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明总督
“这将作大匠宇文凯可了不得,学贯古今,曾有机缘习得失传已久的诸多修造之法……”
“不过可惜的是,随着前朝的覆灭,诸多历代传承下来的典籍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永久的失传了。”
“包括宇文凯机缘巧合之下习得的修造之法,已经悉数失传……可惜!”
“……”
老太监不停摇头感叹,他曾为含嘉仓城的仓督,执掌中有一项,便是修葺老旧破损的粮仓,因而对前朝将作大匠宇文凯格外熟悉。
苏贤听了这段话后,眉头不由一凝,心中那种隐隐抓住了什么,但还差一点意思的感觉又浮现而出。
他摆了摆手,示意老太监暂停讲述。
随后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千面狐也在一旁绞尽脑汁,他向来自诩擅长查案,可现在却毫无头绪,然而,苏贤却明显觉察到了什么……
他很想问苏贤,到底觉察到了什么?
可又怕打断苏贤的思路。
苏贤沉思良久,忽然低眸盯着被丢在地上的那枚粗糙滑轮,眼中猛然闪过一道亮光,扭头看着老太监问道:
“公公方才说,前朝将作大匠宇文凯,曾在机缘巧合之下习得诸多古代流传下来的修造之法?”
“不错。”老太监点头。
“那有没有可能……”苏贤仔细斟酌着,心中那个朦胧的想法渐渐浮现出一角,接着说道:
“有没有可能……宇文凯在含嘉仓城之中……留下了某种机关?”
“嘶……”
老太监吸了一口凉气,长满皱纹的手用力一拍大腿,震惊道:“听侯爷这么一说,咱家倒是想起来,小时候听到过的一则传说。”
苏贤与千面狐立即逼近,同时问道:
“什么传说?”
“咱家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才刚刚入宫……曾听一位年长一些的公公酒后说道,这含嘉仓城……远非我们所见的模样!”
“远非我们所见的模样?”
苏贤与千面狐顿时激动起来,忙问还有什么?
老太监那长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认真与严肃,缓缓说道:“含嘉仓城的地下,还埋藏着无数妖魔鬼怪!”
“……”
无数妖魔鬼怪?
苏贤与千面狐脸上的激动与期待当场凝固。
瞎扯淡吧!
这铁定是老太监小时候听来的“鬼故事”,关键是,他那张长满皱纹的老脸,还一脸的认真与严肃,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苏贤与千面狐都感到十分无语。
“前朝将作大匠宇文凯所学的修造之法,果真失传了吗?”苏贤有些不甘心,他隐隐感觉这是一条线索。
可惜,这条线索几十年前就断了。
千面狐虽不知苏贤为何想搞明白这个问题,但他身为刑狱司二捕头的他,本身的“业务能力”极强。
他见苏贤皱眉,眼珠一转便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当即看着老太监问道:
“那前朝将作大匠宇文凯,可曾留下子嗣?公公可知其子嗣现在何处?”
“……”
苏贤一听这话,思路一下子被打开,对千面狐投去赞许的目光,然后看着老太监等他回答。
老太监眉头一紧,陷入沉思,缓缓说道:“前朝覆灭之际,咱家正当年少,很多事都已不记得……”
不记得了?
苏贤与千面狐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不过想一想也情有可原,毕竟小时候的事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老太监又说道:
“不过,宫中尚有一位年纪极高的公公,他亲身经历过前朝覆灭的大事,咱家可以去找他问一问,或许能解侯爷之惑。”
“那就有劳公公了。”
苏贤当即大喜,这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615章 把握住了?
目送老太监离开后,千面狐终于没有忍住,对苏贤问道:
“苏兄,可是把握到了什么?”
苏贤摇头道:
“只不过有一点灵感而已,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足一提,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撑。”
千面狐便不再多问。
苏贤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等那位公公回来之后,我还要去刑狱司衙门翻阅此案的卷宗。”
“此案的卷宗估计不下百卷,我要看到什么时候去?而陛下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十日,单单翻阅卷宗起码就要耗费数日之久。”
“……”
苏贤想起埋首纸堆的枯燥日子就感到头痛。
千面狐拍了拍苏贤肩头,哈哈笑道:“苏兄,此事容易啊,根本不用你亲自去翻看那堆卷宗。”
“什么意思?”
“苏兄不知,我们刑狱司的四捕头蒋瀚文,拥有过目不忘之能……只需派人将他请来,苏兄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就是了。”
“还有这等好事!”苏贤惊讶。
“当然,我们刑狱司有个宗旨,便是网罗天下英才为我所用!”
“真好!”
“……”
千面狐当即派出一个随行的刑狱司文吏,返回刑狱司衙门去请蒋瀚文。
……
东城。
刑狱司衙门。
四捕头蒋瀚文单独办公的院落。
一个文吏自院门而入,穿过众多书吏办公的区域,直奔蒋瀚文的单独值房而去,这文吏是蒋瀚文的属下,负责通传消息。
“老吴,你这是要去见四捕头?”一个书吏拉住了老吴,也就是通传消息的那位文吏。
“对啊,二捕头派来了人……”
“老吴别去。”
“为何?”
“我们四捕头方才返回,可是大发脾气来着,据说是与三捕头南宫葵大吵了一架,为了废除酷刑之事……你现在去见四捕头就是去触霉头。”
“这样啊……”
老吴犹豫一阵,终究敲响了蒋瀚文值房的门。
“进来!”
屋内传出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老吴推门而入,只见四捕头蒋瀚文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案之后,果然怒容满面,书案上各类文书簿册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老吴不敢多嘴,规规矩矩见礼后禀道:“四捕头,二捕头派人来请,说是请四捕头去含嘉仓城一趟。”
“不去不去!”蒋瀚文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怒气未消的说道:“今天我哪儿也不去,谁来请也没用!”
“是是是……”
老吴当即吓得退出值房,快步返回院门处,对千面狐派来的文吏说明情况:四捕头哪儿也不去,不管是谁派人来请都没用。
听了这话,文吏顿感为难,心中焦灼,若就此两手空空返回,二捕头千面狐不修理他才怪。
忽然,他灵机一动,对老吴说道:“劳烦再跑一趟,就说……其实是范阳县侯苏贤请他过去一趟。”
老吴顿时不满道:“四捕头都说了,不管是谁来请都没用,你还是请回吧!”
文吏一把拉住老吴,说道:
“我早前曾听说,四捕头对范阳县侯极为推崇,且有意与范阳县侯合作废除酷刑……劳烦老哥再跑一趟吧。”
老吴一听这话,觉得有点道理,犹豫一番后,丢在一句“你且等着”转身进入院落,再次敲响了蒋瀚文的值房。
“进来。”
蒋瀚文的声音比方才更不耐烦。
老吴进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蒋瀚文就不满的斥道:“怎么又是你?本官不是说过,不管是谁来请都没用的吗?”
老吴赶紧说道:
“四捕头,这次是范阳县侯苏贤派人来请,请四捕头……”
“……”
一语未了,蒋瀚文直接从堆满了文书与簿册的书案后站了起来,不耐烦的脸上瞬间换上喜色,打断老吴的话头问道:
“苏兄派人来请我?”
“呃……是……是的。”老吴有点懵,感觉不可思议,因为他从蒋瀚文脸上看到了笑容……
怪哉,刚才不是还怒容满面的么?
“怎么不早说,含嘉仓城是吧,走走走,我这就赶过去!”
蒋瀚文当即将老吴扒拉到一边,屁颠屁颠大踏步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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