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荷兰人在整个南洋才几个人?”齐天笑着说道:“能出动的军队,最多不过五六百人,然后再加上数百土人。我们汉洲陆战队只要集齐一个营的士兵,仅凭借火枪,就可以在野外将其击溃。”
两年多的战争,整个汉洲上下,对荷兰人的陆战能力也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说实话,那些从欧洲各国雇佣而来的士兵,战斗技能和作战模式还是属于比较专业的,但论战斗意志,就和汉洲陆战队差得不是一点两点了。往往遇到苦战或者绝境情况下,很容易崩溃。历史上,在远东地区,几次与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发生的陆地战斗,均遭到对方劣势兵力和落后武器的反杀,让人颇为无语。
随着汉洲人口的增加,火枪性能的逐步提升,汉洲若是能有绝对的制海权,完全可以将他们的陆战力量直接投放到巴达维亚,一战而定南洋霸权的归属。
“那我们汉洲何时在海上也能如此豪气?”
“只要你们能弄出来用于实战的开花弹,我们就可以在局部海战中,取得对荷兰人的优势。”
“安全合格的开花弹,恐怕在短时间内还难以研制出来。”毕懋康皱着眉头说道:“试用了许多法子,都不怎么安全。要么炮弹的导火索过短,在炮管里直接爆炸了,还伤了人;要么导火索过长,落地好一会了都不爆炸。另外,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将导火索给弄熄灭了的也时有发生。”
“听说,十几年前,大明的宁远大捷,明军好像就是用的开花弹将奴酋努尔哈赤炸伤的。”齐天好奇地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大明的炮手在使用这种开花弹的时候,几乎都是抱着负死的的决心去开炮的。”毕懋康蔚然一叹,“十炮之中,能有两三炮能顺利打出去,就是侥天之幸了。你该不会以为,开花弹就是将我们现在使用的手掷铁皮罐炸弹简单的放在炮管里发射?”
大明末期确实发明过发射出去之后会爆炸的“开花弹”,但是“开花弹”因为没有先进的引信,用来引爆的引信是通常为一根中空的芦管内置药捻,装填前根据所要射击目标的距离裁剪相应长度,开炮前先从炮口点燃炮弹上引信,再速燃火门上引信发射。
因此,这样的发射方法是非常危险的,点燃发射药产生的火焰从炮弹跟炮管的间隙窜到炮弹前方,极容易引燃暴露出来的药捻,导致提前爆炸甚至炸膛,操持火炮的炮手就会非死即重伤。
“你所说的那种触发引信,仅仅只是些模棱两可的言语,至于采用什么材料,制作工序,全无详细描述,这如何让工匠去研制?”毕懋康苦笑着说道:“老夫也是奇怪了,有些东西你为何只是想到一个概念,却理不出相应生产流程。”
“天下万千事物,我如何能知晓全部?”齐天怔了一下,看了看身旁这位博学的七旬老者,说道:“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若论真才实学,我不如孟侯公多矣!”
“才学?呵呵……”毕懋康笑了笑,“才学可能救我大明?才学可能救千万黎庶?老夫已是风烛残年,如今也是有些顿悟了。振兴一国,护卫百姓,还真的需要这些火炮和火枪,需要更多的钢铁。道德文章,儒家经典,恐难以在这乱世当中苟活,更难以对抗域外豺狼虎豹。”
“孟侯公,一国一域,不论是在危难重重的乱世,还是在歌舞升平的治世,强大的武力都是必须的。在面对域外之敌时,只有身后的火炮,手里握着的刀剑,才能让你有底气并且可以心平气和地上前与之理论一二。否则,如汉唐,如前宋,无论呈上多少女子和金银,都只会更加刺激当面之敌的贪婪和残暴。”
“呵呵……,一手拿刀,一手拿书。此为王道,亦或霸道?”
“无所谓王道和霸道。”齐天摇摇头,拍了拍身侧的火炮炮管,昂然地说道:“公理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
“公理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齐天这完全置我儒家的温良谦恭传统于不顾了呀!”王徵说道:“与荷人、西人、葡人数度征战,尚能以保家卫国,护卫华夏之民来解释此言语。但若汉洲长此以往,岂不是会成一味依赖武力之军国。”
“自从曹雄故去,齐天继位后,其言行愈发急切。”毕懋康亦是点头说道:“似乎,他在担心着什么,总想将汉洲的武力一再提升。刚才在黑山军营当中,还郑重与诸多工匠所言,汉洲之内,不论何种行业技艺,务必要保持领先时代一步。对于所造军器,更是要与同期之内西洋诸国有代差,以期形成微弱压制之势。”
“老夫知道,他是想在大明局势危亡之际,做些安排。”王徵说道:“不论是从大明移民,还是搜集抢救更多的华夏文化,可多有便利,响应也能更快。如果,大明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汉洲可能都会直接会派人进入大明领地了。”
“在大明天崩之时,最好能将南北两京的文渊阁、明一阁等馆藏书籍尽数救回,那才是我华夏文化之大幸!”
“尽数搬回文渊阁等馆藏图书,恐怕有些难度吧。仅永乐大典,就有两万余卷,分装成一万多册,一艘大船都无法装下。即使我汉洲真的要去搬运这些典藏书籍,那又如何进入南北两京?”王徵摇摇头,“可若是任由其毁于战火,那可是我汉家文明的最大浩劫呀!”
“汉洲有银矿,或许可以收买一些。”毕懋康说道:“那些馆藏典籍均为宫中宦官所领,那些宦官当中不乏贪财之辈。汉洲可派出人员前往两京文渊阁等处,多花些银钱,或许可以偷运出不少书本。”
“偷运典籍?”王徵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连连,“孟侯呀,你这是……,这是以蛇鼠之术,行圣人之义。”
“如何?你那外孙女媳可愿意花点小钱,救我汉家文典?”毕懋康笑着说道:“他不是常说,要让汉洲继承华夏文明,倡汉家文化吗?汉洲若是要强大,不仅要武力充沛,还要文化繁盛,方可征服四夷。”
……
“若是劫掠一下南洋土邦,我汉洲倒是有些把握。可是要深入大明南北两京,抢那些典藏书籍,这可是有些强人所难了!”齐天苦笑着说道:“即使大明秩序崩溃了,我们要派出多少人、多少船去偷运那些馆藏?不要忘了,不论是北京,还是南京,都是几十万人口的大城市,而且还都不是在海边!”
“外公说,让你现在就着手安排人去大明境内,花些银钱,去收买那些守库的宦官,如老鼠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地偷运出来。”罗玉茹说道:“若是大明真的如你所言,被流贼给灭了,或者让建奴给替代了,那些文化书籍,可就被糟蹋了!”
“贿赂宦官,偷运馆藏典籍?你觉得那些太监都不怕死吗?要是被崇祯皇帝发现了,或者被哪个大臣知晓了,定然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那你觉得该如何抢救那些典藏书籍?”罗玉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待我……想想,此事需从长计议。”齐天有些头疼。
不过,偷运那些大明南北两京的馆藏典籍,对于拯救华夏文化来说,还真的有必要。犹记得后世有历史专家提及,当年我煌煌大清在编撰《四库全书》的时候,为了确保其入住中原的正统性,可是毁了不少前代典籍,还篡改了不少文章,对华夏文化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破坏。
汉洲为此,确实要做些什么,哪怕能抢救一部分历代典籍,也是对汉家文明的传承作出少许贡献。
第一八四章 安南布局(一)
1641年8月17日,新生岛(今越南富国岛)。
就在齐大江一行船队抵达辽东金州沿岸,并在登陆后不久与建奴发生了一场小规模且底烈度的战斗时,罗汝成则带领着五艘大船先后经过泉州、广州,最后抵达了新生岛。
罗汝成最后一次来新生岛时,还是汉荷战争爆发前,他给岛上运了大量的刀剑和火器物资,以及数十名炮手,以加强这座岛屿的长期防御能力。三年里,凭借先期建造的数座坚固堡垒,密集的火炮,以及岛上数千精壮移民的同心协力,这里先后抗住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数次封锁,两次广南国的登岛攻击。
两年前,汉洲更是以此为出发地,联合占城人,攻击了广南国的沿海城镇,劫掠了大量的物资财富和年轻女子,不仅给了安南阮氏一个狠狠地教训,而且还使得汉洲的善战威名,传诸于安南郑氏、暹罗、柬埔寨、马来半岛等国家地区。
曾经在该地区不可一世的广南国遭到汉洲与占城人联合攻击后,恼羞成怒之下,在前年,悍然出动大军两千,借道华英国(原占城王国一部,为广南国所扶植埃地族傀儡王国),往攻占城。
本以为,因为海路遥远,对那个汉洲人占据的新生岛无可奈何,但要收拾一番小小的占城,对于广南国而言,还是不在话下。
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广南国两千大军攻至占城王城宾童龙(今越南潘郎-塔占市)附近时,却遭到占城人的痛击。占城人在城头布置了七八门火炮,给予攻城的安南人大量杀伤,甚至其领兵副将也在炮击过程中受伤,导致军心动摇,被出城的占城军队抓住机会,先是火枪攒射,最后全军冲锋,致使广南大军溃败而回。
两败于汉洲所据新生岛,此次,再败于占城手下,广南国昔日声威,顿时跌落神坛。曾备受广南国欺侮的柬埔寨、华英、南蟠(原占城一部,为嘉莱族所建)等周边势力国家立刻生出了别样心思,纷纷与新生岛的汉洲人建立起密切的合作关系。
及至去年,汉洲又联合占城攻袭广南国沿海城镇,击破大小城镇三座,饱掠五天,十几艘大小船只往返运输了两趟,才在广南国大军的目送下,施施然地杨帆远去。
罗汝成等一行船队陆续进港,停靠在新生堡码头时,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不说新生岛上的乡兵和众多民众欢呼雀跃,就是那些前来岛上贩卖各种生活物资的周边国家商贩,也是喜上眉梢。瞧汉洲人这般架势,这是又准备集结大船,前往广南国狩猎。届时,掳掠回来的各种金银器物,少不了他们这些商人参与其中予以收售,使得他们可以大赚一笔。
在新生堡官厅里,胡平江的神情,随着罗汝成将汉洲本土三月发生的事变一一道来,从见到众人后的满脸喜色,到难以置信惊讶,最后是呈现出一片灰败。
他的族叔胡文进居然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要谋算齐天,并在其大婚之日,行毒害手段,结果未能得逞,却让大统领曹雄丧了命,事后还将向其逼问实情的黑衣卫管宗祥杀死。事情败露后,在家中自裁了断。副统领俞福坤因此牵连,悲愤之下,亦拔刀自刎。
如今,齐天继大统领之位,罗汝成又宣读了让他与张文琪职务交接命令,先返回汉兴岛,待十二月西北信风到来时,返回汉洲本土,就任东部云阳地区的大总管。
“俺要是回了汉洲本土,齐天会杀了俺吗?”待厅中只剩下罗汝成时,胡平江淡淡地问道。
“……不会。”罗汝成摇摇头说道:“胡文进的几个孩子,都还好好的活着,更何况你对此毫不知情。不过,你回到汉洲本土,还是向大统领好生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胡平江皱眉说道:“说俺与俺族叔没有任何关系?还是要俺向齐天磕头认罪,最后俯首称臣,为他效犬马之劳?”
“你待如何?”罗汝成眼睛瞪着胡平江。
“张文琪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娃子,凭什么要来代替俺主持新生岛的事务?”胡平江不屑地说道:“他打过仗见过血吗?新生岛交给他,莫要个把月将它给俺丢了!”
“张文琪在汉兴岛做得不比你差!”罗汝成冷眼看着胡平江,“你莫要以为你在新生岛做得如此大场面,是你一个人的能力。汉洲本土可是往这里派了不少民政属吏,你那自以为傲的数百乡兵,还不是俺们派出陆战队老兵帮你整训的。”
“可这里也有俺的数年心血呀!”胡平江大声吼道:“俺不是想赖在这里,俺是心里不服!不是俺想推卸罪责,胡文进虽然是俺族叔,可与俺并不亲近。俺以前可是一直在齐大和齐二下面做事,齐天难道不知道吗?”
“如何不服,回到汉洲本土去见大统领申诉,莫要在俺面前说这些。”罗汝成有些不耐,“一会俺就陪着你去跟张文琪将这里的事务交接了。休整几日后,俺们还要带着人去广南国沿海扫荡一番。”
“俺要是抗命的话,是不是你就要宰了俺?”胡平江冷脸看着罗汝成,“你带来的陆战队兵士和水手,想必这个时候,已经将新生堡给控制住了吧。”
“你莫要做糊涂事!”罗汝成警告道:“卸了新生岛的差事,又不是将你弃之不用。云阳(今澳洲麦凯市)以南地区可是俺们汉洲未来发展的重点地区,你为大总管之职,事责不比新生岛指挥使轻。”
胡平江呆坐在交椅上,闭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俺舍不得离开此地呀!”
……
1641年8月28日,广南国海域。
“轰!轰!轰!……”
五艘战船停靠在距离岸边三四百米的海面上,正在朝码头上严阵以待的广南国军队猛烈地轰击。未及两轮,广南国军阵已然崩散,四处躲避着海上的炮击。
“差不多了,让占城人准备冲滩登陆。”罗汝成命令道。
传令兵立即奔到船边,大声地指示信号兵,发送登陆攻击命令。
看着数十艘占城浆帆船快速地往岸上冲去,张文琪抬眼又向码头上的安南人望去。
火炮还在做最后一轮轰击,安南人的军队已然不成阵型,想来占城人可以顺利登上码头。至于汉洲战船停止炮击后,安南人有没有机会再次集结,并将占城人赶下海,那只能看安南人还存有几分勇气。
听着船上的军官笑着谈论,说这次安南人算是反应比较迅速的。前两次攻击他们沿海城镇的时候,都是待汉洲与占城联军已经登陆了若干部队时,他们才组织军队前来迎击。
瞧着战船上那些军官和水手轻松的模样,显然对己方能顺利登陆,最后攻破安南人的城镇,是极为有信心。
“罗指挥,今年我们汉洲劫掠这广南国,应该算是出动人手最多的一次吧?”张文琪问道。
“应该是。”罗汝成点头说道:“前两次是齐二统领带着人过来的,每次好像只出动了一百多陆战队和三百多乡兵,另外再加上千余占城兵士。俺们这次,陆战队和乡兵加在一起就来七百多人,占城也有两千多士兵。若是再加上俺们船上组织起来的水手,那可就是近三千多的大军了。想来,可以将安南人打痛,晓得俺们汉洲是不好惹的!”
“会不会将他们打得太痛了,使他们不愿意与我们讲和?”张文琪担忧地问道。
“不愿意跟俺们讲和,那俺们年年都来一趟!”罗汝成发狠道:“看他们如何应对?要知道,柬埔寨、占城、华英、南蟠可都想着联合揍他们呢!就更不要说北边的安南郑氏,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想着一统安南。”
没错,汉洲连续袭扰广南国三年后,准备试图要缓和与其的关系,恢复和平。齐天对该地区的战略规划,就是保持目前几个小国之间的分裂状态,不允许其中一家独大。若是将广南国削弱得太狠了,万一被那安南郑氏一举统一了安南,势必会对新生岛造成潜在的威胁,继而像历时进程中那般,攻灭华英、占城、南蟠,还蚕食柬埔寨大量国土,成为中南霸主。
而且,这里稻米一年三熟,产量丰裕,以后从大明转运大量饥民时,还需要在此地筹集足够多的粮食来应对移民所需。若是将此地的局势打烂了,可不利于新生岛以后的发展。
因而,汉洲在发动一次大规模的登陆劫掠行动后,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派出使者前往广南王城富春(今越南顺化),呼吁和平,结束双方的敌对局面。
经过连续两年的打击,广南国半数以上的水师战船被汉洲舰队或者击沉,或者俘获,几乎丧失了沿岸的制海权,任由汉洲劫掠舰队纵横往来,根本无法做到全面防守。要知道,这个时期,广南国的防御重心始终在北方。
只要广南国主稍微有点脑子,必定会同意汉洲的谈和请求。否则年年面对汉洲的海上侵扰,不仅会极大地损耗了阮氏政权的实力,还会给周边国家提供有机可乘的机会。
“北方有大批船只接近!”船上的瞭望哨突然大声地喊道。
罗如成和张文琪均是一惊,难道广南国将他们的水师战船都派过来了?他们的反应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没有大船!”瞭望哨继续喊道:“全都是小型桨帆船,……数量有四十艘左右。”
“命令船只转向!”罗如成大声地命令道:“我们迎上去!”
已经有部分占城人和新生岛乡兵登陆,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汉洲战船无论如何都要将到来的船队截住。
第一八五章 安南布局(二)
1592年,安南后黎朝大将郑松击破北方莫朝,后黎朝得以重返升龙。此时郑松权势炙手可热,自任“都元帅总国政尚父平安王”,掌握官吏任免、征税、抽丁、治民等权,地位世袭,人称“郑主”,黎皇只负责临朝听政及接见使节,后世史家以“黎氏为皇,郑氏执政”来形容此一局面。
越南南部则由阮氏家族控制,早在黎莫南北对峙期间,黎朝大臣阮淦之子阮潢因见郑检猜忌自己,便自请出镇顺化,时为1558年(天祐二年)。阮淦在顺化积极经营,争取人心,到日后发展成“阮主”政权。及后于1593年至1600年期间,阮潢协助郑松扫荡莫氏势力,但仍被郑松所忌,适值朝中官员纷纷征讨郑松,阮潢乃向郑松诈称协助讨贼,乘机返回顺化,派军把守广南,控制南方。阮潢又将女儿嫁给郑松之子郑梉,结成姻亲,寻求和好,但郑阮对峙之局已形成。
郑主为了一统安南,铲除阮主,在1627年至1641年期间进行了三次南征。第一次(1627年,永祚九年)、第二次(1630─1633年,德隆二年至五年)、第三次(1635─至今),但都被阮氏军队阻击,不得寸进,止步争江。
广南阮氏既然在陆上凭借山河之险阻击郑主大军南下,使得郑氏无法突破,便有人建议,以水路攻击阮氏后方,占据一要点,然后两面夹击。
若是在两年前,郑主(郑梉,郑氏政权的第四代领袖,封号清都王)是不会采纳这个建议的,盖因在1633年,郑氏孤注一掷,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海上攻势,但被阮氏击败,水师几乎损失殆尽。
但是,天道好轮回,三年前,阮主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招惹了一个自称为汉洲的南方势力,要攻对方在柬埔寨附近占据的小岛,却不料两次败于岛上,损兵折将。后来,对方为了报复,先后两次攻击阮氏沿海城镇,击沉俘获其水师战船无数。如今,阮氏的水师已然元气大伤,难以对郑氏构成威胁。
如此天赐良机,郑氏理应出动水师,携带大量登陆部队,攻击阮氏侧后,令其首尾难顾。四天前,郑氏水师统领郑兆和率领水师战船九十余艘,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途径阮氏王城富春时,遇到阮氏水师战船,经过一番激战,双方各自损失二十余艘船只,阮氏水师自感不敌,退入香河,躲进富春城水寨。
在分出三十余艘堵在香河河口,吸引对方军队的注意力。郑兆和则领着剩下的四十余艘战船继续南下,寻找阮氏防守薄弱处,寻机登陆。
郑兆和是如今后黎朝真正的当家人郑梉的侄儿,在五年前被任命为安南水师统领,重整和恢复郑氏海上力量。经过数年的发展,郑氏的水师战船已经慢慢增加到近百艘,水师官兵也有五千余人。但相较于南方的阮氏,实力还是稍逊一筹,海上作战能力更是远远不如对方。
若不是近两年时间里,阮氏的水师被那个称为汉洲的势力所击败,并对其严重削弱,郑兆和是不敢率领郑氏水师出海来攻击南方。其手下水师官兵基本上没经历过海上战斗,一直都躲在升龙府(今越南河内)红河水面上,往来运输一些物资补给。
不过,从北边一路南下,几乎没怎么遇到过阮氏的水师战船,只是在富春附近海域时,和阮氏水师经历了一番战斗,最后凭借数量优势,将对方逼退至河口。想来,阮氏上下对于郑氏水师战船来袭,必定非常震恐,各地军队也会往富春集结救援。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带着一千五百多的部队成功登陆阮氏的后方,占据一座临海城镇,然后据此防守,再利用水师战船,将增援部队部队陆续运来,与北境大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最后一举覆灭阮氏,统一安南。
“大帅,前方发现数量众多的船只!”郑兆和正在陷入美好的遐想当中,突然有水师军官向他报告:“而且,对方有许多大船,……疑似西洋炮舰!”
“嗯?”郑兆和闻言,心里一惊,立即抬眼朝前方望去。只见两里远的前方,簇聚着数十艘船只,隐约看见其中有形制巨大的西洋炮舰,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水师战船,正在扯起风帆,掉头往这边缓缓驶来。
“全军戒备!”郑兆和大声命令道:“船只全部散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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