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夜狂响曲
“大前辈啊,既然买卖没做成,他们为啥还欢送你啊?”小白好奇道。
“谁说买卖没做成?”张天流疑惑的反问。
“额……你的意思,你做成了一笔交易?”羿哲惊讶问。
他们都觉得张天流完全是去套话的,根本就没有做交易的打算,因为他也没什么能交易的啊,无边海的东西如果拿出来,这些人认识到价值吗?就算认识到此物值钱,问题是也暴露了他们偷渡客的身份,张天流是不会在这种小地方犯傻的。
“你们想多了。”张天流看穿了几人的心思,道:“我用漆料换了一些荆棘蚁毒,不过你们放心,这些漆料材质与此地的区别不大,只是你们看不到,他们的兽皮屋里可装潢了不少,当然原先是灵植炼制的,不过拿出来灵气就流逝干净了,莫说他们,此地强者也无法察觉。”
“你变出来的?”小白盯着张天流宽大的兽皮衣,别说,很有土豪范!
“这里漆料很贵。”张天流说着,掀开兽皮衣,里面挂满了一个个密封好的小陶罐,五颜六色的。
“牛逼。”小白是真没想到,大前辈还有这种准备。
“走吧,过去不远就有集市了,那里才是了解人文,打听情报的好去处。”
一行人再度上路,过了三天后,都换上本土服饰,肤色也变黑的众人来到一处聚集了上千人的小集市。
在这里,总算是有些树木,不过集市的建筑不用树木,而是石土堆成。
“看到那几个字没,就是客栈的意思了。”张天流冲着一块旗幡努努嘴。
“我看到的可是八个字。”小白道。
“法克还有四个字母呢。”张天流没好气道。
“靠,借机骂人啊。”小白环顾一圈,对着集市里琳琅满目的材料格外好奇,因为这些材料虽然五花八门的,但能明显的看出金属器具极其稀少,多是虫啊,皮啊,骨头啊,还有瓶瓶罐罐什么的。
“那些瓶瓶罐罐里装了什么?都是各种毒药吗?”小白问。
张天流摇头道:“听他们交流,应该是佐料。”
一听这个,莫老板就坐不住了,目光死死盯着一个摆满小陶罐的摊位。
可惜,他口语不行,这几天虽然有练习,但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实在练不好,就连听都很难听懂。
其实除了张天流,其余六人没一个练好了。
“走啦老板,现在可没东西交易。”张天流对挪不动步子的莫老板道。
“你不是有漆料吗?”莫老板道。
“这东西能少出手就少出手,回头,回头我给你整。”张天流没好气道。
莫老板这才跟随众人往前走。
等张天流在一间铺子卖掉荆棘蚁毒,得到几枚金属货币后,他笑了。
这种金属,无边海没有,但在这茫茫草原的大地之下可隐藏了不少。
本地人开采困难,冶炼更困难,但对张天流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逛了一天,听了许多,了解了许多,一行人离开集市,到了荒野,张天流放出纳米虫深入地底,采集细碎的金属,集中冶炼,仿制了几百枚钱币,然后第二天就被莫老板拿去买佐料了。
张天流无奈,只好又冶炼一笔。
一行人再度上路,兜兜转转,从草原进入了荒漠,又从荒漠进入了戈壁,再从戈壁回到草原时,这里的草,虽然还是蓝色,但不是水水嫩嫩的水蓝,而是深蓝,且这种深蓝草长得极高,说是草原,不如说是草丛。
“靠,都没路了,全是草。”小白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草,这玩意比高粱还高。
“这可不是草,是庄家。”张天流抓着一根打量道:“之前集市里吃的黑米,就是这玩意长出来的,不过现在还没成熟。”
“这么说,这里是庄稼地了。”小白看着莫老板拉弯一根草到嘴边,然后就咬了一口,不由哆嗦了一下。
老板这习惯,不好!
“前面有路,走吧。”张天流边走边解释。
没办法,这些人,老学不会本地话,都靠他翻译,搞得他像个幽冥向导似的。
微风拂过高草原,卷起了震震清晰弥漫在天地间。
然后,微风渐狂,刮得高草成片成片弯了腰,又如海浪时起时伏。
几人兽皮衣也被吹得嗖嗖之响,身上吊着的金属装饰物叮叮咚咚,很是悦耳。
可他们却没有心情听,很快,狂风裹挟着暴雨轰击而来。
众人冒雨前行,狂奔一个时辰,离开了高草地,来到一座古刹似的土砖建筑前。
这古刹很破败,里面也没人,几人进入后发现,这顶的瓦片近乎没了,边边角角挂着少许,却无法给几人遮风挡雨,还随时可能被暴雨打落。
不遮不行,这雨对他们肉身很不友好,有腐蚀性!
“总比没有好。”张天流想抓起靠在墙上的门板用来遮雨,结果一碰就粉碎了,受到震动,灰尘抖落后的门板是千疮百孔,可见已是朽到了骨子里。
无奈,只能弄几块兽皮,临时做一个帐篷了。
虽然他们有更多更好的方式避雨,但这些手段都是无边海的,有张天流在是不可能用的!
这个人太谨慎,若不是为了更快融入,他连漆料都不会用。
兽皮很大,完全能容下几人,甚至有给莫老板生火做饭的空间。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各施本事,把柴弄干时,突然一队人马闯了进来,紧接着就是一句本土乡音的询问。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异变突生
异域的喧闹声像在质问又像在驱赶,仿佛看穿了张天流一行不速之客的身份。
来者人数不知,透过塌坏的土墙能看到晃动的甲胄光泽,战戈在冰冷的雨点中越显冷利。
张天流将烘到半的皮毛大衣一掀,边上陆陟顺手接住。
走到兽皮雨蓬外,张天流双手高举如投降似的,却将脊梁弯下,头颅下低,这让异人们觉得无比糟糕,毫无气节且十分懦弱,不忍直视的动作,却是此间最为恭敬的礼节。
他开始交流,然而不论他口气再礼貌,甚至有些卑微,也换不来对方的尊重。
异人们听得不是很懂,但看样子,他们是不离开不行了。
待张天流回身,众人都用着疑问的双眼看着他。
张天流无奈点点头。
不想惹事,他们就要离开,而且是即刻。
就在小白起身收拾兽皮蓬时,张天流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留给他们。”
他是个重视细节的男人,因此说的话也是当地口语。
小白这些天也懂得不少句简单的,一听就恼火了。
陆陟将张天流的兽皮大衣抛给他,起身拍拍小白的肩膀,示意别冲动。
本来这种交流的事是他上的,运用他的能力,影响这些异族轻而易举,但谁叫他还不会当地语言。
然而最该选择离开的人,此刻却一动不动,专心架火烤肉。
“纳藏。”张天流是在叫老板。
“鲁噶卡抹。”老板这是肉焦不好的意思。
“这尼玛学得到快。”张天流哭笑不得,也只好回头冲着来者不善们解释道:“我们老板烤肉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我们也不想挨饿,你现在是打死我们,还是等我们吃饱后离开?”
很直接,但这就是本土风格,没什么弯弯绕绕的。
为首异族明显是个小将领,他的甲胄比边上的都要鲜亮华美,而且头盔上还有一戳毛,在大雨中还能保持飘逸,滴水不沾,很是不凡。
这小将领听了张天流的话,明显愣了愣,回头对身后异族嘀咕几句,等那人离去不久再归来时,对小将领耳语完,这家伙点点头,冲张天流道:“雅库。”
这句大家听懂了,是可以。
就在众人坐下不久,堵在门口的甲胄异族左右分开,露出院门。
紧跟着一根皮杆伸了进来,下一刻,皮杆展开变为皮伞,一个披着光滑皮毛的老者持着伞从两排甲胄中间走入,环顾院内情况,最后目光落在张天流一行人身上,略微蹙眉,也不发一语,只上前一步,便向旁挪开,让出一个位子,给后面一行人入内。
这后面的人,服饰虽然也有兽皮,但兽皮大衣内明显穿了丝制衣裙!
这可是十分稀有的!
他们一路过来就没见过,本地人穿的除了兽皮,就是水蓝草制作的贴身衣物。
水蓝草里有许多坚韧的纤维,经过晒干,碾碎,抽丝,织布等流程,制作的贴身衣物有种抚摸嫩绿叶片的滑腻感,最重要的是可吸附汗液,保持肌肤干爽,深受本地居民喜欢。
张天流他们就每人弄了几套。
不过论舒适程度,与丝绸还是有点差距的。
穿丝绸衣裙的却非什么女子,而是男子,细皮嫩肉的,还很白,就连额头的双角都如白玉雕刻,哪像本地人不是牛角就是羊角,黑不溜秋的,还没光泽。
若不是这异族一脸胡子,在这满是黑汉的世界,十有八九就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
也让众人脑海里都冒出一个词:“高种姓?”
“喏鲁撒……呃啊!”
小白脸一开口,突然就惨叫一声,把众人都看懵了!
不是看不到发生什么,小白脸破开胸膛的弯刀是血淋淋的展露在众人眼底。
看是看明白了,可这闹的是那样啊?
下刀的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刺客,而是刚才要哄他们走的小将领!
别说张天流等人看懵了,他们自己人都看懵了!
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众异族就遭突然哗变的异族劈砍,一时间惨叫连连,一颗颗头颅跌落,鲜血与雨水混为一滩。
持伞老者目睹这一切,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等胜负一分,小将领到老者面前恭敬禀报后,老者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最后目光看向张天流等人。
小将领立刻朝着张天流等人,被雨水洗尽的弯刀抬起,对着张天流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他说什么?”小白问,他没掩饰,意思很明显了!
“不想死就告诉他,我们从何而来。”张天流也不掩饰了。
到了这份上,掩饰还有个屁用。
“啥意思?”羿哲也不掩饰的问到。
“栽赃呗。”张天流掏出根烟点上,看着眉头因他们口气而皱起的小将领与老者,继续笑道:“问清我们从哪来好反追查过去,我们有亲人就一起弄死,包括所居村落一并屠了,当成马贼洗劫,他们巧遇,为正义而战,结果他们要保护的人战死了,如此还能落个好名声,死者一旦成为英雄,群众往往不会过度深挖,情绪会发泄到马贼身上,其家族也不会去触及这个炸弹,毁了难得的名声,而如果是一群普通的行商小贩,行踪不定,那很抱歉,我们此行在他们口里,就是为了刺杀高种姓而来,即使后面有人来追查,也查不到我们行踪,那就更说明有问题了!”
“我去,这都行。”小白和羿哲是义愤填膺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爷子和陆陟则是摇头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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