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明总督
雍王府。
祠堂。
庄严肃穆,冷气森森。
祠堂正上方的供桌之上,整齐摆放着十余块灵牌,灵牌上的字迹,是李氏王朝的列祖列宗。
包括大梁王朝的先帝。
也就是雍王的皇兄。
供桌之下,半丈开外,放着一只硕大的蒲团,雍王盘腿坐在上面,面对着供桌上的灵牌,许久都不曾动弹一下。
蒲团前面,有一火盆,火盆中纸钱熊熊燃烧,发出的光照亮了雍王那憔悴与苍老的脸庞,明灭不定。
整个祠堂安静得可怕。
供桌、灵牌、香烛,还有雍王,宛若浑然一体的静态画卷,充满了诡异的气息,令人悚然。
“王爷。”
忽然,一个老仆进入祠堂,只站在门口,隔空遥遥一拜。
雍王依旧一动不动,盘腿坐在那里,宛若雕塑,许久之后,他那带着沧桑感与浑厚感的声音传来:
“情况如何?满朝文武与陛下都是什么反应?”
老仆躬身执礼,答道:
“太尉依旧闭门不出,据传也没干什么正事,只在府中与夫人小妾们嬉戏玩耍,有时也出城游山玩水。”
“嗯。”雍王不置可否。
老仆接着禀道:
“许多百姓与大部分文武大臣,都认为太尉居功自傲,其中不乏御史、钱中书等大臣,纷纷上书弹劾太尉。”
“陛下如何处理?”雍王终于动了,微微侧过身,隐约可见他那沧桑的侧脸,在火盆纸钱燃烧的光芒之下,似乎镀上了一层金。
“陛下将所有弹劾的奏疏全部压下,从不提及此事,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老仆答道。
“知道了。”雍王回过身,依旧一动不动。
那老仆又道:
“许多大臣都在议论,说女皇陛下是在刻意纵容太尉,俗话说得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你认为呢?”
“老奴也认为,太尉过于张狂了。”
“呵呵。”雍王冷笑,以充满了沧桑感与智慧感的声音说道:
“此时的太尉,越张狂越好,越猖狂越安全!年轻人嘛,能力逆天的确是好事,但也应该有年轻人的缺点。”
“一妻两妾,还有二十位侍妾,看似超过了朝廷法度,但……这些与太尉的功绩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王爷?”老仆不解。
“退下吧。”雍王似乎累了,缓缓闭合双目,声音中略带疲惫。
“是。”
老仆躬身退下后,雍王闭合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泛着光芒,直直盯着供桌上的灵牌出神。
……
转眼之间,又是数日之后。
这天,北方传来消息,关闭已久的幽州平安市,终于重新开通!
大梁王朝的瓷器、茶叶、丝绸、铁器,还有大辽帝国的毛皮、牛羊肉、乳制品等等,终于开始流通往来。
据说平安市开市当天,热闹非凡,盛况空前!
“很好,开市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慢了些,不过都不重要了。”
范阳侯府,苏贤得知消息后,正与妻妾们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的他,立即停止游戏,挥退众侍妾,只留下唐淑婉与柳蕙香两人陪同。
他从幽州返回后,真的什么都不管,开通平安市的后续事宜,还有协助辽国开荒等事,他全都不曾参与。
今日,平安市既已开通,苏贤便顺势问道:“对了,辽国开荒一事进展如何?”
“回禀太尉,我朝已派出使臣赶赴山海关外的荒野,辽国也派出了重臣前往,据说声势浩大,进展颇为顺利。”有人答道。
“这就好。”
苏贤点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那人继续禀道:
“辽国传来消息,自辽国太子纳兰节,搞定了上次的危急之后,辽帝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将朝政悉数交给太子打理。”
“至于辽帝本人,则开始沉湎歌舞,终日饮宴醉酒……有人猜测,辽帝本就年事已高,如此放纵下去,只怕……”
苏贤听了这话,陷入沉思。
很快,他“嗯”了一声,抬头看着此人,目光灼灼,好似在说:“你在拐弯抹角的说我?”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告辞,狼狈而逃的样子,逗得唐淑婉与柳蕙香捂嘴轻笑。
苏贤顺势搂住两位夫人,左右吧唧一口,笑道:
“如此看来,那辽帝也是一个同道中人啊,未来的天下是他们年轻人的,像我们这种老家伙,还是多享受享受才是。”
“夫君说什么呢?”
唐淑婉与柳蕙香被逗得嬉笑不停:
“是啊,夫君正当年轻,怎么就老气横秋的自称‘老家伙’了呢?”
“……”
笑过一阵后,唐淑婉终究没忍住,柔声劝谏苏贤:你是当朝太尉,整日待在家陪女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苏贤大手一挥,笑道:
“眼下朝中局势安稳,能有什么大事?再者,为夫已位极人臣,不该到处揽事儿做,不然文武百官如何自处?”
“夫君所言也有道理。”唐淑婉若有所思。
话音刚落,一个小厮小跑而至,禀道:“宫里来了天使,是刘公公。”
苏贤大手一挥,懒洋洋婉拒道:“不见,就说我要为我家娘子梳头,没空。”
“哎哟,我的太尉诶!”
岂料,那刘公公竟闯了进来,隔着远远的就挥舞着手里的拂尘,大声喊道:“太尉容禀,这次陛下真有急事,请太尉立即入宫面圣!”
“陛下能有什么急事?”苏贤依旧一幅懒洋洋的模样。
“陛下说,查到了前朝太子的重要线索……”
“前朝太子?!”苏贤面色一变,懒洋洋的神色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
宫城。
大内。
御书房。
苏贤赶到的时候,女皇还未到。
不过有人比苏贤快一步。
分别是刑狱司少司寇,以及在京的两个内卫小阁领。
“拜见太尉!”
众人见苏贤到来,主动上前见礼,态度都十分谦恭。
“诸位请起。”
苏贤先扶起发须花白的少司寇,接着是那两个内卫小阁领。
话说,苏贤在刑狱司还兼着“捕头”的职务呢,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不曾踏足刑狱司,少司寇也许久不见了。
少司寇心中更是感叹连连,遥想当初,苏贤只是兰陵公主府中的一个属官而已,见了他必须主动行礼。
可是眼下,才过去多久?苏贤早已今非昔比,他老人家见了苏贤,反而要先行礼,不然就是枉顾朝廷法度……
内卫的小阁领,加上苏贤一共有五个,目前在京的,包括苏贤在其中,一共是三个,其余两个正在外公干。
他们见了苏贤,也恭敬行礼,不敢丝毫怠慢。
苏贤虽与他们平级,都是小阁领,但苏贤同时还是当朝太尉,极得女皇宠信,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苏贤与众人寒暄一阵后,又等了一会儿,女皇终于到了,大阁领杜鹃贴身跟随。
“臣等拜见陛下。”
“免礼,平身。”女皇略显憔悴,走到龙椅上坐下。
“多谢陛下。”
女皇扫了眼苏贤,暗中点了点头,再放眼看着少司寇等人,面色一肃:
“就在刚刚,朕收到南阁领从南楚送回的消息。”
“经数日追查,南阁领查到,前朝覆灭之际,有一本玉蝶流落在宫外。”
玉蝶,相当于皇家的族谱,上面记录了皇族所有人的名字,以及亲眷关系。
女皇继续说道:
“那本玉蝶之中,夹杂着一封书信,信中记录的内容,是一位宫女如何助前朝太子偷渡出宫,又交给什么人抚养等等信息。”
“那份书信非常重要!若我们提前得到,便能按图索骥,在前朝余孽之前找到隐姓埋名的前朝太子。”
“对了,还有一条重要的消息,南阁领还查到,夹杂着书信的玉蝶,已被前朝余孽们带去了南楚。”
“但他们并未发现其中的书信……此乃天赐良机!”
女皇侧眸看着苏贤,沉声吩咐道:
“查找玉蝶与书信之事,还有找出前朝太子的重任,朕就交给苏爱卿吧,苏爱卿可全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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