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无敌 第269章

作者:上汤豆苗

不过他也没有想要惹恼叶七,微笑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叶七轻声道:“前几天你晚上都不睡觉,我就觉得你心事很重,好像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今天你进宫之后,我不由自主地来到皇城前,心中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仿佛你在里面会有危险。”

裴越怔了怔,脸上浮现一抹感动。

今日朝会上他确实有种挫败感,原以为可以搅动风云,实际上仍旧不是那些老家伙的对手。但他并不会因此生出怨天尤人的情绪,因为相较于三年前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悲惨境地,眼下要好过好多。

更何况如今他并不孤单,身边有叶七她们相伴,还有很多关心在意他的人。

一念及此,裴越微笑着将朝会上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没有刻意隐瞒,但言语之间的从容和自信显露无遗。

叶七松了口气,其实在见到裴越之后她就知道是自己关心则乱,如今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放下担忧,鼓起勇气说道:“裴越,我骗了你。”

裴越饶有兴致地转头看着她,今天的叶七让他很意外,问道:“骗了我什么?”

叶七微微垂首道:“其实陈希之没死。”

初春的风,蓦然有些喧嚣。

裴越以为自己的听觉出现问题,不由得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叶七停下脚步,微微垂首说道:“她还活着,如今就住在西城瑞祥坊内。”

裴越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他跟陈希之的恩怨不必赘述,两人手上都沾了无数鲜血,而且那晚在荥阳城隍庙前他亲眼看着陈希之自尽身亡。如今叶七突然告诉他陈希之没死,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死而复活?更重要的一点是,当时他让叶七和冷凝去安葬陈希之的尸首,这就意味着叶七一直在骗他。

裴越的脸色越来越肃穆。

叶七的心也一点点冰凉。

裴越转身便走,态度异常果断。

叶七愣了一下,心中那根紧张的弦仿佛猛然崩断。

虽然她的武道修为胜过裴越,真要出手的话他肯定动弹不得,但是此刻叶七满心愧疚,哪里还会做出那种刁蛮的举动?她只能轻咬双唇跟了上去,几次想要开口,但是裴越始终一言不发神色冷峻,她口中的那些话便说不出来。

两人离开皇城范围,裴越带来的亲兵们紧紧跟在后面。

这些亲兵都参加过西境战事,亲眼见识过叶七在战场上的风采,对她明显要比林疏月和桃花恭敬信服。此刻看到两人之间古怪的情形,他们不禁有些担心,但也不敢冒然开口,毕竟这可是将主和他女人之间的私事,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亲兵插手。

在这样令人有些喘不过气的压抑气氛中,裴越和叶七返回中山侯府。

他径直来到外书房,不过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只是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盯着书桌上的文卷发呆。

叶七跟进来,然后将房门轻轻掩上,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生气,我也不为自己辩解,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除了要陈希之的性命,我承诺过让她活着。”

裴越扭头看着她说道:“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

叶七郑重地点点头。

裴越轻叹道:“你过来。”

叶七闻言走到裴越身边。

裴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用力朝自己一拉,叶七便跌入他的怀中。犹记得三年前他在离园酒醉之后,趁着酒劲想要亲近叶七,但是对方如同脚下生根一般,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拽不动叶七的一只手,当时的场景回想起来至今仍然觉得羞耻。

今日这般顺利,一方面是因为叶七心中有愧,所以根本没有抵抗,另一方面则是裴越如今的武道修为小有所成,虽然距离叶七还差一线,但在世间年轻武者中已经算得上有数的高手。

叶七趴在裴越的大腿上,正在疑惑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然后便有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裴越!”

叶七仿佛被蛇咬了一口,全身肌肉猛然绷紧,无比迅捷地从裴越腿上弹起来,然后退后几步,双手捂着身后,满脸通红目光羞恼地瞪着裴越。

裴越正色道:“这次是你犯了错,我必须要执行家法。”

叶七又好气又好笑地咬牙道:“那你为何要摸自己的右手?”

“啊?有吗?”

裴越泰然自若地收起刚才果断拍下去的右手,摇头道:“你肯定是看错了。”

如果此刻被执行家法的是林疏月,她肯定会眼波流转春色明媚,除了她生性温柔体贴之外,裴越这段时间也充分发挥自己前世老司机的经验,和她研究过各种各样的车技,眼下这种事只是闺房情趣。

但是叶七显然不同,两人至今最亲昵的举动也不过是抱在一起赏月罢了。

第518章 祸水东引

“说说陈希之的事情罢。”

眼见叶七有暴走的趋势,裴越连忙转移话题,虽然方才那一刻他体会到习武之人的与众不同,那份紧致确非常人难比。但要是惹得叶七动了真怒,莫说这间书房,怕是整座侯府都会陷入颤栗之中。

明知这家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即便他有些愤怒也不会是此前表露出来的那般严重,叶七终究是一个敢于担当的性子,便狠狠瞪了裴越一眼,然后坐在他对面远远离着,开始述说这件事的始末。

“我和她在一起相处多年,又跟随同一个师父修炼,对她的了解自然比旁人要深刻许多。但是当时在城隍庙前,我和你一样也认为她真的自尽了。在和冷姨一起送她出城之后,我发现她还有极其微弱的气息,就算是当时的你也发现不了,可是我知道师父曾经说过一种秘药,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进入假死状态。”

叶七轻叹一声,怅惘道:“我用师父传授的功法逼迫她活过来,不瞒你说,在亲眼见她横剑自刎之后,我无法狠心再次杀死她。当时冷姨在旁边不停磕头,你也知道我和陈希之都是自幼父母双亡,冷姨在山中的时候待我们如亲生子女一般,我如果坚持要杀陈希之,只能先杀了冷姨。”

裴越此刻已经摒除心中的绮念,闻言颔首道:“设身处地的话,我也做不到那样绝情。”

叶七语气萧瑟地说道:“但我也知道她和你之间的恩怨,若是轻易放走她,你必然会有危险,这同样是我不能接受的结果。最后我只能废了她的武道修为,逼迫她交出残存的手下和陈家的银子,允诺让她活着。”

裴越问道:“然后你就将她送来京都?”

叶七道:“太史台阁离部主事蔺甲是我父亲的故人,此外还有一些故旧,我利用这些关系再加上陈希之自己的忠心属下,悄无声息地送她回到京都。虽然我已经尽力斩断她的爪牙,但是只有让她处在我视线所及之处我才能放心,至少不会对你造成危险。”

裴越能理解叶七的决定,因为这世上终究没有太上忘情的人。

叶七自幼独身一人,在横断山中的岁月里是陈希之陪伴着她,两人虽无血缘关系,但与亲姐妹无异。后来因为陈希之行事太过偏激,两人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可是这并不能彻底斩断当初的情谊。若非因为裴越的缘故,叶七只会不认陈希之这个姐姐,断然不会对她出手。

但这不意味着裴越就能无视叶七做的这件事,他仔细想了想,语气诚恳地说道:“叶七,我不是怪你放了陈希之,而是你不应该瞒着我。”

经过方才那一巴掌之后,虽然叶七仍旧有些羞恼,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不像此前那样肃杀,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叶七略显不解地问道:“你不怪我放了她?”

裴越苦笑两声,缓缓道:“我不是嗜杀之人,但陈希之同我有仇,更关键的是她活着就会成为我的一个命门。若是让有心人得知她的存在,恐怕我们就得亡命天涯了。正因如此,你更不该瞒着我,至少要让我来处理。陈希之可以活着,但必须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否则会酿成滔天大祸。”

叶七不禁紧张起来,忐忑地问道:“后果如此严重?”

裴越此刻想起当时在古平大营城头上,沈默云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无论陈希之有没有死,她都必须死了!”

言犹在耳,不敢或忘。

正因为他亲手杀了陈希之,开平帝才放下对他的怀疑,这是他能进一步在军中攀升的根本原因。皇帝的逆鳞在于先帝和陈家,任何与当年事产生牵连的人都是他的眼中钉。但是现在陈希之没死,万一被王平章发现这个秘密,捅到开平帝面前,他又如何解释?

怕是跳进天沧江里都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裴越问道:“路敏在陈希之死后收到一封密信,是你让她写的?”

叶七点头道:“陈希之告诉我,当初她之所以能在横断山中聚集数千人手,是因为成安候路敏暗中帮助。我担心路敏因为陈希之的死讯对你不利,就让她写了一份密信,信中只说她还活着,但是暂时无力施展,恳请路敏不要冲动,更不要对你展开报复,暂时潜入水面之下,以待往后徐徐图之。”

裴越豁然开朗,困惑他许久的一些问题有了答案。

在沈默云出现之后,路敏直接放弃抵抗,这是因为沈默云告诉他裴贞还活着。

但是在沈默云出现之前,路敏其实有机会命令果敢营直接对裴越动手,但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动杀心,这便是裴越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按照他的猜测,这位成安候痴恋陈家当年那位奇女子,那么在得知陈希之的死讯后,不可能还能沉得住气。

再加上后来沈默云说起那封古怪的密信,世间只有路敏和陈希之明白其中的诀窍,如今才算理清楚整件事的脉络,裴越也悟出沈默云那句话的真实含义。

很显然,太史台阁之主早就怀疑陈希之没死,所以才会刻意提醒裴越。

想到这儿,裴越不禁苦笑道:“这封信有些麻烦。”

叶七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太随意,担忧地问道:“皇帝真的怀疑你和当年的陈家有关?”

裴越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情不自禁望向叶七的腰肢以下。

叶七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紧张地说道:“裴越,你不能再胡来,不然我真的会出手。”

她不是不愿意认错,也心甘情愿承担裴越的怒意,可是那种方式于她来说终究有些难以接受。

裴越还不至于色令智昏,无奈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七似信非信地望着他,你思考问题为何要瞟向我的身后?

不过在看到裴越脸上凝重的神情后,她也有些担心,缓缓问道:“要不我带着陈希之远离京都?有我亲自看着她,肯定不会出什么乱子,朝廷里的人也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裴越摇头道:“不行。”

叶七面露不解,问道:“为何?”

裴越坦然道:“难道你我一辈子不再相见?若是那样的结局,我宁愿带着你浪迹天涯。这件事并非死局,你容我好好想一想。”

“嗯。”叶七柔婉地应了一声,看着起身在书房内踱步的裴越,神情逐渐流露出几分温柔。

皇帝、莫蒿礼、王平章、裴贞、沈默云、陈希之,这些名字在裴越的脑海中不断组合排列,然后又不断加入新的人物,逐渐形成一个无比庞大的网络。

时间静悄悄地流走,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

叶七点上灯烛,安静地坐着。

裴越提笔在书桌上的白纸上不断勾勒着,叶七起身在旁看着,虽然那上面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异常艰深晦涩。

许久之后,裴越将笔放在笔架上,扭头看着叶七,眼中闪着自信夺目的光芒。

“有办法了?”叶七紧张地问道。

裴越轻轻一笑,凑到她耳边说了一段很长的悄悄话。

叶七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精彩,最后忍不住反问道:“这样也行?”

裴越将写满字迹的十几张纸丢进香炉中焚为灰烬,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后日我要去沈默云府上拜访,正好先从他身上要点好处。”

如果换在平时,以叶七对沈淡墨的观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多说几句,但是此刻她毫不在意,只是微笑望着他,眼中尽是柔情。

“你打算从那位沈大人身上要什么好处?”叶七好奇地问道。

裴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道:“台阁的卷宗。”

第519章 祖孙

入夜,掌灯。

魏国公府,外书房。

李柄中正襟危坐,神情灰败宛若丧家之犬。

王平章亲自帮他斟茶,这是旁人从未有过的待遇,李柄中面上终于多了几分人色,起身双手接过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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