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201章

作者:重庆老Q

第一五一章 汉洲的破交战

1640年8月25日,距离柬埔寨王国东南100多公里海域,七艘汉洲舰船远远地停驻在一座岛屿(今越南昆仑岛)东南方向,十几艘小船正从岛上不断来回转运着物资和人员。

汉洲七艘舰船在十天前,再次联合占城人,袭掠了广南国东南部沿海城镇,击破两座小型县镇,前后杀散了三波广南军队,大肆劫掠五日,掳得金银物资无数,年轻妇人四千余。

就在汉洲舰队和占城水师饱掠而归的时候,突然在占城海域附近遭遇了两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汉洲七艘战船见状,立即丢下占城众多小船,径直就扑了过去。

两艘荷兰武装商船见对方人多势众,且战且逃,往东南方向撤退。在途径一片破碎岛屿时,从其中一座较大岛屿方向驶出一艘小型帆船,桅杆上竟然悬挂的是“VOC”的东印度公司旗帜。汉洲舰船见了,自然也不会放过,分出一艘战船就冲了过去。

待傍晚时分,六艘汉洲战船击沉一艘荷兰商船,脱逃一艘,再次返回那个岛屿时,却见自家的那艘战船守在岛屿的东南方向,停驻在远离岸边的海面上。

齐大江询问得知,荷兰东印度公司不知何时,在岛上建立了一个据点,那艘小型帆船躲入岸边浅水区,人员也下船逃到了岛上。

次日清晨,汉洲舰队放下七八艘小船,载着陆战队士兵就冲上了小岛。经过一番搜索,在距离岸边一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了荷兰人的据点。一排木质栅栏围成简单的营地,其中只有一栋砖石建筑,剩下的均是木屋,没有火炮防御,仅有三四十个荷兰人端着火枪,握着刀剑,正在警惕地盯着外面。

带队的第四陆战队连长徐洪祥一见,立马就乐了,这种破寨子,都不需要搬来火炮,士兵四下围攻,扔几个陶罐炸弹,立马就能破了它。

当下,汉洲陆战队也不派人劝降,冲至营地一百米范围,然后排枪轮番射击,压制住营地里的反击后,五六个掷弹兵快速接近木墙,点燃陶罐炸弹,使劲地抛了进去。

随着几声爆炸声响,后队的陆战队士兵不管里面如何情形,举枪朝着硝烟弥漫的营地又进行了一轮齐射。掷弹兵趴在地上,匍匐往前又行进了十几米,点燃炸弹,又抛进营地。

徐洪祥命令士兵们停止射击,静静的等待营地前面的硝烟散去,这几轮打击,应该撂倒了不少荷兰人吧。己方刚才与营地对射的时候,四人中弹,其中一人被击中腹部,眼见是不行了。若是营地里的荷兰人继续顽抗,待会冲进去了,必定要执行抽杀令。

然而,营地里的荷兰人还是比较识趣,一根木杆上,挂起了白旗,不停地摇动着。

汉洲陆战队端着火枪就冲到了营寨门口,几下砸开寨门,将里面的荷兰人一一押了出来。随后,徐洪祥一边命人点检营地里的财物,一边派人回到岸边,通报舰队指挥官齐大江。

荷兰人在柬埔寨王国的商站被对方捣毁后,去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派出了几艘小型帆船逆流进入大河(湄公河),行驶至柬埔寨王城附近,与岸边炮台激战半日,双方互有损伤。但荷兰人试图威胁对方允许他们重新开设商站的要求,也没有得以实现。只能怏怏地返回大河出海口,以作另图。

后来,荷兰东印度公司便将这个岛屿设立为临时商站,开展对安南、暹罗等地区的贸易往来。因为巴达维亚对这处临时商站不是非常重视,整个营地建设也就做的马马虎虎,除了能防范一些土人攻击,面对汉洲这种火器部队,那是根本无法反抗到底。

汉洲陆战队将荷兰商站里的皮毛、珍珠、锡、铅等物资统统搬回船上,最后临走时,一把火将这里烧成一片白地。

算了算日子,距离转运移民还有两个月,齐大江分出三艘大船,将新生岛上掳回的各类财物和安南年轻妇人陆续运回汉兴岛。他则率领其他四艘战船,径直朝婆罗洲几个荷兰据点而去。

9月2日,汉洲舰队在安不纳岛(纳土纳岛)附近海域,撞到一艘荷兰商船,追击一天后,在当日傍晚前,陆续发射十余个神火飞鸦,烧毁其船帆,终将其拦住,顺利俘获。

9月5日,汉洲舰队在婆罗洲西侧海域,再遇一艘荷兰商船,但临近傍晚,追击数小时后,只是将其击伤,对方借着夜色,逃去无踪。

9月10日清晨,汉洲舰队抵达婆罗洲西南侧荷兰殖民据点——马辰附近海域,逆巴里托河而上,在距离马辰一公里处,放下陆战队,至午后,两百余陆战队士兵急袭至据点,在付出八人伤亡的代价,攻破其外围木质栅栏,突入营地。此战,击杀六十余荷兰雇佣军和土人仆从,俘获剩余一百三十人。

舰队在此停留两天后,将所有物资人员全部搬运上船,随后又放了一把大火,将马辰据点焚毁。此战过后,汉洲舰队离开婆罗洲,往西北方向行驶,返回新生岛稍作休整。

9月15日,汉洲三艘专业战舰,“扬明号”、“启明号”和“威明号”(八月新建战舰)突然蹿至巽他海峡附近,炮击荷兰人设置在海峡中间小岛(今印尼桑吉昂岛)上的观察据点,击毁岸边两艘联络小船,在荷兰人出动舰队追击前,逃离巽他海峡,回返狗儿岛(今澳洲圣诞岛)。

10月4日,罗汝成领衔的五艘移民船,在台湾北部海域,与两艘荷兰商船相遇。汉洲舰船未作任何犹豫,在装满大量移民的情况下,五艘船只立即向荷兰商船扑去。四个小时激战后,荷兰商船受伤退走,而汉洲也是两艘移民船受损,不得不临时停靠于台湾北部郑芝龙控制的鸡笼(今台湾基隆市)据点。将两船移民卸下,临时搁置此处,然后向西往泉州而去,对受损船只做基本维修。

10月20日,汉洲三艘专业战舰在帝汶岛古邦荷兰殖民据点附近,袭击了一艘荷兰商船,在它未逃至欧库西港时,成功将其截获。但是,担当侦查任务的“飞鱼5号”却快速来报,有四艘荷兰武装商船正在赶来。无奈之下,汉洲水师官兵将荷兰人全部转移到己方船上后,一把火将这艘荷兰商船连同货物全部烧毁,没于海中。

“啪!”巴达维亚总督安东尼·范·戴曼狠狠地将一摞文件甩在桌子上,然后眼神愤怒地盯着巴达维亚海军司令达克曼·巴雷克上校。

“在今年以来,汉洲攻破了我们的帝汶岛的古邦、婆罗洲的马辰,以及柬埔寨王国海域附近岛上的临时商站。而且,他们的武装舰船频频袭击我们的商船。这一切,都给我们东印度公司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戴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恨恨地说道:“他们的舰船出没于婆罗洲、柬埔寨海域、福尔摩沙海域,甚至还光顾过我们控制的巽他海峡。你们海军方面,对此该作何感想?”

“总督大人,这一切,说明了汉洲已经通过其他航线,抵达明国,乃至柬埔寨王国海域附近。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经过我们控制的爪哇岛一线了。”达克曼·巴雷克上校面色凝重地说道。

“巴雷克上校,汉洲人已经在福尔摩沙、柬埔寨、婆罗洲等海域袭击了我们的据点和商船。他们绕过了我们控制的爪哇岛海域,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了,不需要你再次指明。”戴曼总督不满地对巴雷克上校说道:“我希望你们海军能拿出切实解决方案来,避免以后我们的商船频繁遭到汉洲人的袭击。当然,还有我们在东印度群岛各处的商站据点,我不希望他们再次攻破。”

“总督大人,绝对避免我们的商船遭到汉洲人的袭击,这对我们来说有些困难。”巴雷克上校为难地说道:“我们在东印度群岛有太多的贸易往来,也有太多的商业利益。除非,我们实施武装护航。”

“我们有这么多的船只进行海上护航吗?”戴曼总督不免对巴雷克上校的建议有些失望,要知道,在整个东印度群岛,各个荷兰商站据点的货物量,并不能满足五六条船只的集中运输,难道要让荷兰众多武装商船空着船舱往返各个贸易据点吗?那还不如直接派出七八条武装商船堵到汉洲家门口,封锁他们的舰船出港。

可问题是,汉洲人的港口明显不止建业港一个,至于其他的港口在何处,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一无所知。东印度群岛有太多的小岛适合作为临时停靠补给港口,荷兰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它找出来。

“或者,我们可以下定决心,付出一些代价,在汉洲建业港不远的地方,建立一个永固据点,以遏制汉洲建业港的出入。”巴雷克上校咬牙说道:“我们知道,汉洲最主要的工业制成品和造船场都在建业城。只要堵住了这个港口,不论是汉洲的后续作战能力,或者是他们的船只维修保养,都无法持续进行。”

戴曼总督定定的看着巴雷克上校,半响没有说话,顿时让巴雷克上校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塔斯曼少校探索汉洲已经有五个月了,估计近期就要返回巴达维亚。届时,我们就可以根据他的探索结果,选择一处合适的登陆地,迅速地建设一个后勤补给基地,以此封锁遏制频繁活动的汉洲舰队。”

“这是以后长久封锁汉洲的策略之一,但是我现在需要的是,能解决我们目前面临问题的办法。”

“短期的应对办法,只能是……商船集中出行,而且至少是四艘以上编队出航。”巴雷克上校咬着牙说道:“汉洲可能拥有专业战舰,并且速度也很快,他们的作战技能也较一年前有较大提升。”

戴曼总督恼怒地盯着巴雷克上校,他需要的是最为有效,并且最为经济的应对方法,可他却几次提出将往来东印度群岛的商船进行数艘编队航行,这可是非常浪费运力和时间的。

汉洲,真的难以压制了吗?

第一五二章 援吕宋

1640年11月5日,吕宋西南海域。

一艘轻巧的飞鱼船小心地驶入八打雁海湾,在距离岸边还有五六里的海面上慢慢地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八打雁港口吗?”飞鱼6号船长王立平转头朝一个西班牙人面孔的男子问道。

“好像……是吧。”数年前被汉洲俘获的西班牙海军军官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有些不确定说道:“主要是时间太久了,有些记不清楚了。”

王立平有些恼怒地瞪了这个西班牙人一眼,狗日的,是在黑山矿场挖煤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吗?

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陪着笑,心虚地再次往四下看着,努力的回忆几年前到过的这个地方,是个什么地形地貌,随后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将船驶近一点,到岸边去寻找一条大河。八打雁据点就在那个河口旁边。”

“俺们这可是一艘小船,驶近岸边,要是碰到西班牙人的大船,想跑都跑不掉。”王立平说道:“要是被人家捉了,你这算是重回原有阵营,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跳海殉死。”

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闻言,又是尴尬的笑了笑,闭着嘴巴,不敢回答。不过内心里却是想着,若是真的被西班牙人撞见,自己当然愿意重新回到马尼拉,也许可以回到西班牙本土也说不定。自己待在汉洲,不仅有语言文化方面方面的差异,还有宗教信仰的缺失。

要知道,在汉洲虽然有一位天主教神职人员,曾经的西班牙神父塔尔·伊斯梅尔。但是,他对所有主的子民在解释天主教义的时候,许多教条和经义似乎都与以前自己所信仰的有些不一样了。

但塔尔·伊斯梅尔神父坚持说,天主的教义是会随着社会和环境的变化,可以进行适应性地改变。主是仁慈的,是无所不能的,是能体会人间疾苦,感知子民的苦难。万能的上帝还要求主的子民全心全意地服务于所处于的国家或者政权,为了保卫所在国家的利益,在必要的时候,奉献自己所有的一切。

哦,上帝!我们的天主确定是这样要求的吗?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内心深处不禁对伊斯梅尔神父的教义解读,产生严重的怀疑。他可能已经彻底屈服于汉洲人的威权之下,不再坚持他作为神的奴仆应有的虔诚信仰了。

不过,话说回来,被汉洲俘虏的一百多西班牙军官和水手,哪个不是屈服于汉洲,并为他们做着各种事情。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一念至此,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我们是找到位置了。”王立平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河流出海口,正要扭头询问布鲁诺少尉,却瞥见他脸上的笑容,便以为他已经确认了八打雁据点。

“所有人打起精神来,主意风帆调整的方向!”王立平朝几个操帆手大声喊道:“我们先不靠岸,围着那个入海口转一圈。也不知道港口据点里是西班牙人,还是咱们明人。”

“飞鱼6号”是在一月前从汉兴岛出发,至平安堡稍事修整,然后绕道吕宋北部,在曾经服役于菲律宾西班牙海军军官的一路指引下,悄悄的摸到了八打雁海湾。

船上装运了两门火炮和五十枝火枪,三百余把长刀,铁质矛头五百个,火药三十桶,以及弹丸铅子若干,准备运到八打雁港口据点,以支援起义明人反抗西班牙的斗争。在六月的时候,移民船队经过广州,汉洲货栈的留守人员告知,吕宋起义明人会在八月底之前,攻占马尼拉西南方向的八打雁港口据点,并期望得到汉洲方面的武器支援。

此次使用一百多吨的飞剪船运输物资前来支援吕宋起义明人,是一次试探性的行动。因为信息的隔绝和延后,谁也不知道,吕宋如今是什么情形,更不知道,几个月前联络运送物资的地点是否已经被起义明人攻占。因而,王立平显得格外谨慎,轻易不敢落帆靠岸,先是围着那个看着像是港口码头的地方转圈。

约莫过了二十几分钟,岸边跑来十几个人,跳跃着,举着手朝“飞鱼6号”使劲挥动着。

“应该是吕宋起义的明人了。”王立平放下单筒望远镜,笑着朝船上几个水手说道:“俺们靠岸,把东西给他们送去。”

程光银看到身穿青黑色军服的几个汉洲水手从船上跳下来,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快两年了,终于见到汉洲的人了,而且他们还带来了起义明人最为需要的火器。

“你是就是那个潜伏在吕宋的黑衣卫程光银?”来到八打雁城中,王立平惊异地看着这位统领一万余起义明人的汉子,心中不由万分敬仰。

“你这是做的好大手笔呀!……俺们汉洲上下,还以为潜伏的黑衣卫只是对起事的明人起着辅助作用。却不料,你竟然是起事明人的大头领!啧啧……,俺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

“我也未曾想过会做出如此大的声势。”程光银淡淡的一笑,说道:“开始带着明人去杀那些万恶的西班牙人时,只是想让更多的明人能好好活着,而且要活得像个人样。谁知道,我们聚众起事,就这么轻易地占据了数个西班牙据点。说起来,也是西班牙人正好处于势弱的时候,让我们能在短短一年内迅速壮大。不过,目前我们的形势不是很好。”

“咋了?西班牙人得到了增援?”

“马尼拉在六月的时候,来了一支船队,据说带来了四百多火枪兵,他们又有大炮,我们在圣佩德罗城吃了点亏,损失了七八百人。”程光银苦涩地说道:“虽说我们人数众多,有近两万人,但去除了老弱妇幼,能拉出来打仗的,也就四五千人。而且,我们的队伍缺乏训练,火器运用也不熟练。至于火炮,更是难有熟手操弄,对上西班牙人的火器部队,确实要吃点亏。”

“那俺们这次运来两门火炮,倒是用处不是很大喽。”王立平说道:“俺们飞鱼船上没有武装,也就没有配备炮手,恐怕这次还帮不了你们了。不过,俺听齐二统领说了,俺们汉洲准备联络郑芝龙一起来攻吕宋。若是事情谈妥了,估计也就在十二月,或者一月,就会派出人和船过来。那个时候,你们就可以配合郑芝龙的登陆部队,共击西班牙人了。”

“当真?”程光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汉洲也会派出陆战队前来打西班牙人?”

“俺们可能会派出少量陆战队士兵过来,主要作战部队都是郑芝龙的人。”王立平笑着说道;“毕竟,俺们现在还跟荷兰人打着呢,而且还要转运大量的明人移民,一时间凑不出太多的人和船过来。”

“只要有人来支援我们,分担一下我们的压力就好。”程光银搓着手说道:“那我们近期就不与西班牙人在外野战,尽量依靠城池据点与他们消耗。不过……”

程光银正要询问,到时候汉洲与郑芝龙联合攻至吕宋,他是该服从哪一方的指挥和管理,门外却突然闯进来几个汉洲水手。

“老大,我们的人被……那些明人打了!”一个汉洲水手面色古怪地看了看王立平。

“什么?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打了俺们的人?”王立平腾地站了起来,“给老子狠狠地打回去!”

那个水手眼睛瞄了瞄程光银,然后低声说道:“跟我一起的那个原西班牙军官被他们的人打了。”

王立平闻言,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立即怒视着程光银,冷声说道:“大头领,你们这是何意呀?是不是想着已经统领上万人了,准备要脱离俺们汉洲,是不是要将我们这些人全都灭口在此地?”

程光银摇头说道:“王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跟你出去看看,到底什么个情形。”

众人迅速来到汉洲水手临时休息的地方,见已有数百人围聚在一起,而且显得群情激奋,有的还举着刀剑试图要上前攻击。

而人群中,十几个汉洲水手端着火枪,围成一个半圆,神情紧张地对着围拢的人群。

程光银赶上几步,喝止了围聚明人的攻击行为,然后找来一个小头目,询问为何围堵攻击汉洲来援的水手。

“那个夷人是西班牙人!”那个明人小头目悲切地喊道:“我们要杀了他,给马尼拉城外冤死的近万明人报仇!”

“对,杀了他。杀了这个西班牙狗贼,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将他弄出来,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吃!”

“……”

围聚在一起的明人,眼神喷火,全都死死地盯着汉洲水手身后的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此刻,他衣服已被扯烂,脸上一片血污,有些狼狈地坐在墙边。

“什么西夷,什么狗贼。他现在是俺们汉洲的水师军官,你们谁都不许动他!”王立平几步冲进人群中,然后站到汉洲水手队伍中间,挺着胸膛怒视着围聚在四下的明人:“俺们汉洲带来武器支援你们,你们现在想恩将仇报吗?有种的,今天将我们全都杀死在这里。”

“你们汉洲来救我们,我们自然感激不尽。”一个明人吼道:“但他是西班牙人!他们可是在马尼拉城外,屠杀了我们上万人呀!”

“嗯……”王立平听了,不由看向程光银。

“三个月前,西班牙人突然将马尼拉城外近万明人全部屠杀殆尽。”程光银面色扭曲地说道:“他们在城头使用火炮轰击,千余士兵和土人、日本人,四下围聚砍杀,射击,死者累万。最后仅有百余人跳入海中,侥幸逃脱,然后一路躲避西人捕杀,逃至卡兰巴城。”

“随后,西人又在圣佩德罗城将跟随他们一起出征的明人也尽数屠戮,并将死去明人头颅陈列与我们控制的圣罗莎据点前,声言,若我等再顽抗到底,下场亦如此。”

“我草他祖宗!”王立平气得大骂一声,随后,狠狠地瞪了原西班牙军官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一眼,“狗日的,你们西班牙人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不,不是我。”厄尔温德·布鲁诺少尉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没做过。……而且,我现在是汉洲人,一名汉洲海军军官。”

第一五三章 厉兵秣马

崇祯十三年十月初八(1640年11月12日),大明泉州府。

“近期郑芝龙水陆两师频繁调动,他们又要想做什么?”泉州知府刘廷科面带忧色地询问道。

“回府台,郑芝龙近两月一直在筹集各类物资,整军备武,集结水师,恐是真要伐那吕宋,攻灭西夷。”府中幕僚王柏成拱手说道。

“前次攻略台湾,地方距我大明海岸仅三五日航程,且向为明人屯垦移殖所在,大军攻之,并为大明拓土百里,尚能说得过去。但那吕宋,距我大明千里之遥,化外蛮夷之地,郑芝龙他劳师远征,跨海以攻西夷,所为何故?”刘廷科叹道:“他这恐不是要为朝廷拓土,而要行那裂土封疆之事!”

“府台,听说吕宋的西夷在数月前,无端屠戮我明人近万,并掠夺浮财无数。此行径,与率兽食人无异。郑芝龙出兵的一个借口就是为了万千明人复仇,惩戒西夷。”幕僚王柏成说道:“想我天朝子民,离我大明千里之外,竟遭此厄运。郑芝龙此举,倒有些吊民伐罪的意味。”

“呵,吊民伐罪?”刘廷科嗤笑一声,“郑芝龙曾经一阶海贼,如何会知晓吊民伐罪?再者,他不过我大明福建一总兵官,如何代替朝廷向那吕宋西夷来吊民伐罪?被屠戮而死的明人去国离家,远渡吕宋,那就是是分明已背离我大明,乃化外之人,西夷所属。朝廷岂能为此擅衅边患,徒惹外邦!”

“府台大人,那万余明人,皆是我华夏同胞,汉人苗裔!”王柏成心里有些不是很认同刘廷科的话,稍稍分辨:“西夷无端屠戮,我辈皆有兔死狐悲之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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