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反派的逆袭 第564章

作者:凝神舞墨

在真正的古代战场,当一支队伍伤亡率超过一成,基本上就该溃散了,若没有溃散,便可称能战之师。

伤亡超过两成还没溃散的,可称精锐之师。

而像凤字营这样,伤亡近半依旧没有溃散的军队,整个天下都找不出几支。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天下拥有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后退信念的军队,在华龙军出现前,便只有北凉军。

宁峨眉站起身,目光复杂的望着徐凤年。

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未曾真正了解过,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纨绔的北凉世子。

“宁峨眉替凤字营,谢过世子。”

徐凤年那句“有功无罪”,可不仅仅是一句空话,既然有功,自然便要有赏。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乃是北凉军的铁律。

徐凤年轻叹一声,对宁峨眉温言道:“你把将士们带回北凉吧,现在看来,此去东行怕是条死路。”

死路之说是针对宁峨眉和凤字营将士,他们毕竟是军队而非武林高手。

在人数没有形成规模时,面对武林高手没有任何优势,只是被屠戮的对象。

宁峨眉听到徐凤年的话,脸色就是一变,激动的道:“北凉铁骑何曾怕死?”

徐凤年大声反问道:“阵亡的士卒要不要回家?受伤的兄弟要不要疗伤?”

宁峨眉无言以对,微微垂下头,心里却着实憋屈。

徐凤年见状,声音重新温和下来,“你把他们带回北凉,然后再赶回来,我会放慢速度等你。”

听闻此言,宁峨眉心里的憋屈消失无踪,他身躯挺直,右手握拳敲在左胸,这是北凉军的军礼。

徐凤年见状,亦是以北凉军礼还了一礼。

宁峨眉上马离去,徐凤年吩咐舒羞将木甲搬上第二架马车后,队伍重新启程。

待徐凤年回到车厢内,李淳罡斜眼瞥着他道:“收买人心的手段不错,姓宁的不好说,剩下的兵卒,日后恐怕会甘愿为你战死。”

徐凤年没有介意李淳罡的话,只是淡然道:“凤字营没那么容易被收买,我也不愿他们战死。”

萝丽鄙夷的看着李淳罡,道:“老头,人家明明是爱惜将士性命,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收买人心了?”

姜泥更是毫不留情的附和道:“就是,心不干净的人看什么都不干净。”

李淳罡哭笑不得,他自然不会跟两个丫头计较,只是对徐凤年道:“你是世子,他们为你死是天经地义的。”

徐凤年目光一凝,沉声道:“我之所以答应接手北凉,就是为了颠覆这样的天经地义。”

李淳罡颇有些意外的看向徐凤年,这小子的想法,似乎与寻常世家子截然不同。

只是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

第四百五十四章 北凉军不可轻侮

跟北凉的少雨多晴不同,数百里外的雍州天气多变,滂沱大雨下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即云消雨散。

只是天气并未就此放晴,依旧阴沉沉的,似在酝酿下一场倾盆暴雨,使得空气变得有了几分闷热之感。

与北凉交界的雍泉两州,实权人物有十数人,不管文官武将,尽皆对北凉心怀敌意。

大将军顾剑棠三分之一的旧部,都安置在这两州,在雍州境内,也只有位处边境的颖椽县城,以北凉马首是瞻。

毕竟颖椽县城跟北凉接壤,就处在北凉军的眼皮子底下,不仰北凉鼻息,在这根本就立不住脚。

不过这也仅限于文官,武将可并不买北凉的账。

原本颖椽县一众大小官员,俱都出城三十里,在一座凉亭耐心候着世子殿下的大驾。

可徐凤年为了抄近路,走了一条林间小道,完美的避开迎候队伍。

出迎的大小官员,文官以郑翰海为首,此人是一位肥胖臃肿的花甲老人,算是北凉的铁杆拥趸。

武官以东禁副都尉唐阴山带头,秩三百石,其能力并不算出众,仅掌兵两百。

不过在一座小县城,掌兵两百已属实权人物,毕竟颖椽县城总共也才驻军四百五。

雍州这地界,跟京城那边可不一样,自春秋国战结束后,离阳朝堂开始重文轻武。

那原本就是靠着军功,才身居高位的四殿大学士,仿佛一夜间全变成了进士出身的文臣。

可在这靠近北凉的雍州,却依旧是武将力压文官一头。

唐阴山早年家道中落,比不得那些雍州豪阀举荐出身的高门士子,更读不进经文。

他便果断弃笔从戎,投身大将军顾剑棠麾下,得以在春秋国战的落幕中,积攒到一份不小功绩,搭上了末班车。

虽只捞到手一个官职俸禄平平,却兵权在握的东禁副都尉,他已是十分满足。

凉亭之中,文官武将泾渭分明,分开站立。

唐阴山瞧不起这帮文官个个备伞的妇人作态,郑翰海则不顺眼这帮莽夫带兵披甲的傲气。

如今天下海晏清平,你等斗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有何用?

兵者,国之凶器,春秋八国死了数百万人,几乎都被你们这帮灭国屠城的武人,给一口气杀绝了,还要怎样?

马背下庙堂上的治国安邦,还得读书人来做才稳当。

郑翰海不给唐阴山这帮武将好脸色,却与身边品秩比他低一大截的颖椽文人官吏相当客气。

花甲老胖子郑翰海浸淫官场大半生,哪里会不懂得,将来自己手中那支笔,再也画不动雍州财政的时候,人走茶凉的可怕。

这时候不放低身段去广结善缘,等到告老还乡那天就晚了。

颖椽县公晋兰亭,拿丝巾擦了擦脖子里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对郑瀚海笑问道:“郑薄曹,这天儿要再下雨,可就下得大了,不知世子殿下何时到达?”

郑翰海笑眯眯的道:“兰亭,你这就不懂了,下大雨才好呢。”

晋兰亭奇道:“哦?这怎么说?”

郑瀚海道:“这趟世子殿下来颖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让世子殿下住在你私宅。”

“你那儿湖中有莲花,院中有芭蕉,若不下雨,殿下能感受得到你宅子的雨打芭蕉声声幽?”

“再者说来,雨中迎客方显诚意啊。”

晋兰亭恍然大悟,一点就通,嘴上却道:“下官这是担忧郑老受寒。”

过不多时,倾盆大雨骤至,黄豆大小的雨点敲在武官甲胄上,声声激烈。

便是那些没资格站在亭子里的小尉,一样无动于衷,任由大雨泼身。

他们清一色属于王朝名将排名,仅次于大柱国的大将军旧部。

他们存心要那借着父辈功勋,才得以钟鸣鼎食的世子殿下瞧一瞧,天底下不是只有北凉三十万铁骑,才算人人悍卒。

无论这帮文官武将怎么想,但他们的一番作为,却全都是无用功。

出城三十里,冒雨迎接北凉第二号大贵人的颖椽官员,在焦急惶恐中,只等到驿卒传来的一个,让他们面面相觑的消息。

世子殿下已抄小道抵达城门。

郑翰海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晋兰亭说道:“走吧。”

东禁副都尉唐阴山,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走出凉亭愤懑道:“回城。”

……

徐凤年一行人,在城中小吏谦恭畏惧中,被带到了雅士晋兰亭的私宅。

这栋宅院占地广,庭院深深,养鹅种莲栽芭蕉,的确是个风景宜人的清净地。

亏得一个小小的颖椽,能找出这么个不俗气的风水宝地。

徐凤年在房中换上一身衣衫,青鸟帮着梳理头发。

李淳罡一到地方,就迫不及待的去沐浴更衣。

因为他那宝贝疙瘩徒弟发话了,要想让她敬茶叩首,正式拜师,就必须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郑吒和萝丽从头到尾滴雨不沾身,甚至连脚下都没有沾染丝毫泥水,自然无需打理。

舒羞和吕钱塘换下湿衣,稍稍打理了一番自身后,便自觉到门口站岗去了。

徐凤年在这主要就是休息,他可没兴趣跟那帮子官员打交道。

晋兰亭虽是个地方豪族出身的官员,可文人气多过官场气,对官场攀爬并不十分期盼。

平日更多的是登高作赋,养鹅采菊,与雍州清流名妓多有诗词唱和。

只是听闻北凉世子要在颖椽逗留,世交大伯郑翰海又给他丢下这么个大馅饼,晋兰亭的心思便难得滚烫起来。

也是因此他才会跟着众文官,一起去三十里外迎候世子殿下。

可一场大雨,把晋兰亭的火热心思给浇得冰凉冰凉,一群人竟然连世子殿下的人影都没看到。

回到家中,更是被一男一女两个随从挡在院外,差点给唐阴山为首的一帮武夫笑话死。

当时浑身还湿漉着的郑翰海,一张老脸挂不住,当场挥袖离去。

晋兰亭倒是也想文人风骨的眼不见心不烦,可这宅子就是他的,能走到哪里去?忍着吧。

却说徐凤年一行各自打理完自身后,除站岗的舒羞吕钱塘,全都聚集到大厅之中,准备见证老剑神的收徒仪式。

此时的李淳罡,一身磊落的青色长袍,乱糟糟的头发胡须都已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正如之前萝丽所说,将自己倒持清爽的李淳罡,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

除左袖空荡荡的,稍稍影响其形象外,其他方面堪称完美,姜泥对此也万分满意。

她此时端着一盏茶,跪倒在李淳罡面前,将茶盏举过头顶,脆生生的道:“师父请喝茶。”

李淳罡强抑心底激动,强作淡定的接过茶盏,满意的道:“乖。”

姜泥随即叩首三遍,这一切从简的拜师礼便算是成了。

随后徐凤年吩咐青鸟,让她去告知管家,准备一桌酒席。

这小子十分混蛋的将人家养的大白鹅给宰了,一连宰了两只,还让别人给他做辽东名菜铁锅炖大鹅。

这一举动自然将晋兰亭给气得不轻,不过他却一咬牙,忍了下来,让管家别掺和这事。

在姜泥的拜师宴上,徐凤年如愿以偿的吃上了铁锅炖大鹅。

下午,李淳罡便负起了师父的责任,开始传授姜泥各种剑道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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