中,最为期盼的就是到港停靠。如此,他便能有机会上到甲板,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吃到两口新鲜的食物。再对比一下,数月前乘船从建业城一路行至汉洲东部,那段当时被自己认为是一段苦难的旅程,如今想想,可谓是天堂和地狱之别。

有时候,在甲板上放风之际,他都会生出一种跳海逃生的念头,即使被齐国人抓回去,砍了脑袋,估计也比这活受罪要好一点。但内心深处一个极为强烈的信念,却一直支撑着他要坚强地活下去,那就是要回到我大清,要将他在海外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朝堂里的主子们。

然后呢?

他也不知道,那些八旗贵胄和主子们得知这些信息后,又会产生如何变化。

在这座港口,荷兰人收购了数百羽当地特有的天堂鸟(极乐鸟),准备带回巴达维亚,制取一个个漂亮的标本,售卖给欧洲那些上层贵族。

据说,一百多年前,西班牙人胡安·塞巴斯蒂安·埃尔卡诺率领他的船队从摩鹿加群岛,给西班牙国王带回五张美丽绝伦的鸟皮,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此后,一些有钱又有闲的王室贵族,便开始将这种漂亮的鸟皮,同那些昂贵的珠宝玉石一般,当做一种奢华的收藏品。

而威远岛上就栖息着大量这种漂亮的鸟儿,嗯,汉洲人起的名字非常贴切,天堂鸟,这些鸟就如同从天堂里飞出来的,美丽绝伦极了。

梁云安在看到这些长着一身漂亮羽毛的鸟儿时,甚至也一度为之赞赏不已,并生出要带回一只敬献给我大清的皇帝。可是转念一想,这些夷人购买了如此多的鸟儿,必然会存放于底舱,到时候,自己所待的舱室中,又新增无数鸟粪的味道,顿时感到一种深深的怨念。

你大爷的,老子的待遇竟然沦落到还不如这些扁毛雀!

离开平江堡后,船只再度往西航行,这次行驶的航程有些远,足足有半个月时间,就在梁云安感到无法忍受,行将崩溃时,这艘荷兰商船终于停了下来。

10月2日,下午四时左右,“格罗宁根”号驶入镇海城(今东帝汶帝力市)。

这里竟然还是齐国控制下的一座海外领地港口!

梁云安趴在船舷边上,看到码头停泊的船只,岸上的建筑物,以及一座高高的灯塔上,都飘扬着一面面赤色旭日黄龙旗,不由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声。合着,在海上飘荡了几个月时间,仍旧一直都在齐国控制的海域范围内航行。

他姥姥的,这要逃出齐国,咋这么费劲,爷们还要吃多少苦头?

第四十章 清虏细作汉洲见闻录(四)

1660年10月13日,爪哇岛,泗水。

一心想逃出齐国领地的原大清细作头目梁云安,如果算上从7月中旬于建业城出发,到今天为止,他已经在海上飘荡了三个月,而这段旅途却仿佛永远到不了尽头一般。

更为让他气结的是,原本以为到了这个岛上什么马打兰素丹王国的地方,应该算是脱离了齐国人的势力范围,却未料到,这个被称为泗水的港口,竟然也属于齐国领地。

那些船上的荷兰水手说,这个地方此前确实是马打兰素丹王国的地盘,不过,因为担心遭到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的入侵,三年前,便将这处港口及周边二十里范围的土地,租借给了齐国,以求得他们对自己的保护。

他姥姥的,这齐国还真是地区霸主一般的存在,竟然威服四夷,使得众多土邦小国争相投靠,敬献土地!这可比我大清骑马操刀,一路攻城掠地,可轻松多了。

据说,齐国人为了更好的控制此处,已经陆续往此地移民一千余人,种植水稻、甘蔗和咖啡。前面两样农作物,梁云安是知道的,但咖啡是个什么玩意?瞧着船上的水手看他像白痴一样,顿时感到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因而,当一个水手给他端来一杯黑乎乎的、散发着浓郁醇香和苦味的饮料时,梁云安虽然有些怀疑对方不怀好意的险恶用心,但为了不让他们轻视于自己,硬是忍着滚烫的水液,一口喝了下去。

他姥姥的,什么古怪东西,苦苦的,还有一丝酸味,不过,喝了之后,唇齿之间却也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和甜味,给人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

看见梁云安这般神情,几名水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经过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加上又处于大海之上特殊的孤独的环境,这些水手也渐渐将这名逃离齐国的鞑靼人,当做船上的一份子了。

虽然也偶尔会调戏打骂他,但也是籍此表明他们在船上的身份要高于这个鞑靼人而已,享受一种凌驾他人的感觉。至于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心思,却也消散了许多。当然,到了巴达维亚,谋夺他的财物,那还是要继续进行的。因为,船长和航海长等几个军官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势必要会分润一部分得来的钱物。

可能是即将抵达巴达维亚,在停靠泗水的两天里,船上的水手们稍稍放松了对梁云安管制,不仅给他提供了许多新鲜食物和清水,甚至还让他痛快地洗了一个澡,并允许他在甲板上自由行走。

行动上自由了,梁云安的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知道,船上的这些水手都是受雇于一家西洋大型贸易商社,人员组成也极为复杂。一个个万里迢迢来到东方,所图的也不过是金银而已,并无什么道义和忠诚而言。

因而,梁云安便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将其中一些夷人策反,将他们带到我大清地界,为我所用。要知道,这个时期,不说朝堂中有汤若望、南怀仁等几个备受信重的夷人,帮着朝堂编撰历法和指导铸炮。那个汤若望甚至还被任命为钦天监的监正,享受着高官厚禄和荣华富贵。就是在京中火器局、八旗部伍中的乌真哈超里,也有数百名夷人,在为我大清效忠。

犹记得,十几年前,好像就是这个荷兰商社,曾一度派了许多夷人来到北京,以提供给我大清火器的条件,要求通商做买卖。后来不知为何,他们突然又尽数撤走了许多人,并不再与我大清发展友好通商。但那个时候,仍旧有数十人贪图我大清给的优厚饷银,不顾这个西洋商社的严令,而留在了北京。

当梁云安试探地接触几名军官,言语中暗示自己是大清重要的官员,可以引荐他们前往大清效力。并表示,只要有一技之长,或者能助力我大清发展火器及其他工物,定然能获得他们目前数倍以上的报酬。

可以看出,这些夷人军官内心非常意动,尤其是听到汤若望、南怀仁等人获得的待遇和地位,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不过,他们坦言,整个大陆都是汉洲人的禁脔,不许任何西方势力染指。而且,鉴于荷兰东印度公司和汉洲人亲密的合作关系,他们所有的雇员都曾受到公司严厉的警告,最好不要去大陆北方那个鞑靼政权效力。否则,一旦被汉洲人获知,必然会遭到他们无情的报复和打击。

梁云安表示,我大清占据大陆半壁江山,拥兵百万,统一全国也是指日可待。在国中居留的各国夷人,都享受着优渥的待遇,并会受到我大清严密的保护,根本无需担心遭到齐国人的报复。甚至,如果你们愿意,完全可以永久地定居在我大清的地界,然后可以娶几个温柔可人的大清女子,最终落地生根,安居乐业。这可比你们这般苦哈哈地在海上跑船,要轻松惬意多了。

船上的几名军官和资深水手,彼此之间对了一下眼神,想来是有些犹豫不决。多年来,受汉洲人影响,很多东印度旗下的军官和水手一直都认为,大陆北方的鞑靼政权是以野蛮、愚昧、落后而著称。他们大肆屠杀平民,焚毁城市和乡村,破坏一切能看到的文明迹象,宛如数百年前那些疯狂而残暴的蒙古人。

可是眼前这个自称是鞑靼政权的官员,却一再声称,他们的国家是一个富强文明而又包容的政权。他们从寒冷而偏僻的东北一隅,攻入明国,是为了解救数千万遭受明国政府残害的百姓,是为了给无数处于压迫的民众带来幸福和和解放。可是,腐朽的明国政府不甘放弃继续奴役民众的权力,勾结邪恶的汉洲人,硬生生地阻止了他们统一全国,让无数的百姓继续陷入水深火热的迫害之中。

要不然,在北京、在盛京,在保定,怎么会有那么多西洋人为他们服务,汤若望、南怀仁更是受到他们教皇的指派一直在他们的首都传教。并在这个政权保护下,使得天主教当时在北方传播较为顺利。随着传教士人数的增加、活动范围的扩大,信徒人数增长较快,据说迄今为止,信徒已达到20万人。十年前(1650年),清政府还赐地在宣武门内原天主堂侧重建教堂。汤若望等人将此前利马窦建的一座经堂扩大,建成了北京城内的第一座大教堂(南堂)。

反之,在汉洲统治的地方,好像政府并不怎么大力支持和倡导天主教,建造的教堂仅有寥寥几座,不仅建筑规模非常小,而且他们国内的天主教还受政府管制。另外,他们宣扬的某些天主教义,怎么感觉就跟欧洲的不一样呢!

10月20日,“格罗宁根”号终于抵达了巴达维亚。

三年前,梁云安乔装皮毛商人,从大陆移民来到汉洲本土时,并未停靠巴达维亚,而是经停广宁堡这座小据点,没有领略到这个荷兰人兴建了近六十年的贸易中心的繁盛。

映入他眼帘中的第一个事物,就是码头上的船,更确切的说,是很多船。有大陆的福船、鸟船,有马来人的屋棚船和仿西洋式的桨帆船,也有阿拉伯人的谢贝克船,更多的则是西洋人的三桅大船和盖伦船。当然,此间更是少不了悬挂赤色黄龙旗的的众多齐国商船。

“咋的,你们的地头上,也有齐国的建立的据点?”

下了船后,被一群荷兰水手挟制着往城中赶去时,梁云安猛地看到码头西侧一大片建筑的的前方,矗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赫然飘扬着一面齐国旗帜,神色不由一凛,愕然地问道。

“哦,那是汉洲人修建的货栈仓库。”一名水手不以为意地说道:“据说,汉洲人在二十多年前,便在此处租借了几栋房屋,用于移民和货物周转的临时驻地。现在嘛,码头西区那一大片土地,全都被汉洲人租下了,然后就修建了这些货栈、仓库、食肆、酒楼,以及一座规模巨大的市场交易中心。”

梁云安深深地看了几眼那一大片齐国人修建的货场区,不由暗自腹诽,看来,在这南洋地区,想绕过齐国人的势力范围,那是相当不容易。没说的,爷们得想办法,尽早离开这里,返回大陆。

……

10月20日,巴达维亚,总督府。

“汉洲人经过一年的战斗,除了未攻击莫卧儿帝国境内的英国商馆外,位于南方几个土邦王国的沿海商馆,悉数被汉洲人攻占,或者焚毁。另外,据可靠消息证实,汉洲人还击沉和俘获了至少十艘以上的英格兰商船,至于击伤的船只数量只会更多,打得英格兰人甚至都不敢驾船出海。”

荷兰东印度公司巴达维亚总督基恩·马特塞克正在听取公司高级商务参赞维克多·弗洛雷斯和公司驻印度地区事务高级经理弗利德里·塞维伦汇报有关印度的事务。当他听到汉洲人将英格兰人狼狈不堪,并且损失惨重时,不由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令人奇怪的是,英格兰人在遭到这般重大损失后,他们国内却并没有给予太多支援,甚至连正常前来印度贸易的船只,都比往年要少很多。因此,有些支撑不住的英格兰人在半年前,派了代表前来公司驻苏拉特商馆,寻求我们的帮助。”

“他们是想拉我们一起对付汉洲人?”马特塞克总督惊讶地问道。

“不。”塞维伦笑着摇摇头说道:“他们应该知道,我们和汉洲人之间的关系向来亲密,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英格兰人请求我们,对他们正在发生的战争,进行调停。他们愿意就汉洲人提出的停战要求,进行正式的谈判。”

“他们为何不直接找汉洲人求和?”

“他们找过汉洲人,但是,被汉洲人提出的条件给难住了,认为是无法接受的。”

“呵呵……”马特塞克总督笑了起来,“倔犟的英格兰人,一定是舍不得丢掉手中获取的贸易利益。难道他们不知道,拒绝了汉洲人,不仅手里的利益拿不住,就是他们现在据有的一切,都将可能被汉洲人摧毁,甚至被完全驱逐出印度市场。”

“总督大人,那我们应该拒绝英格兰人的要求,不为他们和汉洲人之间的战争进行调停?”

“在印度,在锡兰,汉洲人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支持葡萄牙人,防止他们被我们彻底排挤出上述两个地区。”马特塞克总督没有回答塞维伦的问题,反而起身走到一幅巨大的地图旁边,“汉洲人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我们东印度公司趁势坐大,便试图拉拢葡萄牙人来对我们进行必要的制约和限制。如果,英格兰人被赶出了印度,那么在这个地区,就只剩下我们、汉洲人和葡萄牙人。”

“总督大人,你的意思是……”塞维伦若有所思地看着马特塞克总督。

“虽然,我们都不喜欢英格兰人,而且我们联合省还曾经与他们发生过持续两年多的全面战争。但是,在印度,一旦英格兰人被驱逐,我们在那里就可能会变得孤立。而且,在遥远的未来,我们谁都无法保证,我们东印度公司与汉洲人之间是否会一直保持这种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有时候,一个地区,需要适当的保持势力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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