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315章

作者:重庆老Q

考虑到密林之中,没有道路,并不能通行火炮,若是汉洲陆军妄图依仗人数优势发动集团冲锋,荷兰守军不介意通过码头炮台、堡垒和古邦城三方交叉火力,对他们给予大量杀伤。

然而,汉洲人并没有如荷兰人所愿,排出密集阵型,直接附蚁攻城。他们驱使一千余土人从那道防御壕沟开始,先挖掘数道平行堑壕,并据此再沿着码头堡垒的方向,挖掘了两道蛇形交通壕,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延伸。

虽然荷兰人修建的码头堡垒是一座典型的小棱堡型制的城堡,可以对前沿三个方向实施火力打击,但是,汉洲人挖掘的交通壕太诡异了,蜿蜒曲折,炮弹落在里面,根本无法形成连续滚动,对隐藏在其中的士兵大量杀伤。

在汉洲人的蛇形交通壕逐渐接近码头堡垒时,城头守军试图发射葡萄弹,想以密集的弹雨杀伤那些正在施工的土人,但是效果依然不理想。那些土人只要在城头火炮射击的一瞬间,蹲伏在交通壕里,完全可以避开弹雨的袭击。而且,越是接近堡垒,交通壕挖掘的也是愈深,并且还有一定的反斜面掩护。

荷兰人在面对汉洲这种攻击模式,显得一筹莫展,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在4月26日这天,古邦守军试着出城发动了一次突袭,但遭到了以逸待劳的汉洲陆军迎面痛击。他们站在平行堑壕中,好整以暇地打出了一排又一排的火枪齐射,近乎于零伤亡的代价,毙伤荷兰守军一百余人,使得古邦守军此后,再也不敢轻言出城作战。

4月28日,始终徘徊于古邦港外的汉洲战舰突然抵近港口,对码头炮台进行了轮番轰击,荷兰守军随即奋起还击,与之展开激烈炮战。

无数的炮弹砸在码头炮台的护墙、基座以及炮位上,碎石泥块四处纷飞,不时有炮手被击中,倒地惨呼。

但勇敢的炮手顶住凶猛的炮火打击,在军官的指挥下,搬运弹丸,填塞火药,放入弹丸,点火,射击,然后清理炮膛……,充分发扬了雇佣军的优秀职业素养。

炮战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码头炮台军官的粗略观察,至少有五艘汉洲战船在不同部位均中弹数发,但遗憾的是,至今也未击沉一艘汉洲船只。不过,其中一艘战船桅杆被打断了一根,要不是它见机得快,迅速退出港湾,说不定就让荷兰守军获得一份斩获。

就在码头炮台越战越勇的时候,汉洲人的战船突然发射了一种会爆炸的炮弹。虽然有一大半的炮弹在还未落入码头时,便已在半空发生爆炸。但是,就是那么一小部分开花弹落入码头炮台,也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小有威力的冲击波,四溅的弹片,再加上纷飞的碎石泥块,让炮台守军的伤亡陡然增加,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有三十余人被弹片击中,或者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伤,哀嚎一片。

就在荷兰守军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投放在码头炮台上面时,南侧登陆的汉洲军队也骤然发难。已经抵近码头堡垒的平行堑壕中,突然跃起一百余汉洲士兵,他们挥动着手臂,将一枚枚炸弹点燃后,使劲地抛向城头。

猝不及防的码头堡垒守军,顿时被炸翻一片,还未等剩下的士兵有所反应,城下又抛上来数十枚炸弹,弹片飞舞,硝烟弥漫,整个堡垒城头上一片狼藉。

与此同时,十多名汉洲土人仆从兵,抬着数桶炸药,飞快地跑到堡垒城门口,挥舞着铁镐,奋力地挖掘了几个大坑,然后将炸药桶推入其中。

两名汉洲陆战队士兵,随即用火绳点燃炸药引线,扭头便朝堑壕狂奔而去。

随着几声剧烈的爆炸,堡垒的城门被炸得支离破碎,与之连接的城墙也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硝烟还未散去,一队百余人的土人仆从兵挺着长矛,举着短刀,迅速冲入堡垒之中,与东印度公司雇佣军展开短兵相接。

不到半个小时,南侧堡垒即克,码头的防御整体便出现了一处缺口,汉洲人趁势督数百土人仆从部队,从后面向炮台发起全面突击。

可能是听到了码头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港口外正在轰击码头的汉洲舰队停止了射击,陆续退出古邦港湾。

荷兰的炮台守军尚未从刚才一波爆炸弹的轰击中缓过神,猛然发现身后涌来数百土人士兵,脸色顿时变了。该死的,汉洲人竟然从身后堡垒形成了突破!

在冲锋的土人士兵身后,一百余名汉洲陆战队和乡兵挺着刺刀,也跟着杀了过来。

在当日傍晚,码头南侧堡垒和炮台被汉洲军队占领,零星守军逃往北侧炮台和堡垒中,惶惶地据垒死守。

次日天明,汉洲人故技重施,继续挖掘蛇形交通壕往北侧堡垒延伸。而汉洲人占据的南侧堡垒,也进驻了十数名炮手,他们将城头火炮对准南侧堡垒,与之展开炮战,同时掩护土人挖掘交通壕。

5月1日,在码头北侧堡垒守军绝望的目光下,汉洲人通过堑壕,直抵城下,然后以一条暗道的形式,埋设炸药,将城墙炸塌。剩余荷兰守军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全部投降。

至此,古邦城外的所有防御设施全部拔除,仅剩一座孤零零的城堡,直面汉洲人的兵锋。

关于如何攻克荷兰人修建的坚固棱堡,齐国参谋部和陆战队为此已经研究和实践了数年时间。同时他们还借鉴了当年郑芝龙部攻克马尼拉城,以及陆战队在辽东攻克清军的辽阳和沈阳等一系列战例。最终发现,在面对荷兰东印度公司修筑的欧洲棱堡模式的城池,最有效,也是最能降低攻城部队损失的方法,似乎只能是土方作业模式。

如果以后世的眼光看来,汉洲人攻克古邦外围据点采用的方法,与17世纪70年代法国著名军事工程师沃邦元帅(塞巴斯蒂安·勒普雷斯特雷·德·沃邦)发明的平行攻城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位法国元帅,18岁参军,曾参加1667~1668年遗产继承战争、1672~1678年法荷战争和1688~1697年普法尔茨选帝侯继承战争。他虽没有在战场上直接指挥过一个军去作战,但却以其军事筑城方面的天才帮助法军打了非常多胜仗。

1673年法军围攻荷兰马斯特里赫特要塞时,首次采用他发明的平行攻城法,在敌要塞周边挖掘平行或同心堑壕和伸向要塞的蛇形交通壕,掩护步兵接近要塞护墙,用炮火或炸药开启突破口,迅速攻克当时被以为牢不可破的要塞。

这位擅长攻坚的元帅,还是一个铸城大师,当年由他设计建造的斯特拉斯堡要塞、兰道要塞和新布里萨克要塞,是当时欧洲最坚固的要塞。此外,他还发明插座式刺刀,在手榴弹(由此,他创建了一个新的兵种——掷弹兵)与炸药包的使用和后勤供应等方面也均有建树,最终于1703年晋元帅。

沃邦一生共修建33座新要塞,改建300多座旧要塞,指挥过40次要塞攻城战,皆胜,他还建立起近代第一支工程兵部队。

沃邦的攻城战还有一个奇葩的特点,就是每逢攻坚,都携带着庞大的“参观团”。该参观团的“团长”就是路易十四。自从沃邦于1673年攻下了荷兰著名的马斯垂克要塞之后,每逢沃邦攻城作战,路易十四都要亲自督师,而且要带着一大批宫廷人士,包括:贵族及其眷属、一大批仆从、女裁缝师、理发师,及主办膳食的各色人等,均到军中观战。

他们在军队的营地旁,另建一营地,过着奢侈的生活。女宾们花枝招展,彩色帐蓬,大臣和贵族的天鹅绒、丝绸锦缎,把战场的一角变成了特殊的集市。

当攻城开始时,那支特殊的观赏团就在选定的高地上大饱眼福。看着沃邦元帅督统帅着他的士兵在泥土之中,象蜘蛛吐丝织网一样,于要塞四周构筑著平行壕及曲曲弯弯的通道。每日都有军官驰马来报告战况,“集市”的人们还就即将到来的战果打赌下注,使得营地中异常喧嚣热闹。最后,当守军放下武器时,他们还要前去参观战俘行列,可谓是奇异的盛况。

齐国陆战队攻古邦,也带着一群“参观团”,其中包括大批后勤、土木、情报,以及战术参谋,另外,还有黑山军工厂、黑山研究院、建业仪器厂、陆军学校等相关单位部门的专家、工匠和学员。他们来到战场的目的,除了验证攻克坚垒的战术是否规划安排得当,还有就是想要观察和确认部队使用的各类武器是否有效。

在古邦守军惊疑的目光下,今日,汉洲军队停止了“土拨鼠的运动”,转而由一百余土人苦力,拖拽着一门身管特别长的火炮,一步一步地往古邦城下运来。

难道汉洲不打算再进行土木作业了,改为与我们古邦守军展开一场炮战?

古邦城头的荷兰军官和殖民官员不由面面相觑,汉洲人该不会是自信过头了吧!我们据守城头,火炮借助城墙的高度,射程可是远远超过汉洲人的普通火炮。若是跟我们进行炮战,岂不是任由我们欺负?

然而,汉洲人将那门火炮远远地停驻在城头火炮有效射程外,然后开始购建炮兵阵地。

“哦,上帝!”古邦治安官塞尔吉·桑佩尔上尉惊呼一声,“那是一门巨大的加农炮!”

加农炮最早起源于14世纪,由一位德意志神职人员发明。屹立千年不倒的君士坦丁堡城墙,在1453年时也被加农炮的炮火炸得粉碎。

加农炮的出现与发展,迫使大部分的城市防御工事进行了重新设计,因为那些直立的城墙十分容易在加农炮的炮火下崩裂。

齐国军队运至古邦城下的加农炮可发射重42磅以上炮弹,专门针对攻击坚固堡垒而准备。加农炮一般与同口径的其他火炮相比,有着更长的身管,因此炮弹可以获得更强的膛内压力和更快的初速,让炮弹可以射到更远的距离。因为炮弹的初速较快,所以其投射弹道衰减较慢,弹道较为平直,破除坚固防御面,也更为有效。

但是,这种威力巨大的加农炮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太过笨重,不含巨大的炮车,仅身管就重达四吨多,转移和运输极为不便,根本无法适合野战中的机动性,因而,在生产制造出来后,一直被陆战队所嫌弃。

不过,在这次攻打古邦据点时,因为齐国水师连续歼灭两支荷兰东印度公司旗下的机动舰队,基本掌握了帝汶岛周边海域的制海权,无虞荷兰人会随时再次来援。所以,为了减少攻城时的人员损失,登陆部队索性将加农炮运至古邦,想试试这种火炮对坚固堡垒的破坏性到底有多大。

“轰!”一声巨响,加农炮发射了首枚炮弹,但因为仰角稍大了一点,炮弹越过了古邦城头,飞向远方。

几个炮手立即招呼数十名土人,将火炮拖拽着重新复位,然后又降低了几分炮口仰角,准备再次发射。

“轰!”巨大的炮弹呼啸着飞向古邦城墙,然后狠狠地砸在厚实的外墙上,震碎了一大片碎石和泥块,城头的荷兰守军立时感到城墙一阵晃动,眼中也带有几分恐惧之色。

“效果还不错!”攻城总指挥徐传兴放下望远镜,笑着说道:“让炮兵继续轰击,若是两三天内能将其轰塌,倒也省却了掘土挖壕的力气。”

“这火炮也就对城墙有威胁。”苏忠福砸吧了一下嘴巴,意犹未尽地说道:“俺觉得,还是得使用那种开花弹。前几日,俺们战舰首次在船上使用开花弹轰击码头炮台,好像效果就不错,给予荷兰人大量杀伤,很是震慑了守军。”

“那玩意不太可靠,能有两三成的炮弹在敌军阵地爆炸,那就该谢天谢地了!”徐传兴摇头说道:“而且,开花弹耗费太贵了,随便一颗炮弹就值二十几块汉洲银元吧。战舰上一次齐射,近千块银元就没了。不像俺们普通炮弹,战后还可以回收,经济实惠得多!再者说了,俺们攻打这古邦,也不甚着急,慢慢磨吧。”

第一九八章 筹码

5月8日,巴达维亚。

在城西的一处种植园里,几名凶蛮的土人正在对一名华人男子拳打脚踢,而且下手颇为狠辣。被毒打的华人男子已是浑身血污,哀嚎不断。

四下围观的华人面露不忍之色,但谁也不敢上前解围,只是眼神不断地瞟向站在屋前的那名尼德兰老爷,冀望于他能开口阻止这起暴行。

塞门·科恩微侧着头,听自己的德意志管家汇报这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淡漠的神情,渐渐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让他们住手吧。”塞门·科恩轻声吩咐道:“将人打坏了,农田里不就缺一个壮劳力了。……至于土人偷取华人财物,没有凭据,也就此作罢,无需再行纠缠。”

管家闻言,朝塞门·科恩鞠了一个躬,然后走到前方一片混乱的人群中。挥动手臂,将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一个仍在施暴的土人后背,口中大声的呵斥着他们。

几个土人被抽了鞭子,惊叫着散开,待回头看到是庄园里的管家,脸上随即呈现出讨好的猥琐笑容,弯着腰,低着头,慢慢地退到远处。

管家怜悯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华人苦力,伸手示意旁边几个华人同伴将他抬到休息的草棚中,暂时先养养伤。若是能捱过数日没有死掉,说不定也能渐渐康复,重新成为种植园里的一名好农夫。

若是在数月前,种植园里的主人和管家断然不会任由土人欺负华人苦力。他们不论是在农田操持方面,还是干活态度上,是远远超过那些愚笨且又懒惰的土人。每一名华人苦力,都是众多种植园主最为喜欢的田间能手。

然而,自从两个多月前,东印度公司和南边汉洲大陆爆发了第二次战争,由于怀疑汉洲可能会在爪哇岛和巴达维亚安置为数众多的间谍,东印度公司便对城中所有的华商进行特别管制,除了缴纳一定的安全保证金外,还禁止随意出门,更不允许私自驾船出海。

至于普通华人,巴达维亚市政厅将他们先是全部集中关押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将这些人交付城外十数个种植园,进行编管并服苦役。这部分华人的数量,多达三千余人,每日里被迫在种植园中进行最为艰苦的劳动,食物也极其匮乏,还经常遭到监工的打骂凌辱。

同时,在环境恶劣的种植园里,这些境遇悲惨的普通华人,还遭到土人的欺负。他们似乎受到了荷兰人的怂恿和默许,不断地在华人面前寻隙滋事,挑起各种事端。一般在发生激烈争执和冲突时,那些高高在上的荷兰人就会故意偏袒土人,还对华人进行一定程度的体罚和训诫。

因而,同为种植园苦力的土人,胆子愈发大了,他们从小偷小摸华人物品,发展到明目张胆的抢劫。钱币、衣物、生活用品,甚至每日所获食物,这些土人三五成群地从华人手里抢走他们所看到的一切。

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因为虐待、抢掠、还有繁重的劳役,再加上恶劣的生活环境,华人陆续死亡一百三十多人,伤、残也近一百余。整个生存境遇,可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

“亲爱的吉门尼斯先生,你觉得我们东印度公司处在目前的局面,汉洲会同意我们的和谈条件吗?”东印度公司高级商务参赞弗雷德·阿普顿端着一杯清茶,慢慢的品着,舌尖感受着茶叶的苦涩,而一股清香却是扑鼻而来。

“我对目前与汉洲谈判的结果不抱太大的希望。”对外事务高级代表伊维尔·吉门尼斯摇摇头,脸上呈现出一丝无奈和不甘,“毕竟,现在汉洲还处于战略进攻阶段,他们应该想在战争中获得更多的筹码。古邦、欧库西、安汶、米德尔堡、特尔纳特,甚至包括婆罗洲数个商站据点,它们可能都会遭到汉洲人的攻击。”

“若是汉洲人拿够了筹码,我们东印度公司可能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弗雷德·阿普顿郑重地说道:“不过,我认为,汉洲在后续的战争进程当中,应当会保持必要的克制。……他们不会将我们逼到绝境。”

“阿普顿先生,你做出这种判断的根据是什么呢?”伊维尔·吉门尼斯好奇地问道。

“汉洲的根本利益是移民,当然,也有基于他们大陆自身需要的地缘安全。”阿普顿说道:“而这两点,都无可避免地受到我们东印度公司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潜在的威胁。本来,我们在整个东印度群岛拥有最为强大的海上力量,于这片割裂的地域环境而言,可以让我们将这个优势无限放大。因而,汉洲从内心深处,可能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他们的本土和海外领地的安全,以及最为关键的移民路线,随时会受到我们攻击。”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东印度公司与汉洲之间爆发的这场战争,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他们需要向我们展示他们拥有的力量,同时也在反向威胁我们,汉洲也是有能力可以随时将我们东印度公司的贸易航线掐断,瘫痪我们整个商业渠道,蒙受最为惨重的经济损失。”

“现在,他们做到了,而且还以一种全面压倒的形式,将我们东印度公司逼入非常难堪的境地。我们至少在数月之内,无法再次集结一支强大的机动舰队。香料群岛,帝汶岛,苏拉威西岛,乃至爪哇岛,我们丧失了制海权,任由汉洲舰队驰骋扬威。但是,我认为,他们的攻势也就止于此了。”

“为什么?”

“汉洲人在六七月份,会将他们的主要精力投入到最为重要的移民方面。”阿普顿微笑地说道:“这个时候,他们将停止对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攻势,组织抽调大批船只,前往明国。这个时候,应该是我们想方设法与他们进行和谈的最佳时机。”

“若是汉洲人不打算收手,放弃年度移民工作,转而继续与我们东印度公司将战争进行下去。这种情况,会发生吗?”吉门尼斯若有所思地问道。

“在十年前的第一次汉荷战争期间,他们都没有耽误移民工作。”阿普顿摇头说道:“如今,他们的人口更多,实力更强,没理由中断移民工作。除非,他们是真的想将我们东印度公司置于死地,进而独霸整个东印度群岛。但我认为,他们目前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更没有这个实力。”

“也就是说,到了六七月份,若是汉洲停止了攻势,转而开始移民。那么,他们就会将战争的规模控制在一个特定的范围之内,而我们也就有了与汉洲和谈的可能。是这样的吗?”

吉门尼斯有些明白阿普顿话语里的意思。汉洲只是想通过这场战争,证明自己的实力,警告东印度公司勿要凭借海上众多的武装商船试图截断他们的移民路线,更不要针对汉洲的地缘安全形成致命的威胁。

当然,汉洲可能也会通过这场战争,就此染指东印度群岛,分享此地的经济利益,或许还会夺取部分他们认为可供生存空间的领土。

“不过,未来与汉洲人进行和谈,我们被他们抢了先手,获得了不少筹码。但此后,我们必须尽量少犯错误,不要给汉洲人再提供太多借口和理由扩大战争规模。”阿普顿说道:“当然,也为了以后我们可以体面地与汉洲结束战争,我们不能将一些事情做得太过,以免对方提高要价。”

“哦,亲爱的阿普顿,你能将这句话说明白一点吗?”

“目前,巴达维亚有四千多华人,他们的境遇似乎非常不好。”阿普顿斟酌着自己的语言,“汉洲人一向自诩为本地区华人利益的维护者。若是,他们得知此地的华人遭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我担心他们会为此大做文章。另外,汉洲人连续歼灭了我们两支舰队,二十余艘武装商船,再加上攻占我们的商站、据点。如此,落入到他们手里的东印度公司雇员和家属,将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因此,对待那些华人,我们必须慎重。”

“亲爱的阿普顿,你的提醒太及时了!”吉门尼斯闻言,心里顿时一震,连忙点头说道:“我必须立刻向总督大人汇报这件事。若是因为城里的华人遭到一些不公正待遇,而使得汉洲人为此进行报复,这对于那些可怜的被俘公司雇员和家属,是非常不公平的。”

阿普顿看着一副正气凛然的吉门尼斯,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脸上却露出几分会意的笑容。

……

5月10日,帝汶岛,古邦。

经过十余天的重炮轰击,古邦一段城墙不可抑制陆续出现了几道巨大裂口。但汉洲人对此似乎早有所料一般,并没有露出更多的兴奋之色,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轰击,折磨着古邦守军那逐渐崩溃的神经。

所有人都知道,古邦的陷落已不可避免。其实,他们本来可以继续通过挖掘堑壕和蛇形交通壕的模式,来攻克这座本来以为固若金汤的城堡,古邦守军自认为,是没有切实有效的应对手段。

但汉洲军队似乎是想验证各种攻城方法,同时也在试验一些新的武器。他们就像只吃饱饭没事干的猫一般,肆意的戏弄着手里的“老鼠”,不停地拨弄,不停地舔舐。当“老鼠”试图反抗时,立即探出利爪,狠狠地扇了过去,随即又不得不匍匐在地,任其逗弄。

数天前,就有殖民官员向古邦总督建议,停止无谓的抵抗,向城外的汉洲人投降。据说,十年前安汶和古邦两地被俘人员,都没遭到汉洲人的虐待。每日只要完成他们核定的日常工作安排,都会给予必要的物资供应。部分有较高职位的殖民官员,还会受到他们的优待。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抵抗汉洲人的攻城行动。打了半个多月,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人家汉洲就是拿古邦在演练各种攻城方法。

古邦总督冯斯·梅纳德为此也是犹豫良久,迟迟下不了决心。本来还指望着巴达维亚可以派出支援舰队前来解围,但未料到,汉洲人竟然集结了他们所有能战的舰船,一举围歼了来援舰队。然后更是以一种笨拙却又非常有效的掘土挖壕的方式,扫除了码头炮台以及古邦外围所有防御设施。

如今,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以重炮轰击城墙,时不时地还打一通会爆炸的炮弹,用这种坚定自信的方式,慢慢摧毁古邦城防的同时,还击灭了守军所有的士气。

既然如此,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那就投降吧!

派出投降代表出城与汉洲人经过一番协商,得到了所有军民人身安全保证后,古邦守军在总督冯斯·梅纳德的带领下,空着双手,出城向汉洲军队投降。

一个多月的帝汶岛战役,最终以古邦守军全部出降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大齐王国由此全取该岛,并将荷兰东印度公司势力彻底逐出了帝汶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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