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凌霄 第51章

作者:月关

月光静静地沐浴着大地。

澄澈的夜宇中星月并在,如诗如画。

水一般的月光洒在了她的榻上,贺兰娆娆全无睡意。

于是,她只能把手肘支在窗台上,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仰望着美丽的夜空。

夏天还没到,怎么就如此气闷了呢?

……

宫门外。

唐停鹤披甲仗剑,独自徘徊着。

这铁甲、这长剑,本是他梦寐以求的。

痴迷于书画?

那只是因为他是藩王世子。

他不寄情于山水,游戏于字画,又能做些什么呢?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本来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但此时此刻,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回首望去,宫墙之上,隐现斗角飞檐。

斗角如翼,飞檐如钩,承载着满天的星月之光,皎浩而神圣。

而唐停鹤此时脑海中,却尽是被翻红浪、帐摆流苏的画面。

这些念头一发而不可收拾,越想越是让他心妒如狂。

他一直觉得唐治这个所谓的皇帝,是个很可怜、很好笑的角色。

可是此时看来,他却还不如这个可怜虫。

小丑竟是我自己啊!

“唐治!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死!”

“安青子那个小贱人,总有一天,我会叫你雌伏在我的胯下!”

夜深无人处,唐停鹤咬牙切齿地发泄着自己心头的愤怒。

忽然,他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道倩影。

他想到了唐治从“蝉鸣寺”带来的那个俏丽的小侍女。

那个小侍女名叫裴秀智是吧?

她现在已经是唐治的采女了。

唐停鹤的目光游离起来。

那种野居山寺中走出来的姑娘,能有什么见识?应该很好勾引的吧。

你送了我一顶绿帽子,那我,又何吝于还你一顶?

想到这里,唐停鹤咬着牙根,冷冷地仰面微笑起来。

那模样,就似一匹受了伤的啸月孤狼。

……

一早,帝后起身洗漱、用膳。

随后,内宫诸人便来拜见这宫廷里的女主人。

除了秀儿这么一个采女,皇帝还没有其他女人,所以来的俱是女官与宫娥。

如此一来,场面倒也简单。

众女官率所部宫娥,众宦官率所部阉人,依次拜见。

皇后安青子端坐如仪,接见赏赐就行了,不像见了宫里的姐妹,还要接茶、叙话。

安青子本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知书答礼,皇后这套仪式做起来很是轻松。

唐治本来已经做好任她早起大闹一场的准备了。

他来北地,是要做一个搞事昏君的,自然不可能做一个“好好先生”。

所以,安载道纵然发怒,他也有说辞,他甚至准备好先发制人,向这位岳父大人倒把一耙了。

可是,令他意外的事,安青子早起看到他的时候,虽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可是贺兰娆娆、穆公公和谢尚宫率众觐见的时候,她居然很是配合。

难不成她也明白昨夜过于无礼,担心遭到父亲责骂?

贺兰娆娆做为采女,也是如今宫中皇后娘娘唯一的“姐妹”,率先向安青子请安见礼。

她抬眼一瞧,就见安青子盛装而坐,容色娇艳欲滴。

只是,以贺兰娆娆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得出她眼睛微微有些浮肿,胭脂水粉之下的娇艳,其实是神色憔悴、花容惨淡。

啧!新娘子怎么搞得这么惨啊,昨夜战况也太激烈了吧!

唐治这个牲口,他是真牲口啊!

第061章 大周,第一舞人

贺兰娆娆气愤地想着。

这唐治看着人模狗样儿的,没想到跟他二哥一样,也是在山里头憋久了的一头牲口!

可她也不知道她为人家生什么气。

说不定人家皇后娘娘还乐在其中呢。

贺兰娆娆懒得再看唐治,看着她就生气,遂把目光转向了他人。

今儿御前,人到的算是最齐的了。

那个“玄鸟飞”的秘谍,一定就在其中。

可是贺兰娆娆仔细看了许久,却没发现任何一人对她“暗送秋波”。

贺兰娆娆那日回去后,她摆在桌上的“密信”就不见了。

不过此后,她却一直没有再收到对方的消息。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人会想到,她贺兰大王会流落北地,混在宫中成了一个小采女。

这个秘谍,应该是朝廷另行安排且早就安排了的,负有其他使命。

在他的职责之外,任何人都不应该将他“唤醒”。

这一次,想必是因为知道自己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儿,是朝廷的重要人物。

那个秘谍才冒险自作主张,与她通了声息。

不过接下来是否与她联系,那个秘谍还是要请示了上边才能决定的。

所以,贺兰娆娆并不着急。

女帝不会放弃她。

她在上次被取走的密信中,也已经用极简单的语言,把她打算留下来的目的告诉了那个“玄鸟卫”秘谍。

此刻,她的密奏,应该已经以“玄鸟卫”秘谍的特殊情报渠道,飞报神都洛邑女皇陛下那儿去了。

相信很快那个玄鸟卫秘谍就能接到女皇陛下的指示。

谢小谢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尚宫的角色,为皇后一批批地引见各司的宫娥太监。

也真难为了她,才刚入宫,宫中这么多职司的负责人,她居然都能叫得出名字,说得清来历。

这些资料,固然是谢家给她的,可她能过目不忘,却全凭的自己本事了。

皇后娇美无俦的容颜之下隐藏的憔悴,自然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记得几位嫂嫂新婚次日,晨起拜公婆、见小姑,一个个都是容光焕发的。怎么皇后娘娘这般……

一定是因为皇后娘娘身子太弱了!

谢小谢瞄着安青子纤若柳枝的窈窕身段,最终得出了一个她认为最合理的解释。

……

前往朔北的乡间小路上,一排车辆逶迤而行。

头前是一辆油壁轻车。

在其后,则是多达十几辆的卷棚式长途马车,或者是敞蓬式的载货车。

有蓬顶的车,那就不是一般人了。

因为按照如今的律法,平头百姓乘的车,必须是敞蓬的,否则便是逾矩。

这一排车辆四周,有不下于两百多个鲜衣怒马的豪仆护拥相随。

马匹雄健,马上的骑士青一色是二十出头的棒小伙子。

皮护腰扎得紧紧的,他们身上荷弓,腰间挂刀,马匹得胜钩儿还挂着一杆长矛。

矛尖锋利,长约一尺有半。

那矛杆儿,柄柄粗如鹅卵。

拉得开硬弓、使得了利刃、亦能驾双这等骑士才用的长矛,

纵然是在这全民皆可兵的府兵制时代,要集结这样一支精锐也不容易。

不过一路行来,虽然越往北走越乱,这支车队却神奇地没有遇到过什么袭扰。

无论是大周的地方官兵,还是朔北派来劫掠的贼兵,亦或是无组织的流匪,就像心有灵犀似的,全都刻意地避开了这支队伍。

这等牌面,当真王侯莫及。

这支车队的主人,乃是大周第一舞人--孟姜。

孟姜善舞剑器,舞姿惊动天下。

上一篇:我是异界大地主

下一篇:书生有种