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195章

作者:重庆老Q

齐大江曾在两年前跟着曹雄一起帮着荷兰人运送物资和人员到过古邦,对这里的一些港口防御依稀有些印象。码头炮台至少有十门火炮,18磅的重炮也有两门,若是贸然冲入港内,必然会遭到荷兰人的炮火轰击。

因而进攻古邦港口,汉洲人采用了他们惯用的方式,在距离码头一公里远的左侧滩涂登陆。令人欣喜的是,在汉洲新编第一和第二陆战队士兵划着小船登陆的时候,荷兰人居然没有派出阻击部队进行任何阻拦。

至下午四点左右,近六百的汉洲陆战队士兵、乡兵以及帝汶岛土人仆从已经在登陆地建立了一个临时的营地。陆战队营长牛虎命令已登陆官兵立即加固临时营地,准备先在此修整一晚,明日一早再进攻古邦码头炮台。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古邦总督克内尔·罗林斯在码头附近的城堡上,看着汉洲的几艘战船驶离港湾,朝外海而去。他知道,汉洲人并不是觉得码头有炮台守护而放弃了进攻。他们一定是在古邦港外监视和警戒东印度公司往来此地的商船。

不得不说,汉洲人挑了一个好时机,原驻扎在此的一百多雇佣军和土人,前几天刚刚调往安汶,而代替他们的却是一群来此不到十天的明人和土人仆从。虽然他们经历过巴达维亚围城战,但若是派出城与战斗力极强的汉洲军队作战,克内尔·罗林斯总督深深地怀疑,他们能否坚持半个小时。

第一三八章 袭古邦(二)

当夜,在古邦军营里的何清与李大柱俩人,兴奋地几乎没睡着觉,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汉洲居然真的敢来进攻古邦。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借此以为内应,帮汉洲军队破了古邦城,继而可以返回汉洲本土了。

次日,天色尚未大亮,荷兰雇佣军们就粗暴地闯进他们的营房,咒骂着,踢打着,将他们这些明人和土人仆从,驱赶出军营,赶至城门附近,准备应对汉洲人的攻击,并随时支援码头炮台的荷兰守军。

汉洲人比古邦守军预想当中要来的早,身穿黑色(陆战队)和灰色军装(乡兵和土人仆从)的汉洲士兵在距离码头附近左侧七八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整理队伍,看模样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动进攻。

“埃里森中尉,我们的炮台可以守住吗?”古邦总督克内尔·罗林斯面带忧虑地对着他的治安官问道。

“总督大人,我认为,……有些困难。”治安官维诺德·埃里森中尉苦涩地说道:“汉洲人足足来了五百多人,而我们的防守力量太薄弱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码头和炮台,将我们的有生力量全部集中在城中。”

“放弃码头和炮台?”克内尔·罗林斯总督惊讶地看着埃里森中尉,急切地说道:“码头有炮台,而且附近还有一座小型堡垒,足以迟滞汉洲人的进攻。若是轻易放弃的话,汉洲的战船近可以开到码头,可以给他们的登陆部队提供源源不断地支援。埃里森中尉,你确定我们要这么做吗?”

“总督大人,整个古邦城中的武装人员还不到两百人,若是在码头损失太多的话,对我们的城市防守,是比较致命的。”维诺德·埃里森中尉郑重地说道:“汉洲人善于发动夜袭,并且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古邦城的防守力量太过薄弱的话,会给汉洲人太多的空子可钻。而且,只要汉洲人愿意付出一些伤亡,码头炮台和附近的城堡,可能会被他们攻占。”

克内尔·罗林斯总督听了,心头一阵紧张,安汶前后两任总督被汉洲人俘获,自己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既然埃里森中尉如此判定形势,那还是听从专业人员的建议吧。

牛虎等汉洲军官已经做好了战前动员,准备依靠人数优势,发动全面进攻,从三个方向展开对那座码头附近的城堡攻击。然而,当士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开始冲锋时,却惊讶的发现,码头炮台的荷兰守军在将火炮破坏后,随着附近城堡里的守军,全部撤退到了古邦城中。

“这下有些麻烦了!”牛虎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古邦的城墙,不由皱起了眉头,叹气道:“本来想着能在码头附近聚歼一部分荷兰人,顺便捉些俘虏当炮灰,以便减少攻城时的阻力。却没想到,荷兰人如此见机,直接全部撤到城里去了。如此一来,俺们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攻进古邦城。”

“还是夜袭吗?”李发德问道。

“嗯,夜袭。”牛虎说道:“拼着些伤亡,攀爬到城头,跟荷兰人白刃拼杀。不过,俺们得在白天里,将沿路的沟壑陷阱填了,开出一条通路,以便晚上能快速突进至城墙附近。”

“古邦城头的火炮可不少呀!”李发德有些头疼地说道:“早知道,多带些土人仆从过来了。”

牛虎笑了笑,带来的一百五十多土人,几乎就是新乡堡整训的土人大部了,若是再临时征发土人的话,不说训练程度够不够,就是他们的忠诚度,也是值得怀疑。

叫过几个新乡堡的乡兵小队长,让他们立刻驱使土人仆从前去城墙,发起一次试探性进攻,并顺便探查外围的防御设施,乡兵持枪在后掩护。

带队的几个乡兵队长看了看远处的古邦城墙,也没抱怨,各自抽出腰下的短刀,指挥所属的乡兵,吆喝那些正蹲坐在地上的土人起来集合。

五十多个土人各自端着长矛,举着短刀,先是快步行进到距离古邦城墙四百多米处,然后稍稍分散了队形,慢慢地往前挪动。他们是见识过汉洲人的火炮和火枪的威力,也知道城头肯定会对他们进行拦阻炮击,因而变得非常小心。

“轰!轰!”古邦城头的火炮发射了,两颗弹丸径直朝土人的方向飞来。在土人惊恐的呼喊声中,狠狠的砸进土人附近的空地上,然后弹跳着往后滚去。

“赶紧冲过去,不要停!”一个乡兵挥舞着火枪,大声地命令着土人加快脚步。

土人立刻开始朝前跑动起来,试图在城头再次开炮的时候,能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面十几个端着火枪的乡兵,小心地四散在周围,眼睛一直盯着城头。

“轰!轰!”城头的火炮再次发射,这一次,有一发弹丸落进了土人冲锋的队伍里,将一名土人拦腰砸成两截,带着血污的弹丸继续又往后滚动着,将将擦过另一名土人的身边,吓得他愣在当场,一会便瘫软在地。

跟在身后的汉洲乡兵已经停住了脚步,双手紧紧的握住火枪,神情紧张地盯着城头的几门火炮,企图在对方开火的时候,能躲开射过来的弹丸。

前面的土人在火炮停止射击后,奋力地往前跑去,就在距离城墙还有七八十米的时候,遇到了一道深深的壕沟,堪堪收住脚步。

但土人还未站稳,城头的火炮又打响了,伴随着的还有火枪射击的声音。立时,数个土人晃了晃,然后一头栽倒在壕沟里,剩下的土人扭头就朝后跑去。

“嗯,城墙前方大概七八十米的地方有壕沟,这个必须在白天填出一条通道来。……或者,让土人准备一些巨木,搭设一个桥。还有,在天黑前,必须让人制作出至少十部木梯,争取晚上试探性地发动一次夜袭。……那些绳木梯,晚上也要试着去用用,按照在汉洲演习模式进行。”牛虎举着单筒望远镜,一边观察着,一边说着,旁边一个年轻的战术参谋拿着一支碳笔快速地记录着。

在来古邦之前,陆战队根据两年前曾去过古邦的水师军官和水手仔细回忆当时看到的城防设施,并根据描述,选择了建业城某段高大的城墙,反复演习如何快速攀城,如何巩固占据立足点。

如今,牛虎等一众陆战队军官,一边对照着古邦实际情况,一边调整规划晚上发动夜袭的前后步骤和具体细节。

古邦城头上的何清看着几十个土人和汉洲乡兵,在火炮和火枪的打击下,飞快地撤了回去,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虽然,他也知道刚才不过是一次侦查性的进攻。但他此刻却是无比的希望汉洲军队能快速破城,以便他能早一点脱离荷兰人的控制。

想想自己的探子经历,可真特么的跌宕起伏,身为郑芝龙的人,不仅混入了汉洲黑衣卫,获悉大量的汉洲情报,如今更是被荷兰人强征民壮,与土人厮杀。现在,居然阴差阳错地派到古邦,带着一队明人武装帮着荷兰人对阵汉洲的攻城。难道,自己天生就是做内应的材料?

“大柱,吃了晚饭,招呼好我们的兄弟,随时做好动手准备。”何清低声对李大柱说道。

“晚上会攻城?”李大柱眼睛瞟了一下那边的几个荷兰雇佣军。

“多半会。”何清说道:“你没见对面的人正往远处的林中奔去?他们定是去伐木,制作木梯,准备晚上发动夜袭。”

“若是俺们的人攻上城墙,会不会因为晚上看不见,将俺们一起给杀了?”李大柱有些担心,夜战易混淆目标,到时候别被自己人给击杀,那可多冤!

“找块白布缠在胳膊上,以做区分。”何清说道:“我们必须在汉洲军队攻上城头的第一时间,将这个信息告诉他们。还有,想办法将城门打开。”

“俺们明人武装只有五十多个,又要接应城头,袭杀荷兰人,还要打开城门,估计人手不够吧。而且,有些人的家属还在巴达维亚,未必敢跟着俺们一起发难。”

“……吃晚饭的时候,告诉所有人。就说荷兰人担心我们明人要做汉洲的内应,准备将我们全部杀死。”何清脸上露出一丝狠绝,沉声说道:“如此一来,由不得他们置身事外!”

李大柱点点头,他们有在巴达维亚围城战中笼络的十几个铁杆,再加上虚言恐吓,定能裹挟所有的明人武装,接应汉洲军队攻破古邦。

在下午的时候,城外的汉洲军队又发动了一次进攻。这一次,他们出动了一百余土人仆从,其中部分土人扛着数根砍去了枝叶的木头,在乡兵的驱使下,朝古邦城冲了过来。

虽然,冲锋的土人非常分散,但古邦城头的火炮还是砸倒了十几个土人。当那些扛着木头的土人冲近那条距离城墙七八十米的壕沟时,遭到了荷兰雇佣军的排枪攒射,不断有人被射杀当场。

惊恐的土人,丢下木头,扭头就往回跑。

后面的乡兵端着火枪,勒令那些土人回转,捡起那些丢弃的木头,将其架在壕沟之上。

看着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枪口,土人无奈地又返身冲向壕沟处。

在又付出了二十多个条性命后,土人勉强在壕沟之上,架设了七八根木头,搭起了两条“木桥”,随后,那些土人亡命地朝后跑去。

“你们,去十几个人,将那些木头拖过来!”几个荷兰雇佣军走到明人仆从这边,伸手指着城下壕沟处,命令道。

第一三九章 袭古邦(三)

“砰!砰!砰!……”看到古邦城中出来十几个人,试图要将搭设在壕沟之上的木头拖走,远处的汉洲乡兵举枪就朝他们射击。

“啊!啊!”两个明人中枪倒地,剩下的吓得一激灵,全都趴在地上。

城头传来荷兰人的高声呵斥,让他们立即起身继续向前拖走壕沟之上的木头。

“轰!轰!”两声火炮响起,向远处放枪的汉洲乡兵射来。

李大柱一脸苦涩,这种情形太让人尴尬了。被城头荷兰人用火枪逼着来拆除壕沟处的木桥,对面汉洲士兵也毫不留情地对他们开枪射击。尼玛的,要被自己人打死了,那可太憋屈了。

“对面来的人,似乎跟俺们一样是明人。”一个乡兵朝同伴说道。

“嗯,看到了。”另一个乡兵说道:“多半是被荷兰红毛鬼强征而来的民壮,被他们弄到这里了。”

“那俺们还继续打他们吗?”

“你傻呀!”那个乡兵说道:“他们虽然是被强征来的,但现在他们是在帮荷兰红毛鬼打咱们的,要饶过他们,也得在破城后再说!”

“唉,你说这些人怎么不敢转头去杀荷兰红毛鬼,却要冒着被俺们射杀的风险拆除壕沟上的木桥!俺们好歹……”

“轰!轰!”随着炮声响起,两颗弹丸直直的朝他们飞来。其中一颗正击中刚才说话的乡兵,在他的胸口破开一个硕大的血洞,弹丸巨大的动能将他带飞数米远。

周围的十几个乡兵大恐,立即抱头趴在了地上,祈求炮弹不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在一瞬间,每个人都在想着,是不是如刚才那些土人一样,逃回后面营地。

“把人撤回来吧。”牛虎看着古邦城头时不时地发射炮弹,虽然没有击中多少汉洲乡兵,但也不至于让他们给荷兰人充当练习火炮射击的靶子。待等到夜间,悄悄潜伏至壕沟处,迅速通过。然后凭借人数优势,四面围攻,就不信他荷兰人防的住。

但是,当晚,一个从古邦城中跑出来的明人,在向牛虎等汉洲军官告知一个消息后,所有的攻击方案全都作废,并且重新部署。

“俺们晚上不用四面围攻了,集中所有部队,通过壕沟后,一部搭设木梯进行佯攻,其余部队集中于城门处,等待内应打开城门,然后迅速冲进去。先行清除城头的抵抗,然后占领靠近城墙附近的各处要点,等待天明再清剿城中荷兰武装残余。”牛虎看着营帐中的陆战队军官和乡兵队长,沉声说道:“此战最为关键就是夺取城门,所以佯攻城墙处部伍将承受非常大的压力和伤亡。”

“营长,仅凭一个古邦城中出来的明人所言,我们就全军压上,会不会有些冒险。万一,这是荷兰人的诱敌之计,我们此去必然损失重大。”李发德面带疑虑地说道。

他知道,牛虎在下午的时候,接到攻击舰队的消息,说是在古邦外海西侧海域,拦截了一艘荷兰商船,但汉洲那艘速度较快的专业战舰“扬明号”未能在天黑前将它拦下,靠着夜色掩护,往西边逃去。

这令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急躁,若是短时间内无法破城,那么汉洲此次攻击古邦,说不定就会无疾而终,草草收场。那艘逃去的荷兰商船若是绕了一圈后,逃回距离此处不远的欧库西,再将封锁帝力城的荷兰舰队招来,汉洲人只能选择撤退。算算时间,汉洲人最多能在古邦城下待四天。

“黑衣卫的存在,在荷兰那里可能还是个秘密,他们应该是不知晓的。”牛虎说道:“而且,荷兰人也编不出何清与李大柱这两人。但俺恰恰知道这两人的事。……巴达维亚造船场被毁损大半,就是他们做出来的。所以,古邦城破,就落在他们头上。”

李发德闻言,不再说话,点头认可了牛虎的安排。由于新编第一和第二陆战队大部分士兵都是在去年新招的,辅以原来的士官和老兵,战斗力还处于磨合状态,他只是担心,若是一战损失太大,恐怕会影响他们的战力提升,坠了他们曾经赫赫威名。

“另外,给所有士兵和乡兵交待下去,左臂缠白色布带的明人,均是自己人,莫要误杀了。”牛虎说道:“至于古邦城中,凡任何反抗之敌,皆格杀勿论!”

夜色中的古邦城中,寂然无声,不论是殖民官员,还是普通居民,家中均是紧闭房门,虔诚得向上帝祷告。希望万能的主,可以驱退城外凶恶的敌人,期盼勇敢的雇佣军得以保卫这座殖民城市。

而身为古邦总督的克内尔·罗林斯却没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上帝的身上,他带着治安官维诺德·埃里森中尉尽职地巡视着城墙上的防御。他亲切地问候了所有忠于职守的雇佣军士兵,并许诺,若是能成功击退汉洲人的进攻,他们每个人将会得到三十荷兰盾的奖励。即使,负伤了,殖民当局也会尽力地去给他医治。至于战死的,他还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一定会将死者优厚的抚恤带回欧洲,交给死者家属。

虽然,雇佣军们的士气稍有提升,但克内尔·罗林斯总督却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忧虑。因为,根据汉洲人的交战历史记录来看,凡是他们要进攻的目标,好像全都被攻克了。从最早与荷兰人一起合作攻取亚齐的急水湾城(今印尼司马威市),到后面进攻菲律宾的西班牙几个据点,乃至近一年内两次攻占安汶。

汉洲人的运气似乎一向都很好,所攻之地,必然破之。那么,古邦是不是也概莫除外?另外,城中只有五六十名雇佣军,从巴达维亚调派来的一百余明人和土人仆从,出于不信任的原因,而只装备了刀剑和长矛。若是真的面对汉洲士兵悍不畏死的进攻,继而短兵相接,也不知道能抵挡汉洲几时。

“到了夜里,汉洲人可能会发动他们擅长的夜袭。”维诺德·埃里森中尉看着黑漆漆的城外,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准备将那些明人和土人排在城墙前列,以应对汉洲人的偷袭。在城墙上,我们还要多安放火把、火盆照明,雇佣军驻守城墙上的几个棱堡中,持火枪掩护仆从击杀登城的汉洲人。”

“有信心击退汉洲人的夜袭吗?”克内尔·罗林斯总督问道。

“我们下午在城外拆除了汉洲人搭设在壕沟之上的木桥,而且还利用木头做了些简单的拒马,上面挂了许多风铃。汉洲人只要接近壕沟和城墙,我们会第一时间发现。这样一来,我们会能快速地进行反击。”维诺德·埃里森中尉说道:“我们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疏漏,应该可以凭借完备的城墙防御工事,将汉洲人挡在城外。”

“那就好!”克内尔·罗林斯总督稍稍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只要我们坚持五六天,欧库西和帝力港那边一定会派船来支援我们的。若是能在古邦城下,重创汉洲人,那我们将会是整个东印度公司最为耀眼的功臣。”

维诺德·埃里森中尉听了,只是笑了笑。曾几何时,荷兰东印度公司居然会以击败一个远东地方势力,而会感到万分荣耀。这个汉洲,在短短四年时间,迅速突起,俨然成了郑芝龙那般强劲的对手。

汉洲人的夜袭是在凌晨四点钟发起的,当汉洲人试图偷偷跨越壕沟的时候,触碰到拒马上的风铃,随即,十几个火把从城头丢了下来,将黑压压一片的汉洲军队暴露在火光之中。

顿时,城头的火炮、火枪响了起来,七八名汉洲士兵立时中弹,一头栽倒在壕沟附近。

但更多的汉洲士兵沉默着,丝毫不顾,只是低头踩在刚刚搭设好的木梯上,迅速通过壕沟,然后往城墙处冲去。分出的几个士兵不顾城头火枪的攒射,拼命地将地上的火把一一踩熄。

城头的荷兰雇佣军命令城头的明人和土人仆从,继续往城下丢火把,以便确认射击目标。

但不知为何,这次只有廖廖几个火把被丢了下去,同时还有数声惨呼隐隐传来,似乎有人被“挤”下了城头。

城头的火炮已经换成了葡萄弹,荷兰炮手凭借着城下刚才火光中显现出的汉洲士兵身影,稍稍调整了一下炮口,迅速点燃炮门引信。

“轰!”一声炮响,城下似乎传来一片惨叫声。

“不要停,继续放炮。”一个荷兰炮兵指挥官举着刺剑大声喊道:“城下几乎都是汉洲的士兵,加快动作,将他们全部轰成渣。要让他们知晓……”

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剧烈地疼痛,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这个炮兵指挥官好像看到了一截刀尖从前胸透过,随着短刀抽离身体,他感到自己的生命也从身体里被抽了出来,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李大柱一刀捅死荷兰炮兵指挥官,随后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带着几个明人武装朝那边的炮手袭去。

正在棱堡望楼里指挥雇佣军往城下排枪射击的维诺德·埃里森中尉发现,城下已经好半天没有火把丢下去了,根本不知道汉洲士兵是否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于是,他有些恼怒地带着一个雇佣军去附近的城墙段,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那些明人仆从怯于作战,而全部都吓得畏缩在城墙上了吗?

“哦,上帝!”维诺德·埃里森中尉走出没多远,通过间或透过来的火光,惊恐地看到一群明人仆从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正在大肆砍杀与他们在一起的土人仆从。还有些明人,扒在城头,正在朝城下喊着什么。

明人仆从暴动了!他们要策应汉洲攻城了!

“快,带些人去城门!”维诺德·埃里森中尉一边往回跑着,一边朝棱堡望楼里部下大声地喊道。

在跑进望楼里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只见身后的城墙上,已经露出了汉洲士兵的身影,他们灵巧地翻越墙垛,登上了城墙。

“轰!”的一声,城墙下面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紧接着,又是几声爆炸,但听动静,似乎不是火炮轰击发出的声响。正与几个荷兰军官面面相觑的时候,城下传来一阵欢呼声,以及刺耳的呐喊声。

古邦,城破。

上一篇:庶子无敌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