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有种 第684章

作者:大明总督

这时,一个宰相忽然站出朗声道:

“陛下,太原城池历来便固若金汤,再加上有史老将军坐镇,料想足以阻挡辽国铁骑继续南下,请陛下莫忧。”

另一位宰相附议道:

“是啊,史老将军身体虽然不适,但守个城完全没有问题,辽军定然会被拖住脚步,为我们挣得喘息之机。”

女皇听了此话,微微点头,太原府的确是北方的重镇,她也看好史老将军,辽国铁骑应该不会那么快南下。

不过,女皇这才松了半口气,立即就有一个驿卒送来八百里加急的战报。

战报上说,关内道灵州、盐州等地已被攻破,辽军势如破竹,直奔位于关中平原的长安城而去!

女皇君臣的面色又难看起来。

因为关内道的战场上,可没有史老将军,史老将军困守太原,对关内道的战况着实鞭长莫及……

长安城,虽是故都,但其地理位置决定长安不容有失,那是大梁王朝的退路!

神都城所在的洛阳,主要是水路交通极为发达,可以快速沟通全国各个区域。

但洛阳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四周的天然关隘没有形成闭环,有很大的缺口,做不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关中地区决不能失守!

就在女皇君臣愁眉苦脸的时候,前方又有战报传来,那是一个斥候,拜道:

“启禀陛下,神策大将军刘农为鼓舞我军士气,决定亲自领兵出征,守住忻州、代州,进而夺回朔州、云州等地……我军士气大受鼓舞!”

“好!”

女皇闻言大喜,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第一个好消息,忍不住拍手赞道:

“刘农很好,到底是神策军的大将军,不枉朕平日对他的栽培,知道替朕分忧,等他凯旋而归之际,朕必有厚赏!”

群臣也是笑灼颜开,纷纷赞道:“没想到刘将军竟有如此胆魄,着实令我等刮目相看,真可谓是人不可貌相啊!”

刘农,隶属于中央禁军中的“北衙禁军”,禁军的职责是宿卫京城,也领受君命全国征讨。

北衙禁军分为左右羽林军、左右神策军,一共四军,这四军在朝臣们看来都是些膏粱子弟。

宿卫京城绝不能靠他们。

这是朝臣们的固有印象。

是故,神策大将军刘农亲自上阵鼓舞士气的行为,才令朝臣们万分震惊,嘿,还真小看了他们。

女皇君臣正高兴之际,忽然,又一位斥候风尘仆仆而来,大声禀道:

“启禀陛下,神策大将军刘农首次与辽军对阵,便被敌将一刀……斩落马下,当场为国捐躯。随后忻州、代州相继陷落,数万辽军兵临太原城下,我军士气跌入低谷。”

“……”

这条战报,对女皇君臣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神策大将军刘农,好不容易让他们刮目相看一次,结果……刚刚上阵就被敌将一刀斩落于马下。

这……

辽军来势汹汹,短短一日之内连下数州,甚至兵临太原城下,这等恐怖的战斗力,令女皇君臣毛骨悚然,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急。

要知道,太原府与神都城所在的都畿道之间,只隔了泽州、潞州两个州县,按辽军的战斗力,怕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兵临神都城下!

女皇头晕目眩,峨眉紧锁,大梁可是中原王朝正朔啊,幅员辽阔,兵多将广,可怎么忽然间就要面临这种危局呢?

宰相们面面相觑,心有戚戚然,局势糜烂如此之快,真的大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

就当女皇君臣焦头烂额之际,神都城中,不知为何,辽军攻破云州、朔州与兵临太原城下之事竟遭泄露。

这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投入鱼池,城中的百姓就如那鱼儿般,被轰飞数丈之高,恐慌与谣言潮水般蔓延。

“辽贼来了!这是天要亡我大梁吗?”有人当街疾呼。

“哇……”从小就听着“辽人恐怖故事”长大的孩童,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一幅末日即将来临的景象。

随后,城中粮价飞涨,匪徒沿街打劫等等,各种乱象丛生,安定与繁华的神都城瞬间乱了套。

第745章 朕心甚慰

好在,对于神都城的混乱,女皇与朝廷早就有所预料。

河南府府衙、千牛卫、金吾卫、监门卫、刑狱司等等衙门,统一行动,联合打压,城中的混乱很快得以控制,恢复安宁。

但安宁只是表面上的,百姓们心中依旧惶恐,各种流言在私底下疯狂流传,防不胜防。

……

宫城,大殿。

对于当下的局势,宰相们各抒己见,但都是些没有实际用途的夸夸其谈,女皇以手扶额,头痛欲裂。

钱中书心中猛然一动,正所谓危机危机,危中有机,眼下的局势虽看似凶险,但对他与太子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弯道超车”的良机。

若在平时,兰陵公主势力强大,他们只有被打压的份,翻不起任何浪花。

心中有此一念后,钱中书面色认真而凝重,陷入沉思。

很快,他已有所决断,只见他紧握拳头为自己打了一把气,然后毅然出列对女皇拜道:“陛下,老臣有本,要参奏一个贪生怕死、临阵逃脱、枉顾君命之人!”

话音落后,嘈杂的大殿为之一静。

群臣都扭头看过去,一脸不解。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参奏他人?

而且还是一个贪生怕死、临阵逃脱、枉顾君命之人?

是谁?

女皇手托额头,有气无力的问道:“钱中书要参奏何人?”

钱中书面色沉着,缓慢而有力的答道:“回禀陛下,臣要参奏之人,不知别人,正是范阳县侯苏贤!”

“你说谁?苏爱卿?!”

女皇吃了一惊,托在手腕上的额头抬起,面上满是不解与疑惑。

兰陵公主也立即转过头去,死死盯着钱中书,苏贤与她是同盟的关系,在朝堂上应该互相帮助。

其余宰相也是一脸惊讶,随即暗骂钱中书,这都什么时候了,朝廷面临强敌侵犯,你居然还有这种心思。

“不错,臣要参奏之人正是范阳县侯苏贤!”

钱中书气定神闲,脸上一幅忧国忧民的表情,提高了声音说道:

“陛下,范阳县侯远赴河北道,本是领受了君令暗中抗辽,可是现在呢?辽国铁骑一日之内连下数州,甚至都已兵临太原城下了!”

“那数万辽国铁骑,距神都仅仅只有两个州的距离!”

“还有关内道、陇右道的战况,不用臣多说,想必陛下与诸位也都十分清楚。”

“可以说,我大梁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

“可是,被陛下与兰陵公主及诸位寄予厚望的范阳县侯苏贤,他又在哪里?他不是暗中抗辽去了吗?”

“为何辽军都快打到神都城来了他还不现身?由此可见,范阳县侯已经失败,他已彻头彻尾的失败!”

“他自知没脸回来面见陛下,故早在一个多月前远走他乡,隐居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坐看天下风云起伏。”

“陛下!范阳县侯如此行为,还算不得贪生怕死、临阵逃脱、枉顾君命吗?指望苏贤匡扶大梁江山,无异于天方夜谭!”

“臣请陛下剥夺苏贤侯爵之位,收回一应赏赐之物,再将苏贤亲近之人下入大牢候审,以儆效尤!”

“……”

钱中书连珠炮般说完这些话后,女皇君臣早已呆在原地,陷入沉思,面色各异。

此话其实也不错,辽军如此猖狂,苏贤暗中抗辽的计划即便失败,至少也应该回到神都与他们共患难才是。

兰陵公主心中动摇了一刹那,不过瞬间恢复过来。

她选择相信苏贤。

在她的认知之中,苏贤或许怕死,但绝对不会临阵脱逃。

可是其他人心中怎么想,她就不能做主了。

尤其是女皇的想法。

她抬眸看着龙椅之上的女皇,见女皇峨眉紧蹙,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并未彻底站在苏贤这一边。

兰陵心下一凛,但没有妄动,仔细观察局势的发展。

良久之后,女皇脸上的阴晴终于慢慢隐去,她并未追究苏贤的“罪责”,而是看着钱中书问道:

“钱中书有何见解?”

钱中书见状,也就不再死揪着苏贤的“罪责”不放,毕竟这不是他的目标,他凝神思忖一番后禀道:

“陛下,老臣虽官至中书省中书令,但早年间也曾是行伍中人,老臣虽不再年轻,但尚可一战!”

“老臣愿领兵北上抗辽,就算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老臣也绝不后退一步!老臣愿誓死抗击辽贼,保卫大梁!”

“……”

他的眼神坚定,他的声音铿锵。

他自吹“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绝不后退一步”等话,无异与苏贤的“贪生怕死”、“临阵逃脱”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

刘侍中站了出来,投去赞赏的目光,道:“值此朝廷危难之际,钱中书有此气概,着实令我等刮目相看!”

随后,中书省与门下省的宰相一起起哄,将钱中书的“壮举”夸上了天。

当然,他们也没忘了隐隐嘲讽一下苏贤的“贪生怕死”与“临阵逃脱”。

尚书六部的宰相们未动,因为兰陵公主没有任何表示。

女皇也对钱中书投去赞许的目光,不过,就在她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忽然顿住,转而问道:

“现如今,河东道、关内道、陇右道的战局对我朝来说都十分不利,但却不知河北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众臣一听这话,心头恍然,貌似开战以来,河北道还从传回任何消息,那边什么情况女皇君臣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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