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9月20日,毕正行抵达目前西南地区最大的一处定居点——碣石堡(今澳洲西部杰拉尔顿市),一座美丽而洁净的海滨据点。这里拥有绵长的海岸线,起伏的群山和蜿蜒的河流,以及适宜的地中海气候和优雅的环境。
目前这里拥有的人口也是西南地区最多,移民人数达五百余人,这对于一个建立不过年余的定居点来说,碣石堡的人口资源算是相当“丰富”的。
按照汉洲数年拓殖经验,新辟地方最为首要的工作,就是开垦耕地,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努力实现地本地的粮食自给,以便可以为往来运输物资的船只腾出更多的舱位,去装运其他移民所需的日常生产和生活用品。尤其对于那些地理气候条件比较优越的地区,当地民政官员更是被要求最大限度地生产粮食和其他农副产品,为下一个拓殖点或者农业条件较差的补给点提供必要粮食支援。
毕正行歇息一晚后,次日便由碣石堡指挥使林陈水陪同下,视察当地的各项工作推进情况。
林陈水是最早来汉洲的移民之一,起先是在建业城屯垦种地,后来又成为陆战队第一批兵员。服役三年后,回到地方,历任建业城思明乡的乡兵队长,黑山城盘江屯屯长,上湾乡乡长,直到去年二月受命建立碣石堡,来此担任指挥使,算的上从基层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实干官员。
“总管大人,城东和城南一片,一共开垦了九百多亩耕地,主要利用附近那条小河进行灌溉。此地降水不是很多,一般都集中在6——8月份的冬季,雨量也不是很大。到了夏季,反而雨天很少。”林陈水伸手指着前方一片绿油油的麦苗说道:“此地土质和气候非常适合种植小麦。月初的时候,我们将上一季种过玉米和高粱的地里全部栽下小麦,如今看来出苗还不错,产量估摸着肯定要比建业府那边高。”
“此次从建业府拉来四百余移民,除了沿途几个补给点分配了数十人,如今还剩三百五十多人。”毕正行说道:“现在分配于此地两百人,可能妥善安置?还有,到了明年,耕地可否再扩大一倍?”
“两百人?我们碣石堡应该可以安置。”林陈水稍稍思量片刻,点头说道:“此地气候温和,也无极寒天气,先搭建若干木屋临时安住一段时日。转眼间就到了夏季,那就更好对付了。因为此地少雨,待农闲时节,便可以组织移民建些夯土排屋,分与移民正式居住。再者,这里即使到了冬季,气温仍旧尚暖,无需烧火。”
“若是到了明年,将碣石堡的耕地扩大一倍,增至两千亩,虽然有些困难,但稍稍辛苦一些,也能勉强完成。怎么,移民部的大人们,准备要大力往此地移民了?”
“嗯,从明年起,我西南地区移民配额将从原先计划的一千人,增加至两千人。”毕正行说道:“从建业城一路赶来,发现从临海(今澳洲黑德兰港)到西宁堡(今澳洲西部卡那封市)等地,农业条件均不是很理想,可能数年之内,都无法实现粮食自给,自然也无法容纳更多的移民。也只有到了此地,才看到几分希望。所以,便想让林指挥于此间能多开垦一些土地,以为后期移民所用。”
“那明年移民分配基本上是往我们这里输送了?”林陈水惊喜地问道。
“按目前情况来看,也只有西宁堡(今澳洲西部卡那封市)和碣石堡条件尚可,足以容纳更多的移民。至于今年四月才建立的安丰堡(今澳洲西南部朱里恩湾小城)、桂州堡(今澳洲珀斯市),那我还需要实地看一下情况再定。所以,你这里要早做准备,应对明年的移民到来。”毕正行颔首说道。
但是依据总理府和移民部的规划,未来几年,西南总管区的发展重点是在桂州一带,据王上所言,此地气候环境以及地理非常适宜,足以屯民数百万,成为汉洲西南重地。而且,他父亲曾私下里告诉他,桂州可能会有超大金矿,若是有机会,可着人探查一番。一旦真的落实金矿的消息,那势必会引来总理府以及工部、财政部、汉洲大钱庄的关注,更能吸引足够的移民蜂拥至此。那时,西南地区的发展,自然会进入一个快速通道。
“此地周边有土著人吗?”毕正行走了大半个时辰,额头上的汗也冒了出来,腿脚也有些发软,便驻足眺望四下郁郁葱葱的林木,真是好一片大好河山。
“距离碣石堡东南十余里的山谷,有一处土著部落。”林陈水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不过,两月前我们与他们起了一些冲突,打杀了他们不少人。如今,已然消失不见了。”
“哦?”毕正行转头看着林陈水,随即心下便有些了然。所谓的起了“冲突”,多半是碣石堡中的乡兵,在农闲时节,结伙窜入内陆寻找可能存在的野兽,获取一些皮毛,必然是无意中遇到了那个土著部落。这些无法无天的乡兵或许就生了歹意,将人家部落给抢了。
“以后若是再遇到土著部落,勿要轻易打杀了。”毕正行不打算追究此事,淡淡的说道。
“是,总管大人。”林陈水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位学问深厚的大总管会因为此地乡兵擅自打杀土著,而生出一些不满的情绪。读书人嘛,不都是满脑子仁义道德,喜欢以恩示之于化外蛮夷。
“我们人力不足,可施些手段,将周边土著引入营地做工。那些开塘修渠、码头修建等粗苯活计,总不能无谓地消耗金贵的大明移民。”毕正行说完,转身朝碣石堡走去。
“啊?”林陈水听了,不由愣了半响,随即脸色呈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嗯,不能消耗我们那些万里迢迢才拉回的大明移民,那只能让愚笨的土著去做那些粗苯活计了!
以后西南地区肯定不单单种植粮食,未来要发展工矿业,若是没有一些“劳力”储备,如何能快速发展。要是想依赖帝汶岛和威远岛送来土人,那花的代价可就稍稍有些大了。至于广布王化,以及示恩于蛮夷,那只有待我齐国慢慢发展起来,方可有余力施之。
当日晚间,毕正行品尝了碣石堡当地盛产的大龙虾,辅以简单的几味小菜,倒也是美味之极。随后,他命将人船上带来的蜜酒和高粱烧酒拿出部分,与本地主要民政官员和百姓分享,并代表王上和总理府对来移民碣石的所有人以示慰问,同时也贺西南总管区的正式建立,勉励大家继续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精神,将自己的家园建设得更加美好。
9月23日,随行的一艘运输船在将载运的移民和物资全部卸至碣石堡后,直接空舱掉头杨帆往北而去。而毕正行则乘坐剩下的一艘运输船,朝下一个补给点安丰堡(今澳洲西南部朱里恩湾小城)驶去。
9月28日,在这座人口仅有五十多人的小型补给点停留一晚后,船只便径直朝此次的行程终点——桂州堡而去。
第八五章 西部的艰难起步(四)
10月1日,毕正行所乘运输船行至一河口处,然后沿着河流上朔二十余里后,终于看到一座简易的木质码头。正在码头附近的瞭望台上的值守乡兵一见到悬挂着赤色黄龙旗的运输船后,立时激动地大声呼喊起来。
待船只靠近码头岸边的时候,桂州堡指挥使齐远杰已经带着数十人簇拥在岸边,脸上带着万分期盼的神情。
“本官受命建立汉洲西南总管区,并担任该管区大总管之职。”毕正行下船后,将怀里的总理府文书交与齐远杰,“现下来此,是为探查和落实桂州堡拓殖发展情况。”
“卑职见过总管大人!”齐远杰恭敬地朝毕正行深施一礼,然后笑着说道:“桂州堡初立不过半年,一切事务皆处于草创之中,可能要让大人失望了。”
“齐指挥过谦了!”毕正行微微一笑,“就凭这码头规整的建设,也知桂州堡各项事务自然也不会差太远。听说,你曾在王上身边学习实践过五六年,所经手庶务皆是妥帖卓异,常为同僚赞誉。若非如此,西南拓展重地,也不会将你派驻于此。”
“卑职不敢当大人谬赞。”齐远杰郑重地说道:“汉洲贫瘠,唯有东部和西南丰裕。我大齐若能悉心开发十数年,必能提升我齐国整体实力。如今,大人受命西南总管区,我等闻知,无不欢欣鼓舞。以后,在大人所领之下,我西南广阔之地,必将成为汉洲基石。”
“那需要诸君与某竭诚努力,为强我大齐,鞠躬尽瘁。”毕正行说道。
齐远杰随后命人组织移民下船安置并开始卸下所载物资。
桂州堡距离河边码头有三百多米,一圈木栅栏将整座营地粗粗的围了起来,两座高高的木塔分别竖立在营地的东南方和西北方。
此时,正值午后,营地中非常安静,想来是众多移民仍旧在营地远处的农田中忙碌着。
“目前整个桂州堡居民共计两百二十五名,其中妇人仅有五十二人,余者皆青壮男子。”齐远杰边走边给毕正行介绍着桂州堡的一些基本情况,“前期在此登陆时,所携带的五头耕牛,没多久先后病死了两头,此时畜力已明显不足。因为要建设营地,修建仓库、木塔、以及居民临时木屋,所以开垦的耕地不是很多,仅两百余亩。地里先紧着种了些蔬菜和一些土豆、玉米和小麦。”
“外面的桂河(今澳洲流经珀斯的天鹅河)有不少淡水鱼,着人编了网,每日可打不少鱼上来,对本地居民的肉食供应也是一个极大的补充。桂河南岸附近有一个土著部落,大约有两百人的样子。考虑到我们现在人口不是很多,仅与他们进行了一些有限物资的交换,未采取进一步行动。这里水草丰盛,气候环境适宜,估计附近定有许多土著部落,以后可以将他们弄来建设营地,砍伐树木,或者修建水泥码头。”
“你做得很好。”毕正行看到营地中几栋砖石结构的仓库和十几排整齐划一的泥土房屋,满意地点点头,“此次,我从建业府带来了十二头耕牛,给沿路几个堡寨陆续留了五头,途中还死了两头,剩下五头均拨与你们桂州堡。对了,此地降水,应该不是很多吧?这种泥土块垒成的房子可能防雨保暖?”
“我们来的时候,正值秋冬季,但气温较为暖和,只是昼夜间温差有些大,雨水也比较多,经常是刮起狂风暴雨,寒风冷雨交加之时,也着实令人厌烦。不过,自九月以来,气温逐渐升高,雨水也少了起来。”齐远杰指着那些泥土块砌成的房屋说道:“这种土块砌成的房屋是根据一些山东移民的建议而修建的,房屋建成后来看,足以防雨保暖,而且取材方便,可使砌房速度快。若是等着建好砖窑,烧制砖块,恐怕会耽搁不少时间。不过,待桂州堡人口稍稍丰裕一些,还是要逐步修建一些砖石房屋,以利长久。”
“嗯,你考虑得很周全。”毕正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因地制宜,因时制宜,诸般事务亦考虑细致。若是我西南地区各堡寨指挥使均如齐指挥这般如此精细规划和建设,何愁西南总管区不会大兴!”
“大人过奖了。”齐远杰拱手说道:“我西南总管区尚需总管大人统筹规划,合理调度,属下方能按部就班做好未来之事。”
当晚,桂州堡宰杀三只袋鼠,辅以几网大鱼,再拿出部分运来的酒食,为总管毕正行接风洗尘,也让所有劳累数月的众多移民打打牙祭,以犒劳众人开拓之功。
次日,休息一晚后,毕正行由齐远杰等几名官员引领着,沿着桂河河岸视察此地移民们开垦出的耕地情况。河岸边不时地有一只只黑色的天鹅飞过,并发出“克哩……克哩”的叫声。而在桂河中,也浮着许多黑天鹅,优雅而又安宁徜徉在河面上。
“这些大鸟似乎并不怎么怕人,经常聚集到河面上捉鱼吃。”齐远杰看到毕正行被这些体态优美的黑天鹅吸引,便笑着说道:“它们甚至胆子大的时候,会从我们岸边抛出的渔网里抢鱼吃。有些嘴馋的居民捉了几只,将它蒸煮后以果腹,味道也是比较鲜美。”
毕正行闻言,不由苦笑一声,这帮移民,倒是不怎么忌口,什么都捉来吃。
“煮鹤焚琴,大煞风景呀!”毕正行看到那些欢快浮游在河面上的黑天鹅,不由叹道。
齐远杰闻言,不由朝河中那些黑天鹅看去,嗯,是挺好看的大鸟,吃了倒还真的有些可惜。
“新到一百五十多移民,待他们休整两日后,立即着命他们再开垦出至少百余亩耕地出来,趁着春季大好时节,可多栽种些小麦,明年秋季,多少能收上来一些粮食补充补充库存。”毕正行俯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仔细看了看,欣慰地说道:“此地土质较建业府那边强多了,而且还靠着一条大河,农业条件极为优越。你们桂州堡争取要在三年时间里,将此地打造成为我西南地区最重要的粮食产区,以支撑我西南地区持续不断移民和拓殖工作。”
“那我们桂州堡需要一些能制造水车的匠人。”齐远杰说道:“桂河两岸土质肥沃,水源充足,完全可以将所有耕地变成水浇地。但一些地势较高的地方,就需要有水车取水浇灌。目前我桂州堡,除了几十个建筑商社的匠人外,再无其他匠人。另外,随着耕地规模的扩大,相应的畜力也必须得到补充和增加。”
“我西南总管区辖下,拥有我齐国最广阔的区域,但人口却不到一千五百人,可谓地之宽广,人之稀少。”毕正行说道:“从建业城至桂州堡,行程超过七千里,途中花费四十余天,如此远的距离,堪比通往大明之路。往来人员和物资的往返转运,途中损耗自然也是极大。但王上和总理府对此却是极为重视,所需物资和人员亦是全力满足,势必要将此地发展起来,成为我大齐之重要根基。”
“所需匠人和部分畜力,在明年四五月份移民时,想必会随同而来。但在此之前,我等不可一味等靠,需积极鼓动所有移民,努力完成屯垦拓殖工作。有道是引水方知开源不易,万般开头皆为难事。此后数年,我西南地区必将是筚路蓝缕,艰难起步,也只有我辈既开其先,后来者方能宜善其后。”
第八六章 汉洲的荷兰据点
1644年10月5日,汉洲,建业城。
荷兰东印度公司旗下的“奥尔登堡”号轻轻地停靠在建业港码头,船只刚一停稳,一大群水手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登上码头。
船上装运了大量的船材、帆布、索具、药材、鲸油、硝石以及来自印度的小麦等商品。至于曾经最受汉洲欢迎的大宗商品——稻米,似乎在这里也卖不出什么大价钱了,听说汉洲人在帝汶岛和东边那个巨大的岛屿上开辟了许多稻田。因而,往来汉洲的荷兰商船已慢慢地将稻米剔除交易目录,转而开始贩运来自印度的小麦。
虽然小麦、船材、硝石等商品货物价值少,但胜在量很大,足以填满这艘五百多吨的盖伦船。话说,汉洲本土似乎能自己生产的商品越来越多,对荷兰人贩运而来的货物也是越来越挑剔。
为了能平衡双方之间的贸易差距,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去组织汉洲未能自产,或者产量不足以自身需求的货物。如此,才能让旗下的商船可以不必空舱驶到汉洲,并且还可以稍稍平衡一下双方的贸易差额。当然,他们大量采购地汉洲工业品,可以转头就卖给东印度群岛、锡兰,乃至印度等市场,赚取不菲的差价。
每次来到建业港,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设施完善的码头,严肃认真而又专业的港务管理人员,热情洋溢的汉洲商人,还有整洁有序的城市规划。哦,对了,还有那些让人流连忘返的诸多美食。
在进入建业城时,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不由伸手整理了一下军服和仪容。他可不想让汉洲人看到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雇员表现出的邋遢形象。虽然建业城中的汉洲人也不全是有钱的体面人,但每个人却都穿得非常整洁和利落,整个人也表现出一种昂扬自信的面貌。
城中的街道依旧非常干净,没有欧洲城市那种到处屎尿横流,垃圾遍地的景象,这让每个进入城中的水手和商人,感到一种油然的舒适和轻松。
“长官,我们是先到饭馆里享受一顿美味大餐,还是直接去公司的商馆?”船上的二副米尔·普莱斯少尉嘴里问道,但眼睛却不断地看着街道两边打着各式招牌的饭馆酒肆,喉咙中似乎还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公司商馆内也没什么可吃的,我们找一家饭馆先将肚子吃饱。”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笑着说道:“海上航行十余天,估计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放开肚子大吃一顿了!”
“哦,我要吃那种面皮包着肉和菜的食物,然后再将碗里的汤水喝光,那滋味太美味了。”身后的水手长说道。
“不不不!”另一名军官摇头说道:“我要点一桌子清炒的小菜,该死的,在船上我已经把那些咸鱼干和咸肉干都快吃吐了。”
“在船上,不是每人都分了几罐汉洲产的水果罐头吗?可怜的吉瑞少尉,难道你是在一天之内就将发下的罐头吃完了!”
“是的,那水果罐头在海上,简直是最美味的食物。吃了一罐,你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强烈愿望,那就是再吃一罐!……我决定了,等过几日我们离开建业港时,我将使用自己的薪水,去多买几罐在船上。谁知道,哪天遇到一个未知的风暴,将我带去上帝那里了。”
“该死的,吉瑞少尉,闭上你的臭嘴。”一个军官拍了那个口出忌语的家伙一巴掌,“我可希望我们的奥尔登堡号,能永远带着我们安全地返回到岸上来。”
“好了,先生们。”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伸手指着前面一家比较热闹的饭馆,“我决定就在这里吃饭了,你们觉得如何?”
“哦,那就是这家了。我觉得,我的胃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四下蠕动了。”几个军官簇拥着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进入这家挂着一个漂亮牌匾的饭馆。
黑衣卫指挥使曹和和指挥副使何清正在饭馆里一边吃着饭,一边低声地交谈着,突然间看到五六个荷兰海军军官走了进来,立时停止了谈话,眼睛都看向门口。
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等一行海军军官进入饭馆后,见店里的许多食客下意识地都望了过来,优雅地朝店内在座食客点头示意,随后在一个饭馆伙计的引领下,朝里间一张宽大的餐桌走去。
“现在,荷兰人往来我们汉洲本土是愈发频繁了。”曹和笑了笑,说道:“估计我们齐国一半以上的海外商品贸易运输都被他们掌控了,若是将来发生了冲突,对我们国内的外贸冲击,肯定会很严重。”
“咱们的船只数量还是太少。”何清摇头说道:“而且,绝大多数的运力还抽调至大明附近,执行移民运输任务和干涉大明局势。估计,短时间内,我们的外贸商品运输还得依赖荷兰人。”
“荷兰人往来我们汉洲本土如此频繁,民调处的人肯定会很头疼。听说,他们近几个月里,秘密抓获了好几拨荷兰间谍,有刺探我齐国政治军事情报的,也有盗取工业技术的,甚至还有策反我齐国官员的。这帮荷兰人,小动作倒是很多。”
“他们抓了多少荷兰间谍?”何清神色一动,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可否将其策反,为我们黑衣卫做事?”
“你想培养几个双面间谍进入荷兰东印度公司内部?”曹和也是有些意动。
“若是有了内线,以后荷兰人再派间谍过来,抓人的时候不是也有准确的目标嘛。”何清说道:“另外,我们有几个弟兄在巴达维亚不小心被荷兰人给捕获了。也许,可以派个人过去跟荷兰人私下谈谈,可否彼此交换一下双方的俘虏。”
“将失陷的弟兄换回来,这个提议很好。你一会去找民调处的人,着人办理处理此事,争取能将咱们的人都接回来。”曹和点头说道:“对了,巴达维亚那边曾打探出一个消息,说荷兰人在我们汉洲北部某个地方建立了一个秘密据点。有没有探出具体位置,以及相应航路?”
“没有。”何清皱着眉说道:“据说,荷兰人对那个地点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密,那处据点的相关补给,都是固定几艘武装商船负责运输。”
“那有没有办法打听是哪几艘船,然后设法抓几个水手或者领航员之类的。”曹和问道。
“暂时还没有打听到是哪些船只负责运输。”何清苦着脸说道:“我们准备让人去接触一下巴达维亚海军司令,看能否获得一些突破。”
“巴达维亚海军司令可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最主要的几个高层领导!……有几分把握?”
“五成吧。”何清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战争前,我们的人与他接触过,听说这个巴达维亚海军司令就要卸任返回欧洲本土了,或许多送些钱给他,可以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反正要从南洋地区抽身离去,不若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卖些银钱,也说不定呢!”
“你亲自去一趟巴达维亚督办此事,顺便将双方被俘人员交换一事,一起办了。”曹和吩咐道:“对于荷兰人擅自在我汉洲本土建立秘密据点的事,必须要彻底搞清楚。要不然,待以后与他们一旦发生冲突了,这个据点的存在,就会对我汉洲本土形成最大的威胁。”
“若是确认了这个据点,我们齐国该如何处理?”何清问道。
“多半会先发出警告,然后与荷兰人交涉,让他们撤出这个据点。如若不然,可能就会发生武装对峙。……就是打一仗,也是有可能的。”曹和不由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吃饭的荷兰海军军官,“在我们家门口设立据点,分明是居心不良。”
“你说,这群荷兰军官会不会就是正好是给那秘密据点运送补给的舰船官兵?”何清顺着曹和的目光,也看向那群刚刚进入饭馆的荷兰军官。
“呵呵……,不会这么巧吧。”曹和闻言,哑然失笑道:“要不,一会在街上绑几个回去,好生拷问一番?”
何清听了曹和的玩笑话,也是一笑,随即低头吃着饭桌上的酒菜。
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与几个军官一边说笑着,一边也在不时地观察那桌两个身着黑色军服的汉洲军人,瞧着他们的肩章和服饰,应该是两名中高级军官,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警惕之心。
“我感觉每次来到汉洲,来到这座建业城,似乎都能感受到这里发生的一些剧烈变化。”船上的二副米尔·普莱斯少尉说道:“这里的人口似乎变得越来越多,市面上的商品也是越来越丰富,而且城市规模也在逐年扩大。当然,汉洲人的日子,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好。我认为,这里的居民收入,一定比我们欧洲的那些城市居民收入要高得多。因为,他们吃得食品类别,太丰富了,而且味道也是极为鲜美。”
“那么,你是想结束服役后,定居这里吗?”另一名军官笑着问道:“这个国家,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教徒国家。这里,是没有上帝的!”
“我认为汉洲应该是一个信仰极其复杂的国家,就如同北方那个巨大的明国一样。他们的信仰似乎非常多,但又让人觉得,他们似乎什么又都不信。哦,上帝,我是有些搞不明白这些东方人的内心世界!”
“不过,东方人,当然也包括汉洲人,应该是一个非常善于建设的民族。”一个军官认真地说道:“听说,汉洲本来是一个非常荒凉而又贫瘠的大陆,但汉洲人硬是在这里开垦了耕地,设立了工厂,还建造了许多如此整齐漂亮的城市。而我们在汉洲本土建立的那个霍伦堡(今澳洲北部基茨港),如今都已经三年多了,看着还像一座破渔村,甚至连自身都无法养活。要不是我们……”
“闭嘴,亨德里少尉!”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厉声打断了这名军官的话语,然后低声说道:“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在哪里!你这般大声嚷嚷,难道想让汉洲人知悉那个据点的秘密吗?”
“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话……”那名军官辩解道,然后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饭馆吃饭的众多食客,最后转头看到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严厉地眼神,心中有些发虚,“对不起,长官。我一时间说漏嘴了……这里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谈话……”
“记住,霍伦堡在我们整个东印度公司,是一个非常绝密的信息。任何人一旦泄露,是要受到特别法庭的审判。至于后果是什么,就不需要我提醒诸位了!”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低声说道,然后眼神犀利地扫了一圈在座的几名海军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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