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当南京弘光政权派出的北使团一行进入济宁城时,立时受到了全城士绅及民众的欢迎。
不过,当济宁士绅代表闻知,北使团竟然是派往北京,欲联合建奴,共击闯逆。这令迎接使团的乡兵首领李允和与诸多士绅顿时惊在当场,继而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表示。
“一月前,我等才奉太子之召,共襄盛举,一举擒杀建奴伪官,反正复明。如今,诸位大人却要勾连建奴,以成联虏平寇之事。如此,至我济宁数十万民众于何顾?”李允和神情悲愤地说道:“建奴大兵从河南直入运河,不日即攻我济宁。若建奴城破,恐要屠戮我全城百姓。大人,为何不令淮安刘泽清部之兵北上山东,以护大明百姓!”
“登莱之处的太子,朝廷尚未辩明真伪,你等何来尊令驱逐北朝官员使者?”使团成员陈洪范厉声说道:“联虏平寇乃朝廷订立国策,灭寇报仇亦为朝廷首要之务。你等擅自兴兵,杀害北朝官员,破坏南北和平之基,是要误朝廷大事的!”
“诸位,是有些操持过急矣!”使团正使左懋第也是轻轻一叹。
“擅自动兵,破坏合议,此乃乱命。来人,将此间人等,尽数拿下!”陈洪范转身朝护卫使团的兵将下令道。
济宁城门附近的士绅和百姓目瞪口呆地看到。南京北使团护卫军兵一拥而上,将李允和等乡兵代表和数名士绅踢到在地,拿出绳索迅速捆绑起来。
到来的官兵不是我大明朝廷兵将吗?为何对我济宁反正复明的士绅代表和乡兵头领行拘拿之事,击杀建奴伪官,驱逐建奴势力,难道是不合朝廷召命?
“勿要粗鲁对待,先行看管至府衙,容本官报送南京再请发落定夺。”左懋第大声呼道:“此辈皆怀大明赤子之心,只是行事稍显急切,万不可伤了他们!”
“这可如何是好,听说前面的济南也是尽逐北清官员和军马,打出我大明旗号。”使团副使马绍愉随后上前与左懋第说道:“若是我等到了北京,清人以此攻讦我大明朝廷无合议之诚意,反而要兴兵来攻。如此,岂不是误了我大好局势!”
“要不,将此等破坏南北合议之人尽数解往北京,以使清人谅解。”陈洪范建议道。
“不可!”左懋第冷冷地看了一眼陈洪范,“昔日,朝廷未能及时派兵北上,以至于山东、河南之地官员、百姓划地而守,可惜抚、镇兵马不至,他们无所凭依,致使清人传檄而定诸路府县州城。然,今日反正复明,我等以刀兵加之,拘与管束,已属苛待。怎能再将其解送北京,交与清人处置?”
“若不如此,清人恼怒,必不会应我合议,那又该如何?”陈洪范沉声说道。
“到了北京,我等必然要与清人与此理论一番。山东、河南之地本属我大明,就算驱逐清人,复归南京治下,当无不可!”左懋第说道:“若是清人应允合议,朝廷诸公要将山东割与清人,那时,再当别论。”
“拘押此间反正主事之人,若我等携护卫军兵离去,此地再有反复,那该如何?”马绍愉眼见使团正副两使就要争论起来,连忙岔开话题。
“我等在此留些时日,选出德高之辈,先行署理济宁事即可。”左懋第想了想,然后说道:“当务之急,我等需迅速赶至济南,然后排出相应机要人员前往登莱,以确认太子真伪。”
“此太子定然是假冒!”陈洪范不以为然地说道:“要不然,北京城破,先帝驾崩,他何至于数月后才突然现身于登莱。按理说,太子既然幸存,不该是直接前往南京来吗?”
“还是确认一番为好。”左懋第只觉得心头一片乱麻。他既希望太子是真的,又期盼他是一个假冒的撞骗之人。
大明已然很乱了!
10月22日,豪格率兵连下曹州、单县、成武、曹县、定陶、巨野,逼近济宁。
10月24日,就在弘光朝廷北使团离开济宁不到四日,清军兵临城下,济宁士绅再一次地打开城门,向清军请降。而清军入城后,疯狂屠城抢掠,全城半数百姓遭屠戮,大火五日未曾熄灭。
10月26日,豪格领兵攻入兖州府治滋阳县,大掠两日,随即兵锋直驱泰安府,并试图和从北京南下的罗洛浑、李率泰、耿仲明等各部会师于济南。
“狗日的,这山东各府县还真的都是墙头草,哪边强来倒哪边,让建奴如此快得速度杀到了济南。”掖县城中一处军营里,李发德看到从山东各地传来的各种信息,不由骂道:“兖州、东昌、济南三府数十州县,竟然没有一座城在建奴面前敢抵抗的。”
“何止是山东西边三个府,估计待建奴杀到青州府时,说不定也是一样不战而降,让建奴一路推进到莱州。”徐传兴也是摇头说道:“恐怕所有人都被建奴给杀怕了!”
“一个月前,我们不是重创了建奴,证明了建奴并非是不可战胜的。这帮人,就不知道去拼命吗?”
“人家是想着借虏平寇,准备要与建奴合议,再加之,江淮明军龟缩不前,不敢进入山东半步。你让山东各地府县官员和士绅百姓如何有心去积极抵抗?自然是建奴大军来了,直接开门纳降!”贺云峰冷笑着说道:“现在看来,大明,是真的没救了。”
“至少掖县城里的大明太子算是比较清醒的。”牛虎笑着说道:“虽然前些时日,也对借虏平寇这个荒唐的策略有些动心,但俺们细说一番前朝两宋金蒙之事后,也是熄了这个心思。”
“所以,他们现在打算借藩平贼。”贺云峰说道:“可惜咱们这藩国实力稍稍弱了一些,别说助他平灭奴贼和流贼,就是想帮他取得江南之地,也是力不从心。”
“建奴此次大军袭来,我们真的不能在掖县与他们再战一场?”牛虎问道:“凭借十几门火炮,数千守军,怎么着,也能让建奴多流些血。如此放弃莱州,有些可惜了。”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贺云峰说道:“此次建奴出动大军数万,仅是八旗主力,估计不下八千,就是想以狮子搏兔之势,迅速平灭山东各地的反抗势力,震慑江淮明军,以便他们可以腾出手合击山西和陕西的李自成大顺军。以我们的实力,也许可以守住掖县,也能在此重创建奴,但登莱其他府县可能就会被建奴攻破,尤其是我们最为看重的蓬莱县。”
“如此多的物资和人员尽数往登莱沿海疏散,耗费无算,其间百姓定然对登莱镇(原大明新军扩充)军队咬牙切齿了。”
“不将登莱各府县中的库藏搬空,待建奴来了,岂不是会便宜他们!”
“那些坚决不愿迁移的士绅百姓,就任其丢给建奴了?”
“可能还抱有侥幸心理吧。”
“山东被建奴屠戮了数次,他们就不长点记性?”
“建奴数次入关,好像还真没有往登莱这边来过。”贺云峰说道:“他们可能觉得,无论是谁来了,总还是需要百姓种田纳粮的。”
“可是建奴来了,只会将百姓逼入死地。”徐传兴说道:“不仅要收割地里的粮食,还要收割无数百姓的性命。”
第九二章 登州血肉磨坊(一)
1644年九月二九日(1644年10月13日),建奴胶州总兵柯永盛联合临清总兵王国栋于青州昌乐击破秦尚行所部反清武装,斩杀赵慎宽、陈九畴、张嘉儒等头领,秦尚行仅带千余人亡命奔逃至莱州。
十月初八(10月21日),建奴副都统和讬与柯永盛合兵会攻青州,在原大明青州守备李士元的秘密接应下,以计诈将赵应元、杨王休二人击杀,复夺青州。随后,于城中纵兵大掠三日。
十月十五日(10月28日),和讬与柯永盛引兵再破潍县(今山东潍坊市)、昌邑(今山东潍坊昌邑市)、平度州(今山东平度市),驻马白沙河,兵逼掖县。
十月十八日(10月31日),建奴和硕肃亲王豪格进入济南,与罗洛浑、李率泰、耿仲明部汇合。
十月二十二日(11月4日),豪格汇合各路兵马近两万五千余人,浩浩荡荡地杀向莱州。
建奴大军一路连克掖县、招远、黄县,于十一月初一,进逼登州治所——蓬莱县。
就在豪格以为蓬莱会如同前面十余府县一般,不战而下时,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当日抵达蓬莱县的前锋柯永盛部,遭到守军出城迎头痛击,敌方“铳炮齐射”,“突击迅猛”,随后还遭到数百骑兵劈砍追杀,三千大军顿时“崩散于野”,仅胶州镇总兵柯永盛以下数百人身还。
肃亲王豪格大怒,立将柯永盛扒下顶戴朝服锁拿于营中,言,待击破登州逆贼后,再解送北京,部议论罪重惩。
十一月初三,建奴三万余大军云集蓬莱城,旌旗招展,声势震天。然而,当整个大军扎下营地,豪格带着一众八旗将佐和汉军将领来到蓬莱县附近观察敌情时,顿时被这座城池的防御设施给震惊到了。
这蓬莱县哪里是一座城,分明就是一个大型的堡垒群!七八个小型堡垒环绕主城,每个城堡相距不过两三百米,均为大块条石建造,而且城头密密麻麻地布设了大量的火炮。
更为要命的是,在蓬莱县码头一侧,停靠了六艘西洋炮舰,仅看船舷的一侧炮窗,就不下二三十门火炮。这就意味着,我大清军马不可能在蓬莱县的北面布阵和展开攻城。而城池的其他三面,除了数座凸出城墙的堡垒外,在两百米范围内,还连续挖掘了两道深深的壕沟。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对方数个方向的打击。
“堪比当年的锦州城呀!”李率泰轻轻的叹道。
“恐怕比锦州城还要难打!”耿仲明摇头说道:“守军的火炮非常多,估计要填进去不少人。”
“我们的红衣大炮什么时候可以到?”豪格不耐地问道。
“红衣大炮此时应该已到掖县,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即会至此。”耿仲明拱手答道。
“今天先扎下营寨,明日督那些降军试着攻一次。……即使没有红衣大炮,也要将此城拿下!”豪格说完,转身离去。
“这乌龟壳修得再坚硬,咱也得给它砸开了!幸好,咱们带的人多呀!哈哈……”罗洛浑大笑起来,跟在豪格身后也自离去。
“瞧着架势,肃亲王是想将这两万降军都消耗在此处,也是在所不惜呀!”耿仲明轻声叹道。
“咱们才入关,是不能打败仗的。”李率泰说道:“若是败了,整个关内的局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数月前……”耿仲明欲言又止。
“石廷柱陷于掖县,巴哈纳败回济南,摄政王震怒。”李率泰说道:“本来巴哈纳战败失地,应论死籍。念其功高,免死。但革世职,罢任,籍没家产三分之二。若是肃亲王在此无法破城,擒杀那个太子的话……”
耿仲明听罢,立时明白了。摄政王多尔衮一直针对豪格,试图以各种理由打压制裁他。此次攻打登莱地区,以豪格为帅,若是无法击败此地抗清势力,并且擒杀大明太子。多尔衮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削去豪格的部分势力,乃至亲王身份,将他彻底踢出大清权力层。
耿仲明想到此点,顿时觉得有些郁闷。他本来是被调派至多铎辖下,准备南下攻明的。但因为山西战事迟迟未能结束,叶臣兵力有些不足(原有历史时空,巴哈纳和石廷柱带兵从山东支援山西战场),打得也就有些吃力,至今未攻破太原。所以,多铎部主力仍旧停驻北京,待山西和山东战场局势演变的结果,再行出击路线。因而,耿仲明部便临时调配只山东战场,先行平定此地局势。
跟着豪格攻打山东、登莱,即使打了胜仗,也会被摄政王从中挑刺,封赏必然会大打折扣。若是战局不利,自己也会跟着倒霉。
大明登莱总兵官蒋永锐站在城墙望楼上,看着远处那些密密麻麻地建奴军队忙碌地正在扎营立寨,他便知道,今日建奴应该不会立时发起攻城。
目前,城中共有大明新近成立的登莱镇官兵四千余人,齐国组织的自救军两千余,长山岛乡兵三百余人,守军共计六千五百人。虽然人数不到城外建奴大军的三成,但却配备了火炮四十余门,火枪八百余支,更兼之码头停驻的炮舰六艘,使得火力极为强大。
虽然齐国经制军伍未在城中,驻于长山岛上另有安排,但蒋永锐对于守住蓬莱县城,是非常有信心。整个县城自七月开始,利用数万饥民,对整座城池进行大范围的扩建加固。根据齐国人的指导,在原来的城防基础上,新建了七八座小型棱形堡垒,分列于城池附近。各个堡垒之间,以及与主城均形成掎角之势,不留任何火力死角。上面广布大量火炮和滚木垒石各种防守器械,更难得的是,不少炮手均为齐国战船上抽调而来,操炮经验极其丰富。届时,一定会给攻城的建奴留下深刻地教训。
“今夜需小心谨慎,防止建奴偷城!”蒋永锐转头朝自己的副将丘继良嘱咐道:“另外,城中四门从今日起,禁止任何无关人等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遵命,将军!”丘继良拱手大声应诺道。
“城外建奴军队人数虽然多,但必不能持久。”蒋永锐见城头守军脸上均显出一丝惧意,遂大声地说道:“从莱州到登州,数百里范围内的府县乡镇,均已坚壁清野。建奴这数万人聚集于此,每日消耗巨大,若三五天之内,未能破我蓬莱县。恐怕不需我等出城与之决战,彼辈已然自溃散去。”
“我蓬莱城防严密,火器众多,更有齐国炮舰于海边策应。莫说三五日建奴想破此城,就是给建奴一年时间,亦未能动摇我蓬莱县丝毫!数月前,我等曾在掖县重创建奴,俘杀万余。今日,我登莱镇官兵定将予建奴再次重创。太子有言,守住登莱,击破建奴,功名利禄尽与诸位。此战,我大明必胜!”
“必胜!”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大人,士气可用呀!”副将丘继良神情激动地说道。
“嗯,只要能在未来一个月抗住建奴的攻城,并将这蓬莱县城守住了,咱们又可多得数千可战之兵!”蒋永锐点头说道。
“建奴可会在城下持久?”
“若是建奴发起狠来,举山东之力,还是勉强可以支应这城下数万建奴大军。”蒋永锐说道:“不过若是那样的话,山东其他诸路府县,可能就会饿死很多人。”
“那齐国军队……”
“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让建奴获得物资补给。”蒋永锐转头看向海边的几艘炮舰,“他们必然会借舟船之利,频繁袭扰建奴于身后。要知道,建奴的补给线可是很长的。”
第九三章 登州血肉磨坊(二)
1644年十一月初四(11月15日),大明,登州蓬莱县。
临清总兵王国栋站在营寨前两百多步的地方,眺望着蓬莱县城前方数道防御工事,嘴里全是苦涩。堡垒林立,城壕纵深,城头密布火炮。而守军远远瞧着,也属于士气比较旺盛的精悍军伍,丝毫没有被城外数万大清军队之声势所摄服。
面对这种防御严密,而且守军堪战的城池,恐怕将自己临清镇五千余兵士全部都填进去,也未必能将其攻破。
然后,眼角余光瞥到侧后数十骑八旗满洲正蓝旗马甲时,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降了大清,那就要有做前锋当炮灰的思想觉悟。
没看到前几日,胶州总兵柯永盛在这城下败了一场,损兵数千,大清肃亲王震怒,当场将其扒了官衣,拘押于营中,待战后部议重惩,说不定就夺了其世职和出身。人家好歹也是八旗汉军镶红旗的老人,崇德六年(1641)就已任佐领,崇德八年随大军征明,取前屯卫、中后所二城,叙功,予骑都尉世职。今年又随大清入关,任刑部理事官,没多久改任胶州镇总兵。
柯永盛只是因为初战不利都会被豪格如此对待,那么自己作为一个新降的原大明将领,若是此番攻城不克,甚至畏战不前,恐怕多半要被我大清肃亲王殿下亲自执行军法了。
“沈东成,领左营……即可攻城。”王国栋深吸一口气,厉声命令道:“今日我军务必要拿下眼前这座堡垒。未予将令,不得后退!”
“……末将尊令。”临清镇左营游击沈东成闻言,面色一滞,随即抱拳应诺道。
临清镇官兵面对的是蓬莱县南侧一座突前的堡垒,大块条石堆砌而成,虽然方圆百米不到,但高度却有10米多。而且这座城堡修建的甚是古怪,有多段凸出的马墙。小小的一座堡垒上,竟然布设了不下六七门火炮。更让人头疼的是,附近两座稍稍靠后的堡垒距离这里也只有一百步,若是攻城队伍人数太多,展开队形过宽,势必会遭到三个方向堡垒的攻击。
这尼玛的如何去攻城!小股小股人马冲上去,那不是让城头守军尽情收割人头嘛。但军令难违,若是敢于抗命不尊,总兵王国栋就能当场将他给砍了。
在阵前磨蹭了近一个时辰,督阵的八旗甲骑数次来催,临清镇左营九百余官兵才强打精神,硬着头皮,扛着云梯,呐喊着朝前面那座堡垒冲去。
“轰!轰!轰!……”建奴军队刚刚进入两百米的范围内,城头的火炮就打响了,在稀疏的进攻队伍中犁出了数道血路,惨呼声不断,冲锋的清军官兵见状,扭头就要朝后退去。
“不许退!……后退者,斩!”左营游击沈东成挥舞着长刀,大声喝道:“往前冲!城中敌军人数极少,冲到近前,必能破此小堡!”
但退下的士卒根本不为所动,蜂拥着继续往后跑。
“杀!”沈东成立时就急了,带着十余名家丁,迎着溃兵就冲了过去,挥刀连续砍翻数人,才将溃兵止住,喝令他们继续回头进攻。敌军仅仅放了几炮,死伤并不多,连对方城墙都没摸到,若是就此败退回营,掉脑袋的肯定是自己。
可能也是觉得清军攻城的人数较少,冲锋阵线也太散,火炮打击效果不是很好。当清军再次鼓足勇气攻过来时,几座堡垒上的火炮并没有开炮,任其冲至距离堡垒五十多米处的壕沟前。
但进抵壕沟处的清军还未大呼侥幸时,却迎来了城头密集的弓箭打击和火铳射击,壕沟前的清军立时扑倒一片,滚落至壕沟里。
“将梯子搭上去!快,搭上去!”沈东成举着一面盾牌,大声嘶吼道:“冲到近前,敌人就无法攻击到我们了!……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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