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183章

作者:重庆老Q

但整个船场因为毁损严重,至少在大半年内无法对船只进行保养和维护,至于恢复造船功能,可能要等到一年以后了。这一切,都令荷兰东印度公司上下,感到万分的郁闷。要知道,东印度公司得以维持整个远东,乃至印度洋的贸易霸权,全都依赖其众多的船只。

如今,造船场被毁损严重,这令东印度公司众多需要维护的船只陷入一个非常窘迫的境地。是继续带着满船底的船蛆和蜉蝣生物航线,继而对船只造成一定地损伤,还是将船就此停靠在码头,等待船场恢复维修保养的功能。

巴达维亚总督安东尼·范·戴曼对于东印度公司麾下众多船只所面临的困境,虽然有些苦恼,但这还不是最令他忧心的。

从巴达维亚港口的明国商船上,戴曼总督获悉了福尔摩沙两个据点已经被尼古拉一官(郑芝龙教名)给攻占了,再加之,此前,他还派出众多的船只,肆意拦截攻击前往日本和朝鲜贸易的荷兰船只,令东印度公司损失惨重。

截止目前为止,巴达维亚为了避免荷兰商船陷入郑家船队狼群般地攻击,已经停止了零星船只前往日本和朝鲜。准备组织七八艘以上的船队,远离明国海域附近,并越过福尔摩沙岛的南端,前往日本贸易。

至于派出武装商船去和郑芝龙争夺福尔摩沙和明国沿海的制海权,戴曼总督认为,东印度公司目前可能还暂时做不到。跨越数千里,还没有合适的就近补给点,与郑芝龙船队在他“家门口”进行一场海战,显得有些不明智。

七八年前,在料罗湾与郑芝龙大战一场,虽然损失的大部分都是曾经的伙伴刘香的船只,但也证明了,郑芝龙的海上力量已经很强大了。现在,他背靠明国,整合了众多明国海盗势力,还拥有无穷尽的人力物力。东印度公司无法保证,短期内可以击败郑芝龙。

“我认为,可以试着与尼古拉(郑芝龙的教名)谈谈。”公司高级商务参赞塞纳德·卡拉梅特建议道:“日本和朝鲜的市场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而且还很大,尼古拉一个人是吃不下的。我们可以适当地做出一些让步,甚至给他缴纳一部分贸易利润,也总比现在这般彼此争斗要更有意义一点。”

“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就等于变相地承认尼古拉拥有整个明国、日本和朝鲜的贸易霸权。”巴达维亚舰队司令达克曼·巴雷克上校有些愤懑地说道:“我们东印度公司拥有远东地区最多的武装商船,完全可以组织几次远征,去打垮尼古拉的海上力量,逼迫他退出福尔摩沙,让出日本和朝鲜的部分市场。”

“那你们海军准备动用多少船只,耗费多少时间去打垮尼古拉一官的海上力量?”塞纳德·卡拉梅特问道:“或者,你准备损失多少船只,去达成刚才你所说的目的?”

“我们固然有所损失,但尼古拉肯定会比我们损失的更多!”达克曼·巴雷克上校说道。

“即使尼古拉损失的比我们大,但你可能忘记了,他是明国的将军,背后有无穷尽的人力物力支援。”塞纳德·卡拉梅特讥诮地说道:“而我们的损失,可是需要从数万里之外的欧洲才能得到补充。听说,仅仅是他的军队人数,就有两三万之多。而我们荷兰人在整个东印度群岛才有多少人?”

“……”达克曼·巴雷克上校顿时语塞。

“卡拉梅特先生,你认为尼古拉会同意我们的和解要求吗?”戴曼总督问道。

“总督大人,尼古拉一官与我们彼此拼杀争斗,他能得到什么呢?”塞纳德·卡拉梅特说道:“他无非就是想在日本和朝鲜贸易上,可以垄断最大的份额。而我们东印度公司目前因为各种问题困扰,暂时无力与其展开竞争。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根本利益所在是香料群岛,是印度。虽然日本和朝鲜的贸易是我们获取大量金银的直接途径,但其贸易额只占总的贸易额五分之一。”

“所以,为了这五分之一的贸易额,而与尼古拉一官如此争斗,是有些不符合公司整体利益的。虽然他是一个明国的将军,但他也是一个生意人。若是不需要激烈拼杀,就可以从我们手里获得一部分贸易利润,我想他应该会做一个明智的选择。战争,毕竟是需要花费大量金钱的。”

戴曼总督点点头,认为卡拉梅特说得非常有道理。在整个远东地区,尤其是明国沿海,尼古拉的实力是任何人都不能小嘘的,因为,他背后靠着一个庞大的国家。在日本和朝鲜方面,让出部分利润给尼古拉,总比一点都得不到要好吧。

“既然如此,我们派出商务代表前往明国的泉州,去跟尼古拉谈谈。”戴曼总督说道:“福尔摩沙已经失去,届时可以顺便与他们交涉我方人员的归还问题。另外,在短期之内,我们东印度公司属下的商船尽量要避免与他们发生摩擦。”

“下面,我们再谈谈关于马六甲的葡萄牙人。他们现在占据了急水湾城(今印尼司马威市)后,前后扼制了整个马六甲海峡,对我们往返欧洲和印度的商船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先生们,我们对此,又该如何应对?”

“三月的时候,我们曾与亚齐王国的萨瓦丁王子接触过。”卡拉梅特说道:“他对于我们的支持表示感谢。他承诺,一旦成为亚齐王国的素丹,一定会承诺对急水湾城发起陆上攻击,将盘踞在那里的葡萄牙人驱逐。不过,他没有同意我们在亚齐王国占据一处沿海地方辟为商站的建议。”

“没有关系,只要他们能驱逐葡萄牙人。”戴曼总督说道:“我们不能允许葡萄牙人控制马六甲海峡,不论是海峡的南侧,还是北侧。对亚齐王子萨瓦丁的军事援助可以加大,甚至火炮也可以给他们,只要他们发起对葡萄牙人的进攻。不过这一切,必须要对柔佛王国保密。”

众所周知,柔佛与亚齐和葡萄牙曾发生过残酷三角战争,而且还打了几十年,宿怨积深,而荷兰东印度公司却一直又与柔佛勾勾搭搭,合谋攻击马六甲的葡萄牙人。因而,荷兰人自然不能让柔佛得知,他们又勾搭了一个“新欢”,还是柔佛的宿敌。

“总督大人,那我们需要再次登陆锡兰岛吗?”达克曼·巴雷克上校觉得海军必须有所作为,出声询问道。

“当然!”戴曼总督说道:“派出我们的代表去锡兰,与康提王国再次协商登陆事宜。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在海上给予葡萄牙人一次沉重打击。”

“总督大人,在海上恐怕难以寻到葡萄牙人的众多战船。”达克曼·巴雷克上校说道。

“在海上,当然寻不到葡萄牙人的战船。但我们可以攻击他们必救之处,将他们的战船引过来,予以重创。”戴曼总督说道。

“葡萄牙人经营马六甲几十年,恐怕他们仅靠陆上防御,就能安保无忧。若是攻击这里的话,葡萄牙人未必会聚集战船过来援救。”

“马六甲会由我们的伙伴——柔佛去对付。”戴曼总督说道:“我们去攻蚝镜(今澳门)!那里是葡萄牙在远东最重要的据点,而且他们的城堡,因为明国地方官员的反对下,还未曾修筑完善。我认为,那是一个好机会。即使不能攻下来,但也能将葡萄牙人不多的战船引过来。”

陆军司令皮特·库鲁茨上校闻言,不由皱眉,脸上呈现出一丝尴尬神情。

在十二年前(1627年),库鲁茨上校当时刚刚以上尉军衔来到东印度公司服役,参与了一次对蚝镜的进攻。当时,荷兰人组织了五艘战船,八百多登陆部队刚刚踏上海滩,队列尚未排列好,就遭到了两百多葡萄牙人的奴隶兵的强行冲击。接战不到十分钟,暂时的撤退,变成了一边倒的溃败。最后草草收兵返回巴达维亚。

而在此前的162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更是以一千三百多的兵力,被三百多葡萄牙人在蚝镜击败过。还有最早的1607年、1605年、1601年,他们都有规模不等的武装船队抵达当地,却都被严阵以待的葡萄牙守军驱逐下海。

荷兰人即使是在自己的巅峰时期,也从未以陆上交锋见长。特别是在威胁较小的东方殖民地区,往往只安排有水平最低的雇佣部队。因此,空有当时最先进的欧式武器和步兵战术,也总是会因士气不佳而引起间歇性崩盘。

倒是葡萄牙人的做法更加省时简便,直接用大量经过训练的奴隶人口,执行战斗强度不高的殖民地安保任务。由于需要靠自己的表现赢得奖赏和自由,这些人往往会在交锋时格外卖力,性价比远胜靠工资混日子的欧洲雇员。

因此,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欺负南洋岛屿上的土人,可以轻松碾压并大败对方。可一旦对上同等火器部队,或者作战意志顽强的军队,往往造成溃败。这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军在帝力城面对汉洲军队时,虽然人数众多,却落得惨败下场。

如今,戴曼总督提及再攻蚝镜的葡萄牙人,皮特·库鲁茨上校就显得有些勉强。万一又败给葡萄牙人,那些好容易才从巴达维亚攻防战中大胜土人而聚起的雇佣军士气,会不会又被对方击败而又变得失去作战意志?

第一一二章 觊觎

齐天站在窗前,看着远处一栋栋红色砖石建筑,屋宅顶上冒起一股股炊烟,附近的院落里似乎还隐隐传来孩子的嬉戏声,以及幼儿的哭闹声。

“四叔,需要将此事告诉大统领吗?”齐远山轻声问道。

齐天转过身来,看着齐远山,想了想,随即摇摇头。

胡文进四下联络曾经的老兄弟,意图劝说曹雄改变主意,立他自己刚刚出生不到两月的孩儿为汉洲继承人。对于胡文进此番作为,以及他所怀的心思,齐天心里颇为腻味。

这汉洲的盘子还没做多大,一些人就要搞出这等事情来。不就是想图一个从龙之身,并谋得一个长久的富贵嘛,老子又不是不能给你!

作为曹雄的老兄弟,汉洲的副统领,估计多半是担心我以后上位了,被全部清洗掉。尼玛的,古代宫廷争斗,政治碾压等阴谋论看多了吧。

不过,若是曹雄真的被一些人说服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汉洲大业,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齐天不由陷入一股命运纠结当中。有人说,权力是毒药,一旦品尝了,就难以割舍放弃。所有人的命运,都在他的安排下得以改变。数万人也在自己的指令下,按照制定的规划进行建设和生产,改造着蛮荒地带的所有一切。

世界大殖民时代已经开启,而曾经的东方大国却正在慢慢滑入黑暗当中,遗憾地错过了这个瓜分全球资源的机会。挽救更多的汉人,继承更多的华夏文明,夺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这些事情除了他齐天,谁能看得那般深远,谁又能想到去做,而且谁还能做到?

“狗子,你相信我吗?”齐天平静地问道,而且还叫起了他几年前的称谓。

齐远山郑重地点点头,正色说道:“四叔,这四年多,俺一直跟着你,以后也会跟着你。俺知道,你想让俺们更多的汉人吃饱饭,穿好衣,有居所,耕有田。……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好日子。胡统领他们,不行的。”

“若是大统领被他们蛊惑对付我,你会如何?”齐天定定地看着齐远山。

“大统领是明事理的,万万不会……对付你。”齐远山迟疑地说道:“若是……,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俺拼着命,护着你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这建业府经过四年建设,好容易有些起色,建立了一定的初级工矿产业,哪能说抛弃就抛弃了!不过,人心难测。作为汉洲的主事人,他的舅舅,曹雄的态度最为关键。若是起了内讧,总不至于要动员民政府下的乡兵,与这些脑子不太清醒的人搞自相残杀吧。

“大统领能明事理,但有些人脑子糊涂了。”齐天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这才多长时间,就怀了别样心思,搞一些小团体,做出阴私串联的事出来。特么的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四叔……”齐远山关切地看着齐天,“要不,我去把他弄死,肯定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自从掌管了民调处,从齐天那里学到了很多后世电影和书本上的特工谍报手段,此时,倒是很想试一试。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杀自己人。”齐天对这种暗杀政治对手的手段,不是很赞同。胡文进只是在背后搞串联,并未直接对齐天动手,其行为尚在他能容忍的范围。

“我会抽个时间,跟舅父好好谈谈。”

只要曹雄的态度是坚定支持他,任何人的串联手段都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想来挺可笑的,汉洲这才刚刚达到四万人的规模,也就是一个进取不足,自保勉强的势力,却会出现这种破坏内部团结稳定的政治因素。真的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难免良莠不一,何况是上千上万。

记得后世,在南洋几个地方都曾短暂出现过华人政权,都是因为内斗,而湮没在历史尘埃当中。婆罗洲的兰芳,纳土纳岛张杰绪的张氏王国,都是内部纷争,被外敌所乘,以至于败亡。

“你们民调处下面再设置一个别动队,负责抓捕和铲除一些对汉洲有危害的各种破坏分子。”齐天转头对齐远山吩咐道:“所需人员,从各县乡兵里精选充任,所持军械与陆战队相同。”

齐远山点头应诺,明白齐天这是让他准备少许武力,以为不测之时可以自保。

“我安排几个精明的护卫跟着你。”齐远山说道:“如果你死了,他们就不这么费尽心思了。”

齐天点头认可,随即又扭头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建业城,心里却思量着,如何平复这暗流涌动的汉洲统继之事。

……

“大统领,这孩子看着就显得那么机灵。以后呀,定然是一个有出息的人。”胡文进笑着说道。

“这般大的婴儿,哪能看得出来机灵不机灵。”曹雄笑呵呵地双手环抱着一个婴孩,一边走动着,一边逗弄着。

“别的孩子看到生人了,肯定会哭闹。你瞧瞧你的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点都不怕。”胡文进说道:“俺家的几个孩子,到现在看到生人,还吓着往后躲呢!”

“哦?”曹雄低头看着怀抱里的婴儿,不免有些得意,“嗯,跟老子一样,以后要做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汉,为我汉洲开疆扩土。”

“小统领是要继承我汉洲大位的,怎能亲身涉险去冲锋陷阵呢?”胡文进笑着说道:“他应该坐镇建业城,看着我汉洲健儿开疆扩土。”

曹雄听了,不由笑了,摇着头说道:“稚嫩小儿,何来威望坐镇汉洲?俺只希望他长大后,能有所一番作为。不然,当安居家中,做一富贵闲散人。”

“怎么会呢?”胡文进说道:“老子英雄儿好汉,小统领定能执掌好我汉洲大业。”

“……”曹雄闻言,看了看胡文进,随即平静地说道:“俺以后是要把汉洲交给齐天的,他的才干和能力,你们也是看到了。由他掌控汉洲,必然能可以发展壮大汉洲。”

“大统领,俺知道齐天的才干,四年时间,就将汉洲建设的可以完全自保,并且还有能力去挑战荷兰人的武力。”胡文进斟酌着自己的语言:“但俺们汉洲以后立国了,不也应该讲究一下血脉继统的规矩吧。就像俺们大明一样,皇帝去了,由太子继承。大不了,让齐天做俺们的内阁的大学士,不也一样可以好生地建设治理俺们汉洲。”

“俺们汉洲跟大明不一样!”曹雄正色说道:“俺们现在势力弱小,而且外围环境险恶,理应让最有才干的人带领俺们一起发展壮大。这怀中小儿,即使长大成人,也未必难当大用。”

“虽说如此,但俺担心汉洲以后会出大宋老赵家的事情出来。”胡文进提醒道。

“大宋老赵家的事情?”曹雄一怔,随即想到了民间的传说,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被其弟赵光义害死,随后还将太子赵德芳也杀了,以免对自身造成威胁。

“你认为齐天是那种心肠狠毒的人?”曹雄淡淡地问道。

“大统领,人心,是经不起琢磨和考验的。”胡文进低声说道:“俺们大明嘉靖皇帝,不是一样当了皇帝后,将正德皇帝一系打压苛待,还把自己的父亲抬为皇帝族谱。”

“老胡呀,人心有时候是经不起考验,也更经不起琢磨。”曹雄说道:“但俺们都是穷苦出生,还是登州水师里的一众兵痞。如今机缘巧合,占了这汉洲,还发展出如此势力。你认为,光凭借俺们,可以做到这些吗?”

胡文进语塞,种田还能会刨几下土,搞工坊机械,那可真的一窍不通,就更不要说去规划城镇建设、民生管理、乃至全面教化。

“俺们当初进入登州水师,只为了一时的肚子温饱。后来被孔有德那狗贼裹挟着叛乱朝廷,也无非是保一时之命。后来,弃了那些没骨气投鞑子的贼众,出来海上求活,最后俺们流落这汉洲,当初不就是想好好过日子嘛。”曹雄眼神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婴儿,说道:“现在,俺们有吃的,有穿的,还有舒适的屋宅居住,地位更是居于数万人之上。你说,俺们去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做甚?”

“齐天,是俺的亲外甥,是俺老姐的小儿子,从小是俺看着他长大的。以前在登州的时候,可能未经历世事,有些懦弱迂腐,但他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孩子。几年前,凭着海上风浪的冲洗,肚子里又有学识,如今将这汉洲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能与荷兰人对抗。老胡呀,实话给你说吧,要不是为了镇住你们这些老兄弟,俺情愿让齐天来做这个汉洲的大统领,乃至俺们以后汉洲的王!”

“俺知道,你们担心齐天坐稳汉洲之位后,会对你们这些老兄弟进行清理。对于这种事情,俺必然会做出妥善安排,断不能让你们遭受无妄刀兵。齐天曾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有使用价值的,都有他能施展能力的地方。这一点,俺相信他。你没见俺们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老兄弟,都被他安排的合理妥当嘛。所以呀,老胡,你们现在帮着俺管理这汉洲,以后也要帮着齐天继续做下去。汉洲强大兴盛起来,俺们都有几辈子的富贵可享。”

胡文进听罢,怔怔的看着曹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拱拱手,不再多言。

甘春柳抱着怀里的孩子,透过窗户,看着曹雄将胡文进送至大门外,心里百味杂陈。虽然,内心里也期望着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像他父亲一样,成为汉洲之主。但自己丈夫说的话却很有道理,小儿闹市持金,会招致无端之祸的。

第一一三章 吕宋变局(续)

船长常广民带着几个汉洲水师军官从“兴业号”船舷处的拖网攀爬至下面的小船上,然后划着桨朝岸边驶去。刚才将整个船只又检查了一遍,破损的船帆已经更换,船底有几处轻微漏水,也已经补好,应该可以起航出发了。

二十多天前,汉洲移民船队从汉兴岛前往中途岛时,半路上遇到了一场剧烈的风暴,常广民所在的“兴业号”被风暴吹离了既有航线,而且前桅杆折断,几处风帆破损严重。在这种恶劣的风暴天气下,他们一时难以调整方向,只能顺着被强劲的东南风一路带着,往西边漂去。

五六天后,“兴业号”逐渐远离风暴区,天色也开始放晴,因为损坏一根桅杆,船身也有些受损,若是再顶着逆风强行驶往中途岛,船只本身恐怕会在路途当中存在一定的风险。要知道,船上可是装运了四百余移民,还有五十多吨稻米以及部分松江棉布。

船上的领航员曹大新,说是他们的位置可能在吕宋附近不远海域,建议顺着风向,寻一个岛屿或偏僻港湾,先将船只修理一下,重新更换船帆。若是岸上有合适的硬木,也可以将船只前段的桅杆更换一下。否则,就凭他们目前船只的状态,都无法驶回汉兴岛。

常广民听从了曹大新的意见,指挥着船上的水手,跌跌撞撞地往吕宋方向驶去。两天后,看到一座岛屿,梭巡半日后,绕过一座小岛,驶入一个港湾。然后顺着一条河流的入海口,小心地上朔前进了七八百米,最后停靠在一处河道中间。

在放下两艘小船带着十几个武装水手登陆查探了一番,未发现有土人部落和西班牙人后,众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安排小船将所有移民全部转移到岸上,建立临时营地,稍作休整。他们登陆的这座岛屿位于后世菲律宾东部的卡坦端内斯岛东北侧。

随后几天,常广民吩咐水手和部分移民帮着更换船帆和修补船身,晾晒底舱进水的稻米、布匹。同时,还组织人员砍伐树木,焚烧灌木,清理出方圆一百多米的空地出来,并叮嘱避免所有移民做好隔绝蚊虫措施,食用煮沸热水。

然而,即使做完这一切,在之后的十几天里,还是有五六人未引起足够重视而染上了疟疾,痛苦不堪地隔离在远处临时木屋里,等待死亡的到来。另外,还有数十人腹泻不止,卧倒在营地,难以动弹。

“今日,可还有移民生病?”回到临时营地,常广民寻到几个指定的移民头领问道。

“回将军,今日未曾有……那个疟疾病患发生。”张培昌拱手说道:“但是,又有七人腹泻。”

“腹泻之人可是食用了生水?”

“砍伐树木整理营地,想是一时口渴难耐,喝了生水。”张培昌有些无奈地说道:“昔日在大明,多年习惯使然。”

“图一时痛快,这下由他们好受!”常广民气恼地说道:“以后再有人随意食用生水,拿棍子抽他们!一个个不识好歹,真当这里的热带岛屿环境好相与的?……那么,营地里躺倒的有四五十人了?”

“患那种疟疾有六人,腹泻四十五人,高热十二人,……还有八人被蛇咬了。”张培昌说道。

“短期之内,这些人恐怕是难以长途行船了。”常广民说道:“但我们也不能将他们丢在这里,都是我明人同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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